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才艺比试,苏州花魁的竞选人只剩下了两名,分别是不闺楼的明月和谪仙居的薛晓晓,二人俱是才貌双全,当世奇女,要在他们中间逐出高下,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群众的好奇才和期待才更兴,都等不及在明天的决赛一睹二位佳丽的绝代风采。中秋佳节就是这花魁大赛的生死之战,鹿死谁手,便看这最后一役了。
乔良一手揽着刘周的肩膀,一副熟络得紧的模样,哈哈笑道:“刘大人,您老当真是福分不浅哪。”
刘周眯着眼笑道:“哦?此话怎讲?”
“可不是么?这花魁大赛是我苏州城一年之中最大的盛会之一,大家推举您当评审,可见您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那是多么的德高望重。您又能每天近距离的饱览几位绝代佳丽载歌载舞,还不是福分不浅么?”
刘大人听完哈哈大笑,抚摸着肚子乐道:“听乔兄弟你这么一说,老夫当真是交了好运了。哈哈,还真是有些受之有愧呀。”
他说着目光中流露出皎洁,斜眼看向乔良,显然看出了他心里打的小算盘。乔良满脸堆笑,继续道:“刘大人,我与你商量个事可好?”
此话一出,刘周脸上的笑意更浓,抚着白须道:“乔兄弟,凭你我二人的交情,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把这件事办妥的。”
乔良闻言大惊,我都还没说要与他商量的是什么事,他怎么就说要办妥?莫非这老家伙会未卜先知?乔良疑惑道:“刘大人,你都知道了?”
“乔兄弟,老夫虽然糊涂,但这点领悟能力还是有的,你身为苏州城最赚钱的药铺的老板,却愿意委身在一个青楼里做个小二,这点心思想不被旁人看穿,怕是不容易呀。其实老夫暗地里也是十分的佩服乔兄弟你,当真是风流不羁,为求芳心,敢作敢为呀。”刘周挂着满脸暧昧的笑容道。
“风流不羁?”乔良听得一阵纳闷,心道:“这和我在不闺楼做小二有什么关系?”
他正在迟疑的时候,刘周又继续道:“放心吧乔兄弟,老夫一定会留心照顾明月姑娘的。”
乔良顿时恍然大悟,拍手道:“哎呀,刘大人你误会了。”
“误会?”刘周自以为猜透了乔良的心思,此刻不免有些诧异,心道:“莫非这家伙在那不闺楼做小二不是为了追明月?难道——他的目标是那风华绝代的南老板?”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乔良又道:“我是想问你,明天决赛的题目到底是什么?希望您老能提前透露一二。另外,就算要照顾,也应该是多多照顾薛姑娘才是呀。”
这下刘大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这家伙明明是不闺楼的跑堂,却又怎么与那谪仙居的薛晓晓扯上关系了?他的魔爪也未免伸得太远了吧。他满脸疑惑道:“乔兄弟,老夫实在是不解呀,你分明是不闺楼的人,却为何要帮助那薛姑娘?”
“这个说来话长,长话短说就是——薛晓晓是我的老乡好。”乔良懒得与他诸多解释,便随口编了这么个幌子。
“哈哈——乔兄弟,你当真是好福分哪,真是羡煞旁人,羡煞旁人呀。”
“刘大人过奖了,还请刘大人看在乔某的薄面上,届时充分发挥‘公平,公正,公开’的评判的精神,千万不要偏袒呀。”他故意把“偏袒”两个字说得很重,同时眼神里放射出邪恶的光芒。
刘周会意的笑笑,道:“乔兄弟你放心吧,老夫心里有数了,不会让你失信佳人的,哈哈。”
乔良闻言心里的大石头便彻底放下了,拍着刘周的肩膀道:“刘大人果然仗义,小弟一定会记住这个人情的。”
二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前院,乔良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嘴角扬起轻笑,心里默默道:“明月妹妹呀,你千万不要怪我,谁叫你老喜欢跟乔哥哥做对呢?唉——”
司仪说完一段极具感染力的开场白,不遗余力的渲染和铺垫,把观众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大家都迫不及待,翘首以盼,不知道先出场的会是傲然若仙子的明月姑娘,还是百变撩人的薛晓晓,都揣着一颗激动的心,提着嗓子准备尖叫。
谁知道等了许久,台上却走出来两个相貌相当不入眼的男人,其中一人长颈细身,双目无神,另一个佝腰驼背,满面猥琐。众人一阵唏嘘,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令那两名男子都有些退怯了。此时还是司马大人站了起来,抬起双手做了个下按的动作,顿时全场的嘘声戛然而止,可见刘大人的威信还是相当的不容小觑的。
乔良在后台偷偷观望,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每当阴谋即将得逞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格外兴奋。他事先与刘周和房三卜都打过招呼,四票占了一半,而且他昨天便从刘司马那里得知了这决赛的最后一题,早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现在只需安安心心的观赏看台上那帮家伙做戏。当然,杨雨彤和柳问杨还是不知情的,明月和薛晓晓也是蒙在鼓里。
刘司马满脸堆笑,声音洪钟却饱含着谦和,道:“各位乡亲父老,稍安勿躁。请容老夫解释一下,为何将这二名男子请上台来。现在站在台上的两名男子,一为失明,一为失聪,他们二人便是今年花魁大赛的最后一题。”
此言一处,全场一片哗然,这两个人男人就是题目,这刘大人到底什么意思?疑问的声音越来越大,刘周不紧不慢的道:“请各位不要着急,待老夫把话说话。”他说完迈着宽步走到两名男子中间,指着左边的一位道:“这位名叫刘二虎,从小失聪,但眼、口、鼻于正常人无异,待会儿将有一位佳丽教授这位刘二虎唱曲,若他能唱对,便算过关。”
他说把罢又抬手指着右边的一位,“此人名叫田庄,自幼失明,除此之外无其他残疾,待会儿将有一位佳丽教授他舞技,若他能学样跳个七八成像,便算过关。”
刘大人抚了抚胡须,意味深长的道:“至于谁来教刘二虎唱曲,谁来教田庄跳舞,咱们抽签决定。”
教瞎子跳舞,教聋子唱歌,这么损的主意,也只有这个老奸巨滑的刘司马才能想得出来,好在乔良事先知道题目,做了安排,若不然眼下也必定是无计可施。
主持抽签仪式的自然是我们德高望重的刘司马,而抽签的结果也不出乔良的预料,明月抽到的是教会瞎子跳舞,而薛晓晓抽到的是教会聋子唱歌。
客观上说,这两个题目的难度相当,属于几乎不可能的等级。明月和薛晓晓心里都没底,甚至已经认定了自己会失败,教一个有记忆以来就从没看见过任何东西人一套连贯的动作,和教一个三岁以后便再没听过任何声音的人一首完整的歌,哪样听起来都相当不靠谱,不比登天遁地容易多少。
哗然过后,首先上场的谪仙居的薛姑娘,薛晓晓走上台后完全没有底气,手里拿着张写满词的纸,走到那失聪的刘二虎面前,手忙脚乱的比划起来,末了还满脸期盼的问:“你明白了吗?”问完见对方一点反应没有,才想起他是个聋子,不禁又是一阵懊丧。
那刘二虎见了这么漂亮的姑娘,眼睛都直了,从头到尾没瞧过那张纸一眼,更别说薛晓晓那不伦不类的自创手语。他只知道盯着薛姑娘傻笑,哈喇子都流到了领口。乔良在后台偷瞄了一阵,不自觉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南梦颜在一旁没好气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就算薛姑娘教不会这聋子唱曲,咱们明月也不一定能教会那瞎子跳舞。唉——这次真的无计可施了。”
明月闻言也在一旁唉声叹气,脸上那一如既往的自信终于看不见了。乔良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饶有兴致的问道:“那要是这薛姑娘真的教会了那聋子唱曲呢?”
二女闻言心头一紧,低头皱眉了半晌后,同时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乔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