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学校心不在焉地工作着,盼着手机响,等待着以琛。
中午十点半多的时候他们在学校外的马路上匆匆见了个面,他开着车,她进到车里,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亲吻,仿佛把这一生的吻都给了对方。
他走了。
学校放假了。
杨曼搬了出去,她搬回了家里,把空闲的时间都用在了松松身上。杨曼表现的很平静,只是要求说,“一个礼拜我至少要和我儿子见上一面。”她当然同意,就算是两次三次她也同意啊。
“姐,宁心虔对你还好吧?”她想到那天晚上在百变玫瑰看见的那个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身影。
杨曼倏然凝眉,十分敏感,“你想干什么?”
“没,没有。”
她和松松处的不错,也带他去过肖家,虽然肖父肖母对她的态度一般,但她并不在意,她想日久见人心,她爱以琛,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其他的都算不了什么。
以琛每天都有联系她,大部分是电话,有的时候是短信,可是这些怎么能够呢?每次从电话那头听见他唤她的名字,她都恨不得立刻飞到他的身边。
以琛仿佛能感应到她所想,他说,“茵茵,再等一个礼拜,把重要的程序敲定后其他的交代给李秘书,我就回去。”
“不要,我不要你一味的压缩日程,我不要你被累垮,你一定要注意休息啊,我听大周说你们每天都在开会、不停地开会,然后就是应酬,你才睡三四个小时。”
“大周什么时候变得长舌了?”他轻轻笑着,话锋一转,柔声道:“茵茵,你来吧。我好想你。”
她心动了,真想答应,真想过去,但她知道她过去不过是增加他的负担分他的心而已,她笑着,轻声回道:“我们都坚持了半个多月了,剩下的小半月还坚持不了吗?而且……我答应了松松带他去海洋馆玩,我不能失约于他哦。”
“他喊你妈妈了吗?”他惊喜问。
她苦恼道:“没有。不知为什么他连姨妈也不喊了,像你一样叫我茵茵,这些天我陪他玩,他是不是把我当成她的伙伴了?”
他笑了,安慰她,用缠绵的情话弥补不能触摸不能拥抱不能亲吻的遗憾。
又是一个双休日,肖家那边说想松松让松松过去,礼拜五下午杨茵就把松松送了过去。第二天全家人一起陪杨曼和宁心虔去试婚纱,婚期已经定下,就在国庆节,还有两个多月。
杨茵第一次正式地见到了宁心虔,看样子他和杨曼处的还可以,在杨曼面前他很温柔,杨曼表现的一如继往地骄傲,对他气颐使,他全都默默顺从,真是一物降一物。
中间妈妈陪杨曼进去换婚纱,她百无聊赖坐在休息区旁喝咖啡,几个婚纱店的女员工走过,议论着,“这个杨小姐不是康信集团的少夫人吗?怎么又要结婚?”
“不知道哎,有钱人家的事情我们怎么弄得懂?”
“不过现在这个跟肖以琛比差的多哦。”
杨茵见她们走近,背过身,低头搅着咖啡。
“她不嫁也没办法,你们不知道啊,听说杨家姐妹两女争一夫,最后年轻的妹妹打败了姐姐。”
“什么?”
“我哥在报社工作他对我说过,我没当回事,但今天看到这种情形,我相信是真的。我哥说肖以琛为了摆平报社花了不少,当时我哥还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我们都看不到他们的新闻。”
“天,像电影哎,那杨小姐的妹妹真够厉害的!”
“嘘……”
她们不知道杨茵就坐在这里,她们就从她身边擦过。杨茵的手紧了紧,起身去前面,宁心虔正站在那里,爸爸不知去哪儿了,他看见了她,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走了过去,大大方方地站到了一旁。
宁心虔有些紧张的样子,左右看看,小声道:“茵茵,你回来很久了吧?”
杨茵也不看他,淡声回道:“是啊。”
“那个……我很对不起你,真的,一直以来我都想向你道个歉。”
“不必了,只要你对我姐好就行了。”说罢,她转头看着他,声音加重别有意味道:“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宁心虔一怔,连连点头,“我知道。”
很快,那几个女员工喝水回来了,杨茵装作随意地转身,眸间含着笑意肆无忌惮地在她们身上扫过,一个女员工正好往这边看过来,就在杨茵看着她微笑的那一瞬,她的眼睛一睁,她发现杨茵就是刚才那个她们并没有注意到的坐在休息区的身影,她低下了头,两手扯着同伴的衣服,快步走开了。
杨茵兀自笑着,看到杨曼和妈妈出来便迎了上去。
一家人高高兴兴在一起吃了晚饭,分开后,杨曼和宁心虔走了,杨茵想独处,没有跟爸爸妈妈回家,一个人沿着马路,无目的地走着,偶尔看到一对两对恋爱中的男女借着夜色的掩护在路边,在广场,百般亲密,她忽然很想以琛,快速越过他们,握着手机播通了以琛的电话。
只响了一下就接通了,仿佛他也在专门等待她的电话似的,一阵吵闹声,碰杯声,有好几个人在说话,有泰语有国语,还有,他的呼吸。
很快,四周就安静下来,他略沙哑的声音传来,“茵茵。”
她可以想象得到他如何从起身向大伙儿致歉先离开,怎样从酒桌旁走到卫生间,怎样倚在门上和她说话,心里一片柔软一片潮湿,不想打扰到他工作的,还是打扰到了,她迟疑一下,低声说,“你的声音怎么哑了?生病了吗?”
“只是嗓子有些哑,没生病,放心吧。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嗯?”他声音很轻,带着笑意,仿佛在引导着她说什么。
“想你了。”她实话实说,“不过,我打的不是时候,你快去忙吧。”
“没事,我正盼着你打电话解救我呢,今晚的饭局纯粹是为娱乐而设,我正要找理由回客房。”
她在电话这头笑了。
“你在做什么呢?陪松松?”
“没有,松松去爷爷奶奶那儿了,我一个人在街上。”
他一听,声音变得低沉,柔声道:“我想你,想要你。”
她的脸瞬间绯红,呼吸一滞,仿佛他的气息冲破手机扑到了她的脸上,心里一时缠绵绯恻,静静听着他的呼吸。
“茵茵?”听不到她的回应他在那头轻唤。
“嗯。”
“明天你去哪里?”
“明天?开工仪式校方要求我去。”
“这个李部长报告给我了,我已经交代过,你只需跟着他就可以,其他的不用费心。”
“嗯。”
听着他声音是思念,挂了手机仍然是思念,她对着手机叹了口气,暗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