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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交流

“其实你完全可以向神族司法总院检举,督办。既安全又省心。还有功。”魔导一摊手,显得很轻松自然。

“内鬼即是军中上层。凭他的关系,应该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我一定要亲自把他揪出来。”

“哎!你那偏执的正义感啊!反正方法已经告诉你了,好自为之吧。”魔导言语之间,似有决绝之意。

“不管未来如何,请允许我对朋友说一声:”我止住脚步,躬身施礼,“谢谢。!”

“好说,好说。”将战乐呵呵地应着。

“你也别瞎客套了。在你面前有一条很麻烦的路要走。哎……。”魔导直楞楞地望向远方,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前面?未来?神魔?朋友?孽缘?”

“你们快着点。快点。总算是回来了。这下可以吃饭了。”将战手上一边推搡着我们加快脚步。一边努着鼻子嗅了嗅,“什么味道?好香啊!”应该是依霞和美依做的饭菜香吧。

“怎么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原来依霞和美依早就站在门栅外等我们了。

“魔导钓鱼,耽误了一会儿。”将战解释道,“那个,饭好了吗?我早就饿了。”

“真慢。早就做好了,去食堂吃吧。”美依往食堂一指。

“得嘞!”将战高兴地应了一声,抛下我们,一人屁颠颠地奔向食堂。

“哎……!老哥,真是难为你了。”看着将战奔食的背影,我拍了拍魔导的肩膀,无奈地叹道。

魔导摇头苦笑,一脸释然与无奈。

依霞走到我身边,抓过我的左手:“走。要吃饭了,洗手去。”

美依却抓起我的右手:“累了吧。走。先喝口水。”

“先洗手。”

“不,先喝口水。”

“洗手。”

“喝水。”

“……。”

魔导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无奈地叹道:“贤弟,真是难为你了!”

我也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同样的释然与无奈。

在这个略显拥挤的食堂里,虽然人不少,但却没有太多礼数束缚。座次、坐姿、吃相、语音。一切都很随意。

“嗯……,好吃。真好吃。”将战狼吞虎咽着,还不忘吧唧吧唧嘴,“说真的。让你们当什么神职人员和战神,太屈才了。”说完,又啃下一大块肉,我都看到迸裂的肉丝了。

魔导扯了扯将战的衣袖,小声提醒:“你能不能斯文一点,就好像没吃过饱饭似的。丢不丢人?”

“你还好意思说。”魔导好意相劝,却换来将战一肚牢骚,“你做的饭菜实在是太次了。除了是熟的,就没别的了。这是虐待,你知道吗?”

“噗嗤……。”两姐妹掩嘴低笑起来。

“我说弟妹啊!有空常来哈。真是的。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啊。”将战愤愤地嘟嚷着。

“你刚才说什么?”依霞猛地一问。

“啊?”将战呆呆一愣,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我是说: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美依追问着。

“哦……。我捋捋。”将战想了想,脑子是有点接触不良了,“我是说的:有空常来。”

“再前面那句。”美依继续追问着。

“我说弟妹啊。你这就难为我了。我记忆力不是很好啊。要不你还是问魔导吧。他记忆力好。”说完,把魔导拽到身边。

“行了。行了。当着客人的面。别拉拉扯扯的。”魔导白了将战一脸,转而看着依霞和美依,“你们俩喜欢小王子吗?”

“你知道他的身份。”依霞和美依警觉起来。

“因为是朋友,知道他的身份很自然。我只想问你们。你们喜欢小王子吗?”

“喜欢。”

“那你们爱小王子吗?”

“爱。”

“呵呵……。”魔导突然轻笑起来,“时间,远方,某个地方。希望你们能明白自己现在所说过的话。”

“你什么意思?”美依不满地问道。

“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在我看来,你们还不懂。当然也不必着急,决意之时终将来临,而到那时你们会得到自己的答案。”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依霞坚定地说道。

“我也是。”美依随即跟进表态。

“行了,行了,能不能不聊这个了。”将战打断着说道,“魔导,你的嘴是有多大?有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别人谈情说爱的,你瞎操个什么心。”

“抱歉,抱歉。失礼了。”魔导连声致歉,止住话题。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美依敏锐地问道。

魔导环顾着小食堂,确定孩子们全部吃完离席后,才幽幽说;“他们是战争孤儿。”

“你们收养他们,有什么企图?”依霞突然厉色质问,火药味十足。

“不是我们收养了他们,而是他们收容了我们。”魔导轻声说道。悲凉中透出几分庆幸。

“啊?什么?”依霞一脸不解。

“其实我和将战都是孤儿,幸遇恩师授业,苟活至今。生如浮萍,混迹流浪。是这些孩子让我们有了归属和归处。是这些孩子,让我有家可回。是这些孩子,让我感觉到,我还活着。心之所依,足之所系。烛火相拥,心之所在。”魔导缓缓而述,“请不要把这一切说成同情、施舍、亦或是利用。这仅仅只是贫民窟中的围炉取暖。黑暗中没有光明,但不代表黑暗中不能诞生光亮。”

“姐姐。”美依轻唤着姐姐,似乎是触景生情,神情很是伤感。

依霞站起身来躬身致歉:“对不起。是我太偏激了。抱歉。”

魔导摆手示意依霞坐下:“行了,行了。不要这么严肃。坐,坐下吧。这即不是阵营谈判,也不是高层会晤,只是普通的家宴而已。自然点,随意点。坐,坐。”

神与魔,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优与劣,对与错,好与坏。这些种种让我陷入苦思。走出帝都,我所看到的一切,我所经历的一切。神族恶守卫,神族渣记者,神族内鬼,魔族内斗,魔族义匪,魔族善类。以及那些冰冷的村民尸体,失去母亲绝望痛哭的孩子。奔波于夹缝中求生的人们。所有思绪翻涌于脑海,不得片刻安宁。我极力搜寻着记忆,世界不再美丽,世界不再安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预期和现实竟有如此天壤之别?谁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书吗?法律吗?公理吗?正义吗?这些东西能帮我找出答案吗?

“亲爱的。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依霞轻抚着我的额头,关心地问道。

我颤颤悠悠地回过神来:“依霞。我没事,有点走神了。”

“叮,叮,叮!”魔导用汤匙轻敲酒杯,故意引起大家的注意,并延展话题,“两位弟妹。我们匆匆招待,甚至都未自报家门。这实在是太失礼了。那么现在由我就介绍一下。我叫黑晰·凡。而我身边这位吃货,他叫将战。”

“什么?你是黑晰家族的人?”从依霞和美依惊愕的反应来看,魔导的出身一定不简单。

“黑晰家族?是什么?没听说过啊。”我不解地问道。

“黑晰家族,那可是魔族中的名门望族。以卓越的黑魔法著称,就连历代魔主都或多或少的师从于黑晰门下。不仅魔法技艺精湛,论远见、预见、智谋,更是无人能及。在魔族中享有帝师和魔之眼的美誉。可是……,可是……。”美依在介绍黑晰家族时,神情从惊叹转向赞誉,再从惊叹赞誉转向尊敬佩服,最后尊敬佩服又转向无奈与惋惜。这鬼丫头从小就争强好胜,能听到她如此评价,这还是头一次。

“可是……。可是什么?”我好奇地插一了句嘴。

“可是……,可是……。”美依欲言又止,神情尽显犹豫与无奈。

“呵……。可是现在却要被灭族了。”魔导苦笑一声,淡淡补上话茬,替女士接过尴尬。

“什么?”我诧异道,“这样优秀的家族竟然会被赶上绝路,完全无法理解啊!”

魔导望向门外,无奈地说:“不知道什么原因。魔域在数十年前开始推行‘弱肉强食’、‘化零为整’的族落政策。”

“等等,等等,什么是‘弱肉强食’、‘化零为整’?还族落政策?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

依霞向我解释道:“所谓‘弱肉强食’,就是将弱者淘汰,保留强者。而‘化零为整’就是将零散的能力个体或族群,全部整合起来,集中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是有点明白了,可这和族落政策有什么关联?

“这就好像是把十条毒蛇关在一起,并让它们互相残杀,直到九死,一生。”

“啊?把这个当成政策推行,那还不天下大乱!”我从惊讶转向怀疑。

“你们知道逐风王子有几个兄弟吗?”魔导突然撇开话题,转向别处。

美依想了想,说:“好像是八个哥哥,一个妹妹。”

“呵……。那你说的是以前。他现在已经没有哥哥了。只剩下一个妹妹。”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对于这位命中宿敌,我关心地问了问。

“逐风王子亲手杀死了8位兄长,并利用禁术夺走了他们的能力。除此之外,他的恩师,好友,亲人,凡是他看中的能力,他都会取而杀之,或者杀而取之。”

依霞恶狠狠地咒骂道:“穷凶极恶的疯狗。早晚不得好死。”

“虽然这样做有违常理,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逐风是能与魔主比肩的天才。并让魔族在极短的时间里得到了高速进化。”魔导无奈地说,“强者就是一切,弱者只配成为强者的附庸和工具。在这种思维意识主导下,黑晰家族并没有随波逐流,相反还极力反对。可是大潮之下,岂容逆流。强盛的黑晰家族最后还是被觊觎者们蚕食鲸吞掉了。”

“哎……!”依霞和美依无奈地长叹,满是惋惜与无奈。

“真是愚蠢至极的政策。”我不屑地嘟囔道。

“不要因为认识我,所以就反对它。这种情感站队本身就是一种愚昧。”魔导却反过来批评我,“事实上,这个政策加速了民族融合、族落兼并、个体进化。虽然看上去这很是残酷,但它本身符合自然铁则:优胜劣汰,物竞天择。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渣土。”

“呵呵……。你这些年的鱼,算是白钓了!”我轻蔑地哼笑着,“虽然我不懂国事,也不懂魔法,但我明白时空推移。”

“好个‘时空推移’理论。那你解释一下喽。”魔导有些不屑地反问道。

“在我看来,任何事物都要以空间为载体,以时间为依存。所有物质和事件都在时间和空间之内,而世间种种都在时空构架之内。”

“有点意思。说下去。”魔导似乎来了兴趣。

“在恒定的时间轴上,既定的空间架之内。万物发展的成功与否,并不会以个人思维意识高低作为衡量准绳。只有经得起时间考验,空间磨砺的事物才是成功的。说白了,能长时间存在于空间之内的,不会轻易消亡的,才是成功的。”

“嗯……。”魔导深思着,“好像是这样,那你凭什么论断逐风的政策是‘愚蠢之极’?”

“这种方法确实可以在前期短时间之内获得巨大收益。整合零散资源,收拢精锐之材。而弊端就是:前路无依,毫无未来。”

“怎么个‘前路无依,毫无未来’?”魔导追问道。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固然是自然铁则。但也要符合时空规律。如果劣者全没了。优者也将无以为存。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吓米,虾米吃渣土。假如渣土,虾米,小鱼都没有了,那大鱼还怎么活?当然大鱼们可以继续残食同类,但最后仅剩一条大鱼,找不到食物时,还不是一样要灭亡。资源、魔法、人材的多样性,保证着社会时空中各个环节的运转平衡。当这一切越缩越紧,越走越窄时,不仅未来毫无希望可言,就连继续维系原貌都已是不可能了。竭泽而渔,饮鸩止渴。难道不是愚蠢至极吗?”

“但至少精英多了,庸才少了。八个哥哥消失了,逐风王子强大了。”魔导反驳道。

“这可不一定。打比方说:我会光系魔法,你会黑魔法。你可以杀掉我,并夺走我的全部能力。可问题来了,随着时间推移,光系魔法在你手中就一定会有更大突破吗?以你的天赋、能力、精力、时间、能够保证你光暗双修吗?并无可匹敌吗?能力并不是依靠掠夺获取的,而是通过借鉴、模仿、学习、思考、总结、创新得来的。”

“精彩,真精彩。”魔导拍手称赞道。将战还是在那傻吃傻喝根本没有在意我们。依霞和美依只是侧着头,崇拜迷恋地看着我。

“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发人深省的话了。时空理论是从书上看来的?还是谁教你的?”魔导好奇地问了问。

“都不是。算是采集,归纳,融通,发酵,提取。算是自酿酒吧。非舶来品。”

“坦率地说,你真的很有天份。”魔导诚恳地说道。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未婚夫。”美依得意地一撇脸,就好像是在夸她似的。

“你们是怎么相识的?”依霞好奇地问道。

“家族覆灭后,我四处流浪。幸遇恩师收纳,那时将战已经在老师身边了。”

“嘿嘿……。算起来我还是他师兄呢!”只顾吃喝的将战,终于接了一句话茬。

“可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当我们有能力自己照顾自己时,老师就离开了。最后只是告诉我们:‘抛弃信仰者,方能见证永恒。’而我和将战几经辗转来到了神魔边界,遇到了这些孩子,他们让我重新有了家,大家隐居于此,与世无争。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前段时间行踪不慎暴露。紫玫瑰家族伺机设伏,欲将我们杀死,并夺走黑晰家族的《黑魔典》。危难时刻,是小王子挺身相护,救下我和将战。”

“哦!原来是这样。”依霞了解事情原委后,转而似嗔似娇地埋怨我,“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做个小王子,少让我们费点心?”

“嘻嘻……。”在外人看来,高阶神职者即沉闷又严肃。而在我看来她只是一个娇柔妩媚的好姐姐。嘻皮笑脸地凑到依霞身边,拽起她的素袖,轻轻摇晃,“好姐姐,好姐姐。就偶尔一次嘛。别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依霞难为情地推开我:“好了。好了。坐好。坐好。真是拿你没办法。”

“两位弟妹是哪里人啊?”魔导好奇地问道。

“我和妹妹都是雪族的。和这里的孩子一样,也是战争孤儿。幸得神域领主收养,才得以安身立命。我们和晓焰一起生活,一起学习,一起玩闹,一起成长,一起睡觉……。”

“噗……。”一直只顾闷头吃喝的将战喷出一大口果汁,惊诧地说,“睡……睡……睡觉?这个夸张了点吧!”

“小时候是睡在一起的。”美依补充道。

“其实也不必惊讶和解释。以他们这样的关系。就算是天天睡在一起,稀奇吗?”魔导淡定地说道。

“说的也是啊。”将战想了想,马上附和。

“还没结婚呢。别瞎说。讨厌。”依霞羞红着脸,故作反驳。

“两位弟妹怎么称呼啊?”魔导问道。

“我叫依霞,妹妹叫美依。”

“好名字,好名字。”魔导称赞道。

“哪里好了?”我有点不理解。

“霞美可依,只近朝夕。暮晓天际,唯焰停希。”

“不愧是黑晰家族。出口成章啊。”美依称赞道。

“额……。呼……。”将战打了个饱嗝,长舒一口气,“哎呀。好久没有吃得这么饱了。现在有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什么问题?”魔导看着将战,不解地问道。

“让谁来涮碗,打扫战场呢?”

“呆子。人家是客人,我们是主人。哪有让客人涮碗的道理。当然是我们来。”

“不要吧。打猎也怪累的。吃得也怪累的。”将战极不情理地反对着。

“那我们来吧。这种事本来就应该我们女孩子来干的。”依霞主动担当。

“好,好,好。”将战满心欢喜。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魔导仍反对着,“客人打了猎,照顾了孩子,还整理了屋舍,又做了这么好的饭菜。你还想让别人涮碗,你要不要脸?”

“这……这……。”将战有些犹豫了。

“那我来吧。”我主动地站起身。

“亲爱的。还是我们来吧。”美依见我起身,赶忙阻止,“你是王子。”

我呵呵笑道:“我确实是王子。但也是你们的爱人,更是魔导和将战的朋友。为自己的爱人和朋友涮涮碗,不应该吗?”

“可是……。”美依仍想继续劝阻。

我俯身点吻在美依的额头上,温柔地说:“请让我为你们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一点点。”

“哦……。”美依傻傻地应了一声,安静地坐下,一脸幸福和陶醉。

“抛弃信仰者,方能见证永恒。”魔导嘀咕着恩师的教诲。转而好奇地问向依霞和美依,“两位弟妹。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对啊!晓焰一直都这样温柔体贴。”依霞爱恋地看着我,呆呆地应道。

魔导进一步地追问着:“不,不。我不是问这个。从认识晓焰开始,我就一直想不明白:我是魔,他是神,势成水火啊!他为什么要拿我们当朋友?”

“这就想不明白了?”美依嘻笑地调侃着,“更出格的事,他都干过,这算什么!”

“更出格的事?比如呢?”魔导很是好奇。

“我和姐姐虽贵为公主,但毕竟不是神族血脉。在很多时候都会受人排挤,遭人白眼。在学院的时候还会被人欺负。”

“怎么?公主还会被人欺负?”

“光冕家族和旻耀家族的孩子。几个纨绔子弟而已。”想起往事,依霞即幽怨又无奈。

“结果,你们猜怎么样了。”美依有些兴奋地抢过话题,“晓焰狠狠地修理了他们一顿。”

“修理这样的名望子弟,怕是不好收场吧。”魔导担心地说。

“本来没什么,只要晓焰道个歉就没事了。”依霞看着我幽幽地说道,眼神变得复杂。

“可是晓焰死活不去道歉。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美依开心地说道。就好像她刚打了一场小胜仗似的。

“这也还是小时候的事吗?”魔导追问道。

“前年的事了。”我低声应着。

魔导想了想,不解地问我:“既然只要低个头认个错就能解决。为什么不去道歉呢?”

“正义向邪恶道歉。公理向强权低头。我宁愿干干净净去死,也决不带着污点而活。”

魔导摇着头笑着:“了不起!了不起!不愧是审判长的高足。这已经不是一种坚守,而是一种偏执。”

“这算什么。他还会揭父王和审判长的短呢!”美依不以为然地补充道。

“啊?这不大可能吧。”魔导一脸不解与怀疑,“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更何况是自己的亲爹和授业恩师。”

“父王和审判长公务繁忙,很少有休息时间。但有的时候也想缓缓担子,放松放松。在工作时间也会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钓钓鱼什么的。”依霞解释着。

“劳逸结合,情有可原。完全可以理解嘛。”魔导皱着眉,完全没感觉出任何问题。

美依笑了起来:“结果我们的小王子向神谕者举报,说他们玩忽职守,工作怠惰。”

“好嘛!”魔导苦笑道,“你这是想累死他们啊!那神谕者怎么说?”

“批评教育,罚俸一周!”依霞无奈地说。

“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这事你都能干得出来。”魔导不解地问我。

“呵呵……。我是不是有点太偏激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有点?”魔导讶异道,“于情于理都只能说你太偏执了。能坚守信仰固然是好,但要懂得变通和转换。”

“能够变通和转换的东西还能叫信仰吗?”我反问道。

魔导被我的反问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下,无奈地说:“这个问题以后再作讨论。现在的我无法回答。”

“嗝……。”将战打了一个饱嗝,很是满足地说道,“这下真是装不下了。”

“我去涮碗,你们慢聊。”我开始收拾起来。

“呆子,你去干嘛?”魔导问将战。

“老规矩。我去院里的树下睡会儿。”将战打了个哈欠,“两位弟妹呢?”

“我们去看看孩子们。”

“招待不周,还望弟妹见谅。”

“没有啊。这样挺好的。随意自然。简单闲逸。”

家宴结束了。

洗碗嘛,多大个事啊。我好歹也是伙头军出来的。这几个碗,小场面啦。

“咚,咚,咚。”有人轻敲木门。

我回头一看是魔导。碗继续涮着,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魔导,有事吗?”

“没事,没事。只是很想和你聊聊。”

“关于什么呢?”

“魔法。”

“别太深奥,我只是个初学者。”

“呵呵。只是觉得你即特别又有趣,所以想和你探讨一下。”

“好吧。那你说。”

“我认为魔法学识贵在专注,不必广泛学习。”

“怎么突然这么问?”

“听了美依的介绍,你应该能明白我是出身于黑魔法世家。所以我的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黑魔法的提升上。至于其它流派魔法,我根本不愿也不屑于过多接触。关于这一点你怎么看?”

“我不想刻意迎合你的魔法品味,但这样选择性学习很是欠妥。”

“有何欠妥?魔法之道,高精尖。难道不好吗?”

“吱……吱……吱。”一只老鼠突然横穿厨房,并迅速钻入洞中。

“看见了吗?”我问魔导。

“看见了。一只老鼠嘛。”

我走到鼠洞边蹲下,洞口很是狭小,只有半拳大小。

“我在问你呢。能不能专心点。”魔导有些埋怨我的分心。

“魔导。你会火系魔法吗?”

“会啊。”

“那水系魔法呢?”

“也会啊。”

“那好。你现在就用这两种魔法对付洞里的老鼠。目标:活要见鼠,死要见尸。”

“这有意思吗?跟一只老鼠较劲。”魔导看上去很不情愿。

“等一下你就明白了。”

魔导张开手掌,左手涌出悬浮的水流,而右手喷薄出耀眼火焰。

“你试试吧。”

魔导走到鼠洞边,开始朝洞里放水放火。几分钟下来,完全无功而返。怠慢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火力也加大了,水量也加大了。可是仍然没有多大作用。

“这他妈的是什么情况?”又过了几分钟,再次无功而返后,魔导最终放弃了。

“魔导啊。洞口狭小,洞内曲折蜿蜒,火力无法尽数传导。鼠洞之内,高低错落,栖身于高处,水泄于低处。你自然是白费力气。”

“如果不局限于水火两系魔法,我一定能成功。”魔导不服气地说。

“命运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哎呀!说得就好像你能搞定似的。”魔导看着我,一脸不屑。

“我一个初学者当然不行,但你可以。只需转变一下思路。”

“转变思路?呵呵,怎么转变?”魔导从不脸不屑转为一脸好奇。

“水与火是两种相逆属性。它们碰在一起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相互抵消,相互削减,一正一负,归零化无嘛。”

“不。你想得过于简单了。物质能量绝不会简单凭空消失,它们会转换成其它形式继续存在着。你仔细想想看,烧开水的时候会有什么?”

“水蒸气。”

“对。你现在试着将两种属性融合,制造出高温水气喷入洞中。”

“我试试。”魔导闭目冥想,猛地一睁眼,右手喷射出高温水气灌入洞中。

十几秒后,几只老鼠从高处墙壁的裂缝中钻了出来。

“光之牢宠。”我用手一指,悉数捕获逃窜的老鼠。

魔导似乎有点理解了,认真地说道:“高温水气灌入洞中,会使整个洞穴温度升高,并且不受洞入曲折空间束缚。水火相融之后,以水气形式存在着,即有火的热量,又有水的渗透,还有气的扩散。洞内空间小,散热慢,老鼠在无法忍受高温蒸腾下,只能逃出洞穴。”

“没错。确实是这样。”我同意地点了点头,“通过这件事,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作为一个魔法师,高精尖固然是好,但更要多知多懂。魔法选择智者,是因为智者能更好地运用它们,延展它们,拓展它们。”

“你真的很特别。”魔导释然地笑了笑,“可这只是生活常识,无法运用到实战之中。”

对于魔导的质疑,我不以为然地说:“水能导电,光影错觉,风助火势,水土成沼,甚至魔法与科技,等等等等。魔法不仅仅是学会和使用,简单复制出来的是工艺品,独一无二创造出来的才是艺术品。”

“抛弃信仰,方能见证永恒吗?老师,我明白了。”魔导突然低声喃喃自语。沉默几秒后,极为认真地说道,“我有一样东西想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

魔导缓缓地从胸口掏出一本黑皮书——《黑魔典》,平静地说:“你拿出去吧。送给你。”

“这怎么行!这是你的家传至宝,我无权拥有它。”我退后几步,坚决拒绝。

“当你救下我和将战时,其实我的命和这本书就已经是你的了。如果没有你,我和将战恐怕已经死了好几个星期了。而《黑魔典》也早就落入他人之手。”

“我救你们是不图回报的。更何况你还指引我找出神族内鬼。所以……。”我继续坚持。

“这些我当然知道。”魔导马上打断我,“你救我,是因为你那偏执的正义感。而我帮你,只是因为智者的职业病。那这样吧,这本书就当作是我借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你的家传秘典,能随意借人吗?”

“首先,这不是随意。其次,我是借给朋友。”

“谢谢!”我弯腰鞠躬致谢。

“不用谢。希望在我身上的悲剧,不会在你身上重演。”魔导感叹道。

“啊?”我不解地应了一声。

“不要当自己的至爱消逝在眼前时,才悔恨自己的弱小与无力。”浅言字句,悔恨之情溢于言表。魔导经历过什么?

“在哪?在哪?时间到了。”战将突然冲进厨房,两眼放光,一定是在找什么。

“睡饱了?”魔导看着将战。

“原来你在这啊。例行节目时间到了。”将战看上去很兴奋,不像是刚睡醒。

“什么‘例行节目’?”一旁的我完全听不懂。

“自打我们认识起就一直想知道我们之间谁更厉害。”将战激动地说。

“有这必要吗?”我不理解地说。

“你不会懂的。强者渴望强者,并为之超越。”魔导不以为然地对我说。

“走啦,走啦。新来的废物要不要也来见识见识。”将战催促着我们。

跟着他俩来到一处开阔的小草地。两人间隔百米相望。

“魔导,你准备好了没?”将战礼貌地回道。

“来……。”魔导话音还未落,将战一闪身就凭空出现在魔导身旁,中间那百米距离如同虚设。将战的瞬身之术好快啊。紧跟下来就是一拳。

“哗……。”是水。魔导筑起水壁盾墙,格挡下迅猛一击,致使水瀑飞泄。我虽然离得较远,但仍觉如立暴雨之中,全身尽湿。这水量,这拳劲。太夸张了吧。

“魔导,你不用黑魔法吗?你也就黑魔法厉害点。小心输啊!”将战在一旁好言相劝。

“反正用黑魔法也只能次次和你打平手,都快20年了。换个思路,说不定就能赢你。”魔导很淡定,似乎在谋划什么。

将战连挥数拳,仍然没有什么效果。可是水盾壁的颜色从透明变成了土黄。

“嗯?怎么回事?”将战突然发现双拳困于水盾之中,无法拔出,双脚也陷入泥沼之中,无法动弹。

“这里是草地,有的是土壤。我在水里混入泥土,形成魔法泥浆。你动不了,很正常。”魔导解释着。

“可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单单只有蛮力,还有……。”话音刚落,将战再次消失在视线中。但是与刚才不同,这轮进攻更加注重速度。拳力也不再集中于一点,而是飞速变换攻击点,上一秒还是前胸,后一秒就是后背。这身速转换,这力度破坏,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吗。棘背野猪,你死得不冤啊!好在水盾包裹严实,魔导依旧毫发无损,不过立足点已经被将战的拳劲轰成了一个大坑。

“魔导,你要和我打消耗战吗?恐怕你的灵力没有我的体力足啊。”

“消耗?马上就快结束了。”魔导胸有成竹地说。

“我倒想看看。什么魔法能帮你结束。”掌握主动权的将战不以为然地说道。

突然,身处水盾中的魔导突然蹲下身,一手按在地上,喝道:“雷引!”二十多道落雷从天而降,劈在对局的草地上,巨大的雷爆能量,连大地都在跟着颤抖。

“就凭这二十几道落雷想要击中我,太天真了吧!”将战高傲地说。

“谁说要击中你了?不要小看魔法师的才智。”魔导镇定地说,接着打个了一个响指,“电鳗。”

“啊!”将战怪叫一声,倒在不远处的泥地里。

魔导走到将战身边,伸出手牵起将战:“我赢了。20年来的首胜归我了。”

“哎,可恨啊!”将战愤愤地说,“明明没有被落雷击中,怎么就突然遭到电击了呢?”

“将战,我知道你的速度很快。甚至连肉眼都无法捕捉到你的行动轨迹,更不要说要用魔法击中你。但你别忘了,至始至终我都在使用水系魔法,一方面是为了形成水盾保护自己,另一方面我是想让这里到处都有水。”

“到处都有水?干嘛用?”

“水土混合形成魔力泥沼,可以减缓你的行动速度,但你的身法还是太快了。我就改用雷电,要知道水是能导电的。不管你的立足点在哪,只要你身上有水、地上有水,接连魔法回路,雷电之力马上就能传导到你的身上。”

“在战斗过程中,穿插交替使用魔法的,不足为奇。像你这样融合布控传导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谁教你的?”将战好奇地问。

魔导望着我,用手一指:“他。”

将战突然出现在我身旁,瞬身之术虽好,也没必要这样滥用吧。

“我说,贤弟。”

“不是‘废物小王子’吗?怎么成‘贤弟’了?”对于这个新称谓,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想起来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这种小事,不必在意,先说正事。”

“那你说。”

“刚才的比试你也看到了,有什么看法?”将战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等我发糖似的。

“说说看,我也很想听听你的看法。”魔法缓步走到我的身边,沉稳邀言。

“那我先说说魔导吧。他天资很高。十分钟之前,我才和他谈论起多种魔法的运用和延展,而此刻他已经切入实战。在魔法领域你开拓出了新的实验田。将来会有很多新东西等着你去发现、拾取、开拓。”

将战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别光顾着夸他。我呢?我呢?”

“将战,你的力量和速度以趋极致。只是缺少一些东西。”

“少什么?”将战迫切地问道。

“少了敏锐的洞察力和回防能力。”

“怎么讲?”将战急切地追问。

“虽然前期你一直处于上风,但在局势发生转变时,并没有敏锐地察觉到。”

“局势转变?什么时候?”

“魔导使用水系魔法进行防御,但实没必要用如此大量的水,让这里变成一片汪洋。其真正目的是为了看到或者预测到你的行动路线。你的速度很快,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可是你脚下点出的水纹和踏出的泥点暴露了你的行动路线。”

“也就是说,水土混合魔法不是为了困住我,而是为了追踪我。”将战也想明白了。

“没错。有了水纹和泥点的提示,就可以预测出你的大概方位,然后召唤落雷。此时的你还不会落败,只要远离水洼和泥泽,借助高处的岩石和树木立足回防,仍可择机反击。可是你太冲动了,以为躲过落雷机会就来了。落雷将电能注入水中,一旦你再次踏入水洼,遭到电击就成必然。”

“分析得很到位嘛。”魔导点了点头。

“这么费脑子的事,我怎么想得到。”将战即紧张又担忧地来回踱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与魔法师战斗,不仅仅只是魔法和武技上的较量,同时也是智慧和战术上的比拼。”我认真地说道。

“呆子,怕是你以后没有翻身之日了,别叫‘将战’了,叫‘败将’好了。手下败将嘛。这个名字,实至名归啊。”魔导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自满与得意溢于言表。

“魔导。我想你误会了。一旦将战开启了心眼,你想赢,怕是很困难了。”我给魔导泼了泼冷水,给将战提了提气。

“心眼?”

“将战,如果蒙住你的双眼,你能躲过暗器吗?”

“这也太小儿科了吧。别说是躲,半空截获也不在话下。”将战十拿九稳地说道。

“你果然有这样的能力。刚才躲避落雷时,我就注意到你能通过声音和能量波动,预判出落雷点位置。从而巧妙回避。”

“这个能力是基础中的基础。”

“而我提到的心眼就是在此基础上的强化和升华。如果你能看到或者感应到水洼中的电能,你就能事先洞悉敌人的战斗意图,从而灵活变换打法,改变策略。身随心眼,决胜于前。料敌先机,战无不胜。更何况你有这样的能力和天赋。”

“太好了!又有人生新方向了。魔导,别得意。下次我一定能赢你。”将战一扫郁结,兴奋了起来。

“对了。你们听说过圣贤之书和影手之刃吗?”这次偷偷离开皇宫,一方面是想参军磨练一下自己,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追踪这两件传说中的圣物。

“准确来说,圣贤之书应该叫作智者的笔记。它以书面笔记的形式记载着历代圣贤的智慧和魔法。历代圣贤们的智慧和魔法丰富了笔记内容,而笔记内容又启发着接下来的圣贤。它会在哪里出现,什么时候出现,以何种形式出现,无人知晓。从来都是笔记择人,而不是人力可求之。”魔导解释道。

将战接过话题:“影手之刃与圣贤之书齐名。如影随形,刃出于影,灭却于影,归刃至影。世人对这两件圣物评价极高。有毁天灭地之能,撼时空斗转之力。”

“我的天啊!这么强啊!”我惊叹道。

“你也不必太在意。”魔导奉劝我打消此念

“为什么?”

“这两样东西即是圣器也是邪器。”

“怎么讲?”

“如果你不是它的主人,如果你没有能力驾驭它。妄图染指是会死的。”

“这么邪门啊!”我很是惊讶。

“所以说,你少掺和这件事。一:你智商不足。二:你实力不济。三:你情报不够。四:你人手不齐。五:你时间不裕。六:你运气不好。七:……。”

“行了。行了。别叨叨了。我知道了。”我立刻打断魔导。让他说下去,他能说到明天早上。

“时间不早,节目刚好。我们回家吧。我怕有人等不了了。”魔导略显得意地说道,“今天的比试,我很满意。败将,你说是不是?”

“切。”将战不屑地应了一声,自顾自的回去了。

没办法,只剩下我和魔导结伴而回。

“真的很感谢你。带我看清事情的真相,还教我魔法。又指点我找出神族的叛徒。谢谢。”我再次向魔导表示感谢。

“我纠正一下。真相显于智者,我是看你太蠢,出于职业习惯让你学聪明点。我也没教你什么,只是给了你两本启蒙书而已。反倒是你,让我对魔法有了重新的理解和认识。神族的叛徒还没找到,别在这里瞎谢。真恶心!我不喜欢客套和繁文缛节。做事:狠准稳。做人:稳准狠。既然是朋友,就不要用俗套的形式束缚彼此。”

“好吧。”见魔导有些反感,我不再道谢,“对了。《黑魔典》什么时候还你?”

“你先拿着看吧。等你不需要了再还给我。里面有些地方隐晦艰涩,我都有注释,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为什么你总愿意帮我?”我心怀感激又略带几分愧意地问道。

“当初你又是为什么不顾一切地救下我和将战?”魔导疑问中略带几分庆幸和感慨,“哎!孽缘啊!”

我们坦然相视而笑。走在了一起,同一条小径上,归去的路上。离家近了,离心近了。

“你们又上哪去了?突然走开,也不打声招呼,万一,万一……。”依霞一见我们回来,又埋怨起来。

“我们没走远,只是在四周转了转。没有万一,放心好了。”我赶紧解释。

“好了。焰。我们回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依霞看样子打算回去。

“是啊。我和姐姐手上都还有好多工作要安排呢。”美依也催促着。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加挽留了。招待不周。见谅。见谅。”是时候说再见了,魔导也开始道别。

“大姐姐要走了吗?”松子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们问道。孩子们也都出来了。

“是啊!大姐姐还有事情要办。所以要走了。”美依俯身轻抚松子的棕色头发,“大姐姐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真的?”纯美晶莹的眼睛中尽是期盼与欣喜。

“说好了。我们拉勾。”说完美依和小熊人拉起勾来。

“魔导,你一定要照顾好这些孩子。”依霞看着魔导嘱托道。

“就算今天你不来,你不说。我也会继续照顾好他们。”

“两位弟妹。我们这位贤弟性子倔,样子傻,脑子乱,肠子直,嘴还笨。”一直不说话的将战,一开口就是冲我一通损,“你们多担待,多帮衬,不要和他计较。”

“那是当然。”美依话风一转,戏谑地说,“要不然他能和我们在一起?当我们的未婚夫?还不就是因为,他在没人要的时候,我们负责捡起来嘛!”

“哎!弟妹。真是难为你们了。”将战由衷地表示无奈与同情。

“你们聊,我先走了。”再听下去,我得郁闷死,还是先走得了。

“你怎么一个人先走了。也不说声‘再见’,真没礼貌。”不一会儿,两姐妹也赶了上来。可一上来,大姐姐又开始说教了。

“反正也没我说话的份儿。是走,是留都一样。”

“怎么?生气了?”美依凑到我身边,小心乖巧地问道。

我撅着嘴,默不作声,假装还在生气。

“啵。”美依一口亲在我的脸颊上,“刚才那是和魔导他们说着玩的。”

“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我轻捋她的鬓角,“依霞看着呢,也不知道害羞。”

“哼!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就是喜欢。很快,你就是我的人了。哈哈……。”美依笑得即诡异又得意。

“美依,不准乱来。你年纪还太小,发生男女关系是绝对不允许的。”依霞厉声劝止,转而却忸怩地说,“再说,就算晓焰真的有需要,也应该来找我。我作为大姐姐一定会好好引导他。”

“切。说得就好像自己很有办法似的。”美依不服气地一撅小嘴。

“虽然我也不懂床第之事,但我会全身心地顺从他。”说完,依霞整张小脸都红透了。一个神言者说出这样的话,也是难为你了。

“姐,你想哪去了?我是打算这几天让晓焰加入我的亲兵团,当我的亲兵。这样一来,以后进出照料就方便许多。你以为呢?”

“啊?”大反转啊!依霞一脸尴尬,红着脸,不知所措。

“天啊!姐姐是流氓。”美依趁机大声地拿依霞开涮。

“不是。不是。我是想……。”依霞欲作解释,可是言出己口,无法申辩。一脸娇羞窘急的俏模样,真叫人心痒。

轻执依霞的纤手,温柔地说:“你别管她。就这个流氓我最喜欢。”说完,在依霞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女神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焦急慌乱,只是红着脸,低着头,骑着独角兽,默默地前行着。

“又占到姐姐的便宜了。”美依凑到我身边,不怀好意思地说。

“鬼丫头。你还好意思说。调侃姐姐。有意思吗?没大没小的。”我“严肃”地批评美依。

“‘床第之事’明明是她自己亲口说的。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我和姐姐现在是竞争对手,干嘛要‘有大有小’?”美依死性不改,还一脸无辜的反问起我来。

“鬼丫头,哎……。也是怕了你了。”本想教育教育她,话到嘴边,又只好无奈收回。

“嘻嘻……。”美依俏皮地笑了。回身还调皮地做个鬼脸,冲我吐了吐舌头。这丫头。

“我觉得,那个魔导和将战实力一定不简单。美依,你怎么看。”依霞放缓速度,和我们并肩而行,聊起魔导和将战。

美依想了想,认真地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接触时间不长,他们的水准不好预测。”

“希望他们不会与神族为敌。”

“放心好了。他们不是好战之人。”我肯定地说。

“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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