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生,大地迎来了淡淡的光辉。
在陪都郊外一处山峦叠翠的风光秀丽之地,坐落着全中土都闻之色变的一个中土白色阵营情报机构,原本是为了促进中米两国友谊而兴巨资建立的中米合作所,而今,被笠哥借去,关押一些十分重要的谍报俘虏。
这座实际上的监狱的头头张立生,今年已是四十几岁,也是笠哥手下较有资格的情报人员了。
此刻,他,看起来十分焦虑,不住搓着手,在大门前不时朝着陪都的方向极力地张望。
在他的背后,故意制造的阴森气氛煎熬着牢不可破的铁窗里一对对曾经灼热的目光里的落寞。
终于,张立生忽感周身有了生气,他看着远处山道上一辆抖得厉害的小汽车急急驶来,一双不太有神的眼睛亮了起来,轻声喊着:“来了!他来了!”
时任白色阵营情报机构办事处主任的毛凤仁此刻就坐在这辆在山道上颠簸得厉害的小汽车里。
其实,他是十分不情愿来这里的,并不单单是因为山路崎岖,郊外路远,而他本人又天生是个晕车的身体,来这一路上好不煎熬;
也不仅仅是因为来此的目的其实十分棘手,其他人都是闻风而躲,偏偏自己的个性是绝无可能闪避,不论何等剧艰,也要一试锋芒;
而如果非要说出来的一个理由的话,毛凤仁会想象着置身在那个常年不见天日的阴霾的监牢的走廊里,耳中充斥着沉重的镣铐磕碰地面的响声,发自肺腑地说:“只因为,呼吸这里的空气,我会感到窒息!”
小汽车停在监牢的大门外,毛凤仁推开车门,缓步钻出去,就看到张立生身后跟着几个监牢的骨干一脸谦逊地走过来。
“毛主任,可把您盼来了。”张立生用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说。
“张狱长,”毛凤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跟笠哥说,有要紧事,是什么事啊?我已经来了。”
“这······”张立生一阵犹疑,向四周望了望,突然谄笑说道:“毛主任,这事,我们还是到里面说。”
毛凤仁看了他一眼,沉思了片刻,虽然,他内心极不情愿走进这个让他感到沉闷的铁狱,但还是说:“好吧。”
走在充斥着霉气的监牢的走廊里,张立生把他的重大发现跟办事处主任毛凤仁说了。
本来已做好听到意外的信息的毛凤仁在听了张立生的汇报后,还是没禁住吃惊,说:“你们新收的那个东瀛人,是特高科专员?”
张立生见毛凤仁果然出现了他预期的表现,心头窃喜:“隐忍多时,该是我张某人立功的时机了!”
想到此,他更加卖力地把他们的分析和这个东瀛人的顽抗向毛凤仁交代。
原来前不久,前线官兵在一次战斗中俘获一个东瀛军人,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发报员,就移交给了情报部门。
后来,通过对此人证件的辨认,发现这人并不是一个普通随军发报员那么简单,中土的情报人员发现,这个人居然是东瀛老牌特务机构特高科的一个专业谍报人员。
这个消息后来通报给了笠哥,毛凤仁也知道这件事,但是依据长年跟东瀛情报人员的交手,毛凤仁觉得想从他们的嘴里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对这件事实际上在一开始根本没放在心上。
老道油滑的张立生自然也十分清楚东瀛人的这种尿性,不但如此,东瀛军人视被俘为奇耻大辱,有不少先例是,你一个没注意,好不容易抓到的东瀛俘虏就会触壁咬舌,自杀身死的。
所以,当笠哥把这个东瀛情报人员交给他时,他分外地感到棘手,因为不管怎样,笠哥是希望从这个东瀛人嘴里得到有用的情报的。
倘若,这个东瀛人死在自己手里,张立生想到他自己的命运也可能也要被拉扯着坠入深渊了。
不过,在前两天,他的一个手下突然兴冲冲地拿着跟那个东瀛人一起送来的几份文件,向他报告,一下子就扭转了他颓丧的心情。
“这个东瀛人的任务是经手一大批烈性火药?”毛凤仁问道。
“而且,文件上有火药会移送的目的地。”张立生说。
“那以老兄之见,他们要炸什么,弄那么多炸药?好大手笔!”
“毛主任,其实,兄弟也有自己的一些情报,听说最近东瀛人盯上了米国的空军,是吧。而且,火药是送到这个地方,除了他们,又有谁配做这个目标呢?”
毛凤仁搭住张立生的肩,说:“那老哥你还不赶紧审问这个鬼子,这批火药,他交给了谁,什么街头方式,要是知道了对方的公开身份就更好了!”
被这么一说,张立生额头的汗流了下来,说:“说到这个,就不瞒你毛主任,兄弟是在是惭愧至极。我这几天软硬兼施,金钱美女,酷刑无数,都没能,没能撬开这,这混蛋的嘴······”
毛凤仁明白了张立生要他来的目的,不知怎么,来时对这阴森监牢的种种抗拒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忽然不再觉得这地方气氛可憎了。
他拍了拍张的肩膀,用一种极平静的语气对张说:“你知道吗?其实只是因为你们没能摧毁他的意志,所以你们才没能从他嘴里问出想听的话来。”
陪都,一家欧洲情调的小酒店里,王进的对面坐着女记者江君竹,两个人在吃着东西。
虽然嘴里不停地咀嚼着食物,可是王进的心里还是在纳闷:我怎么就和这个女人坐在一起了呢?
本来两个人只是偶遇来着,可是,当王进朝酒吧的方向走去的时候,江君竹居然说出了刚好有事也要去那里的话。
王进一开始是不在意的,他以为这女人大概是又想搭着自己好惊现什么大新闻的。
可是,当王进在酒吧里看到,又再次看到那个外国的曾经自己为了她跟被一个大汉一拳打翻了的美丽女人,居然也在这家酒吧里,而且,她和一个米国的空军飞行员亲密无间地热情交谈时,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滞,颤抖的手就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本是一个心理素质极佳的人,可是此刻却分明感到心海浊浪翻腾,待他将心潮稍稍平复,回转过神来,却发现,他自己已昏头昏脑地从酒吧里走了出来。
而江君竹居然也跟在他的身后,他看着她从他身后追上来,用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扶住他的手臂,关切地问道:“王上校,你怎么了?”
王进这时才注意到,这个年轻美丽女人从一开始见到自己就使用着“你”的称谓,而一般的记者见到自己都是用“您”的,她是想拉近自己和她的关系······
王进看着江君竹那双忽闪着的透着灵气的眼睛,突然说道:“已经是中午,江记者不介意的话,可否与王某共进一餐?”
美丽的江君竹忽然俏脸微红,然后温婉地说道:“那就谢谢王上校了!”
可是,当王进看到江君竹就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时,他突然开始疑心:我从红都逃回,红色阵营的人怎么可能放过我?眼前的这个美丽女人却几乎是主动贴上来,莫非她是红色阵营派来要杀我的人?
“我······还是在看看······”王进想。
小酒店对面的书店的二楼,红色阵营派下来指挥刺杀王进行动的情报人员“表叔”十分得意地看着对面一楼的小酒店,突然背后传来开门声,他回头看了一眼,对走过来的一个一脸英气的年轻人说:“行动组的同志们都布置好了?”
“完全没问题,根据您的要求,我亲自布置,既然王进这条老狐狸自己走进了我们为他精心布下的陷阱,就绝无再让他活着出来再给他的反动主子继续卖命的道理!”年轻人说。
“好!”“表叔”激赏地看了年轻人一眼,早在第一次开会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错,作战觉悟高,组织能力强,今后一定要培养在身边,变成一个用得上的力量!
小酒店里,满腹疑云的王进又用刀切下一片熟牛肉,用叉子叉起放入嘴里,他与江君竹虚与委蛇、言笑晏晏,可是,两个人却都分明感到四周森然的杀气正悄无声息地弥散开来。
突然,王进看到江君竹在抓起一只酒杯的时候对他诡谲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转瞬即逝,然后,江手里的酒杯突然就从她手里脱落。
这是定好的信号,只要听见“啪”的摔杯声,躲在暗处的红色阵营行动组的成员就会执行他们的行动。
江君竹看到王进脸上闪现出的惊诧,从心底里真想开怀地笑出来,这么久地表演、诱惑,让她恶心、厌恶极了,现在终于可以得到预期的结果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让她瞪大了眼睛和嘴,露出了嘴里的舌头,王进忽然一探身,就在那酒杯要摔在地面上前,以迅雷跟360还有QQ都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把它稳稳地抓住了!
“你······”江君竹吃惊地看着王进,又看看那杯子,说不出话来。
王进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很随意地把杯子放回到她面前说:“小心点,迸溅起来的碎渣会划伤你的腿的。”
这时候,突然从街上传来“砰”的枪响,王进和江君竹都吓了一跳。
继而,枪声响成一片。
这时,被王进搂在怀里,捂住脑袋,蹲在地上的江君竹偷偷看了王进的离自己很近的面孔,心想:“他又没事,也没有发信号,却怎么会有别的人打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