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倒抽冷气,何止是无耻?简直是灭绝人性了,七姐小时候这么可恶呢?
“我知道你们鄙视我,可你们想过没有,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回了家,吃香喝辣,总比跟着我强吧?而且他的家人也一定很着急,儿子在外被人差点搞死,下落不明,我只是在做好事,希望他过得好一点对不对?有错吗?没错吧?”尼玛的,为什么就没人理解她?
全体挑眉,心里格外鄙夷,分明就是在为您自己好不好?
程七见没人赞同,只得抓抓头发,扯开话题:“拿出三千多块给他把病看好了,给他洗澡,床都给我霸占了,看在钱的份上,我让着他,可也不能一直这样吧?实在没招时,无意间看到大街上好多寻人启事,于是他就被接走了!”
“是啊,回到家里,总比在您这边吃苦受累强,七姐,您做的是对的!”
“要是我,我也受不了照顾那些大少爷!”
“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娇气,七姐您能忍受两个月就不错了!”
程七好不心虚的接受,连连点头:“哎,为了照顾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简直就是个祖宗,动不动就威胁我,哼,真以为我拿他没辙一样,呵呵,走的时候我还说等你出人头地了一定要回来报恩,我看那傻子肯定还记着呢,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再狠狠的敲他一笔,保不准比那二孙子还要威风,我们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只是十多年了,也没回来,太没良心了。
虽然程七描述的人与骆炎行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却没一个人将这两人联想到一起,因为骆炎行不是瞎子,而且飞云帮落魄至此,也是骆炎行的杰作,骆炎行不是傻子……
得出一个结论,混血的孩子就是上帝的手笔。
这边聊得正欢,那一头却阴云密布,骆炎行满眼的阴桀,确实像个傻子一样记了十七年,更可悲的是自从舅舅死后,他便除了邱浩宇,不再相信任何人,而当年那个小女孩,是他第二个最信任的人,可笑的是真相居然是这般。
可谓是失望多出了气愤百倍千倍,或许舅舅说得对,这个世界上,除了浩宇,不会再出现值得他去信赖的人,因为他们都是外人,就是那个同父同母的妹妹,也得有三分防备,而他却坚信那个小女孩是一个善良的存在……
爱情这个东西,不光是女人会做的白日梦,男人也会,舅舅说,女人是红颜祸水,有可能会让您血本无归,她们只会想方设法骗取男人身上的钱财,真爱是不存在的,就连母亲,也非真的爱过父亲,否则那个家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直没确定过对这个程七的感情是出于感激还是真心喜欢,这一刻的心痛告诉他,或许真的喜欢过,不管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七七,还是如今这个为了毫无血缘的兄弟冒死的程七。
外人,对她来说,他只是个外人,她可以为了她的兄弟出生入死,却不是为了任何一个外人付出丁点心思,只能说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傻子,不管是以前,连现在都被坑骗了两次,嘴里没一句真话,说什么归隐田园,说什么七千万买了快破地,真是滑稽!
越想越恼火,对方还在那里拿着他以为最神圣的事当笑话,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远离,会不会惊动他们,也一副无所谓。
声音过于明显,东方铭果断起身怒喝:“谁?”
程七也听到了,沉下脸掏出怀中手枪,示意大伙稍安勿躁,如果是警察,不会这么不谨慎,思即此,率先阴森森的走了出去,当看到骆炎行的背影时,半天回不过神来,怎么是他?而且被发现了也没任何反应,好似脾气还挺大,步伐谈不上急促,也不见得有多慢,跟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白天不还好好的吗?
装好枪,狗腿的冲过去和男人并肩,边走边道:“哟!今儿又是什么风把二爷您这尊大佛给吹来了?”还真生气了?她有惹他吗?没有吧?
没有邱浩宇在密室辅助,所以骆炎行并未去看女人,却也停住了步伐,无表情的盯着前方,发现想给一副假笑,来隐藏内心的想法,都给不出,十七年,一段很漫长的路,中间经历过太多太多,逼死爷爷,杀死父亲,继母,兄长,姐姐,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少年到一个国际黑帮的当家,九生九死……却从没忘记过当时两个月的相处是多么的安心,虽然女孩总是对着他大呼小叫,从没真心想害过他,临走时的哭声犹记于心,盼望着那种无忧无虑,不用担心会被人陷害的日子可以重来,两个人一辈子都那么过下去。
听着她给他讲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的故事,什么时候天亮,天亮了后都要做什么,天黑了,就是他如今心里的颜色,人们会和他一样,什么都看不见,而他却比其他人强,在黑夜里,懂的比正常人要多,走的路比正常人稳,听的比正常人远,那一刻,他感到了自豪,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快乐,向往了十七年,十七年呢……
“我就是你所谓的那个‘傻子’!”
傻子二字,咬得极为沉重,说给她听,亦是警告自己,不是正常人,自然不能去试图与正常人交心,因为在他们心里,他永远都是个非正常人!
正在腹诽男人是个典型神经病的某女霎时呆愣住,眼珠子瞪得堪比铜铃,眨也不眨的将男人那张脸往记忆中那个少年对比,那一瞬间,她忘记了方才还在说对方的坏话,忘记了已经踩中地雷,只是不敢相信的喃喃道:“真的……有点像!”
哦不,不做对比不知道,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可以说记忆中那个男孩的影子早已模糊,但看着骆炎行的脸,那个影子倒是慢慢清晰起来,一样高傲的性子,一样碧绿的眼睛,一样的黑头发,不对不对,哪里不对?
垂眸惊愕的看着地面,突然眼前一亮,那个少年头发不是黑色的,绝对不是黑色的,她清楚的记得第一眼看到他时,误以为是外国人,所以才会多看几眼,继而出现了那么多麻烦,太遥远了,加上看骆炎行过多,理所当然把那个少年形容成了黑头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