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告诉我,你放不下的到底是对柳细雨的恨,亦或是对李尊的爱?”
赵德芳的脸上收敛了笑意,他的眼神却变得更为灼灼。如今他的眼里已经有了太多的忧愁和无奈,锦娘记得初见他时,他是一个眼角永远含着笑意的温润男子。
“德芳,我对李尊已经没有任何念想了,我要的是看着柳细雨身败名裂,下场凄凉。”是的,她要的只有这个。
“那你为何不恨李尊?”
“我对李尊的只有失望。站在他的立场,在那样罪证确凿的情况下,刺我一剑,倒是可以理解的,他有他的立场和道义。”
“锦儿,你说你对李尊已经没有念想,虽然我并不知晓你说的是真是假,可我依然觉得高兴。锦儿,你要的,我便给。”赵德芳的脸上又挂了笑,温润如玉,却灼伤了锦娘的心。
“德芳,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的。”锦娘的泪开始滑落,一滴滴的,顺着脸庞落在月牙色的衣裳上,渗透,消失。
“傻瓜,这世间万物没有值得与不值得,只有想与不想。而我只是想要对你好。你不知,初见你时,我有多么的欣喜。”赵德芳的思绪被拉的很远很远,那时候的锦娘还不是锦娘,她还是个害羞单纯且伶牙俐齿的贵妇人,不,或者只是少女。
“德芳,你不能这般对我,你不能动摇了我的心意,你不能让我觉得内疚,德芳,你不能这般。你有王妃,我有仇恨,你不要让我动摇,我不能爱你。”锦娘泪如雨下,她不是铁石心肠,她也会感激,也有感情。赵德芳的好,她铭记于心。
锦娘奋力抽回赵德芳手中的脚,速速的穿好足袋和绣花鞋,逃也似的逃离了赵德芳的视线。
身后的赵德芳露出一丝苦笑,自言自语的叹道:“锦儿,你的落荒而逃是否因为你多少也对我动了心?”
锦娘稍稍的收拾了情绪才面带笑容的回到了众人当中,而这群名士早已结束了抛洒粽子改而重新开始吟诗作对。锦娘环顾四周,并未见李尊和柳细雨二人。
锦娘问了在画舫上伺候的下人才知晓,他们二人适才已经被一条李府的小舟给接走了,看样子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锦娘道了声谢,心想既然他们已经走了,自己也就没必要陪着这一干人等在此消磨时间,于是和赵德芳说了声。赵德芳也没留她,只是吩咐了声让画舫靠了岸,又派了一架马车送锦娘回了豆腐坊。
锦娘回豆腐坊时,绿屏和紫苏都在楼上小憩,只有叶重彦坐在后院的石凳上看着书,那书锦娘认得,是自己的《诗经》。
锦娘本想避开,却在转身的瞬间被叶重彦看见。
“怎么?又想躲着我?”
锦娘回过身来,看见破碎的阳光一缕缕的洒在他身上,照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有点恍惚的错觉。
“没有,只是不想打扰你看书罢了。”
“过来坐坐吧。”叶重彦不容质疑的发出邀请,说着话,人已经向锦娘走了过来。
“你的脚现在感觉如何?”叶重彦站在离锦娘一步之遥的地方,睨着一双墨眼,盯着锦娘还不曾迈动的脚。
“我还不曾走路,你怎么就知道我脚受了伤?”锦娘疑惑,难道他是神算子?
“你可知道会武功的人听力也不同于常人?你适才一进铺子我便知道你回来了。且你的脚步声一重一轻,很明显,你的脚必然是受了伤。”
叶重彦轻笑,笑完后,他忽的伸手横抱起锦娘。锦娘还来不及说不,人就被放到了樱树下的石桌上,绣了梨花的绣花鞋和足袋也被脱落。
锦娘有一瞬间的愕然,她刚想出声阻止,叶重彦的声音已经抢先一步响起:“你怎么不反抗?”
声音里有小小的调侃和欣喜,似乎是的了便宜还卖乖的孩童。
锦娘大窘,慌忙想要抽回在叶重彦手中的右脚,却是徒劳无功。
“别动了,我给你上药。这可是中原买不到的疗伤圣药。涂好药就帮你穿上。”
“我自己来就好,我。。。”锦娘觉得无比的尴尬和不安,她想拒绝却看到了叶重彦眼里的执着和受伤,于是只好闭嘴。
此刻的他单膝跪地,锦娘的右脚就放在他曲着的右腿上。他从身上拿出一只白洁的小玉罐,里面盛了些绿绿的药膏,他用手指勾出一些,然后轻柔的涂抹在稍嫌肿胀的脚踝上,末了又用嘴对着涂抹了膏药的地方轻轻的吹气。
慢慢的,锦娘觉得疼痛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清凉。
过了一会,叶重彦停下所有动作,然后取来放在石凳上的足袋想要为她穿上。
尴尬再次袭来,锦娘慌忙开口:“重彦,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叶重彦没有理会,继续细心的为她穿好足袋,然后是绣花鞋。
最后他坐在了锦娘身边的石凳上,他抬起脸望着依旧坐在石桌上的锦娘,说道:“锦儿,和我说说今天在宴席上的事吧?”
锦娘一时茫然,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想了很久,才道:“今日的宴席算是无聊之极,不过就是吃吃饭,接着是听那些风流雅士谈古论今,吟诗作对。无聊之极,无聊之极。”
“那你的脚是怎么回事?”叶重彦是摆明了不相信。
“哦,不小心崴的。”锦娘不是想骗他,只是,眼前的男子口口声声说爱她要娶她,那他听到自己要通过勾引李尊的办法去找柳细雨报仇,他会怎么想?不用想,肯定会阻止。
“是吗?那为何我听说的情况和你说的不一样?”叶重彦好看的眸子在刹那间变得危险和恐怖,原本琥珀色的眼眸居然变成了全然的墨黑。
“道听途说,哪里可信?”
锦娘还想辩解,却被叶重彦打断
“你在画舫上跳的那支舞,就是笑华佗教的《风飞九天》罢。你想用什么样的计划来找柳细雨报仇?告诉我。”叶重彦紧紧的盯着锦娘错愕的表情,他脸上有着风雨欲来的情绪。
锦娘忽然觉得浑身发凉,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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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我身陷惨无人道的加班狂潮当中,还时不时的面临着出远差的威胁,因此,未来的十天更新会比较不稳定,请见谅。过了十月,一切都会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