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胡同的四个背影
“烨儿，对不起，不管怎么说，张广他都是你同母异父的兄弟，这次，你就饶他一次！我保证他下次不会再犯了，我欠你们的都很多，广儿和清流从小就以为自己是孤儿。我为了……”
“停！”
一声吼叫声将赵太金的话语止住。
我和梨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伯父，让我们来劝劝他吧，您先回去！”斯林永远是个好孩子，没有人会讨厌他，他也没有讨厌的人，我在眼里，在我的世界，他就像一颗庞大的树，包容着一切的树，无怨无诲地对每一个人好！
赵太金走出屋子的时候，回头看了梨子一眼，那一眼，有着谦意。
当梨子走进去的时候，我退了出来。我看着车子赵太金的车子从我的视线移开，然后消失，心里不知是什么味道。有疑惑，有不解，有好奇。但是我知道，赵太金和晨烨一定有很多无奈，关于张广的无奈。
都说蛋糕是属于庆祝的东西。我便走进那家蛋糕店，店员很面熟，在晴天经纪公司见过，就是那位引路的小姐。
如果说我是个没有礼貌的人，我完全承认。因为我不知该怎样跟她打招呼，她正神采飞扬地跟蛋糕师傅讲着什么。
“师傅，都做成心形了，对，要水果，多点水果！”
“好的，稍等，马上就好！”
“还有，等下我要请假哦，你记得帮我跟老板说一声……”
“句意，你说了很多遍了，我知道啦！”蛋糕师傅无奈地笑笑。
“你知道吗？我男朋友马上就要红了，虽然他现在只是个替身演员，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红的……”
“句意小姐，好了！”蛋糕师傅微笑着把蛋糕送到满脸憧憬的女孩手里。
“你好！我也要这种！”我走到句意面前，和她面对着面。
“小姐和我的口味一样唉，这种是很好吃哟……”
“嗯！”我看着她。
“唉？你不是今天来晴天的那个……”
“我叫莫叶，陪梨子去试镜的。”
“啊！”句意失声叫了出来，随后又轻轻地捂着嘴巴。接着慌慌张张地从隔着一张桌子的里面走出来。神神秘秘地拉着我坐下。
“我告诉你哦，晴天公司有一个大牌明星，很可怕的，齐菲，你知道的吧？”句意声音压的很低。
“就是那个中性女生？蛮有个性的！”我谈谈地说。
“总之你小心一点！”
“对了，你男朋友在晴天做什么？”
“没什么啦，他只是偶尔被叫去当替身而已。”我望着眼前这个微胖的女生，托起下巴：每个人都在精彩地生活，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
蛋糕做好是在一个小时之后。
我提着蛋糕走回家，灯是开着的，他们都在着急地找我。
“我买了蛋糕，我们庆祝一下！”我把蛋糕高高举起，向他们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
“对，庆祝梨子试镜成功，从今以后，就要开始你的辉煌人生了！”晨烨接过蛋糕，对着梨子高高举起。
梨子笑了，望着晨烨。
斯林出去买了十瓶酒，我们都没有惊讶，我们都想一醉方休。
蛋糕切了大大的四份，每人倒了满满的四大杯酒。
“干！”晨烨举起杯子。
“干！”梨子举起。
“我千杯不醉的！”我举起杯子，斯林朝我碰了一下，便一口气灌了下去。
我们突然像在拼酒一样，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一边喝一边丢着蛋糕，丢到全身都是白白的奶酪。
晨烨刮下我脸上的奶酪，放到嘴巴里。“真甜！”他笑着，和那天在阿木的小店一样迷离的眼睛，让我晕眩。梨子走过来，抓起晨烨的手，就这样一直抓着。
“你后诲吗？”她问。
“不，认识莫叶我不后诲！”晨烨依然笑着，眼睛笑着，嘴唇一动也不动。
“我问的不是这个！”梨子凑近了些。
“是吗？那就没有后诲的事了！”晨烨意图挣开那只手。
“呵”拉着的手松开。梨子重重地坠在椅子上。
我看着梨子，斯林看着我，这种角度像个三角形的房顶。
“可以把你们的事说出来听听吗？”我把梨子揽过来，搂在怀里。
斯林拉了拉我，我挣开他的手。
“那一年……，十五岁，我在街上当小太妹，天天混日子，有一天，遇到晨烨，他像个黑人一样，醉倒在那个巷子里，剃着个光头。我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扶到家里，奶奶以为又是我外交的男朋友，被赶了出去，我便把他放在巷子后面的废品屋里。……”
“后来呢？”我追问道。
“后来，我们是镇上有名的少年情侣，……呵呵！”梨子甩着酒杯，笑着。
“然后呢？”
“那天下着大雪，晨烨离开我，出国了。我跟他说，白晨烨，你会后诲的！他回过头来，冲我自信一笑，“你会等我”
“那张广？”我没有继续问下去。
“张广是在晨烨丢下我出国之后认识的，他当时的打扮造形太像晨烨了，给我的感觉像。”
“就因为这样的感觉，你就去爱他吗？”我扶住快要昏睡过去的梨子。
“晨烨后来回来了，那是一年之后，他说：梨子，回到我身边来！我说：白晨烨，我这个人是不吃回头草的。他就开始恨张广，他开始调查张广……尔后又无声地出国了。直到今年出现在你们的青灵花屋。”梨子喃喃说完静静地睡着了。
我望着她沉睡的脸，忽然有种心疼的感觉，她还是爱晨烨的，无论跟张广在一起，无论跟斯林在一起，她都是爱晨烨的，我突然感到心慌，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的心慌。我把视线移向晨烨。
他趴在桌子上，睡得很香，有着优美的脸部轮廓，我伸手触了上去，斯林不知什么时候从洗手间出来了，抓住我的手，放在晨烨的胸口，“他已经爱上你了！”
我愣愣地盯着斯林，“你呢？”他再次问。
我回头望着梨子，冲他诡媚地笑了笑。“你也爱上梨子了？”斯林松开我的手。把桌子上最后一杯酒灌进肚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砰”的一声，杯子静静地躺地桌子上。
“你知道吗？我们四人是同时相遇的！”斯林走上前，扶住我的肩膀。
“你醉了！”我挣开他的手，他从来没这样失态过。
“我要告诉你！”斯林重新板回我的身体。
“那一年我们十五岁，我们都十五岁！”晨烨的脸侧了侧，看了看沉睡的晨烨和梨子。”
“那又怎么样？”我反问。
“那一年，我们在同一巷子里相遇，梨子扶走晨烨，我抱起你，我们背对着背错过，我们往巷子的这一头，他们往那一头，……”斯林开始摇遥欲坠。
“你真的醉了！”我扶住他快要下沉的身体。
“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该多好？如果我们四个互不相犯该多好？我们的青灵花屋还在多好，我们不要遇见梨子多好？……”斯林开始不依不饶地小孩子气起来。
趴在我肩头，竟然哭泣了起来。
“莫，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斯林抬起红肿的双眼。
“什么？”
“无论我做什么事，都是爱你的，无论我作什么决定，都是为了你的，无论我在哪里，这里都有你！”斯林指了指自己的心。
我想起那天在医院。
“睡一觉吧，明天就好了！”
“不，我不信什么鬼神，不信什么前世今生，我不信你会对一个女孩注入感情，这样会毁了你一生的？你不可以再这样对她？她喜欢的是晨烨！”斯林吼叫了起来，我把他拖到阳台上，我心里莫名的恐惧，我怕他们醒来，很怕很怕。
“我不喜欢梨子，真的，可是我的心里一直有这个使命，保护她，为她生为她死的灵魂，我不明白为什么？或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我静静地说着，认真地看着斯林的眼睛，却看不穿他瞳孔的颜色。
“有办法让你摆脱的，”斯林爬到阳台上，站在上面哈哈地笑了起来。我没有惊慌，倚在窗台上，望着胶白的月光。
“如果还是在那间地下室里面，你还有阳台爬吗？这是你发泄痛苦的方法？”我干笑了几声，喉咙隐隐作痛。这个房子有青灵花屋的感觉，于是斯林买了下来，用赵太金替张广给的索赔金，也是因为买了这房子，请不起好的律师，官司才会输，为此，晨烨和斯林有一丝丝的隔阂。
梨子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轻轻地移动到阳台上来，似乎是醉了，又似乎没有醉，她向阳台上的晨烨伸出手，抱住斯林的腿。斯林静静地立着，忽然猛烈地蹲下来，跳下阳台，紧紧地抱住梨子，热烈地拥吻着……
我慌忙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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