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维克多,并不是艾萨克血统的后代。”维克多伯爵的回答让爱丽丝吃惊不已。
“我身边的麦克斯,还有爱德华,他们才是真正的罗斯维尔家族后裔。”说着维克多伯爵再度追忆起了往事:
“我出生于西南四岛一个普通的工匠家庭,我的生父在年轻的时候不远万里前往东方帝国求学先进的制造工艺技术,回到领地后,不仅成为家族舰船制造的技术骨干,也带回了我来自东方帝国的母亲。
在我十岁那年,生父在一次新船试航的过程中死于海上的一场风暴。生父给我留下的唯一遗产是一艘概念战船的设计图纸,许多年以后,我根据这份图纸建造了飞翔的女武神号。当然,这是后话了。
生父死后,当时的领主斯科特罗斯维尔侯爵大人追封生父为爵士,同时收留了我的母亲。于是我成了斯科特大人的养子。而当时,斯科特大人已有一对儿女,比我大两岁的长子马库斯和比我小三岁的女儿赛琳娜,再后来,斯科特大人又和我的生母生了一个儿子,就是现在坐在我左手边的麦克斯,所以我和麦克斯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麦克斯,我们这一代人的故事,我想,就由你来述说吧。”维克多伯爵将话题交给了麦克斯,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麦克斯点点头,深长地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爱丽丝小姐,首先,我想借这个机会,向您表示真诚的道歉,昨天晚上在港口发生的一系列不愉快的经历,我想一定在您的心里留下了很多疑惑吧。相信从我下面说的故事里,你多少能够找到答案。
爱丽丝小姐,我想您也知道,在帝国的贵族阶层中,除了不走寻常路的迪达拉家族,高阶贵族历来都会在帝都担任中央政府的要职。而帝国宰相的职位则从来都是在罗斯维尔家族和西南三大家族的家主中轮转的。
我们父辈那一代,帝国宰相就是由爱斯塔克侯爵担任,而我们的父亲斯科特侯爵却是一个享乐主义者,他无心政治,宁可在领地和自己的妻儿们享受天伦之乐,只在中央政府里挂了个教育部长的虚职。
然而局势在我们这一代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爱斯塔克侯爵年老卸任宰相后,我们这代人中,瓦尔海特和德拉克罗家族的家主皆是庸才。而我的大哥马库斯罗斯维尔,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英雄人物。他年纪轻轻在身为领主继承人的时候,就毅然加入皇家海军,在平定海盗骚乱的战斗中,功勋卓著,回到领地继承侯爵位后,发展壮大了领地海军,为帝国南部海域安宁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深受帝国南部海岸人民的爱戴,在帝国海军乃至整个帝国军队中都极有威望。
后来马库斯踏足帝都,凭借自己的威望和不亚于战场上表现的政治手腕,很快成为了中央政府中武将派系的首领,并于帝国历460年被封为帝国大将军即名义上的帝国军队最高统帅。
麦克斯大哥,志向高远,当然现在回过头来看,也可以说是野心太大。身为领主,侯爵和帝国大将军的马库斯向帝国宰相的位置发起了冲击。要知道,在帝国的历史上,从没有人能够身兼大将军和宰相,那等于是一手控制了帝国的军政两界,几乎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里昂皇族是决不允许出现如此威胁自身绝对统治地位的存在,而各路诸侯势力更加不可能坐视一氏一族崛起称霸,打破帝国权力的平衡。
当所有人都认为,马库斯是被权力的欲望冲昏了头脑。没有人,包括我和维克多,除了马库斯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真正觊觎的是帝国皇帝的宝座。”
麦克斯说到这里,爱丽丝意识到接下来她将要听到的将是被帝国官方历史掩藏的帝国历462年宫廷政变了。
然而,麦克斯的眼神却从对兄长的回忆中拉回现实,望向维克多伯爵,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让我们先把视线,拉回到罗斯维尔领地。按照传统惯例,贵族领主的长子拥有对爵位和全部领地的继承权,而当领主自身在帝都中央政府任职时,领地的管理就会交给自己的亲信,一般就是自己的同胞兄弟,成为所谓的领主代理。
于是,当马库斯侯爵在帝都忙着争权夺利的时候,西南四岛的领主代理就交到了我和维克多两个人的手里,说是让我们俩通力合作,其实也是让我们俩互相制衡。因为马库斯很清楚我,从小就对维克多这个同母异父的二哥不服气,因为维克多并不是罗斯维尔家血统的继承人,可是偏偏这个维克多,文韬武略样样都比我强,这些我都不得不承认,可是我心里就是不服气。
于是整个家族领地,就成了我和维克多两个人明争暗斗的舞台。领地的传统家族势力注重血统,大都站在我这一边支持我。而维克多这边因为比我年长,在我成年前就培植起了自己的势力,在领地普通民众尤其是来自东方帝国的移民中很有威望。于是。我们拉帮结派,抢生意,抢地盘,斗得不亦乐乎。然而,心底里我们都不希望因为我们两人的内斗而波及领地的无辜民众,也不想损害领地的整体利益而影响了大哥马库斯在帝都的仕途。所以很多时候,当面对某项关乎领地社稷民生的决议需要两位领主代理签字确认方能通过,我和维克多却争得面红耳赤,相持不下,这时我们就会搬出三姐赛琳娜,进行调停,于是赛琳娜姐姐成了维护领地和平的仲裁者。
这样的平衡局面终于在帝国历462年被打破了。
那一年的10月,在帝都中央政府议事大厅里,在皇家议事厅和帝国元老院一年一度的联合大会上,包括全部武将派系势力的超过半数元老院成员联名向大会上书提名马库斯罗斯维尔侯爵为帝国宰相。然而经过为期一周的决议流程,最终皇家议事厅强行压下元老院的提名,单方面任命瓦尔海特侯爵为帝国宰相。于是,炸开了锅。
爱丽丝,你能不能说说帝国皇帝,皇家议事厅,帝国元老院和联合大会的关系呢?”
麦克斯似乎也想趁此机会,考考这位家族的新成员有多少政治头脑,有没有资格实行家族新的复兴计划。
“好的。”出乎意料,爱丽丝稍稍理了下思路,侃侃而谈:“里昂皇族的黄金狮子王朝政权,是在讨伐旧帝国摩羯皇朝的过程中,在各路诸侯的支持下建立起来的。为了避免帝国皇帝权力过大,独裁专权而损害建国诸侯们的利益。在新王朝建立伊始,便设立了帝国元老院制度,早先的元老院由各诸侯势力的领主或选派亲性代表担任元老而组成,是平行于帝国皇帝的权利机构,并在帝国大法典中规定了可以由皇帝独裁的事项,一般是国家日常行政事务,和必须经元老院表决通过的重大决策,比如大法典的修改,军队兵权的归属,以及政府高级官员的任免等。作为对帝国皇帝权利的制约,和平衡各方势力的平台,元老院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当然也同时成了贵族阶级争权夺利,滋生腐败的温床。
后来,随着帝国百姓民权意识的滋长,为了调和阶级矛盾,赋予普通民众参与政治的权利,也为了制约贵族阶级的专权,在元老院中增设了由广大民众通过有组织的选举产生的平民阶级元老,称为下院,而原贵族阶级元老则组成上院。由于下院元老数量远多于上院元老,为求平衡,在各项投票决议中,每位下院元老可以投1票,而上院元老可以投3票。
而由于元老院本身的人数过于庞大,为提高决策效率,增设了皇家议事厅,议事厅议员由元老院选举产生,人数始终控制在20人以内,作为元老院的常务机构,协助皇帝共同处理日常决策性事务,同时也是全体元老常设帝都的代表,而全体元老院成员则在每年10月举行为期一个月的联合大会,届时共同商议决策帝国的重大事项。
由于根据大法典规定,皇族不能参与元老院的决议,皇家议事厅便成了皇帝与元老院争权夺利的战场,常务议员代表地方利益,却也深受皇恩,所以他们是最为摇摆不定的政治势力,而每年的联合大会可以说是各方政治势力的一场会战。
我所了解的,差不多就是这样。”
爱丽丝这么一通讲,在座的不仅是提问的麦克斯,就连维克多伯爵和爱德华也不禁对爱丽丝刮目相看。他们没想到一个14岁的女孩就能对帝国的政治体制有如此见解,反观同坐在餐桌上,爱德华的大小老婆,早就听得云里雾里,脑细胞都不够用了。
其实倒不是爱丽丝对政治多感兴趣,也不是做过专门准备。毕竟爱丽丝在太子港天使乐园工作时,接待的顾客大多是达官显贵,他们标榜自己的手段,除了撒钱,就是吹嘘自己是如何如何的位高权重,听多了上层政治圈的尔虞我诈,爱丽丝不爱听也听腻了,久而久之也就提炼出了自己的一番见解和认识。
“看来,你懂得不少啊,这样的话,相信爱丽丝你对我接下来的叙述就能够理解了。”本来还担心爱丽丝听不明白,这下子麦克斯放心地继续讲述:“对于帝国宰相的任命,帝国皇帝和元老院都有提名权,然后经元老院投票选举,获票数最高者当选,提交皇家议事厅进行正式宣布和任命,最后由帝国皇帝主持授职仪式。
462年的联合大会上,元老院提名马库斯的同时,帝国皇帝争锋相对地提名昏庸无能却善于阿谀奉承的瓦尔海特侯爵为帝国宰相。
帝国的贵族阶级顶层,由控制帝都中央行省和东南大陆的里昂皇族,盘踞西北大陆的迪达拉外戚家族,瓜分西南大陆的爱斯塔克、瓦尔海特和德拉克罗三大家族,孤悬西南海外的罗斯维尔家族,六大势力所组成。
上院的投票表决,也就是各大家族的表态角逐。六大势力中,里昂皇族不能参与,而罗斯维尔家族和瓦尔海特家族作为被提名者也不能参与投票。剩下的三大势力中,爱斯塔克家族由于前任家主刚刚从宰相位子上退下来。下任宰相横竖轮不到自己,也不想得罪其它势力,非常谨慎地投了弃权票。剩下的迪达拉家族,作为帝国历史最悠久,拥有外戚特权,领地面积和势力仅次于皇族的亲王家族,同样不愿意看到罗斯维尔家族的地位和实力有任何超过自己的苗头,毫不犹豫地支持了瓦尔海特侯爵。而野蛮的德拉克罗家族向来是没有什么政治立场的,但由于西南大陆的三大家族互为世仇,所以瓦尔海特侯爵想当宰相,德拉克罗家族肯定不同意,坚决将选票全部投给了罗斯维尔家族的马库斯。
由于上院的立场鲜明,分庭抗衡。下院成了双方争夺选票的战场。
爱丽丝,如果你是麦克斯,在这场没有硝烟的选票争夺战中,将采取什么策略和战术呢?”
麦克斯不依不饶,找着机会又想考考爱丽丝。
“我觉得手段方法有很多,不过归纳起来,我觉得不外乎威逼和利诱。”爱丽丝很快给出了精辟的回答。
马库斯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也暗暗对爱丽丝赞许几分,继续说道:“是的,所以可想而知,拥有军队支持的马库斯加上背后财力雄厚的罗斯维尔家族,通过利诱为主威逼为辅的手段拉拢了下院的大部分选票,毫无建树的瓦尔海特侯爵毫无招架之力,使得四方瞩目的皇帝陛下只能眼看着干着急,却是不能插手也帮不上忙。
所以当帝国皇帝以皇威强行迫使皇家议事厅宣布瓦尔海特伯爵为帝国宰相的时候,引起了全体元老院乃至整个帝国的哗然。因为这不仅是皇帝公然对抗元老院的权威,更是对神圣不可侵犯的帝国大法典的亵渎,这等于是在动摇帝国的根基。一场皇权与民权之间没有刀兵的阶级战争不可避免地展开,无论谁胜谁负,帝国的政治体制都将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
而这一切竟然全都在马库斯的预料之中。
其实在参选帝国宰相时,马库斯很明白皇帝是不可能让已经身为大将军的自己再兼任宰相的,他等着看的就是皇帝将如何应对和行动。而这种毫无策略的单方面强行独裁,正中马库斯的下怀。
“里昂皇族将废除元老院,实行独裁统治了?”
“元老院将逼宫!迫使皇族让权!”
“帝国军队将站在哪一边?是捍卫皇权的尊严?还是站在人民的这一边?”
“领主们将分庭抗衡,行省长官们又将何去何从。”
内战!!
质疑,忧虑,困惑。对于内战的恐慌伴随着各种流言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在帝国的版图上四处蔓延。阶级矛盾如同病毒潜伏在帝国这个强健巨人的体内,伴随着这场帝国宰相选举风波,发展成排山倒海的病魔,引发了整个帝国的震颤。
眼看政局内战一触即发,时机差不多了,身处漩涡中心的马库斯发话了:
‘蒙皇帝陛下信任,本人西南四岛领主帝国大将军马库斯罗斯维尔侯爵现已查明,逆贼瓦尔海特侯爵,早有狼子不臣之野心,伙同帝都宪兵总队狼狈为奸,犯上作乱,威逼皇帝陛下,冒犯皇威,公然挑衅元老院权威,迫使皇家议事厅宣布其为帝国宰相,妄图挟持皇帝,把持朝政,只手遮天。此等大逆不道之罪,人人得而诛之。
今本候提雄兵百万,奉皇帝陛下密旨,讨伐逆贼瓦尔海特。凡忠诚之士,皆听号令,同仇敌忾,讨逆护国。凡挡我护国勤王雄师者,皆与逆贼同罪。’”
“太高明了。”爱丽丝脱口而出。
“哦,怎么说?”麦克斯问道。
“此檄文一出,等于是扇了当时呱呱噪噪的所有人一个大嘴巴。原本在斗争中毫无作为,被皇帝当枪使的瓦尔海特侯爵正高兴捡了个帝国宰相的大便宜。没想到刚捧起这个烫手山芋,就莫名其妙成了逆贼。这时候瓦尔海特侯爵要解释,也只能是越描越黑,百口莫辩。
而且这篇檄文说的精妙,即便皇帝站出来澄清,马库斯也可以声称,皇帝所说的一切都是受瓦尔海特侯爵胁迫的。而任何胆敢站出来为瓦尔海特侯爵说话的,就是逆贼的同伙。而所有想跟着马库斯起兵的人,都可以顶上护国勤王的招牌。
可是,那个百万雄兵在哪里?怎么可能调集这么庞大的军队。”爱丽丝陈述了自己的见解,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麦克斯不禁再次为爱丽丝的分析和判断力所惊讶,继续说道:“其实马库斯的檄文,根本就是一颗重磅烟雾弹,瓦尔海特侯爵的谋反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百万雄兵当然也是马库斯吹出来了的。就连马库斯本人其实也根本没有离开帝都去率领他的百万雄师,而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当然,其中最大的漏洞就是那个奉皇帝陛下密旨。当时,只要有个冷静的明眼人站出来问一句‘你的密旨在哪里,拿出来看看!’。马库斯的牛皮也就被戳破了。
可惜第一个跳起来的是没脑子的瓦尔海特侯爵,他恼羞成怒,当即传令家族领地一级戒备,自己则扔下还没上任的宰相官职,在帝都满城瞎找一通都没找到马库斯,准备连夜赶回领地,召集兵马,和马库斯的百万雄兵决一死战。
紧接着跟上的,是莫名其妙被扣上叛贼同谋这个屎盆子的帝国宪兵总队,他们原本就和马库斯这个帝国大将军的军队势力不和,这次如此狼狈地被咬了一口,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马上找到瓦尔海特侯爵,要跟他一起去找马库斯讨个公道。
可在外人看来,宪兵总队这样的举动,恰恰符合了马库斯关于他们狼狈为奸的描述。
可是就当怒气冲冲的宪兵部队跟着瓦尔海特伯爵来到港口的时候,马库斯又给了他们当头一棒。港口已经被皇家海军占领了,出入帝都的港口全部被马库斯控制了,帝都实际上已经被封锁了。
而另一方面,在帝都城内,帝都警卫队公然宣布支持马库斯侯爵讨逆,打着清君侧消贼首的口号,满城搜捕瓦尔海特侯爵。由于人数占优势,帝都警卫队兵分两路,大队人马在城市里和宪兵总队打起了巷战,而另一支部队则趁乱包围了皇家议事厅,帝国全境元老包括皇帝陛下全部身陷其中。
其实马库斯发动这场闪电军事政变,手下的兵力,只有自己在海军的嫡系部队,和重金收买的帝都警卫队,算下来总兵力不足三万,根本不存在什么百万雄师。而他手上最大的筹码却是被他挟持的元老们和皇帝本人。只要有这些人质在手上,帝国各行省和领地的军队就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旦他们贸然出兵,被困在皇家议事厅的皇帝和领主们就有遇害的可能。
而在当时,各地军队不知道的是,在帝都皇家议事厅的围墙两边,早已是剑拔弩张,围墙外边是5000帝都警卫将皇家议事厅围得像铁桶一般,围墙里面300名皇帝亲卫队皆是以一当十的精英战士对皇帝忠心耿耿,排开阵势,双方对峙互不相让。
而皇宫之中,皇家护卫队的3000骑兵已经拍马赶来,打算和皇帝亲卫队里应外合消灭警卫队的乌合之众。却没想到在半路上与终于露面的马库斯及其身后5000无名黑甲部队不期而遇。战事一触即发。
马库斯终于露出了獠牙,发动政变后,马库斯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宪兵总队被消耗殆尽只是时间问题,5000警卫队一哄而上,拼也能拼掉300人的皇帝亲卫队。只要自己手上的这支劲旅能够战胜这3000骑兵的皇家护卫队主力,马库斯就将杀进皇家议事厅斩杀皇帝血洗元老院,然后悍然占领皇宫,成为新的帝国皇帝。
马库斯太过自信,因为自信而自我中心。他所没有想到的是,在帝都外面的那些军队,尤其是那些领主代理,若有不臣之心,只要有一个不顾自己主子的安危起兵,接着就会一个接一个有样学样,自立为王。只是现在没有人敢做这个出头鸟。可一旦皇帝和元老院的人都死光了,整个帝国就会陷入诸侯割据的混战局面,马库斯占领的帝都不过是座孤岛,夺取的皇位也将仅仅是个孤立的王座。
而最先告诉我这番见解的人,就是维克多。”
说到这里,麦克斯越发激动,攥紧了拳头,关节咯咯作响,言语中透着恨意:“我当时就怀疑,一向跟我意见不合,争锋相对的维克多,这回怎么跟我如此合拍,还积极地先我一步率领自己手上的舰队开赴帝都驰援马库斯。
然而就当我激情满怀,紧跟着率领领地舰队开赴帝都,准备帮助自己成为新帝国皇帝的大哥,统和诸侯,平定四方。在帝都迎接我的却是身首异处的马库斯和手持滴血佩剑的维克多。
是的,就是他,维克多。凭借马库斯弟弟的身份,打着增援的旗号,骗过了海军的封锁线,直捣马库斯的军帐,悍然出手斩杀了手无寸铁对自己的弟弟毫无防备的马库斯。还将大哥的首级献给了皇帝。”
麦克斯手指颤抖着指着维克多,愤恨的目光仿佛不是在盯着自己的二哥,而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是随即,麦克斯颓然放下手来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维克多成了平叛第一功臣,被皇帝封为伯爵,成了西南四岛新的领主。而我和赛琳娜以及我们的正统罗斯维尔家族后代则被剥夺了贵族身份。
最可怜的,就是马库斯临死前还未出生的孩子,一出世就被背负叛国者之子罪名的爱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