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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开始

洛克湖里的水质被暗黑城改变,清澈透明的湖水之中鱼虾已经不能生存了,甚至连水藻都消失了。于是暗黑城的魔法师找了一些异界的水中生物放养在其中,作为观赏的同时也作为研究对象。

暗黑城是结构像是火山一样,建筑像是墙壁一样围成一个圆柱。“火山”的顶端是一张网,那是从中间入口延伸向四周的通道,而“火山”的最下面,是一个蛋形的建筑。建筑的墙壁都是透明的钴蓝矿石打磨成了镜片,拼接契合成了半圆的墙壁。

巨大的大门打开,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走了进来。还是那身灰色的袍子,天主教的教主西蒙先生进来之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四周的丛林之中。这里深处几百米的水下,但是却在这个建筑之中有一片丛林。这些都是最普通的森林树木,地上也是泥土。

整个半圆的中间从门口延伸到中间是一条石板铺成的道路,中间的三层台阶上有一个用整块黑色黑铁岩雕成的洛可扶手椅。椅子上没有任何修饰,就像本身石头天然形成一样。一个男人坐在里面,手臂放在扶手上,支起脑袋透过透明的钴蓝玻璃,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各种生物。

“伊斯。身为城主,你只用过种种花,养养鱼么?魔法师不是应该时刻将自己的热情投入到研究之中。”西蒙像一个长辈一样和石椅中的男人说话。

石椅中的男人是暗黑城的城主,查尔斯的另一个弟子伊斯,但是他的打扮就像一个破败的流浪汉。身上的黑色袍子分不清本身就是黑丝,又或者由于时间的缘故变成这个样子,那或者称不上一件袍子,更像是碎布。

“所以只有克雷德才是魔法师,我们只是新贵族。世界上最后一个法师。”

说完伊斯充满讥讽地笑了笑,不知道嘲笑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站在台阶下面的西蒙并没有反驳,而是叹了一口气。

“哥白尼呢?”等到西蒙抬起头,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都消失了,又恢复成了那个和蔼的老者。

“他只能待在那里,不然就会消散。毕竟灵魂形态容易消失。”伊斯也平静了下来,将身体埋在了椅子里。

“查尔斯。。。真是个天才,他创造了永恒。”

“可是他只是为了能够多一个小时,让他把自己的元素失衡研究笔记完成。”

虽然那黑色的袍子将伊斯的表情笼罩了起来,但是不需要看他的表情,西蒙就能听出他语气里浓浓的不屑。西蒙停下来,没有再提这个话题。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西蒙的立场都是杀死了查尔斯的一方,无法过多讨论查尔斯的事情。

“看看那些传送门,其实只需要几条通道就可以了。但是为了让这里上方没有任何东西,我花费了无数的经理研究地精的传送技术,建立了这六个传送门。”

“为了不让任何人站在你的头上?”

“是为了不让人挡住这里的阳光。说说那些家伙,让你们的骑士团能够放过一个最大的异端回去严阵以待。”

伊斯的身子向前倾斜,从阴影中探了出来。光从湖水中投射到湖底,被波浪的摆动折成了一丝一丝的光斑。

“燃烧军团,三十年前他们将灾难带给了整个大陆,甚至有许多种族灭亡了。现在他们又要入侵卡嘉大陆,而且。。。”西蒙叹了一口气,这个老人第一次显得苍老无力,“大陆的势力现在都在准备着权利分配,燃烧军团到来的时候,将会是争夺最激烈的时刻。”

“你们可以阻止。”

“阻止?贪婪和欲望有谁可以阻止?他们只会希望在燃烧军团到来之前能够获得更大的势力,来保全自己的财富。魔法师。。。新贵族可以加快权利的分配,让大陆能够在燃烧军团到来之前稳定下来。”

伊斯从他的椅子里站了起来,走下了台阶。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西蒙没有说话,伊斯却大笑了起来。四周的树木随着他的笑声开始剧烈的晃动,摇摆,无数藤蔓像蛇一样在地面上扭曲,抽打。

“十年前你们杀死了一位法师,现在你们又要杀死世界上最后一位法师的时候,竟然还会内疚不安?”

———————————————————————————————————————

丹莫罗、燃烧平原、洛克莫丹的中心交界点是尘火谷,三个地方的不同气候让尘火谷的天气变得异常糟糕。清晨丹莫罗的飘雪也影响了尘火谷,将整座山谷覆盖成了白色;而到了下午,积雪被太阳照射全部化成了雪水,流入山谷中心,被地火煮沸变成了滚烫的蒸汽升上天空。

此时奥妮克希亚正飞过尘火谷的上空,充满硫磺味的蒸汽让她以及她背上的两人难以呼吸。奥妮克希亚飞行的姿势都有些摇晃,爱丽丝更是脸色苍白,随时都要昏厥过去。在休息了一夜之后,奥妮克希亚就化成龙形载着克雷德和爱丽丝向暗黑城飞去。

从黑石塔起飞之后,奥妮克希亚就飞的极快,还不时做出翻转、急降的动作。她的目的就是让龙背上的爱丽丝吃点苦头,而她的计划的确很成功。爱丽丝的脸色苍白,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压制自己胃里涌动的感觉,另一首死死拉住克雷德的衣服。

只不过真正苦的还是克雷德。奥妮克希亚并没有找到能够治疗克雷德伤势的物品,此刻克雷德的伤势也没有完全恢复。上下翻腾的感觉让克雷德也感到要吐了。而且克雷德的腰间系了一根绳子,用来将他们固定在龙背上。克雷德一边要忍耐自己被腰斩般的感觉,一边还要护住爱丽丝,不让她掉下去。

经过了那些激烈的动作,奥妮克希亚也觉得头昏脑胀,现在一条龙和两个人被灰火谷蒸汽的热量蒸得迷迷糊糊。慢慢地,奥妮克希亚的翅膀变得迟钝,身体开始下坠。克雷德只能微弱的声音呼喊了几声,两人一龙便一起向地上坠去。

———————————————————————————————————————

暴风城最近全程戒备,不仅是因为防备魔龙之王再次驾临,更是因为暴风城的军事行动。三天前魔龙之王走后,瓦里安国王下令继续舞会,然而此时才发现克雷德与爱丽丝一起消失了。侍卫们四处寻找,最后发现发现他们去了克里塔。瓦里安立刻明白了魔龙之王带走的是什么。

瓦里安已经没有心情去思考他们两人为什么会单独去克里塔,现在不仅是自己心爱的女儿不见了,银月城的城主也生死不明。舞会之后原定宴会变成了暴风城高层会议,暴风城所有的军队开始被集结起来。

魔龙之王来过的第二天,暴风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雷霆骑士团的角马骑士从休整中被召回,将他们的长枪和盔甲一遍又一遍的擦拭,龙鹰骑士团和狮鹫骑士团在天空中飞翔回转,不断训练着冲击和规避的动作,地面步兵动用的都是两人高的塔盾和需要一个小队一起使用的十数米长的龙枪,这些武器上都具有多重附魔,能够抵抗强大的魔法或者冲击的同时,也能够轻易刺穿城墙上的巨石。

所有的士兵们放下了自己的骄傲,没有人觉得乐观,因为这一次他们必须在一条巨龙或者数十名法师这两个几乎不可战胜的对手之间挑选一个。每个人心中都认为,他们正在踏上一条不归路。

在暴风城城堡的议会厅里,瓦里安国王、所有的大臣已经所有的贵族的发言人都聚集在了这里。之前他们脸上的得意与自信全部消失了,取代的是紧张与不安。在暴风城就要迎来一场辉煌之前,命运女神跟他们开了一个无情的玩笑。

“各位,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我们需要赶快前往燃烧平原,这次的危机如果不能化解,没有人可以幸免。无论是一条强大的史诗巨龙或者是一堆从圣战中走过来的法师,都不是会讲道理的存在。我们不能将自己的命运,寄托于他们的仁慈。我希望所有人能够将自己全部的力量贡献出来。”

瓦里安首先开口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沉默,但是这些话却让沉默变得更加难以忍受。这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可是如果自己的底牌被掀开,即时安然度过了难关,以后也会处于危险之中。唯一的受益人只有瓦里安这个老狐狸,将手下所有的一切势力全部看的清清楚楚,况且除非发动叛变或者投靠别的种族,这些贵族是没有另一个势力可以容身的。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推翻瓦里安的实力,更没有任何一个种族会承认人类的贵族。

“陛下。这是在送死。洛丹伦的遗址上仍然有还未熄灭的火焰,难道让暴风城变成提醒大陆的一切生灵不要招惹他的第二个旗帜?”

财务大臣最先发话了,作为一个商业家族,他们并没有太多暗藏的武力。除了用以震慑作用和保护的某些强者和小股家族骑士,再多拥有地下武装只会让他因为被猜忌而葬送。但是虽然这次出征的军队里几乎没有什么他的势力,他仍然质疑这次出征的意义。

“那么你认为我们可以抵抗整个银月城五十七名从天主教圣骑士团围剿中走出来的魔法师?我们无法与洛丹伦想必,可是我们也无法成为圣米歇尔山。”

瓦里安咆哮着吼了出来,巨大的压力让个这位一直冷静的国王有些失常。一夜过去,瓦里安感觉如同身陷地狱一般,特别是昨天他才仿佛进入天堂。这种从天堂身坠地狱的落差,让瓦里安几近崩溃。

“如果只是要杀死他们,这位魔龙之王完全没有必要将他们带走。我们不可能将整个暴风城的实力葬送进去,我们只是让大军在外戒备,派小部分人搜寻他们的下落。”

发泄过后瓦里安又平静了下来,说完自己所有的打算。这些话说出来,屋里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在如今,军队意味着保障。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瓦里安揉着自己疼痛欲裂的脑袋也陷入了沉默。

挥了挥手房间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瓦里安交叉着双手独自坐在长桌前面,看着烛台上跃动的火焰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火焰突然猛地升腾了一下,喷出一道长长的火蛇。瓦里安交织在一起的双手松开了,右手几根手指轮流敲击着桌面,左手扶住有腰间长剑的剑柄。瓦里安佩戴的骑士长剑没有剑鞘,这个姿势可以让他反击来自任何方位的攻击。

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议会厅里响起,瓦里安对面的扶手椅被人拉开,然后那个人很自然地坐了进去,就像瓦里安刚才一样双手交织着扶住自己的下巴。他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罩住了全身,身体露出的部分被黑色的烟雾围绕着,全身能够看见地只有那双很平凡的手。

“阁下来到这里。有什么吩咐?”

瓦里安平静的说话,但是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城主在暴风城失踪。我们需要一个交代。”

对面的人将一只手掌心朝上伸了出来,一团细长的火焰在他的几根手指上来回的跳动着。

第三天,暴风城的军事召集按照计划有序地进行着,军队从英雄谷走出,在艾尔文森林的大路上连绵了几英里。所有的大臣和贵族并不知道瓦里安昨天在议会厅与什么对话,甚至并不知道有一个人出现在了议会厅里。他们的表情显得很沉重,因为未来缺乏光明的前景。而瓦里安的心情也很沉重,他的脸上刻画着复杂的表情,沉重、紧张、恐惧、不安。但是与周围的人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没有绝望。

先锋骑士部队由瓦里安亲自带领,此刻陪同在瓦里安身边的还有一位骑士。这位骑士似乎很不适应骑马,在马鞍上显得很不适。周围的骑士和侍卫没有心思关注他,而随行的将领只是把他当做瓦里安隐藏的势力。

整个过程中,除了下达必要的命令,瓦里安一直沉默不语。军队默默地向着燃烧平原前进。

一声嘹亮的鹰唳传来,瓦里安抬起了头看见空中有一只鹰飞了过来,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俯冲下来,落到了身旁骑士的手臂上。骑士用眼神示意瓦里安,瓦里安抬手示意部队停止前进。随后瓦里安和骑士两人脱离部队,向前方缓缓骑去。

“巨龙全部离开了。”等到周围都没有人之后,骑士开口了。

“离开了?”瓦里安听到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此次行动伤亡可以减免。“那我们应该乘机进入燃烧平原,避免与他相遇。”

骑士摇了摇头,“他们也不在那里。”

“爱丽丝没有任何力量,克雷德应该也受了重伤。他们会去哪里?”

“这些用奴役术控制的动物还具有自己的本能,对巨龙的恐惧让他们不敢接近。如今巨龙离开了,它们才敢接近。”

“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应该该是前往了暗黑城,将部队全部留在原地待命。让龙鹰骑士团集中所有破魔箭和湮甲手弩,我们从空中绕去洛克莫丹追上他们。”

湮甲手弩是炼金产品,采取了地精的冲压动力,可以将弩箭穿透几十英寸的合金钢里。而破魔箭是附魔箭,可以破除魔法防护,驱散魔法效果。这两件远程配备在龙鹰骑士手中会有着强大的杀伤力。

两人回去之后,召集了所有的将领。瓦里安只挑选了自己在龙鹰骑士团中的十名心腹军团长,然后将所有的湮甲手弩和破魔箭聚集了起来,每一位骑士都装备了五人份的配备。银月城的使者用奴役术控制了两只龙鹰,和瓦里安一起骑了上去,一行十二人前往洛克莫丹。

龙鹰的飞行能力远远不如巨龙,无法经受燃烧平原的气候,只有沿着海岸线绕道丹莫罗,然后从丹莫罗进入洛克莫丹。

“我们到达洛克莫丹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那时他们也许已经离开了。”龙鹰已经靠着到了海面上,沿着海岸线前进。虽然带着链甲和全覆式面甲,一开口说话,咸湿的海风还是吹到瓦里安的口中。

“我们已经安排了人在洛克莫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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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洛克莫丹边缘的国王谷里,这里的树木被尽数摧毁,地面上有着凌乱的痕迹。痕迹由山坡的半腰一直延伸到了谷底,谷底有一只黑龙躺在那里,不远处还有两个人昏倒在地上。四周的动物早就已经四处逃散,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远方传来的几处鸟鸣。几个身形高大的黑影,在树林中隐匿着,悄悄向着谷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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