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龙警觉,立刻向面前不远处一位女道人望去。
只见此道束发盘髻,一根木簪别住;面白而端正,双眼似水却略带刚毅;一身清灰道袍,宽松、得体。
邵龙心想,好一个俊俏的小道姑!他悄然问程颐:“认得?”
程颐顾看他方掩饰,而言:“正是路过施家门前之人!”
邵龙大悦,欲上前打问,却被程颐拦住:“勿要打草惊蛇!迟些再来!”说罢,便将邵龙强拉出去。
两人离开五泉观,回梓州客栈休息。
邵龙不甘心,进屋便问:“为何不让我去问她?只怕如今错失良机!”
程颐笑道:“邵兄如此心急,怎能成事?我观那道士举步轻盈,气息均匀,功夫内力绝对不俗,万一打将起来,你我如何脱身?”
邵龙冷笑道:“一帮女流,怕她怎地?以你我的功夫,还怕无法脱身?”
邵龙为何有此一说?
原来出发梓州当日,邵龙坚持步行,却让程颐骑马,其意是怕程颐跟不上他的步伐。程颐听罢,却坚持与邵龙一同步行。两人争执不下,周敦颐却同意程颐步行。一路之上,邵龙才发现,程颐轻功并不在他之下,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梓州,并未见程颐有半分疲累。邵龙最终明白,这程颐不是自己想象的懦弱书生,却是轻功了得的功夫高手。
此时,程颐耐心说道:“动手倒是不怕!可擅闯道观、殴打道人的罪名,传出有损名声!与女流打交道,可要慎之又慎,尽量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今你我休息片刻,夜间再探五泉观!如何?”
邵龙一听,鼓掌大笑:“原来程兄弟也喜欢这偷鸡摸狗之事!失敬!失敬!”
程颐无奈,只摇手道:“休要取笑!纯属无奈之举!”
是夜。
邵龙与程颐改装夜行服,悄身来到五泉观。
五泉观内漆黑一片,唯独后院正堂有烛火闪耀。
二人沿着院墙摸入后院,翻身来到正堂窗下。
突然屋内烛火顿灭,一片寂静。
邵龙、程颐知道行踪败露,两人转身欲走。
“哪里走?”
屋内一声恫吓,冲出三个身影。月光之下能够看出,皆是道人打扮,一个体态微胖,两个身形婀娜。
邵龙站住,口称:“没走!还在!”
程颐顿感杀气笼罩,迅速从腰间取出一杆铁笔。他细看之下,微胖道人竟是五泉观主竖梅道长。
程颐上前施礼道:“道长有礼!我二人并无恶意!只因家中丫鬟监守自盗,偷取家传之宝!听闻来投五泉观中,只想寻得此人,要回这件宝物罢了!”
竖梅道人听后,冷哼一声:“此乃清修之地,哪来盗贼?白日不光明正大寻人,只等夜半来找!我看你们的目的不是如此简单吧?”
邵龙上前一步嚷道:“兄弟!跟这老道姑啰嗦什么?我们要的人就是你身后的那个……对对!就是那个高个小道姑!”
竖梅道人身后二人一个机灵,摆开架势,准备械斗。
程颐和邵龙立刻感觉一阵杀气逼面而来。
竖梅转身,淡声说道:“稍安勿躁!”然后又对邵龙、程颐微笑问曰:“二位施主!老身这道观之内近日并无新入弟子,我想两位是不是弄错了?这两位弟子自幼便入我道观,怎会是你府内丫鬟?二位若真是寻错人,不知者不怪,就此离去罢了!若是寻衅滋事,我这五泉道观也不是胡为之地!”说罢,一番手,就见一道剑气射出,两丈开外一块石头立刻崩碎。
程颐听出竖梅道长是给他和邵龙寻个台阶,便上前拱手道:“可能是日间看走了眼,恕我二人冒昧打扰!就此告辞!”
邵龙哪里服气,上前道:“你当我是吓大的……”话未说完,便被程颐搂住脖子拖走。
二人从正门走出。
程颐立刻松了一口气:“好悬!好悬!”
邵龙粗气直喘:“气煞人了!无故被那老道姑奚落一顿!你若不拦我,看我不烧了她这鸟道观!”
程颐边走边说:“邵兄自认轻功如何?”
邵龙自鸣得意:“江湖之中也算小有名气!”
程颐严肃道:“可你我刚至窗前,行踪已被识破,这三人之中定有高手,而且功夫在你我之上!”
邵龙这才惊省,道:“是啊!那探查能力真不简单!定是那老道姑!”
“非也!适才那竖梅身后突传杀气,令人胆寒,只怕在那二人之中!”程颐抬头回想,直感能够及时脱身真乃大幸。
两人边说边走,转眼来到山下树林处。
程颐忽感身后凉气袭人,立刻推开邵龙。
只听“嗖!”“嗖!”两声擦耳而过。
邵龙一个翻滚,站定,大叫道:“何人暗箭伤人?”
就见一个高个黑影已到邵龙身前,一道寒光迎面劈来。
邵龙躲闪,却被一掌击中胸口,身体跟着后退数步。还未站稳身形,一条秀腿已经到位。邵龙只感胸口压抑,身子飞了出去,重摔之下,滑行数米方才停住。
“噗!”邵龙咽喉发甜,喷出一口鲜血。
这整个动作连贯,邵龙没有任何还手余地。想他在江湖之中也算人物,自诩轻功盖世、功夫不俗,没想到今日会如此狼狈。
程颐此时正与另外之人交手。那人一身紧身黑衣裹体,相对瘦弱,面带黑纱,身手敏捷,手拿九节钢鞭,直耍的“呼呼”生风。
程颐手握铁笔,应对自如,几招下来,渐占上风。
邵龙奋力大叫:“兄弟!救我!”
程颐架开钢鞭,转身见高个黑衣人手握宝剑,直逼邵龙。他一个纵身飞至少龙身边,欲用铁笔招架宝剑,却被高个黑衣人一脚踹开。
“哗唥!”
就在高个黑衣人将剑插向邵龙心窝之时,却被一杆硬物磕飞宝剑。
邵龙此时闭眼等死,听得异响,立刻睁眼,却见一位手握虎尾铜鞭之人挡在自己身前。此人头戴逍遥巾,一身素衣,身材挺拔、雄壮。
邵龙从背影便判断出此人是谁,脱口而出:“大人!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