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皖竹姑姑来了坤宁宫,且又是皇上的命令,再加上皇帝那晚之后留宿在坤宁宫几日,宫中便开始收敛了许多,请安照常,而我照常处理六宫事物,只是漪澜夫人那里被禁足,皇上亲自过来说项,我也不好做的太过,只好先免了她了。
这日月初按照例行,六宫该来坤宁宫请安,早起,吟秋服侍我梳洗过后,用了些早膳,却感觉有些头晕时带着些许的呕,吟秋以为是早上的膳食不合我胃口,对着下面的人喝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娘娘的早膳就是这么敷衍的,娘娘,您还好吧?要不要奴才给您请太医来看看”。正好皖竹姑姑进来,看着我脸色有些不大好,毕竟是过来人,皖竹姑姑笑了笑没说话,走过来摸着我的手腕,却也还是没有说话,转身边收拾边说话道“娘娘不用担心,无大碍的”。
听着皖竹姑姑这么说,我也放心了许多,毕竟姑姑是不会害我的,只是姑姑那一笑,却让我不明就里,也没想太多,喝了几口茶,外面便传德妃娘娘过来了,我起身出去迎接,笑言道“姐姐,今日可真早啊”。
“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各宫的都该来了,娘娘起色看起来不大好,可是昨晚没有睡好?”德妃姐姐就是心细,看着我问道,我立马焕颜笑之“多谢姐姐关心,想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吧!一会儿下去,本宫让吟秋熬碗汤补补就好”。说着话间,各宫的都已经来了。众人皆居于大殿之下对我行礼,因着贵妃是得了特许所以不用跟着众人行礼,我便让她坐于我侧下首,一起受众人之礼。行完礼,各人依次坐了下去,说了些嘱咐的话,就让她们各自喝茶,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放下间,却瞅见丽贵人聘聘亭亭的上前行礼道“臣妾恭喜娘娘得意洗刷冤屈,如今真是合宫欢喜,娘娘与皇上感情也更上一层楼,奴婢可真替娘娘高兴呢!”
“丽贵人此言差异了,本宫乃皇上亲封的大清皇后,又岂是一起子奴才能够挑拨离间的?如今面上虽说此时与本宫无关,但是既然牵扯到本宫身上了,本宫又岂能不闻不问?何况还有可能是谋害皇子的嫌疑,一个宫女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若是背后没有人撑腰,她又如何敢做出诛灭九族的事情来?”此言一出,震慑众人,我坐于凤座之上,面观众人,有些各怀鬼胎,有些确实有些心虚了。手执起桌上的茶杯,啜上几口。
正欲开口说话,一个声音响起来,“皇后娘娘果然是不愧为皇后啊?真是常人所不能比的”。众人都看了过去,只见到祥淑媛一袭暖红色的宫装走了出来很是不屑的看着我。这些年来她虽不算是特别荣宠,却又从未失宠,因此是越来越骄捍,一切只因她父亲这两年来在朝中屡建奇功,颇得皇上赏识,才致使她在**如此目中无人。
我不急不徐的端起桌上的茶,皖竹姑姑上前行礼道“娘娘有什么直接说便是,今日各位娘娘小主都在此,娘娘如此对皇后说话,已经是目无尊上了,若娘娘没什么事,皇后娘娘怕是不敢久留了”。皖竹姑姑毕竟是过来人,懂得分寸的。却见那祥淑媛,一点也不把姑姑放在眼里,指着姑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宫和皇后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
“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本宫这里放肆”我放下茶杯,重重的敲在桌上,起身走了过去,皖竹姑姑退了回来,我道“祥淑媛今日本宫本不想惹事,可是今日各位也都看到了,皖竹姑姑从前是服侍过皇上和太后的人,本宫见了姑姑还得三分面,可是如今祥淑媛当着本宫的面不仅目无尊卑,甚至指着姑姑骂,若是今日本宫不惩治她,如何向皇上和太后交待,你们说本宫说的可是”。我看着一众的嫔妃,你们各个巴不得看我出丑,都以为本宫尽失人心了,可是本宫告诉你们,只要本宫是坤宁宫的主子一天,你们就别想欺负到本宫头上。
贵妃也站了起来道“今日本宫也要说话了祥淑媛,这皖竹姑姑平日里皇上见面也得给上几分薄面,祥淑媛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姑姑和皇后难堪,只怕这事说到皇上那儿,你的罪更是不轻了”。祥淑媛大概是觉得贵妃本就站在我这边,这下就更是不服气了,说道“本宫不过是教训一个不知礼的奴才,本宫和皇后娘娘说话,她一个奴才插什么嘴?就算是服侍过皇上的,可是毕竟是个奴才,还是个不知礼数的奴才,贵妃娘娘如此为皇后说话,难不成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奴才是您安排过去的眼线不成?”祥淑媛越说越上头了,我瞪了一眼她,喝道“噢?本宫倒是想问问你祥淑媛,什么是知礼数的奴才?难得说像你这样的叫知礼数的?看来是本宫平日太纵容你们了,本宫今日不拿出点厉害来,你们都当本宫是死人了是不是?嗯?”
“皇后娘娘若是有理,臣妾心服,若是没理,臣妾就是不服,本宫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正三品,如果娘娘身边随便一个奴才随时都能站出来说话,那还要尊卑何用?”。
我想是被她气的有些怒气中烧,一个不小心跌了下来,幸亏旁边的淳昭仪扶住了我,吟秋和皖竹姑姑也赶紧上来扶着我,众人都叫道“娘娘,娘娘没事吧?”祥贵人看我这个样子,嘴里嘟哝着道“果然会做戏”。吟秋扶了我上到凤椅上,我道“本宫有些不适,你们先退了吧?”。说着德妃道“娘娘脸色看起来好像很差,还是宣太医过来瞧瞧吧!”。说着外面的小荣子道“去请太医过来给皇后娘娘看看,快去”。小荣子拔腿就跑了出去。
好一会儿太医过来把了脉道“臣恭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只是娘娘刚才怒火攻心,所以胎像胎相有些不稳,待臣开一副宁神安胎的药,娘娘按时服用,加以调养就好了”。说着过去拿起药箱,燕儿跟着太医去取药去了,皖竹姑姑扶了我起来,道“奴婢恭喜娘娘了”。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母亲,可是还是有几分喜悦,若是他的,那便更是喜,吟秋在太医过来之时,已经去禀报皇上了,我本来是不打算让皇上知道的,现在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绝对不能错过这次的机会,我对众人道“你们先退下,本宫有事要问问张太医,事关皇嗣,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退下吧!”。
那张太医看着众人都退下,却唯独留他一人,有些讶异,忙跪下道“不知娘娘留下臣是有何事?”。
“张大人是聪明人,本宫就不同大人你拐弯抹角了,本宫要你替本宫做一件事,做好了将来太医院的首席就是你张大人的,若是做砸了,你就等着全家被灭门吧!”我故意以此又是诱惑又是威胁来诱导他,想不到他是这么轻易便妥协,立马跪着叩头道“臣不敢,娘娘有事,臣定然是赴汤蹈火,臣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我道“大人果然是聪明人,本宫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本宫就直说了,待会儿皇上来了,你就告诉皇上,本宫的胎像不稳,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所致,如若不是发现及时,怕是会有流产现象发生,剩下的你该知道怎么回答,就不用本宫教你了吧?”。
“是,臣明白了”说着他拱手答道。“好了,你先出去吧!”唤了燕儿进来,恰巧皇上刚好过来,皇上很是焦急的箭步上前道“馨儿,馨儿,你没事吧?”众人听着皆是讶异十分,“这名字听着甚是耳熟,却不记得是曾几何时在哪儿听到过?”敬敏夫人很是小心的说道。
“太医,太医”皇上喊道。
“臣在,皇上万岁万岁”
“行了,起来回话,皇后的胎如何?可有大碍”
“皇上,臣不敢说”那张太医故意有些害怕,接着便跪了下来。“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快如实说来,皇后的胎如何?”皇上有些不耐烦的喝道。
“是,回皇上,依臣刚才的诊断看来娘娘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怒火攻心,导致胎像不稳,甚至有可能会出现,出现流产的现象”。张太医始终不敢抬头。
“张太医,你刚刚还说无甚大碍,怎的现在皇上来了,你竟满口胡言?”始终没有开口的漪澜夫人问道。
“这,刚才臣诊断只是从察言观色来判断,刚才众位出去后,娘娘想臣说,娘娘刚才小腹有些疼痛,未免惹出嫌疑,才没有直接说出来,医理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所以若是病者身体上面有不适的地方,大夫本质上是看不出来的,只有病人自己说了,才好推理出来”
“行了,说那么多做什么?到底是什么事惹得皇后怒火攻心,吟秋你来说”皇上听的有些烦躁,立马打断了张太医的话,问了吟秋道。
吟秋上前跪下,看着我又底下头,我摇了摇头,皇上刚好看见,说道“如实说了,若有隐瞒,朕必治罪”。
“皇上,奴婢说,奴婢说,这事,这事”吟秋也是懂得顾忌的,说着眼睛看向祥淑媛,她这才意识到真正的错误,立马跪了下来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妾知错了”。
皇上看着他怒火中烧,腾的一下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道“朕是平日里太纵容你们了,你们竟然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好,朕今日就杀一儆百,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圣神不可侵犯,来人,脱去她的妃服,打入冷宫,朕再也不想看见她”说完看也没有看跪在地上使劲叩头请罪的祥淑媛,坐到床沿边扶起我道“都是朕的疏忽造成的,朕说过这辈子都会保护你的,朕很高兴朕终于有了做父亲的感觉了,你有了朕的孩子,朕很开心,你呢?”
“皇上”我看了一眼还在屋里站着的众人,有些害羞的说道。皇上看了一眼众人道“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待众人走后,和皇上温煦了好一会子,我便跪下道“皇上,臣妾斗胆向皇上讨个赏赐”。他见我从未如此,有些诧异,扶了我起来问道“什么事这么严重?你可是从来不向朕讨赏的哦!”
“皇上,臣妾这个赏是替吟秋讨的,还望皇上能够成全”
“噢?你倒是说说,朕回头想想”他很是感兴趣一般看着我问道。
“是这样的,吟秋自小跟在我身边,这些年委屈了她,如今看着她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臣妾请皇上帮忙物色个合适的人选,让她出宫,也不枉她服侍了臣妾这么些年,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我说完看着她。
“嗯!你既然有这份心,朕就许了你了,回头朕看看,有何时的再跟你商量一下,至于其他的那就是你这个皇后的事了”他说着拉住我芊嫩的柔夷。
此时过后,**明显是收敛了许多,更是有不少人倒戈相向,为着上次丽贵人穿针引线的事,我向皇上说,上次那件事就这么让丽妹妹尴尬收场,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且此次能够有喜,又能与皇上和好,可是多亏了妹妹让谦,才有此机会,所以向皇上要了赏,晋了丽贵人为丽嫔。宫中起起落落之事比比皆是,有人得意有人失意,乃是常事。
据闻当年敬敏夫人掌**之时,连最为得宠的恪贵嫔不也一样被她打入冷宫,被她间接害死乃至打入冷宫的妃嫔更是不在少数,比起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想到今日一个祥淑媛便能如此打击我,可见这宫中还是有不少眼睛是在盯着我看的,如今只能一一扫清障碍,才能永保太平,抚摸着肚子道“若是将来孩子出生,她们的眼睛只怕更是有如饿狼扑食般的想要除掉我和这个孩子吧?”想到这里,我决定先要铲除异己,才能保住孩子平安长大,我要给她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