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合适的姑娘,就纳了吧,别等我了。”我咬着嘴唇说出这句话。
他却哧哧的笑了,“几日不见,你都会直接唤我的名字了。”
我咬着牙轻声说道:“别等我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嗯。”他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却很快化开了,“你不是还没嫁人么,没嫁人就代表着我还有机会啊。”
“我很快就会嫁人了,我不希望以后跟你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每日见面只能如同木偶一般僵硬而尴尬。”我一时情急,脸有些涨红。
“我知道了。可我说过,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无论你嫁不嫁给我。你没嫁的时候,我对你好,希望你能嫁给我;你嫁人了,我对你好,希望你能回心转意;哪怕知道你永远不会回心转意,我也会对你好。”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因为我说过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啊。”奕渊拖长了尾音,声音颤颤的,却依旧是温文儒雅,温柔的很。“我送你回府吧,该用晚饭了,让府里人知道你出门总是不好。”
奕渊说着,起了身,拿起了手中的扇子,嘴角依旧是温暖的微笑。
我起身,走过奕渊身边,本想拿散碎银两付了茶资,以示我与他定是要断的干干净净的,谁料手中无神,将上午在法恩寺求来的平安符掉落在了地上。我伸手要去捡起,谁知奕渊手更快一些,他捡起了平安符,双手呈递给我,轻声道:“平安符是保平安的,总是要小心安放才是。”
我一阵脸红,从他手中拿过平安符,匆匆忙塞回袖中。
奕渊一直目送我走进晏府,我狠了狠心,径直走进了晏府便要守卫关了大门。
连着几日,总觉得右眼跳,我唤连翘来,狐疑的问道:“民间是不是有句古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来着?”
“小姐,”连翘捂嘴笑着说,“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这个了。”
“奕清一直没写信回来,我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安心,许是驿站的人送丢了,又不敢上报呢?”连翘安慰我道。
“不会的,依照奕清的脾气,看不到我的回信怕是不会安心的。不行,”我站起身,“唤辆马车来,我要去倾亲王府问个究竟。”
“小姐,”连翘本想阻止,又见我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安,轻声叹了口气,“好,连翘现在就去唤马车。”
这是我第二次来奕漓的倾亲王府,对他这七拐八弯的小巷陌依旧是糊涂,请银管家带路,有小厮先行去通报。
正殿里,奕漓一身七爪龙的皇子服,想是刚从宫里出来。他张口便是一句:“晏谨你怎么来了,我想你啊……”音调拖得长长的,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丝毫不理会他的调笑,径直坐在了他正厅的正椅上。
“啧啧,还没嫁过去就学会奕清的鸠占鹊巢了么,真真的是夫唱妇随啊……”奕漓笑着坐在了副椅上,将斟茶的小厮退了下去。
“奕漓,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实话告诉我。奕清是不是出事了?”见小厮都退下了,我轻声问道。
“怎么这么问,你听到什么了?”奕漓侧过头问我。
“没有,只是我一直没收到他的信,最近又总是右眼跳,夜里还常做噩梦……”我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撇着嘴角微微皱了眉,“你告诉我,奕清现在究竟在哪儿。”
“这个,他驻扎在岭南了。”奕漓摸了摸鼻子。
“岭南,距离翟南还有好长的距离,按行程算,他早就该到了翟南了。他出事了,对不对?”我不禁急迫的盯着奕漓的眼睛问。
“走的是慢了些,情况跟当初预料的不太一样,你不用着急,”奕漓看我的样子,装作被吓了一跳,“啧啧,你别这样啊,这是要哭了么。别,奕清没出大事儿,你可别这么咒他。”
被他这样一嘲笑,我不禁敛敛容颜。
“对了,你前几日不是追着我问修睿的下落么,我给你查出来了,修睿进宫了。”
“进宫?”我不禁又盯着奕漓的脸。
“哎呦,你这个姑娘当真不可爱,老这么盯着我,跟要吃人似的,想说什么都让你给我吓忘了。”奕漓往后靠了靠,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
“你放心,修睿是被太子弄进了上阳宫,我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禁了足,还能将修睿偷送进宫,估计是给太子献计策去了吧。”奕漓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们不会对奕清不利吧,修睿毕竟曾经害过奕清。”
“这个,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妨告诉你了。”奕漓转过身,面对着我,轻声说道:“修睿是我们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吃惊的看着奕漓。
“嗯。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们设计的,你别这样看着我啊,你姐姐的事可不是我们设计的,这个是太子考验他设下的题目,因为之前太子还未完全信任修睿,怕被太子看出纰漏,所以就没有告诉你姐姐。”
被这样大的事情所震惊,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你姐姐。是为了我们的大计着想,也是为了你晏府好。若是事情还未成功便被太子发现了,我们这群人,连带这府眷家丁,是会被灭九族的。”
“你们想做什么?”我不禁问道。
奕漓端起手边的茶,眯着眼睛说道,“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奕清也不会想连累你的。我只想你知道,这是命悬一线的事情,不成功便成仁,若不是被逼,我们也不会走这一步。”
茶水已经凉了,奕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声说,“别想太多,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你在府中等消息吧。”
奕漓说着便起身要走,我不禁阻了他离去的脚步,“奕清出事了。”这次不是问句,我已经从奕漓的话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奕清一定是出事了。
“唉……”奕漓叹了一口气,又转身回坐,“知道这件事对你没好处,你还是别问了。”
我稳了稳心神,柔声道,“我不是经不起事的小女子,我只是担心奕清的安危,你若是不告诉我,我也定当能问出来的。”
“你怎么这么犟啊,”奕漓叹气道,“罢了罢了,与其让你听旁人添油加醋的,还不如我将实情告诉你的好。不过你可要答应我,这事,你知道了便知道了,不许多想,也不许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嗯。”我应着坐在他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