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阁前的人影渐渐散去,原本灯火通明的广场再次变得朦胧素静,悠珞,洛阡立于原地,看着联盟的变化,不语。
“珞儿!”风奕慢慢走至悠珞面前,有力的手,缓缓拍在一双瘦弱的肩膀上,“你也去休息吧,忙活了一晚上,也该累了!”
“奕?”悠珞疑惑的望着风奕,休息,去何处休息?
风奕轻轻一笑,看出悠珞的疑惑,“若是父亲不同意你们离去,那想必也就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凌王带着天心圣琴离去,赔钱的买卖,父亲断然不会做的,所以你们就安心留下吧!”话语柔和,根本不似平常的风奕
霎时如暖风拂过,悠珞心中说不出的柔和安宁。
“奕,谢谢你!”女子轻笑,一脸真挚的朝着风奕道谢。
寅时,是最万籁俱寂的时候,天色介于墨沉同晓破黎明的交界。
洛阡,悠珞,云逍遥跟在风奕身后,朝翠风斋行去。
“奕!原来这真的是你的院子啊!我说这里的气息怎么和你如此相似呢!”悠珞站在翠风斋门口,惊喜的低声,说道。
“是啊,五年了,足足五年不曾回联盟了!”听的悠珞的话,风奕禁不住感叹道。
云逍遥也不去管身后站在门口的众人,一个人直直的朝屋内行去,根本就不去在乎客随主便那一套,随便挑了个屋子,往双上一躺,呼呼大睡起来。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便也由得他去了。
“奕弟。”众人刚刚跨进院门,正欲关门,听得院外传来一个喊声。
风奕停下脚步,转身朝院门口望去,“大哥!”见得风湛,喊道。
“这次奕弟回来的突然,做哥哥的都没有好好准备一番!”酱紫色的长袍一掠,一缕发丝在袍子的映衬下纷飞的诡异,一双略带淡紫的眸子,有种说不出的邪魅。
风奕一囧,想到自己五年后回来,居然是翻了围墙,身着夜行衣,扮了贼人的样子,倒是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事发突然,还未来得及向父亲禀告!”
“哦?”风湛冷哼一声。
“在外历练了一番,增长了不少见识,便觉得是该回来了!”风奕淡漠一笑,倒是不愿在风湛面前过多的提及悠珞。
“是么?”风湛嘴角勾起一抹未知的笑意,饶有兴趣的盯着风奕身边的悠珞,语气颇为轻佻,“到还有一份好兴致呢!”
风奕下意识的把悠珞挡在身后,视线直接对上风湛,“大哥还有是么事?”语气中颇有冷意,倒是有些不满的味道。
“呵呵!”风湛诡异的轻笑,“无事,只是念着奕弟多年不曾回联盟,怕是有些陌生,如今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很自然的后退几步,悠珞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风奕脚步一踱,手一拨,再次挡在悠珞身前,“那就多谢大哥了,这年在外随意惯了,也没那么多讲究,大哥也折腾了一晚上,想必也累了,也回去歇息吧!”语气中丝毫没有对待大哥的尊重,竟然下起了逐客令。
“今天闹腾的是有点厉害了,想来不知何时,联盟倒是成了贼人贪功冒险的聚集之地,多事之秋,奕弟也要小心一些才是!”话语中带着讽刺的味道,显然是在指责风奕的不是。
风湛说过,只要能夺得少盟主之位,便是骨肉亲情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斩杀,那在这少盟主既定的时刻,能摒弃一个对手,成功的几率都会大上几分,风湛当然不会吝啬对风奕的排挤,况且这单单只是言语之间的较量,还没有到达真正的血肉分离。
“大哥多心了!”风奕冷眼一瞥,答道,霎时两人之间有了疏离。
风湛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辈这些风奕心中都明白,本来只有一人,不管谁继承这联盟,他都无所谓,风奕自信,自己可以躲得过任何阴谋算计,可如今有了悠珞,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他必须有强大的手段才能护得悠珞周全。
而在联盟中拥有强大的手段,那便只有夺得这少盟主之尊,若是决定如此,那么眼前的大哥风湛便是他成为少盟主的劲敌。
第一次,风奕的心中起了争斗之心。
不为了享受权,不为享受利,只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是么?”风湛再次邪魅一笑,纤长的手指一抚飞扬的长发,侧着的身子斜视着风奕,“少盟主选定日期已近,奕弟也要多多努力才是!”
笃定的语气中满是挑衅,甚至更多的是不屑,风湛根本就没有把风奕当做是自己的竞争对手,而此刻这种挑衅以一种胜利姿态展现。
“也是!”风奕冷冷注视着风湛,嘴角扯出一抹生冷的笑意。
从前那不与争锋的眸子已是染上别样的色彩,再也没有了原先黯然的避其锋芒。
风湛眸光一寒,显然是因为自己的挑衅被风奕无视,心中怒火渐起,但表面依旧装成一副慈父仁兄的样子,“奕弟刚回联盟,又是少盟主既定的时期,要养足精神才是,联盟为了争夺权位向来都是不择手段的,奕弟如今心中有了牵挂,更应该谨慎才是!”
说着眼角再次掠向悠珞,虽然被风奕挡住身形,但那饱含侵略的炽热的光线依旧让风奕身后风悠珞心惊。
那邪魅的眸子,说不出的诡异,悠珞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被毒蛇定住的猎物一般。身子开始颤抖,甚至有种犹如临寒冬的感觉。
风霜席卷夜空,江南的暖夜瞬间变成了隆冬的严寒。
悠珞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更深的躲在风奕的背后,一双小手紧紧的扯住风奕的衣襟,阵阵温暖的气息从风奕身上传来,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
风奕朝身后的悠珞柔和一笑,转而重新对上风湛,眸中的柔和全部转化成了不顾一切的犀利。“既然大哥也知如今是多事之秋,那更应该自己保重才是,更不要轻视了对手!”语气中俨然是接受了风湛的挑衅,又或者那是对风湛自负的一种反挑衅。
“哼!”风湛冷哼一下,显然是对风奕的表现十分不满,但如今既然还没有撕破脸皮,那也无法。
酱紫色长袍随风半扬,冗沉的袖子猛的的拂起,那历史沉淀的华贵却是没有翻飞,片刻,身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徒留身后满池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