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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方向

陈昊意识苏醒的时间在云昊出生万年以前,那时还没有所谓的虞州,也没有十三战部,人族正在拼尽全力与各种凶兽对抗,以获得生存空间。

陈昊并不知道所处的到底是什么时代,什么样的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但同为人类,却不愿看到人族在凶兽的利爪下走向灭亡。

于是唤醒属于陈云的意识,将其注入到一个未出生婴儿体内,由他带领人族一步步打下如今的虞州城,作为人族的繁衍地。而费尽心思杀死轮回殿圣子陈云的陈昊,终于得偿所愿,抱着自己的孪生双胎兄弟一起死。遂决定以灵魂形态沉睡于此,也就是在这个世界苏醒来的地方,云昊眼前的小山谷中,直至万年以后,通过成人祭祀闯进来的云昊将他惊醒……

“师傅,您为什么一定要杀陈云啊,对了我该叫陈云什么?”云昊完全是将陈昊的来历当故事来听的,当然从中也算是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了,但说了半天,陈昊还是没回答问题:“而且你怎么又说你是鬼呢?”

“傻小子,所谓鬼,其实只是一种称呼而已,有人把魂魄叫鬼,有人管阴灵叫鬼,实际上呢,鬼算是一种统称,当然像为师这样的灵魂状态也算是一种鬼了。”陈昊沉吟了一会,继续道:“当初我之所以一定要杀陈云,其实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直至身死才总算弄明白,陈云陈昊,其实跟本就是一个人!”

“啊?那师傅你自己杀自己啊?”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轮回殿最重要的使命就是迎回轮回殿殿主,至于谁是殿主,历来没人知道。现在我才明白,在轮回殿建立之初轮回殿殿主化身六道,收容各界生灵魂魄,行三界赏罚之司,依各自的善恶、功德、罪行等,送往六道往生。化身六道的殿主功德自是不凡,但同时也注定要受无尽轮回,轮回殿的圣子其实就是殿主的转世之身,只是每一世都难以觉醒而已。到为师这一世,因为转世太多,累世修行,灵魂太过强大,才在胎中分为两部,这只是一种自我保护而已。而我决心除掉陈云,也只是本能想要灵魂完整。现在不论是哪个世界,再也没有陈昊,也没有陈云,陈昊、陈云都已经死了,轮回殿主…也死了,早该死了。”

陈云的语气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个世界到底跟以前的地球有没有关系他也不想去追究,一个因为自己而又自己杀死自己的人,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甚至于前世灵魂融合的那一刻是什么感受都说不清楚……

“好了,为师说了这么多,现在该说说你了。”

陈昊沉静下心情,转而要开始好好为云昊打算打算了,怎么说了也是自己的弟子,是前世轮回殿主留下得传承。

“我?师父,我有什么好说的?”

“我说的是你的修炼,还有……算了,就说你的修炼。本来为师是打算让你独自在历练中修炼的,不过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得先给你规划规划。”要是在以前,云昊有整个北蛮部族做后盾,在蛮荒又有足够多的凶兽练手,历练中修炼当然没问题。现在整个北蛮战部都被灭了,看出手之人的意思怕是一个活口不会放过,若是发现云昊还在世…

至少也得有自保之力才行!

“你的根骨为师看过,是凡体中的凡体,虽然潜力巨大,但成长起来殊为不易,而且你身为纯土属性,这世间适合你的功法唯有‘后土印’一部,这部功法防守有余,进攻却乏善可陈,所以为师准备为让你修炼武道。”

“什么是武道?”云昊虽然还小,北蛮部族本就是一个以战斗为生的战部,耳濡目染之下对修炼一事并不陌生,在北蛮,只有修炼巫力的巫,修炼身体以及图腾之力的战将,可从未听说过什么“武道”!

“所谓武道,恩…只是一种修炼方法。”陈昊空有一肚子的修炼典籍,也有修炼经验,可自身从没有亲自修炼过,修炼经验直接就是陈云的。名副其实的理论大师,云昊一问不免大感尬尬,恼道:“你直管按为师说的做就对了!”

“哦。”云昊撇撇嘴,不懂还不能问了。

“武道分为内外两部。外道,一切身外之物皆属外道,比如兵器、时令、形势、身世等,而内道,便是自身的实力,是真的实力。”说道这里,陈昊颇为得意:“技,通俗来讲就是技术、技巧,比如各类武技招数,各种术法咒印等都可以归为此类,为师就是个中翘楚了!当然,武道一切的基础还在于自身的修为,所谓修为,便是境界,依照真元的强弱和自身对天地的感悟来划分。”

“你在这里呆不了不久,为师也无意出去,能教的也只能是大体的方向,具体修炼还是要靠你自己。”

接下来一段时间陈昊将所有修炼理论填鸭式的全部塞给云昊,然后开始教授云昊处事的一些道理和一些基本常识。

陈昊教的比较杂,什么星象、易学、物理理论等各类杂学统统讲了一遍,其中大多数学说和理论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一连几日,云昊只能吃师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水果果腹,脑袋都吃得发晕!

陈昊叹口气,这样下去根本不行,自己可以亿万年不吃不喝,可一个九岁的小娃儿,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始修炼,如何经受得起?

“徒儿啊,能教你的都已经教完了。”陈昊挥手叫过云昊,道:“今日你就去吧。”

“啊?哦哦,真的吗?太好了!”云昊一听可以出去,原本病恹恹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不见,立刻变得神采飞扬。

这臭小子!

“你上前来。”

待云昊走到身前,陈昊伸手将贴在云昊前胸和后背上的两个方盒去了下来,摆在云昊身前,这才说道:“为师跟你说过,这两方木盒就是你的我们的师门,你需记住!”

陈昊指着其中一方,这一方木盒是原先贴在云昊后背上的,一面有二十八星宿的图案,另一面则是周天星辰图,说道:“此为天魂盘,内有周天奥秘,宇宙真谛,不过在为师看来都是各种星辰运行的轨迹规律而已。”

本来正正经经的解说,到了总会点评一番。

而后又指着原本贴在云昊胸前的一方木盒,也是两面有图,一面山川地理图,一面是山河水道图:“此为地府盘,赤精铁矿、魑魅魍魉都在其中。”

然后又指着云昊:“人身乃是天地所养,万物灵长,亦可沟通天地,所以天魂、地府与你就是整个轮回殿,你可明白?”

云昊张了张嘴,还不等出生就听陈昊继续说道:“你现在能明白才叫有鬼了!但是,这些你一定要记住!”

“是师傅,我记住了!”见师傅说得郑重,云昊忙不迭肃然应道:“就算死也不会忘了的!”

“恩,记住了就好!天魂和地府上为师另外设了法阵,这是作用和用法。”陈昊说着就将一团白光按进云昊眉心,然后不管云昊的反应,又将两方木盒贴在他身上。

这两方木方也不知是何种神木造就,薄如纸不说,只要贴上去立马就附在人身上,连感觉都感觉不到。

云昊也总算是知道了,原来师傅一直叫木盒,果真,这俩还真是盒子啊,能装的东西还老不小……

“师傅啊,你可以这样子教我,那你前两天直接把要说的话传给我不就行了嘛,还一说好几天,我听着都累!”回过神来的云昊忍不住抱怨,以前还以为是只有后土印才能以神识传递,哪里知道只要是信息都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完成,刚才陈昊那一下不仅将法阵的作用和用法解释得清清楚楚,还把这几天传授的各种知识、理论又一样不少的塞进云昊脑袋里……

“滚!小兔崽子!”陈昊作势欲打,云昊笑嘻嘻扮了个鬼脸跑到一旁自顾自摆弄两个盒子去了。

诶,为师又何尝想说那么多话,这几天说的话比两辈子加起来还多!

陈昊看向云昊的目光满是怜爱。

不过不是以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只怕你早就嚷着要出去了,现在外面可还有几千人在守着呢!

可如今,不出去是不行了……

陈昊开始绕着山谷一步步移动,他脚下好像有一截锋利的刀尖,每到一处脚下总会拉出一条泛着无光的细线,当整个山谷走完,平滑如镜的铁石地面已经拉出一个繁复异常的法阵!

“徒儿,站在这里来。”

陈昊最后停下的地方是在整个山谷的中心,也是整个法阵的核心。只是此时的陈昊看上去神光黯淡,精神萎靡。云昊一见之下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师傅,您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你站在这里,马上就能出去了!”

陈昊将手掌按在云昊头顶,精纯的魂力透过云昊的身体向脚下的法阵灌去,不一刻,整个法阵开始发出耀眼的白光。

“注意体会体内的经脉,不要分心!”云昊正在惊奇脚下的变化,耳边猛然听到师傅喝声,连忙收摄精神,仔细留意体内的经脉。却是陈昊以自身精纯的魂力在云昊体内按照后土印的运行方式游走,引领云昊走上修炼之途!

云昊用心记下,但一股悲情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眼泪止不住就外流。

“徒儿,去吧,一切小心!”

泪眼朦胧中只隐约听到师傅的嘱咐,擦干眼泪哪里还是铁石山谷,眼前只有一个黝黑的隧道。

铁石山谷中,陈昊的身躯变得极其虚幻,仿佛一不小心就要随风飘散,看着空荡荡的山谷,喃喃道:徒儿啊,下一次见面不知道要多少年后了……

话音未落,陈昊的身躯一下子散成星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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