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疑惑地走向明显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小男孩,“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初没有回答,只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皇甫毅的尸体。
“别看……”同样发现阿初的乐乐急忙跳了过来,用双手捂住了阿初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这些!乖,一会姐姐送漫画给你看哈!……真是的,哪家父母这么不负责任,把小孩子弄到这来!”
“他是圣婴工友的孩子,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想我们要先把孩子送回圣婴才能知道!”
说完,我转过身看着正在检查尸体异状的朱雀:“朱雀,我们先带这个孩子离开,一会Terry和其他警察过来录口供的部分就交给你了,我们不想跟警方打交道!”
“好的,但这个孩子……”见我们想把阿初一起带走,朱雀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他只是个没灵力的小孩子,能做得了什么?你……”见朱雀怀疑阿初,乐乐不满地嚷道。
“这个孩子我白天见过!”开口打断了乐乐地怒吼,以防她与朱雀起冲突,“不过没听他开过口,说不定是个哑巴,让他见警方未必有用!你放心吧,如果他真的有问题,我会小心的!”
说完,我和乐乐一人拉着阿初一只手,离开了别墅。
回吉隆坡的飞机上,阿初没有睡觉,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不管乐乐如何地逗他,他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拿着乐乐给他的纸和笔,不停地画着,不停地,让黑色沾满整张画纸……
等我们到了圣婴,已经是第二天早上5点了。太阳才从地平线处悄悄地露出一丝光线,整个孤儿院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显得静谧而又安宁。孩子们还没有起床,偌大的孤儿院里,只有起来做早课的修女,穿行其中……
“阿初!”一声包含着哭意的叫唤声传来,随后,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人,向我们这里扑了过来,一把将阿初搂进了怀里,“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
“啊,毛小姐,是你们来啦!……阿初,你回来啦!太好了……”特瑞莎妈妈闻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见了阿初,高兴地哭了出来。
“院长!阿初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兰卡威?是你们谁带他去的吗?”虽然不忍打断这么感人的重逢场景,不过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
“兰卡威?阿初怎么会去那里?”闻言,院长似乎吃了一惊,“昨天你们走后不久,阿初就不见了,不管我们怎么找,都没有他的踪影,我们还以为他也像那些孩子一样消失了呢……”说着,院长又难受地摸了摸眼泪。
“那……这位女士是阿初的?”指着紧抱着阿初不松手的女士,乐乐向院长询问道。
“哦,她叫阿妙,是阿初的母亲!也是圣婴的工友,一直在我们这里帮忙!”看着阿初母子,院长满眼温情地向我们介绍道,“现在,肯无私地帮助这些孤儿的人,已经不多了……”
“你好,我叫毛安安,负责调查孤儿院婴儿失踪案。我想问阿初几个问题,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转向阿妙,我礼貌地询问。
“啊?”阿妙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接着说道,“很抱歉……帮不上你们,阿初他……不会说话……即使你们问了,也得不到答案……”说完,阿妙低下了头,轻轻地拍了拍阿初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闻言,我和乐乐都沉默了。虽然早就猜测到可能性,乍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很让人难过啊。
阿妙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拉起阿初的手,向我们鞠了一个躬,就随着医护站的修女离开了。大概,是要给阿初做个检查吧。
既然已经把阿初送回了家,我们也没有打算再留下去。劳累了一天一夜,我和乐乐都已经相当的疲惫,正打算去酒店好好的补上一觉!可惜,天不从人愿,刚刚走到圣婴大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拦在了我们面前……
“由于几位身份特殊,为了方便几位查案,在警察进行过尸检之后,我们把皇甫毅的尸体运到了国际刑警总部!”
“这我知道,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只四眼天鸡也在这里?”
这里是马来西亚国际刑警行政指挥中心,位于吉隆坡郊区。今天一早,我和乐乐就被Terry派人接到了这里。此刻,我们正站在解剖室内,与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段轻尘,狭路相逢。虽然,我更想说是冤家路窄,看了眼随时打算扑上去的乐乐一眼,我默默地在心中注解。
“咳咳,段先生有马来西亚政府出具的通行证,而且,皇甫先生又是他的委托人,所以……”眼看乐乐和段轻尘就要打起来,Terry尴尬的解释道。
“好了,乐乐,别闹了,我们好好讨论案情吧!”
“哼!”听了我的话,乐乐冷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Terry,昨晚后来怎么样?”
“昨天我们到了之后,我们给目击者录了口供,当然,我有把你们到过现场的事情压下去!”Terry邀功似的看了我们一眼后,正了正色,接着道,“在现场所有的保镖都一致称,看见老板的身上莫名其妙的的血肉横飞,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咬他一样,他们都说,是恶灵索命!另外,就是很奇怪的,有部分保镖昏迷不醒,医生也束手无策!”
“咳咳!”听了Terry的最后一句话,我和乐乐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存在,我相信任何不可思议的现象都可以找到科学的解释!”段轻尘听了Terry的陈述,不以为然地说。
“切,你自己还不是遇见过吸血鬼……不敢面对现实的家伙!”乐乐反唇相讥。
“言小姐,我再说最后一次,我遇见的不是什么吸血鬼,只是患有卟啉症的病人而已!”
“你……”
“好了,好了,二位,我们还是继续谈正事吧!”满头冷汗的Terry忙不迭地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哼!”乐乐不满地别过了头。
“抱歉,Terry,我有些失态了!”段轻尘彬彬有礼的道歉,与刚刚还针锋相对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看来两人以前结下的梁子是很难化解了啊。
“那么接下来,我会对尸体进行详细的检查,请闲杂人等离开!”无视段轻尘“说的就是你”的眼神,乐乐状似悠哉地靠在墙上,同时,死死地拽着我的手臂,发泄怒气……
“死者姓名:皇甫毅!”此时,段轻尘已经换上了法医专用的衣物,站在摆有皇甫毅尸体的床前,开始检验,旁边一名助手协助记录,“性别男,37岁,死因,身体多处溃烂导致失血过多而死……溃烂处有细小的齿印,疑似某种昆虫留下……通过化学实际检验,并没有发现昆虫类DNA的存在,因此排除以上猜测……”
“毛毛,你有没有注意皇甫毅的表情?”不顾一旁认真工作的段轻尘,乐乐跟我闲聊着案情。
“瞳孔放大,口含白沫,明显是吓死的!”
“可是如果是吓死的,身体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伤口呢?而且……”
而且没有任何的鬼气……难道是人力所为,并不是什么冤魂索命?可是,凭人力怎么可能办的到呢?但是,在皇甫大宅的时候,我受到的攻击,虽然诡异,却没有任何鬼魂作祟的痕迹……
“果然不出所料!”段轻尘忽然一声大叫,打断了我的思绪,“你们快过来看!”尽管有些不情愿,乐乐还是拉着我走到床边。
“四眼仔,你最好有什么建设性的发现!”
“那是当然!”他倨傲地抬起下巴,“按理说,人们在受到惊吓的时候,体内的肾上腺会突然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这种元素的大量分泌,会使人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进而导致心跳骤停致人死亡!”
“这我知道……”
“但是,皇甫毅体内的肾上腺素分泌,却是普通受惊吓而死的人的10-20倍!”
“这又能说明什么?”乐乐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吗?肾上腺素是一种很神奇的物质!”段轻尘说着,脱下了染血的衣服和手套,“美国有一位科学家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对一名志愿者进行电击,让她对电击产生强烈地记忆!再让其服用精神类药物,促使他体内肾上腺素大量分泌,而后用未通电的电线触及志愿者,结果你猜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乐乐和我同时问道。
“在志愿者身上出现了和先前一模一样的电击痕迹!”
“所以,你的意思是……”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惊,难道会是……
“没错,据了解,皇甫毅非常喜欢到热带地区探险旅游,热带地区向来多虫蚁,他以前被某种特殊的虫子咬过的可能性非常大!只要有人了解他这个爱好,就可以设计完成这次谋杀,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犯人所要做的只是让他服下可刺激肾上腺素分泌的药物,再让他被一只虫子咬一下唤醒记忆而已!”
“那在皇甫毅的血液里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药物成分吗?”听了段轻尘的分析,我转过头,问一直跟踪此案的Terry。
“呃……由于皇甫毅的死因是由于外伤导致的失血过多,因此并没有对他进行深层次的血液检查……”Terry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不要紧,我来吧!”段轻尘换上新的法医服,准备继续进行检验,“等都检验完之后,我会对尸体重新编制一份尸检报告!不过可能需要再等上两天才会有结果出来。”
轻声应了一句“好”,我拉着想要继续跟段轻尘斗嘴的乐乐,跟Terry说了一声后,提前离开了指挥中心……
驾驶着向Terry借来的车子,我庆幸终于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了。
“……那个,你对四眼仔刚刚的分析怎么看?”沉默了许久,乐乐在后座开口问道。
“看似说的很有道理,但却缺乏直接的证据!而且我觉得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小心的躲过一辆强行超车的轿车,我说道“首先,必须存在一个科学知识非常丰富的人;其次,这个人要非常的恨皇甫毅;第三,这个人要对他的事情和习惯了如指掌;第四,这个人要能够轻易接近他身边!可如果是这么亲密的人,选择对他下手就会很容易被怀疑!我觉得凶手应该不会这么笨……”
“哈哈,我就知道那只四眼田鸡没那么大能耐!”听了我的话,乐乐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也不能这么说,详细情形还是要等他的化验报告出来才能确定……”
“轰隆”,车子好像压过了一块大石头,导致整个车身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前座的储物柜被震开,从里面掉出一张纸。我倾身去看,那是一张和昨天阿初给我一样的纸,上面涂满了黑色……
“轰”……一声巨响之后,我失去了知觉……
星洲日报急电:(上午9:45分)5分钟前,一辆BMW轿车在驶往吉隆坡城区的途中突然发生爆炸,警方刚刚赶到,死伤人数不明,不排除为恐怖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