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别胡说。祭司大人,乐儿对古琴说不上擅长,只平时在家弹上一两首自娱罢了。”我就快要在心里喷泪了,童夫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所有的一切才是瞎扯啊,我哪里会弹什么古琴啊!我含泪将她的袖口扯得更欢了,要是任两人再这么瞎扯下去,我的老底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全给翻出来了。见她依旧没动静,我只好极力自救。
“是是是,那是根本就搬不上台面的玩意儿,自己在家弹着玩儿的,要拿出手那对大家的耳朵都不好。”我赶忙为自己圆场,赶紧先找个台阶下了。
虽然我一直觉得虐待别人的耳朵总比虐待自己的耳朵强,但要是他忽然让我当众来上一曲,我怕是现在先自己找个池塘连预备三二一都不用了,直接用滑垒的姿势扑通一下跳进去死得更快。我彻底地觉得,要完美地完成一个百看不穿的谎言,还真是扛不住的累啊!
如果我上辈子要学的是古筝还能瞎蒙上一两个调调,反正都是同样的几根弦,都说触类旁通嘛,应该没太大差别。但坏就坏在本人上辈子唯一会玩一点点的乐器不是古筝而是钢琴啊,还是为了小区内部办活动表演节目硬撑场面,被亲姐强迫去学了两个月才学会的基础级,两者何止差了那么一点点,那简直就是一个珠穆朗玛峰一个马里亚纳海沟的距离啊。现在要我硬说会弹古琴?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连滥竽充数都充不来的!
“童小姐果然很有趣呢。”他笑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些什么,但是望着他的笑脸,我忽然心生出一股无力的感叹:我的娘咧,你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都散发出那么耀眼的光芒可以吗?
看着看着我便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快要被这种闪亮到不行的生物给刺瞎掉了,我控制得了自己无止境的购物欲望,那是因为橱窗里摆着的大牌子们永远都悬挂着最昂贵最闪亮的标价牌,它们就像是城堡里最高贵的公主一般乜斜着眼睛睥睨众生,像是随时随地都在叫嚣着,提醒着我空空如也的口袋说:你买不起,你买不起!
但是眼前的天使却不会随时都在脖子上挂着块牌子,提醒我说:你买不起,你买不起!我觉得自己的这一颗小心脏又开始蠢蠢欲动,脱离大脑的控制了。虽然说我已经决定要离你远一点了,但是我毕竟还是普通人一个啊,普通人是扛不住这种天使般的笑容的好吧?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我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冷静,眼前的人虽然拥有天使般的脸孔,散发出无人能抵挡的诱人光芒,但内心却是藏着一本厚黑学的,我心里清楚他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恐怕随时随地都会揭穿我的小秘密,但是在别人没有动静之前,我也总不能冲动地冲上去死死抓住他的衣领拼命摇晃他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揭穿我就赶紧说了,省得我还在这儿穷紧张”吧。
“哈哈······“我也只有干笑了,除了干笑还真不知能挤出点别的什么话来。
“白府婚宴取消之事是我考虑不周,造成童夫人童小姐的困扰了,还请童夫人童小姐多多谅解才好。”他这话虽然是对我们两人说的,但眼神却往着童夫人的方向看去,摆明了无视我的存在。想想自己的身份,我决定了,我忍,我忍,我无限忍!我忍辱负重,我卧薪尝胆······忍,是一种境界,而我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达到了绝境。
“哪里能说是困扰,能为东盛做点什么,倒是童家的荣幸了。”
“童夫人不放在心上就好,那不知可否请童老爷童夫人在白府多留几天,让我好好招待你们,也算是作为婚宴取消的补偿。”说些什么话,你又不是主人家,还招待咧,鬼才要在这里待下去呢,我的安稳日子还是回家去过的好,多呆几天我的小心脏可没那么大的承压能力。
“既然大人都开口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童夫人,你可不能贸然答应啊,这关系到你女儿的安危啊!
“娘,我们不是就要家回去了吗?”既然你无视我,我也可以无视你,我就假装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哼哼。
“乐儿,别胡闹。祭司大人,小女年纪小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祭司大人原谅。”我哪里胡闹了,我这是在争取我正当的说话权,什么年纪小,年纪小就没有说话权了吗?这摆明了是在公开剥夺我的人权,我要向你们举白旗绑白布条示威抗议!我一定要争取到我应有的说话的权利!
“娘!”我语气上升,以表示我的不满,这样你应该听得出来了吧!
好吧,事实证明,凡是没有任何身份背景可以依靠的家伙,说出来的话都如同空气一般不具有存在性。在与实力不相当的对手PK之前最好自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免得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是我用悲壮的牺牲换来的血的教训。
我优雅又温柔的贵妇人娘用无比坚定的眼神告诉我,女儿又怎么样,天大地大还是这个国家的祭司最大,想抗议?行,等到你成为了比祭司更大的官再说吧。好吧,据我目前为止了解到的局势看来,比祭司大人还大的官应该就只有女皇了。
对,东盛的最高领导人是女的,如果你偏要不识相地问为什么,你的丫鬟就会用“你怎么连这都要问”的鄙视的眼神定定看着你,好像你是不知从哪个星球冒出来的明明装不像还硬要假装地球人的外星人,然后冷淡地告诉你,这是传统!
东盛可不看什么男强女弱,只要有实力有手段,男女一样可以继承王位,也就是说,传统的女不如男的观念在东盛是不存在的,只要你打得过我,你就是王者。
我承认,我是个只适合在小家庭里做个会烧饭会做菜会洗衣的全能型宅女,就算是有某天忽然抽了,异想天开的想试一试当个皇帝的滋味如何,我也打不过女皇——无论是比拳头还是比脑袋,结局都是一样的凄惨。没有这个实力,那咱们就只得认命。
那还有一条捷径是什么,那就是成为祭司的老婆。这一点也可以跳过,买不起的东西就不要觊觎,没有明确地挂出标价牌的东西那就表示我们绝对买不起,不买勿动,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所以,在各种形式的抗议均被无声驳回的情况之下,我也只有乖乖的回到白家的客房——我暂时的小窝,扑上软绵绵的被面,欲哭无泪地继续我鸭梨山大的千金生活。
千金小姐需要干些什么?前两个月我会回答你:休息,吃饭,吃药,泡澡,睡觉——一点无线,只需一间房,便组成了你全部的生活。现在,我会说,哦,千金小姐嘛,不就是偶尔扑扑蝶,绣绣花,弹弹琴吗——就算后两项实施起来是有难度的,那又如何?生活就是由挡不住的无聊构成的一幅印象派名画啊!无聊到数手指过日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个规律:当你不需要激情的时候,他就会屁颠屁颠的跑来找你侃天侃地侃人间万象,当你正需要激情的时候,他就好似人间蒸发从你脑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现在,我就正处于后者的情况。
睡觉和扑蝶弹琴绣花唯一的区别就是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它的到来就是幸福的,但当你二十四小时中有二十三个小时都被迫躺在床上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它比扑蝶绣花弹琴这种玩意儿恐怖多了,所以,我现在可以安抚我这颗不够强壮的小心脏了,起码,现在不需要受强迫睡觉的折磨了,好吧,往开了想,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