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目不视物,我推翻桌子,将那桌子压在他身上,大头又拿着流星锤砸在了压着他的桌子上。如果我的目测没有出现什么差错的话,流星锤砸中之处正压着犬河西的裆部。也不知这一锤下去,会对他以后的生活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但时下任何事已经不容我们过多思考,越来越多人听到动静拿着兵器士气昂扬地聚集了过来。
所幸乘这里地势错综复杂的优势,我们一时半会倒也不怕会被围堵。
我和大头上蹿下跳,左拐右撤,终于跑下了山。
大头因为头部体积较大,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跑下山后,我心里暗道,你犬河西还想留我。留我总归要给我商量的,但是,商量就是商量,商量双方必须要公平,持刀架我脖子上的,那不叫商量,叫威胁。
我既然是个高手,就可以决定我的去留。
下山之后,我们发现遇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我和大头迷路了。
我们上山时,是被体面的请上山,走的是铺满阳光与鲜花的大道。下山时,由于是仓促逃窜,所以也不管路的好坏,甚至都来不及在乎到底是不是路。多少个荆棘丛,都被我们踩着过来了。
按理说我这样的高手是不必这样跑太快的,但是我实在不想跟他们纠缠。他们已经干掉了我几乎所有的人马,回去我就这个问题需要给张千岭解释半天,这足以使我感到烦躁。
也许仓皇逃窜的模样很难看,与高手的身份极度不符,但我是不那么在乎体面的,高手从来不退缩不逃避,唯独我例外。
迷路了其实不要紧,寻找出路就是了。
我问旁边的大头:你认路不?
大头一脸懵逼地看着前方,摇了摇他的大头。
我猛拍了下他的大头,吆喝:那要你何用?
大头摸了摸他的大头,委屈地看着我,说:不是,大人,我这人认路挺好的,关键这地方,我没来过啊。
我说:那你说,怎么走?
大头继续摸着他的大头,说:听大人的。
我又猛拍了大头的大头,说:我他妈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
大头无奈之下,准备抡他的俩大铁流星锤。
我不解,问大头:你干嘛?
大头说:大人,我这流星锤抡出去,抡哪,咱们就走哪个方向。
我的内心处于崩溃边缘,说:还有别的更靠谱的办法吗?
大头扭头看着我:大人,没有了,目前这个是最靠谱的。
我往后退了几步,摆摆手,说:那你抡。
大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扎好了架势,准备这神圣而又庄重的一抡。
我也在几步外密切关注着他的行动。
之所以站在几步外,倒不是我不相信大头抡锤的水平,而是怕站在他身边,会对他造成心理压力,使他失常发挥,进而降低他对抡出来方向的正确率。
大头原地转了几圈,积蓄力气,积蓄完毕后,胳膊一用力,流星锤顿时被甩了出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流星锤砸倒在地,砸出几米远。
大头一看流星锤抡在了我的身上,一脸懵逼,反应过来后惊诧得不得了,赶紧过来扶我:大人,你没事吧?
我扶着快要断裂的五脏,努力维持着我的好脾气,说:没,没,我没事。
说完我口中吐出了一口血。
他妈防不胜防啊。
大头看我吐血,更加紧张,但又无奈,说着往我身边凑,说:大人,大人。
我赶紧制止住了他,说:你先把你那锤放下。
大头这才意识到我对他的流星锤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匆忙放下他的流星锤。
我问大头:这个锤,你玩多长时间了?
大头看着那流星锤,挠了挠他的大头,不好意思的说:回大人,我自小就玩这个。
我欲哭无泪,对大头说:那你说,你是不是想存心害死我?
大头赶紧解释说:不,不,大人,我可从来没有这个意思,主要这次我太紧张了,导致失手。
我问他:为什么你失手失得那么准?就不会稍微失得偏离一点吗?
大头显然回答不上我这个问题,说:这……
我无奈,说:你再抡一遍吧。
说完这话,我快速地爬上了旁边的一棵树,爬到流星锤即使撑紧了链子也够不到的高度,以保护我自身的人身安全。
大头又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扎好了架势,准备这神圣而又庄重的一抡。
流星锤被甩出之后,迅速落在了我刚才站的位置。
两次抡锤的地点指向同一个方向。
看来这不是大头抡锤水平的问题,而是冥冥之中自有这个方向,我又偏偏站在了这个方向上。
看来我错怪了大头,我又摸了摸大头的大头,以示歉意。
大头朝我憨憨地笑了一声,收拾好流星锤,我们顺着这个方向前进。
走着走着,我们发现我们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在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上。
当我们发现我们终于走在了路上时,心情之激动是无法言喻的。
山路蜿蜒曲折,且坡度向下。
大头伸着他的大头,向前张望。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向前张望,不料看到的只是他的大头。
大头扭过来跟我说:大人,山路下面是一条河。
我也看了看,说:我看怎么像一个湖。
大头说:大人,这真的是条河,只不过宽度较大,你从他的波纹可以看出它的流动性是大过湖泊的。
我对大头刮目相看,说:大头,想不到你还懂这个。
大头傻笑,说:傻子都看得出来。
说完这话,大头忽然觉得这话说得不太对。
大头连忙改口:不,不,傻子能看出来,大人不是傻子。
说完这话,大头觉得这话还是不太对。
反正话无论怎么说,都好像有吃亏的地方。干脆,他就选择了自己当这个傻子。
我们走近了一点之后,才看到那河边一个女子正在洗衣,她握着她的棒槌认真地捣衣。
从背影中,看得出她身姿绰约。
大头看到了那女子,两眼放光芒,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凭着我们对那姑娘的好奇,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下山的路仿佛一眨眼间全部走完。
我们到了离姑娘很近的地方。
大头刚想张嘴喊。
我连忙制止大头,说:你长得丑,别动,让我来。
大头愣住不动。
我静悄悄地走到那姑娘的身后,她没有发觉我。
她在专心致志地捣衣,累了就用胳膊草草擦一下额头上涌出的汗水。
水中倒映着她的倩影,风撩动她的秀发,映在水中与涟漪交相辉映。我有一刹那的幻觉,这一幕充满了诗情画意。只可惜远方的水域没有泊船,否则这图景也极易被文人墨客收入笔下。
她身后放的有几件刚洗好的衣服,我过去俯下身子,摸着那衣服说:姑娘的衣服洗得真干净。
那姑娘一听到人话,连忙转过头来。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彻底懵逼了。
她竟然是独门梨。
独门梨看到我后也反应剧烈,尖叫了一声,差点把自己吓到栽进水中,幸亏我眼疾手快,出手及时,拉了她一把,才使她免遭一罪。
我问独门梨:你怎么会在这?马容呢?
独门梨反问我: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一时也无法解释我是怎么找到这的,确切的说我并不是找到这的。要不是迷了路,谁能找到这。
我没办法回答她,就重复一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独门梨说:我跟马容逃离出城后,就往北一直走,马容说,他认识这山中的老大,老大会容留我们。于是我们就来了这里,住在这山中的房子里。
我问:是谁的房子?
独门梨说:原先是一个老奶奶的房子,后来老奶奶去世了,房子就空了下来。我们来就住了进去。
正当我再准备继续问点什么的时候,独门梨忽然眼珠瞪大,躲了一下,推了一下我,喊道:小心。
紧接着,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对,就是流星锤砸在身上的感觉,不过这一次不是肚子,而是后背。
随着那流星锤的冲劲,我被冲进了河中,只感觉水从我的头部灌了下来,窒息感随后而来。
我扑腾着从水中起来。
大头也到了岸边,拉我从水中上了岸。
我猛拍了大头的大头,大声说:说,你到底想怎么着?
大头满怀歉意地看着我,说:大人,我失误。
我说:你抡锤干什么?
大头转过头去,怒视着独门梨,说:张大人说,让我们杀了这对贱人。
说着他又要拿起流星锤开始抡。
我赶紧制止了他,说:张千岭说让你杀,你就杀啊?
大头忽然转头看向我,眼神陌生而警惕,问我: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大头好像在一瞬间变得那么不可控,就轻声对他说:你不得从她那问出马容的下落吗?你要是现在把她杀了,我们找不到马容怎么办?
大头想了想,觉得也对,就收了流星锤。
独门梨害怕地看着大头。
大头装作很友好的样子,笑了笑,并解释说:刚才,我,那个,失手。
由于独门梨对大头的第一印象不佳,所以她始终对大头存有戒心,处处提防着他,走路也走在在我身后。以便为了如果大头再冷不防来一锤,方便我随时再替她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