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虽然恨刘琦,但还是不敢公开指责的,毕竟她要顾及刘表的感受。她也早已给了刘表的一个面子,只是准备追究两个下人。
最初自己已经这样做了,而那个刘琦不但不领情,反而公开责难自己与亲信,如此这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站起来,蔡氏愤愤的说道:“怎么与他们两个没有关系,若不是他们挑拨,你平日性格如此之好,怎么会用枪砸下人?”
刘琦定了下神,语气平和的回答道:“蔡姨这句话就说得有问题了,是我用枪砸的蔡麻子,又不是他们,你如此说,好像我没有大脑,是个混帐王八,整个人被下人支配似的?”
蔡氏当即怔住了,她若再让刘琦胡搅蛮缠下去,这件事情不可能有水落石出的时候,而刘表也会非常乐意的看作这件事能大事化小事得以解决。
但是现在刘琦已经公开站出来,蔡氏一面想大事化小,另一面又颇为不甘,于是嘿嘿的说道:“大公子今天表现也太出人意外了,要知大公子往日可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人见人爱的公子哥,今天怎么会有如此变化,在后花园里面用枪砸下人,不是身边人挑拨,那是什么?”
刘琦现在才感觉在公司里面与各部门负责人吵架的妙处,前世养成的强辩功夫终于大有用处了:“今天琦也感觉非常奇怪,平日温柔贤惠的蔡姨,怎么命令下人来捆琦,下掉琦的兵器。要知道蔡姨是爱父亲大人的,而父亲大人是爱孩儿的,如此说来蔡姨也应该喜欢孩儿不是,怎么会命令下人来绑孩儿,怎么可能命令下人来去掉琦自卫的兵器?或者是孩儿太笨了,至今还没有想明白,这应该不是蔡姨的本意吧,蔡姨应该不会谋害孩儿吧?如此既然不是蔡姨本意,难道是蔡姨受了那个小人挑拨,要谋害孩儿?蔡姨,请将那个小人找出来,大家再也不受小人蒙蔽了。”
蔡氏被刘琦倒打一钉芭,不与她探讨暴打蔡麻子这件事,反而引申到她让下人绑自己,让下人抢兵器,后妈地位本身就很尴尬,若坐实这个罪名,人人会喊打的。
面对刘琦指责,蔡氏大窮。绑刘琦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下掉刘琦枪,这件事也是很多人看到的,蔡氏几无可抵赖。
看着刘表传来的狠狠眼光,蔡氏方寸大乱,连连辩解,说什么当时气晕了头,说什么看到蔡麻子满身血迹,满脸苍白,不停支吾。有几个家丁看到蔡氏方寸大乱,竟然忍俊不住。
刘全威严的看了那几个笑出声的家丁,那几个家丁赶忙蒙住嘴巴,强制忍住。看到那几个家丁表情,刘琦不免有点高兴,想不到往日从吵架方法居然有如此用处。
刘表看到蔡氏竟然被逼到绝境,也实在太过分了,当即制止道:“你蔡姨是被你的行为气晕了,你怎么能够指责你蔡姨呢?你应该检讨为什么将蔡昌打成重伤,难道往日的圣贤书白读了,临事这样沉不住气?”
一听刘表只是怪沉不住气,刘琦马上跪下,显得颇为诚恳道:“父亲大人,孩儿知错了,孩儿没有沉住气,没有忍难忍之事,只是图一时痛快,快意恩仇,孩儿知错了。当时蔡昌侮辱孩儿,孩儿气愤了头,才用枪砸他。砸了他后,看到他准备去拿那些兵器,孩儿害怕他拿到那些兵器,对孩儿不利。父亲大人,各位姨娘,你们都看到,蔡昌身高力壮,而我还仅仅是一个孩子。所以,为了避免被蔡昌所伤,才不得不如此,制止他对孩儿的暴行而已。
刘表大惊,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到:你,你是说,这个蔡麻子竟然去拿兵器,准备,准备?
刘琦内心大喜,不过表面上显得异常平静,点点头,显得受惊过度,双眼充满恐怖道:是的,父亲大人,这个蔡麻子既想去拿兵器,又想夺了孩儿兵器,如此孩儿感到万分惊恐,所以,所以害怕他缓过劲来,才用长枪狠狠砸他的。你不信,可,可以问刘勇他们,问刘勇他们啊。
刘表大是惊讶,若真是这样,当时在练武场上,这个蔡昌若是将刘琦杀了,可以扯到私斗,如此自己不是亏大了。
内心颇急,声音嘶哑,刘表惊恐的问道:哦,那,那叫刘勇吧,叫刘勇吧。算了,这个蔡昌怎么可能会加害你呢?可能对你不利呢,算了,不用叫刘勇了,不用了。
看到刘表前言不搭后语,内心大喜,这样看来,只要坐实蔡昌有加害于自己的企图,只要有这个企图,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了啊。
要知道,自古以来虎毒不食子,大家想想,若是一个人要对你孩子不利,甚至可能带来生命危险,若真是这样,你的小孩不论做什么事情,以消除这种危险,对这种行为,没有那个父母认为不是正常的呢。
刘琦看到刘表最先想问刘勇,以探寻究竟,最后又为了顾全蔡氏面子没有继续公开询问,内心一喜。身面向蔡氏,哭道:“蔡姨,孩儿丝毫没有怪你的意思,孩儿知道你与蔡管家夫妻感情甚好,今天孩儿打了蔡管家,你要为他报仇,要捆孩儿,孩儿现在也不反抗了,蔡姨你现在就可让下人将孩儿捆了,若你还不解气,你可以当众打骂孩儿。孩儿今天没有沉住气,没有忍难忍之事,打了蔡管家,得罪了蔡姨,蔡姨只管责罚孩儿就是了,但千万不要记恨孩儿,也不要记恨父亲大人。”
刘表看到刘琦声泪俱下,大异从前,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而蔡氏看刘琦跪在她身边,捧着一个棒子让她责罚,大窘,说道:“大公子,你是老爷的大公子,你即使有千般的不是,贱妾也不敢记恨于你,更不敢记恨于老爷,如今弟妹还年幼,刘氏还需要大公子扶持,贱妾怎么敢记恨于你?”
刘琦哭道:“蔡姨,你是记恨于的,你毕竟只看到了你的亲信蔡管家被孩儿打得满身是血,你若不记恨孩儿,怎么会让下人当即绑了孩儿,难道孩儿难一个家丁就不如?”
刘表实在看不下去了,吼道:“好了,蔡姨是你姨娘,对你喜欢就来不及,怎么可能与你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呢?怎么会记恨与你这个小孩子呢?”
蔡氏也听出弦外之音,先母陈氏过世后,刘表禁止刘琦与蔡氏交流她是知道的,如今听到刘表这样说话,早就坐不住了,哭道:“夫君大人说贱妾对大公子关爱,贱妾不敢担受,但不论怎么说,贱妾发誓不会对大公子产生谋害之意。
今天只是看到蔡昌被打,生死不明,如此身心大乱,乱了方寸,让下人吓吓大公子而已。想不到让夫君大人与大公子心生嫌弃,如此贱妾百嘴莫辩。
不过停留半刻,蔡氏声音立刻提高一倍,对刘表说道:“老爷,蔡昌这二十年一直陪伴在贱妾左右,为人非常老实本分啊,这样一个好人,被大公子打得生死不明,贱妾实在难咽下这口气。”
看到刘表脸色有点变化,刘琦大惊,赶忙抢声说道:“蔡姨的意思是蔡昌比孩儿重要一百倍,蔡昌今天被孩儿打死打残,蔡姨是要拿孩儿抵命的好呢?还是要孩儿也想蔡昌这样砍掉手掌?”
蔡氏当然不敢承认想要刘琦手掌,或者性命相抵啊,如此即使刘琦不反抗,刘表也不会答应,要知道,谁愿意自己小孩无辜而夭,或者看到自己小孩缺胳膊断腿的。
于是,蔡氏一个劲说是自己当时气愤过度,心智失常,才会胡乱命令下人,且一个劲说刘琦不该如此痛打蔡昌。
刘琦看她争论得有点理穷了,大家都知道先母陈氏不明不白的死去,都知道刘琦前段时间不明不白的大病一场。稍明白事理的人都会同情刘琦。
如此蔡氏连续不断的,苍白无力的辩解。感到目的已经达到,在这种环境下,刘琦即使杀死了蔡麻子,也是一个小孩子苍白无力的自卫,连续遭遇如此大的打击,谁又能责备一个小孩子呢?
于是,刘琦主动向刘表跪下,检讨道:“父亲大人,孩儿今天确实做得不对,当时也实在是蔡麻子太无理了,孩儿气愤过度,忘记了父亲大人往日教诲,没有修好自己身心,在其无理挑拨下,孩儿动手打人,这确实不应该。孩儿今天居然与一个下人一般见识,没有以父亲大人往日风范为典范,望父亲大人责罚。”
刘表听到刘琦主动认错,甚为满意,立刻将扶起,半是责备半是教育的说道:“你是长子,弟妹都还小,你是要继承州牧大位的,怎么能够如此沉不住气,怎么与下人一般见识,若是如此将来怎么能够统领荆州,如何能够服众。就是你打伤了他,不明事理的士人会说你过分骄狂,欺凌下人。但你若是被打伤,有损身体,叫为父将来靠谁呢?现在可好,你主动承认错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现在还年幼,要好好读书,再不要犯这种不知轻重的事情就好了。”
刘琦听到这里,内心暗自大喜,在刘表扶起来后,偷偷看了下蔡氏一眼,但见她满脸怒色,内心甚是得意。
蔡氏看到刘表不但没有责罚,反而有点袒护,甚是不满。抢声说道:“夫君大人,这也太不公了,蔡昌被打成这样,整个左手被废掉了,事情不能如此算了。”
刘表也有点怒道:“刘琦已经承认自己气愤过度,无意中削掉蔡昌手臂的,这是无意之失,俗话说不知者无罪。难道你竟然这样狠心,要治刘琦无意之失的罪过,刘琦在这里,你来吧,把刘琦的手臂手臂也削掉,来赔偿蔡昌手臂。这里有剑,刘琦你站在这里不动,你来削掉手臂算了。
蔡氏看到刘表大动肝火,当即跪下说道:“夫君大人,贱妾不敢。但是今天事情原委是刘忠与紫嫣挑拨离间,才使大公子痛打老实本分的蔡昌的。夫君大人若不责罚刘忠与紫嫣,难服众人。
刘表想到蔡氏在荆州的权势,不免有点心软,问道:“刘琦,果真是刘忠与紫嫣挑拨的?”
刘琦当即将事情发生经过说了遍,其中不免添油加醋一番,但是大体经过还是这样,没有更改,前世经验,若要讲一个谎话,最好里面要有很多真话的成分。
蔡昌怎么知道这种技巧,在刘琦讲到真话让问他的时候,竟然傻不垃圾的点头,但在讲完后竟然想辨别,刘琦怎么可能给其辩驳的机会。
于是,满座的多点头同意,蔡氏一时也应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