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王锋本来的主意并不是这意外想起来的紫砂壶,而是县内两千年的时候才在南阳铁场和坝头发现的省内第一大炼镁白云石矿,总储量高达近六百万吨。单单是矿石的价值就有数十亿之多。
他本来是想用这个条件,跟周玉明合作,如此一来那十万块自然就不是问题了。但仔细一想他就打住了,且不说如何解释发现这个白云石矿的问题,单单以王家现在的资本根本就分不到多少,顶多能吃点汤而已。
近百亿的利润只能分点汤吃,这根本就不符合王锋的利益需求,因此立刻就被他排除了。
另一个则是九二年从“丑小鸭”一跃成为“白天鹅”,再如流星一样一闪即没的国企梦龙春酒厂,由于负债高达五百多万,九五年初就已经被迫停产,全厂六十名职工仅靠酿制一些在县内零售的酱油、醋、辣椒酱、蒜头酱和靠四处推销积压的三四百吨“梦龙春”过日子。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其潜在价值其实是非常高的,操作的好未必不能起死回生,毕竟梦龙春酒当年曾经轰动一时,在国际上拿过金爵奖,无论在品质还是文化底蕴上都能于茅台、五粮液、白兰地抗衡的。
白云石矿利润虽大,奈何国内特殊的国情,加上大鳄太多,若是真的参杂在里面,说不定到时候会被吞的连个渣都不剩。相比较而言,梦龙春酒才是真正的源源不绝的金矿。
当然现在有了即将到手的紫砂壶,王锋自然就不会将它推到别人的怀抱中,况且现在还不是真正收购的时候,县里的领导们心里可还存着幻想呢,九六年才是真正的好时机啊。
……
揣着三千块钱,王德父子就马不停蹄的赶往牛大根家。
“大根,在家吗?”
王德敲了敲门,见没人应便大喊了几声。
“谁啊,来了。”
不大会的功夫,门就开了,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一看到王德父子,就笑着露出几颗熏黄的门牙,说道:“是王大哥啊,你这大忙人今儿怎么有空跑我这穷旮旯来。”
王锋打趣道:“大根叔,我爸是给你送钱来的。”
牛大根嘿嘿笑道:“还有这好事,你这小子不会是寻你叔开心吧。”
他嘴里说着不信,眼睛却看向了王德,他可是听说了,王德承包的那个马岛沙场生意好得很,眼瞅着宁安公路就要动工,是人都知道王德肯定是要发达了。
王德点头说道:“是有个生意要跟你说,来,先抽根烟再说。”
“中华,好东西啊。”牛大根接过瞅了眼,美滋滋的抽了几口。见真有好事上门,牛大根不禁咧嘴笑道,“坐坐,生意不急,先喝口茶再说。”
牛大根刚拿出紫砂壶,王德父子俩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上面。
这把壶型质古朴,壶为土黄色,周身竹造型,而一蝙蝠翩然而至,应和古人“祝福”意愿。壶腹一侧,阴刻行书:“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句诗源于王羲之《兰亭集序》,署名“二泉”。
王德轻呡了口,赞道:“好茶,这是正宗的铁观音啊。”
牛大根得意道:“那可不,我啊就好这一口。”
王锋茶没喝,倒是提着紫砂壶把玩起来,壶的流、把、钮、盖、肩、腹、圈足与壶身整体比例协调,点、线、面的过渡转折也非常清晰与流畅。色不艳、质不腻,应该是上乘的紫砂泥做成的,抬起看了看,壶底有“汤寒”款,这确实就是当初被陈立旺捡漏的那个。
确定无误,王锋朝父亲眨了眨眼。王德这才放下心来,他心里是即高兴又惭愧,总之是百位参杂,难以言表。
牛大根烟还抽完,就忙不迭地问道:“王大哥,你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好事。”
王德迈过良心这个坎,这下倒是不急了,缓缓道:“今年我承包的沙场赚了点钱,这大概大伙都知道。可是啊,总有些人见不得咱们过的好,想打沙场的主意,我也是为难啊,你说想正正经经的赚俩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这个好像跟自己无关吧,牛大根听得稀里糊涂的,不是说有生意要跟自己说吗,怎么好端端的就变成诉苦了呢,不会是怀疑自己做了什么吧。尽管他心里急的挠痒痒,也只能应和着道:“说得也是。”
王锋见了心里直笑,自家父亲这般作态还不得把牛大根急死才怪。
这边,王德又道:“虽说如此,我总不可能把沙场让出去吧。所以呢,为了能把沙场继续办下去,我就寻思着好好打点下上边的关系。只是领导们品味高,送钱估计直接就被人打出来了,因而我就想,既然如此还不如寻几个有意思的古物,即好看又实惠,别人也不会说三道四。”
这下,牛大根算是听明白了,感情是要给领导送礼打点一下关系,送钱太俗又不好看,才想要弄点高雅的玩意。只是自己这满屋子里除了这祖上传下来的茶壶,再也没什么好东西了。咦,莫不成王德要的就是这个。对啊,这茶壶可是有些年头,无论是品相还是质地都是相当不错的,当官的都是有文化的,说不准他们还真喜欢呢。如此的话,我这原本百来块的茶壶岂不是可以好好赚上一笔,反正王德都要送给领导,价格高点才合乎身价嘛。他眼珠一转,从王锋手里拿过紫砂壶摩挲起来,惬意道:“王大哥,你还是直说吧,你是不是要我家祖传宝贝。”
王德没有否认,直言道:“没错,我要的就是你家里这个紫砂壶。当然是不是宝贝,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咱不说虚的,你给个合适的价格吧。”
闻言,牛大根讪讪的笑了笑,咬咬牙,伸出一只手,犹豫了下又翻了四下,说道:“两千,你看怎样。”
王德沉吟了下却没有说话,这价格其实不贵,问题是答应的太快,牛大根免不了又会后悔,抬高价格。要知道他身上的三千块已经是现在唯一能拿出来的了,剩下的钱除了大半还没收上来的欠款,留着的可都要给工人的开资,船只的维护呢。
见状,牛大根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狮子大开口,不过既然话都说出口了,自然不能轻易收回去,他只能道:“王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若是你觉得太高,你也可以出价嘛。当然了,我也并不是一定要卖出去,你知道的,这紫砂壶我把玩了这么多年,还是很有感情,真卖了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王德吁了口气,咬牙道:“价格是贵了点,不过你说得也有点道理,这东西讲究的就是感情。反正都是要送出去的,贵点也没什么。就这么的吧。”
“那就这么定了。”
两千块钱到手,牛大根激动的数了又数,要知道这年头,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三四百块钱,两千差不多就是他半年的收入了。
正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紫砂壶也正式落到了王锋的手上。只是为防万一,王锋从怀里掏出两张合同,说道:“大根叔,你在上面按个手印,顺便把字签了。”
亲兄弟明算帐,牛大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闻言往合同上瞅了瞅,爽快道:“好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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