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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若有异议,现在退出还来得及。”那老判官现下看我眼神颇为不爽,大概还在为我刚刚的顶撞生气。
我回过神来,淡淡扫了一眼台上所剩的十二名高手,这半天在台下当看客,也不是光看热闹了,这十二人的功力、套路,我基本心中有数,不是我自负,他们没人是我对手,别说是八人,即便让十二人一起上,我也有全胜的把握。
只是,若是用上法术······我心里没谱。
一是我完全不知这十二人师出何门,更不知各家所长;二是我自己不能使用师门所传法术,若仅仅依靠搏斗技巧,即便速度再快,也无法与法术相较。
微蹙眉头,脑子飞速运转,必须尽快想出对策。这几百年来,我只从两个人那里学过法术,最早的当然是父亲,可他所传法术我是一招都不能用,谁让当今魔皇曾是父亲的得意门生呢。
第二位传我法术的自然是我那师父成不足,别看他如今只是个落魄老捕头,可论起师门传承来,在仙界也是相当显赫,师父曾是太上老君门下唯一支脉的关门弟子,只是因为他性格张狂,遭人嫉恨,故一直未能得志。否则,若只是一个普通捕头怎能在短短时间内便教出我这个上天入地鲜有对手的仙界第一女捕头呢。(我又自恋了···)
为今之计,只能从师父这里想办法了,所幸师父所学甚杂,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那些看似炫目实则花架子的法术从来不入他的眼,而且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似那些俗人,对门第之别看得十分淡然,别家好的招数,他想方设法都要学来。
所以,若是我集仙界、魔界乃至妖界众家之所长,各门各派的法术都来一些,饶他是火眼金睛,也断然不会看出我的来路。
一下子豁然开朗,不禁笑上眉梢,笑意渲染开来,仿佛一张墨染的美人图,被添了几笔色彩,整个人便生动起来。
不期然的,环顾四周,再次看到众人眼中未来得及掩饰的惊艳。
老判官毕竟定力强些,重重咳嗽一声,众人晃过神来。
“姑娘已经想了许久,可是想好了?”
“我接受新规则。”
“那么,姑娘且听好,在场已有六位通过了所有轮次,剩下六位角逐最后两个名额,但因为姑娘的临时参赛,只能稍稍改动一下赛制。因为姑娘是最后参赛,体力自然比其他人强些,为示公平,姑娘必须一人轮流对战其余六人,若是姑娘在这六轮中败下阵来,自然就淘汰了,若是姑娘能够侥幸六轮皆胜出,那么姑娘便可进入最后八人行列,其余六人竞争最后一个名额。”
白胡子判官说完,捋了捋胡须,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挑衅般地看向我。
“姑娘以为如何?”
“很公平。”
话音刚毕,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这新赛制看似公平,实则阴险。目前比赛已至尾声,剩下的俱是一等一高手,与比赛初时那些小虾米可不一样,让我一人轮流挑战六名高手,就算我技高一筹,但接连几轮下来,我体力必有损耗,这种连轴转的赛制不可能有休息时间,这规则分明就是要耗死我。
然则我却心平气和,若是不能挑战那区区六人,又谈什么力拔头筹,成为魔界的禁军统领。所以,我并不在意如此明显针对我的规则,相反倒挑起我的小斗志了。
但是,我对新赛制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
“判官大人,对于赛制,我可以有些小小建议吗?”
“哦?你要如何?”
“我比赛结束后还有事,所以能不能让六位一起上,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你······”我话音刚落,老头震惊了,指着我,你你你你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不光是判官老头儿,围观群众连带在场十二位高手,还算上至今仍倒地不起的华宏图,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大家的惊诧目光达成了一致,仿佛是说:早看出你狂,可没想到哦你居然这么狂。
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成老头儿名言:我狂故我在。今儿用在这里,十分应景。
老判官大概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收起瞠目结舌的窘态,即刻便端起架子来,尽管在我看来已全然没了方才的洋洋得意和幸灾乐祸,反添了几分极力掩饰的慌乱。
我喜欢欣赏对手慌乱的样子,犹如猎手与猎物间的对峙,只因喜欢那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无论你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什么,尽管来吧。
老头儿显然做不了主,向那名刚才传令的侍卫投去求助的眼神,那人心领神会,闪身向那处亭台而去。
老头儿的眼神紧盯着那名侍卫,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此时再迟钝的人也能猜出几分,那亭台里坐着的绝非等闲之辈,十有八九必是魔皇本人了,毕竟这是他近身侍卫的遴选,他关注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仍是眯眼站在人群中央,角斗场中,脚边躺着倒地不起的华宏图,他虽动弹不得,却也瞪着大眼珠子,望向那处装着某神秘大人物的亭台。
时间仿佛瞬间停滞,所有人大气不出,等待着某人的最高指示。
半晌,那扇珠帘被掀起半角,远远的,众人看见有人拿着一只绿色的小旗挥舞了几下。
众人不解望向老判官,只见这老头儿颤颤悠悠,张了张口,恍惚还有些不确定,直到看见那小旗又挥舞了几下,这才开口言道:“既然姑娘有此魄力,那老朽也不便阻拦了。”
我冷笑一声,“如此便谢过大人成全了。”
大家心中了然,谁也不必去戳破。比赛进行之中,规则一变再变,这本就是赛制大忌,但既然是上意,那大家乖乖听话便是。
即将与我交手的六名热血青年看上去非常愤慨,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尚武之人大多正直不阿,他们不屑六人与我一介弱女子对阵,胜之不武为我辈中人所不齿。不过,我管不了那么些了。
我低头向华宏图伸出手,“还能起来吗?”
他神情愕然,但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处境窘迫,可目光依然坚毅,丝毫没有半点自怨自艾,更没有因为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对我有所介怀,我欣赏这样坦荡的汉子。
我扶起华宏图,开始他还有些拘谨,刻意绷着身体,与我保持距离,我见他行得艰难,二话不说一把扯过他的手臂,环过我的肩头,他挣扎了两下,见我坚持,也就顺着我,身体微微倾斜向我,这样才勉强走出场外。
将他安置妥当,我回到角斗场中央。此刻,当空的烈日已微微斜向西方,新生以来眼睛很是惧光,这会儿背着阳光,双眼总算能完全睁开了。
环顾四周,人物清晰了许多,眨了眨眼,为何众人又是一副痴傻模样?
(许多年后,华宏图回忆起那一天:午后的阳光已不是那么刺目,但依然绚烂,天空碧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她衣着褴褛,微微松散的发髻只用一根树杈歪歪地别在脑后,单薄瘦弱的身体挺直着,倔强地站立在角斗场中央。她的眼睛原本一直微微眯着,略显慵懒,又让人看不真切。可是突然,她抬起头来,瞪圆了眼睛,十分认真地环顾四周。只那一瞬,眼波流转,光华四溢,天地间忽然失了颜色,四周一片寂静,他甚至听见自己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