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傅还能独自跑过这么远,刘晓楠心里放松些了。他快步走过去,查看徐师傅的情况。徐宝生的头脸都没挂伤,身上也没有一点血迹,估计没有大伤,他只是告诉刘晓楠腰痛得厉害,有一只脚动不得了。
刘晓楠又回头看了看乱坑那边民工的情况,那两个和他一起跑下来的人,还有原本在地面做事的几个人,正在往外抬人。他知道,那里民工已经在做了,自己应尽快向队里报告,要紧急救治这些伤员。
刘晓楠跟徐师傅讲了一句:“我去报告指导员。”就向队部办公室飞跑过去。
还没进办公室的门,刘晓楠大声叫喊起来:“指导员,何指导员!”声音急骤而充满惊慌。
屋里的何一平被刘晓楠这不同寻常的叫声惊住了,立马奔向门口,在门边与冲进来的刘晓楠撞在了一起。
何一平立即打电话向工程处报告,并请求派车支援。因为他知道,最要快的是把伤员送往医院,而工程队自己是没有汽车的。
放下电话,何一平自己一边往工地上跑,一边对跟着跑的刘晓楠说:“小刘,你去告诉徐工的爱人,要她来照顾徐工。”
刘晓楠赶快转向跑向徐师傅的宿舍房间。在那个房间里,他见到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妇,正在床铺边整理衣物。
刘晓楠一时也顾不上怎么称呼她,开口就说:“徐师傅在工地上出事故了,你赶快去吧。”
当他们跑到工地时,工程处支援的解放牌汽车刚好到了。何指导员指挥说:“小刘,你们扶徐工到驾驶室去。你们几个,赶快把人抬上汽车。”
于是,刘晓楠与徐工的妻子扶着徐工坐进副驾驶们,他又要她陪徐工坐上去。等他们两夫妻坐好,刘晓楠就回到车后来,与民工们一起把伤员抬进了汽车。何指导员最后也上了汽车,对着前面的驾驶室叫了一声,“开车,快开车。”
汽车后厢地板上的八个民工伤员,除两个能坐着外,其余六个人伤势都很重,并排摊在地板上。其中有一个人整个脑袋已经血肉模糊,昏迷过去,连哼哼声都没有。汽车一路鸣着笛直接冲进了地区人民医院的大院,停在了急诊楼前。车一停,何指导员先冲进急诊大楼去联系去了,刘晓楠下车与徐工的爱人搀着徐工,往急诊楼走,车上民工们,轻伤的自己下车走,重伤的每人由两个人抬着,跟在刘晓楠他们后面,成一路纵队往急诊楼里去。
急诊楼的走廊里,人来人往,挤挤搡搡,让刘晓楠他们这支伤员队伍无法快速前行。刘晓楠急了,就扯着嗓子大喊:“起开,起开,咯里来重伤员了!”
应着刘晓楠的大喊,楼道里冲过来一位白衣天使,向刘晓楠他们招呼:“重伤员往咯里走,往咯里走。”
刘晓楠就带着这支伤员队伍,跟着那位护士往里走,直接进了医院的外科急救室。
所有的伤员很快就得到治疗安排,何指导员到与医院的人去办理手续了,徐工有妻子跟着照顾,民工伤员也各自有人照顾,刘晓楠就闲下来了,坐的过道的椅子上等着与指导员一起回去。
已经忙完一阵的那位护士也过来了,对刘晓楠说:“你们是来江的?”很明显的来江口音。
“哦,这样讲,医生你也是来江的吧?”刘晓楠用来江话回问她。
这位护士确实是来江人氏,她刚才就是听到了刘晓楠用来江话喊的“起开,起开,咯里来重伤员了”,才知道进来这批伤员的带队人是来江的人。
刘晓楠在这样一场大事故的惊吓过后,见到故乡人,自然是一番“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乡情了。他赶忙自我介绍:“我叫刘晓楠,是北岭建筑公司的,今天我们工地上出事故了。”
“哦,难怪咯么多伤员。我姓覃,是咯里的护士。”
“哦,那我应该叫你覃姐。刚才搭帮你招呼,要不我们急得在咯里面乱窜,呵呵。”
“那我今天还蛮值,得了个弟弟啊。正好,小刘,我交班了,到我家里去坐坐吧。”
刘晓楠没想到咯位老乡姐姐还很热情,但他不知何指导员怎么样了,是不是还需要自己做点什么:“哦,覃姐,不知道我们书记,”
他正说着,何指导员办完手续从里面出来了,正要招呼小刘一路回去。刘晓楠就向他介绍了自己的老乡:“指导员,这是我的老乡覃医生,刚才我们进来时,就是她招呼我们,才没让我们走错地方。”
“那谢谢覃医生了。”何指导员说着与覃护士握了握手,以表谢意。
“指导员,还有什么事吗?”刘晓楠说着,又望了一眼旁边的覃姐。
指导员似乎明白了小刘的意思,说:“哦,没什么事了,都安排好了。你们老乡聊吧。我不得回去把今天事故的事整理一下。”何一平说着就往外走了,可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对小刘说:“哦,小刘,既然你有个老乡在这里,那以后这些日子,这边医院的联系事项你就多来跑跑。”
“那可以,我会帮着小刘的,”刘晓楠还没回应,覃姐倒是先答应了。
何指导员走了,刘晓楠跟着新认的老乡姐姐到了她的家里,也就是地区人民医院后院的家属生活区。
覃姐开锁进了门,把小刘让进去:“今天我值班,孩子放幼儿园了。”
确实,她家里没有一个人,房间里的陈设也不多,倒是房子当地正中放着的歪斜的架子。覃姐看出小刘的疑惑了,告诉他,这个搁物架坏了两天了,她自己在屋了摆弄了几次,都没修好,只有等正出车在外的丈夫回来再搞。
“啊呀,覃姐,我来。”刘晓楠就着覃姐摆弄时放在地上的工具东西,三下两下地就把那个搁物架给修好了。
其实,活很容易,只要是男人,有一把老虎钳,就可以对付好了。可覃姐说,她丈夫在铁路上工作,一出车就得个把礼拜才回来,靠不住做家里事的。平常家里有些小事,都是她一个女人家自己动手。今天搞这个搁物架,实在太重了,她搞不动,就没修好。
听覃姐这样一说,刘晓楠干脆好人做到底:“覃姐,咯好说,以后你要有么子重点的活,我来,保管做好。对了,你家里还有么子要修,我现在就帮你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