他们在林间追普猎物,雪析背起乐歌依旧跑得飞快。他时而像最迅猛的猎豹,时而像最凌厉的飞鸟。白袍子被风吹起,猎猎作响。刚刚出洞咬草的兔子,到处躲闪,四只强劲有力的高高跳起,在半空中被雪析掐住了长长的耳朵。
乐歌一只手揽着他的脖子大声叫好,另一只手啪啪雪析的肩说:“再快点,再快点!”
他们的身影化为一道利剑,刷的从原地消失,唯有乐歌兴奋的嗷嗷声四处回荡。
两人回到洞穴,雪析开始拨兔子皮,架火堆。乐歌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她昏迷了三年,没有吃东西,落得现今这幅缺肝少肺的模样,雪析有点内疚。手脚麻溜的将兔子架在火上,想起早上做了些菜粥,就端过来给她垫垫肚子。
“丫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嗯。”
“烟行呢?他,你也不记得了?”
“烟行是谁?”
“咸嘉乐歌呢?”
“什么乐歌?名字这么长,我以前见过他们吗?”
雪析闭上嘴巴,不再相问,他彻底相信这丫头被龟妖吸干血气的同时,记忆也被吸去了。看着一边喝粥,一边直勾勾盯着考兔肉的乐歌,想起被被灭门的咸嘉一族,有些苦恼。如果可以,他希望乐歌平安喜乐的长大,不再背负家族的仇恨,不再背负光系血统的婚姻,也不再负担烟行的爱恋。
如果可以,他希望乐歌在自己身边,自由自在的生活,直到下次天劫降临,他带着她一起飞升化仙。不理俗世烦扰。
洞室内香气四溢,引得墙角的小老鼠探头探脑。雪析将烤好的兔肉取下,撕成一块块的丢到她碗里。叮嘱道:“以后若是有人问你名字,就告诉他,你叫乐乐。”
“哦”某人狼吞虎咽的同时,抽空应了声,含着满嘴的食物问他:“你呢?你叫什么?”
“雪析,以后你可唤我哥哥。”
“哥哥!”
“嗯”
“给我梳头发!”
长发丝滑,划到身前很影响她用饭。雪析无奈,扯了自己身上一条银色的细腰带,笨手笨脚的给她编了一条辫子,腰带散着银光,编在乌黑的发丝里煞是好看。乐歌对着面盆照了照,很满意。
酒足饭饱后,乐歌被雪析拉到洞外的空地上,学习术法。他们以后还要一同经历天劫,若不想被劈成灰烬,只有让乐歌恢复功力。
雪析捡起两根小树枝,一根递给乐歌,自己举起另一根,示范说:“集中所有的意念,想着这根树枝,然后将它变成其他的任何东西!”
他话音方落,普通的树枝就化成一朵清丽脱俗的莲花。就像乐歌眉心间的那朵圣物一样。
乐歌欢呼一声,也学着他的模样,举起树枝,咬牙闭眼,情不自禁的大喝一声:“变!”
树枝还是树枝,灰不溜秋,只不过变的软了一点,像一条垂死的蚯蚓。
“没关系,再来一次!”雪析有些吃惊。按说她血脉非凡,少年时就法术杰出,即使遭遇重创,也不会如此。
乐歌抿着嘴唇,挥起树枝,这下连软化的迹象也没有。树枝毫无变化。
乐歌不甘心,再挥,再挥,再挥,树枝还是没有变化,最后气的将干枯的树枝仍在地上使劲踩。对雪析道:“我不要学这个好不好!”
“好,”雪析点头,“咱们从最简单的开始学!”
吐纳天地灵气,是元素师的第一步。乐歌以前的的功力全都白费了,如今要从头学起。
树林里的风沙沙吹过,不远处行来一对女子。她们相貌俊美,身着轻纱,款款来到乐歌面前。雪析皱起眉头,一时间猜不出对方的来历。
“我等奉老祖之命前来迎接小姐回家。”两名女子对着乐歌躬身下摆,如杨柳依依。
“你们是咸嘉的后人?”雪析有些不悦,咸嘉族人既然寻到这里,他之前的一番设想就全部泡汤了,眼下乐歌记忆全无,甚至毫无功力自保,他想不透咸嘉的人寻她作甚。
“我等随侍老祖身侧,有幸逃的大难,如今****平息,老祖想接小姐回身边,重振咸嘉一脉。”
重振?雪析暗想,整个家族几近被抹平,那老太婆可真是异想天开了。
乐歌不明所以,只觉得那两位姑娘眸光冰冷,很是不喜。又听见雪析问她:“可愿回归家族?”遂干脆利落的回答:“不要!”
两位来使颇感吃惊,没有料到乐歌竟不愿前往。那风姿出彩的男子也不再开口,隐隐有些驱赶来客的意思。
其中的一个姑娘眸光略深,静思片刻开口道:“少主很是想念您,您不愿回去见见他吗?”
“少主是谁?”乐歌好奇,她也明白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许多的人事都模糊不清,像是有一层薄膜将过去和现在遮掩起来。两者不能想通。
“您的弟弟,咸嘉水滨。”女子静静开口,不卑不亢。
乐歌下意识握起胸前的玉佩,上面咸嘉水滨四个字在太阳的照射下锃亮发光。
“弟弟?”乐歌呢喃,眼前恍若闪过一双碧绿的眼眸。
“我有一个弟弟?”乐歌转身看向雪析,半响才看到他轻轻点点头。“那你怎么还讲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她横眉竖目,对着雪析挥挥小拳头。
雪析冷笑一声,不再理她。
“这下,小姐可愿归家了?”那姑娘志在必得似得笑起来。叫乐歌看了很不舒心。
就好像设了个圈套,等着自己向里面跳一样。
“我真的有一个弟弟吗?”乐歌再次问雪析,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她们走。
“既然都请到家门口了,我们去看看又何妨。”雪析也想知道咸嘉老祖母打的是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