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菲洛米家门口,南葳敲了敲门。许久没有回应。
“不会是没起床吧......”南葳想着,猛地晃晃脑袋,“不可能......难道菲洛米酱已经能够出门了?”她又敲敲门,等了好久。
“一点声音也没有。”南葳抬起头,转身离开了。一阵风扑面而来,扰乱了她齐肩的长发。路边的溶雪的水洼泛起层层涟漪,南葳漫不经心地踩过去,继续在镇上找菲洛米。
“为什么你会不喜欢这些啊?多有趣......”走在回家的路上,菲洛米怅然道。
“也不算是不喜欢嘛......不过真的不用你教我了,你平时也很忙吧。”伏莲看着远方的森林,语气很平静。
“欸——”菲洛米失望地拖着长音。她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伏莲的神情,她只好把话憋进肚子里。“明明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研究的,难道因为她是巫师,或者只因为,她是外乡人......”
“菲洛米。”伏莲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我可能会在这里住几天,也算给你添麻烦了吧,不好意思。”
她眯着眼笑了笑。一直平稳而微凉的微风,猛地抖动了一下。
“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还要走?”
“是啊。”伏莲依旧笑着回答,“你难道以为,我是降落到你家的伊卡罗斯吗?”
“明明一直这样以为的诶......”菲洛米更加失落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出神。
从一开始发现伏莲时,她就没想过伏莲会离开。而泽费罗斯虽然看起来很讨厌伏莲,却也并没有提过让她离开的话。
太阳在西边的森林上方即将落下,那里的火烧云开始隐隐的发出红光。
菲洛米实在不想让伏莲离开。猛然听这么一说,菲洛米又伤心起来。虽然相识不过几个小时,她也不很了解伏莲,可这个白发素装的神秘少女,似乎已经在她心底的某个位置,留下那样一道浅浅的刻痕。
对她而言,伏莲仿佛是一个妹妹。虽然会操纵巫术,可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靠菲洛米来保护。可是在伏莲心中,菲洛米又有着怎样的意义呢?
南葳在街上不知方向地走着,头发被风吹的不时飞起。下午的街上十分空旷而安静,除了守卫之外的镇民,要么在家里专心炼钾,要么酣然大睡。
“菲洛米酱究竟去哪了......”她看着地上融化的积雪,小声喃道。“镇门口没有,也不在家,平时她都会到处跑,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
太阳渐渐下沉,映照着森林的轮廓发亮。路上的积雪融化殆尽,铺满木屑的路面呈现着不同的颜色。近处的屋檐上,水珠的声音此起彼伏,分外清脆。
远处,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映入她眼帘。她一眼认出了那团天蓝色的头发,释然地撒腿跑过去。
“菲洛米酱!”南葳开心地招手喊着。
菲洛米听到喊声,抬头便看到南葳跑过来。她牵着伏莲的手腕加快了脚步。“快点吧,有人等我们很急了呢!”说着她便要跑起来。
可是,伏莲突然停下了脚步。菲洛米的手从她腕上猛地脱开,她奇怪地转头看着伏莲。
伏莲的表情十分吃惊。她眉毛上挑,眼睛也睁得很大,她手上的短笛被攥得很紧,戒指闪闪地发出炫目的光芒。
“你......”菲洛米看到她这样,楞得不知所措。
伏莲咬紧牙,突然向远处的南葳冲过去。南葳看着她冲来,心里不由慌张起来,脚步也停了下来,不敢再向前跑。
“你......是谁?”南葳胆怯地喊道。
“你装什么路人甲!”伏莲咆哮道,继续向南葳冲去。此时的她已经彻底颠覆了菲洛米的三观,她跟之前的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判若两人。她一脚踏向地面,贴地飞了起来。她速度越来越快,身后不知何时已聚集了许多尖锐的土锥,跟着她向前飞去。
南葳和远处的菲洛米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懂这突然的变化。眼见得伏莲冲来,南葳错愕地看着,忘了逃跑,只本能地向后一点一点地退着步子。
转眼间,伏莲已经来到离南葳十几步开外的正前方。她又猛一蹬地,直接冲着南葳扑来。她从近空俯冲下来,重重地摔在南葳身后的路上,向后滑了很远一段距离。而她身后的土锥,却循着伏莲之前的方向从半空中纷纷向南葳刺来。
南葳愣愣地看着漫天的尖锐土锥向她袭来,直到它们砸在路上,灰土和木屑卷起一阵强烈的浓烟。
“伏,伏莲,你......”菲洛米呆望着滚滚沙尘,许久才回过神来,朝那里飞奔去。
“南葳!”
沙尘逐渐散去,南葳颤栗着站在原地。她的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却毫发无损。
菲洛米跑了过去,紧紧抓着南葳的肩膀不安地询问着。“南葳,你哪里受伤了?很痛吗?”
南葳惶恐地看着面前的菲洛米,嘴角抖动着,委屈的眼中渐渐湿润起来。她由于极度的紧张已经站不稳了,身体一软,扑在菲洛米的怀里,小声地抽噎着。她身上软绵绵的,已经惊吓得虚脱了。菲洛米扶着她蹲下,南葳的抽噎越来越大声,终于大哭起来。
“好啦,已经没事了,别再去响它了......南葳,我会保护你的......”菲洛米拍着南葳的肩安慰着。
南葳身后的路上,伏莲挣着站了起来。她听着身后的话语,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
“果然是路人甲啊。”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菲洛米看着她,突然想起了泽费罗斯在早上的事。
“伏莲,你要干什么?”菲洛米大声地喊着,声音却有些发颤。
伏莲没有搭理她,径直向路前方的山丘走去。
“南葳,我带你回家,快走!”菲洛米不由分说地搀起南葳,向她家的方向走去。
“菲洛米酱......那你......”南葳抬起朦胧的泪眼,不安地问着。
“我去追她。伏莲不会对我出手的,而且她看似也没法伤到我们。走吧!”
“哦......”南葳仍然有些不安,可菲洛米的语气很坚定,她也不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