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眼角玫瑰(1)
“莫，莫……莫，你醒醒……”
“莫叶”
“莫……叶！”
我的身子已经飘出窗外，一直飘一直飘，飘到那颗桃树下！这颗桃，看着我的一切，我的喜怒哀乐！静静地……我伏在它身上。
“莫叶，快快醒来，莫叶！”突然一头撞在了树干上，我要回去，他们在呼唤我……
“梨子，斯林，晨烨你们在哪儿……”我猛的睁开双眼，手被晨烨一直握着，我在他的手上留下狠狠抓过的痕迹。
“梨子和斯林呢？”我问。
“斯林刚被叫去照顾梨子，她醒了！”晨烨松开我的手。
“她没事吧？”我着急起身，摸了摸包得严实的头。把脚放到地面，慌慌张张的找鞋子。我的脑子忽然乱得不可开交……
“你给我坐好！她没事，可是你……”晨烨扶住我，盯着我的额头，痛苦地把脸别过去。
“你能不能好好的爱惜自己？为了她你连命都不要了吗？”晨烨坚强的脸竟然渗出泪水！我看呆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条从左额到左眼角，长长的伤口，虽被包扎着，但能感觉的到，那是很重的伤口。
“我的脸毁容了吗？”我重新躺了回去，我望着纯白色的床单和天花板。
“没事的莫叶，只是额头和眼角！没有关系！”晨烨把脸稍稍往上抬了抬，他是怕眼泪再次流下来。
一个月之后，我和梨子出院，我们都被严严实实的衣服救了，我们福大命大！
那条长长的，死气沉沉的医院走栏上，晨烨和斯林正在说着些什么。我没有力气去听。
只是后来，斯林在路边，很小心翼翼地叫住了我。
“莫，”
“嗯？”我回过头去。
“无论我做什么事，都是爱你的，无论我作什么决定，都是为了你的，无论我在哪里，这里都有你！”斯林指了指自己的心。我莫名其妙地听完他的话，实在是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因为斯林从来不这样！
“林，到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时间去理会斯林刚刚的话，只是指着我们的“青灵花屋”喊着。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烨，林，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梨子走过来，紧紧地抱着痛哭的我。
“世界上最残忍的人也莫过如此，为了让自己不坐牢，为了销毁那张卡，居然想烧掉这里，想烧死我们！”晨烨恨恨地咬了咬牙。盯着那片灰烬一动不动。
“这是人为故意纵火事件，警方已经在调查，一旦发现纵火之人，必定依法办事……”斯林喃喃道。
“还用调查吗？不就是那对狗兄妹吗？”梨子狠狠地骂道。
一辆黑色的宝马缓缓地开过来，挪开我们的视线。
“烨儿”一个中年男人的随着他的声音走过来。
是那个理发店老板娘的什么人，那天紧紧拉着老板娘的那个中年男人。
“你是来看热闹的吗？你滚！”晨烨原本冷清的眼此刻竟夹着仇恨。
“烨儿，你别这样，我是来帮你们渡过难关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双手扶着晨烨的肩膀。却被晨烨一手挥开！
“走开，我们不屑你的帮助！”
“烨，你怎么了？你们是什么关系？”斯林走上前去，抓住晨烨挥动的双手。
我仔细地看了看这个中年男人，穿的西服，戴着眼镜，眼神里却露出笨拙的表情。愣在半空中，不知说些什么好。
“是这样的……我是烨儿的……一个叔叔！我叫赵太金”大伯搓了搓手，冲着斯林笑着。
“噢，赵叔叔你好！”斯林礼貌地回应着赵太金。
“烨儿，我和你妈妈在这附近还有一幢房子，要不，你们先到那住着……”
“不用！”还未等赵太金说完，晨烨就吼了起来。
“晨烨，怎么回事？你妈妈？”我拉着晨烨的衣角，我认为，这样晨烨的火气似乎会消一点。
“晨烨，放火的人还在等着被我们抓呢，难道我们要睡大街抓凶手吗？”斯林劝着晨烨。
“那是你妈妈给的，就当是欠你的！”赵太金走上前一步，继续搓着手。
晨烨看了一眼赵太金。
“我们走！”便自顾自地往前走了。
“去哪里？”梨子轻声问道。晨烨没有说话，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
留下赵太金重重地叹了口气。
晨烨一直不说话地往前移动着，内心不知在受着怎样的煎熬，使他的脸色一直铁青。
“烨，林，我想去买点东西，梨子你跟他们先走吧！”我想梨子已经猜到我要去干什么。于是她也跟了上来。
“你是去找赵叔？”梨子挡在我前面，摸了摸我的额头。那道长长得伤疤在太阳下显得红灿灿！
“对不起莫叶，为我救我，才这样的……”梨子低下头，这些天她一直闷闷不乐，抽烟喝酒，恐怕就是因为这事。
“赵大叔的车子要开走了！”我绕开梨子的难过，岔开话题往前走。
“赵大叔，请问：可以耽搁您几分钟时间吗？”我拦住正要开走的车子。
“没有关系！”赵太金从车子里走出来。
我们站在那片灰烬旁边，我望着黑乎乎的，曾经我家园。没有言语。
“是想问关于我和晨烨的事吗？”赵太金开口打破了这片悲伤的沉默。
梨子蹲在地上，盯着地面。她的心也许在比我更用力地听。
“顺美”美发店的老板娘就是顺美，也就是晨烨的母亲，晨烨知道，但顺美完全不知情，她一直认为：自己当年的儿子已经死掉，她……”
“别跑！”我还未来得及听见下文，就冲了出去！
我看见了张清流。
梨子在后面追随我而来，她很快追上了我，却不见了张清流的影子。
我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梨子在我旁边，一个劲地拍着我的背。
“她为什么见到我们要跑？难道真的是他们？”我望着那条道路，自问起来。梨子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蹲在地上。
当我们倒回去时，赵太金的车子已经开远了。
石子被我一颗一颗地踢着，直到把脚踢出血来。
“莫，别踢了，石子多硬啊！脚要受伤了！”梨子有一句没一句地扯了扯我。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变安静多了，没有以前那么野了！
“那么，张清流和张广硬吗？就算她们再硬，我也要踢出去！”我狠狠地踢向那一颗最大的石子！
“莫，你要珍爱自己，不能为了任何人让自己受伤了！”梨子停了下来，眸子里满是心疼。
我的眼睛倒映在她的眼眸里，显得那么清晰。可是你不知道，梨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安全就是我的生命！
我拖着剧烈疼痛的脚，来到那个黑黑的、潮湿的地下室里。晨烨把它租过来以后，把屋内布置得挺像一个家样！
四房一厅！
奶奶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她说，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就不参与了，我也老人，想要安静安静……
梨子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便追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她的眼角有泪痕。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奶奶自己生活！”她浇莫的声音传入我们的耳朵。
“老人也许真的希望自己安静一段时间，再说，这样的房子，还不如你之前那个房子清静，又潮湿又不透气……”斯林像是在安慰梨子，又似在自言自语。
“我总是感觉灯光很弱，天一黑，就有灵魂要出壳的错觉……”我也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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