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最后的诀别
“云花你究竟在哪?”欧阳心中想着,从秋原那儿回来,便往李牧住的地方奔了过去,已经是晚上,整个房子都静悄悄的,屋子里没有一丝灯光,这个时候难道都睡了?他看了一下云花住的房间,门虚掩着,白色的窗帘在无声的飘动,一种不安从心底涌起,欧阳迟疑了一下,他慢慢走向云花的卧室,轻轻拉开云花的床帐,云花竟然不在,他又冲向李牧和林峰的房间,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就算去哪儿,晚上也应该回来,欧阳微微一怔,抹了抹脸上的汗珠,是不是父亲?他快速奔出,向父亲的那个地下实验室奔去,上次是在这儿,可是好像被施了魔法,再也找不到地下实验室的痕迹。
恍惚中,眼前一闪,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是谁?他追了上去,是秋原吗?自从上次和秋原、娜娜说出真相以后,他心里已经对他彻底消除了敌意和排斥,有种感觉,那个秋爷对云花的关心比自己更多,可是自己呢?只能带给云花永远的伤害。
心里刹那间变得那么茫然,仿佛回到了以前云花失踪的时候。
那种失望的情绪在胸腔里奔涌着,惊惧、痛苦、失落、茫然……他忽然狂喊起来:“欧阳傅,你给我出来……”
“是不是你绑走了云花,她没有伤害过你,为什么你每次都不放过她。如果你真要一个人的性命,就把我拿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每次她被你陷害!”
“你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你出来….快出来……”他加快了速度,已经追不到那个人影,只是漫无目地的奔跑着。
“云花….云花….”神秘的试验所,强大的敌人,束手无策的悲哀,都在欧阳心里蔓延起来。
所有的罪恶都发生在眼前,可是,自己却没有力量来惩罚他们?他伸出手,重重一掌打在树上,树好像瞬间移动了一下,感觉中,这也是刚才人影消失的地方,前面突然豁然开阔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密的树林,许多都是参天的古树,遮得光线十分昏暗。
他拿出随身的夜视镜戴上,没想到这里独成一方天地,树林里透出一种隐隐的紫外线,戒备森产,外人休想闯进去分毫。他吃了一惊,难道是自己找的实验室?根本没有消失,而是隐藏在这片茂密的树林里。
不仔细看,谁都不会注意,在这个古树旁边有一道缝隙,要不是自己无意中拍打在一棵古树上,还真不能发现这个秘密,他闪身钻了进去,一路走,一路细细观察着前方,树林很宽,越往前走,监控越是严密,他小心翼翼地通过,再往前走,便是那神秘的地方了。
又通过一棵古树时,他不敢再往前走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前面居然是一座高大的陵墓,周围还有许多小小的墓碑,看样子这里只是一片墓地,一片年久无人的乱葬岗子。
他很是奇怪,是自己心急出现了幻觉,还是碰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不由一阵失望,心中划过一丝微酸,是自己找错了地方,救不到云花怎么办?慢慢心灰意冷起来,放松了戒备,抬起脚步走近那最大的陵墓,可是才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晃,脚步悬空,向着下面落去。
“你来做什么?”突然头上一个声音响起。
“怎么...会这样?”欧阳猛然一惊,露出呆愣的表情,定定地望着自己的脚下,瞬间平整的路,惊讶的合不拢嘴,“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什么眼花..要不是老子晚来一步,你这小命就没了!”一个人满脸怒色看着他:“逆子,还嫌惹的事情不够多?偷偷跑来这里,难道你真活腻了!”
欧阳抬起头,细细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是他!是父亲。忍不住冷笑起来:“你终于出来了,看来我没来错!”
“你是来找云花?”知子莫如父,欧阳傅严厉起来,冷冷道:“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那你这一生,做尽坏事,就值得?”欧阳寒着一张脸反问道,冰冷的语调和燃着怒火的眼睛是那般极端骇人。
“我们的大少爷难道要教我怎么做人?为了一个女人,连老子都不认。”欧阳傅惊骇地看着这个鲜少在别人面前露出怒气的儿子,瞬间有些失望:“我原以为你最能理解我一生中所追求的目标,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只限沉迷于男女之情….”
“说得好,无耻之人总是把自己形容成多么伟大。”欧阳冷笑道。
“无耻,好!我无耻…”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如同灌了什么魔力般,将欧阳傅瞬间拉到冰窖中,他身手很好,动作也很迅速,突然扬起手,一个耳光扇过去,可是还没扇到欧阳,已经被欧阳一把拖住,断然道:“不要这样,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动我。”
欧阳傅一个趔趄,没想到儿子会这样羞辱自己,不由得怒火上涌:“我没有权利是吧?我现在就让你看看…”
“来人,给我绑了,”说着手一挥,从古墓中出来两个拿枪的人,各自抢先一步,对准欧阳。
“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人来对付我。”欧阳淡淡地说道。
“对付你,还用得着我出手,我是好心救你,你却当成驴肝肺,要不是老子罩着你,撤掉了一切隐藏的埋伏。你以为自己能安全进来,光凭这些射线达到一定强度,也能让你无生无息中消失。”
“不稀罕你罩我。”欧阳只觉得和父亲的对话,身心都如锁在阴暗的地狱里,呼吸起来那么艰难。
“好,好….算我多管闲事!你走吧!再不走,我也没法救你。”欧阳傅望着儿子,微微皱眉,夹杂着失落,感叹,他从没见过儿子这样。
“哈哈…欧阳兄,我没想到你也有假公济私的一天。”从古墓中又走出一个人来,拍手称道。
欧阳立刻认出了他,不会错,张杰,他才是幕后最大的黑手。
“你这个大魔头!”欧阳低声怒吼道,就要冲过去:“你才是幕后的黑手,是你抓走了云花。”
张杰笑了笑,神态并不恼怒,看了欧阳傅一眼:“欧阳兄,你看!你的儿子一点不懂事,为什么我们不能抓走云花,在科学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她为了伟大的科学实验献身,是光荣!
欧阳几乎吼叫起来:“疯子!如果你要研究,可以让我去,你要知道,我比云花的身体要好很多!”
“可惜你还没有资格!”张杰盯着欧阳笑了起来:“欧阳兄,你这个儿子还真痴情呀,本来想对他网开一面,看来是不成了。”
“张杰,能否看我的薄面,对犬子手下留情。”欧阳傅心中一寒,他太了解张杰的狠辣。
“好,那就看你的面子吧,先关起来。”张杰一挥手,把欧阳带了下去。
欧阳原本还抱着救出云花的一丝希望,现在却是功亏一篑。
“哎…能不能不关。”不着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张杰,欧阳傅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永远处于劣势一般,连儿子都保不住。
张杰嘿嘿笑了几声,望着欧阳傅,一副类似于研究的眼神:“听说你的儿子是个医学天才,在细菌的领域研究颇深,不妨考虑一下,为我们服务...”
话还没说完,就被欧阳傅不悦的打断:“想让我的儿子参与这件事,不可能!”刚刚把欧阳关了起来,这次又自作主张,让欧阳替他服务,想得倒美。何况儿子自小聪明,是众多子女中,最宠爱的一个,他可不想自己这个天才的儿子参与进来。
想必只有张杰才能如此不漏声色,面对着欧阳傅的不耐烦,还能保持如此一张笑脸:“哪个帝王,不是牺牲自己的亲人,才走上最巅峰的宝座。霸业面前无至亲!难道你要等着他泄密。”
他这哪是商量的语气,分明是命令的口气嘛!他怎么看不出欧阳傅的愠怒,这么一个阴沉的性子,跟他这么久竟然没有知难而退,看来这回是碰到了他的底线,因为他的宝贝儿子,大发脾气。
不过这些琐事,自己也没工夫去琢磨,眼下他担心的是能源:“不管什么原因,我都要十足十的把握,危险的事情不能冒险尝试。
对张杰的不满涌到了胸口,欧阳傅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你不要打着霸业的名义,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我不会让他做出这种无谓的牺牲。”
张杰完全没有被他眼中凌厉的眼神所射伤,反而笑得更深了:“你真是这样想吗?我们的霸业在你的口中是无所谓,如果我有子女,我一定不会像你这样儿女情长。”
欧阳傅脸色沉了下来,心里暗暗骂着张杰:“没轮到你身上,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我不管,你不能对我的儿子下手。”
张杰瞥了他一眼:“欧阳兄,这正是磨练欧阳的机会,叫他多受点磨练,增长见智,以后才能继承我们的大业。”
欧阳傅停顿了一下,嘟囔道:“要是你有家人,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哈哈….欧阳兄真会开玩笑,我们做大事,就要当得起一个狠字,上次欧阳兄提到的莎尔切夫人的宝贝儿子,不也让我给关起来了吗?还怕她耍什么花招,利用完了,再解决掉!”说着拍了一下欧阳傅的肩膀,转过身去,放慢了语气:“欧阳兄不要以一己之好行事,如果你有更好的提议,我会考虑,不过今天,你是带不走他的。”
欧阳傅顿时明白了,合着今天怎么说都不放走自己的儿子了,不由怒道:“你总是打着霸业的名义,让我们无条件的服从,我就这一点要求,你也不满足,你把我当成什么?”
张杰叹道:“欧阳兄,当成什么?不就是当成一个更大的理想吗?难道、你竟忘了!我们当年背弃师门,不也是为了理想的实现吗?”这一句话如闷雷一样击在欧阳傅心上,他不禁退了一步,是啊!自己背叛了师傅,向着自己所谓的理想一步步前进,竟然从未迟疑!
张杰又道:“欧阳兄,我并不想对欧阳怎么样,是他自己牵扯进来,我也是被迫无奈,等到事件平息,我会把他放出。你要知道,万一他出去了,有可能会误了我们的大事。”
张杰说的是有道理,想清这一点,欧阳傅心里才稍微好些,和他敌对的态度不由的慢慢消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也慢慢柔和下来:“有时间我劝劝欧阳,让他也理解我们的苦心,好好地为我们做点事。”
张杰是何等聪明之人,难道他还看不透欧阳傅,不由微微笑道:“好!有时间你去劝劝,想令公子一定知道我们的苦心,可以回心转意。”
他转身离去,走过几步,又回过头来:“你随时跟进莎尔切夫人的动向,一旦找到她,立即派人,和她好好交涉,争取让莎尔切夫人在各国的投资展露出来,以巨大的财力换取她的儿子平安回到身旁。”
欧阳傅点头,很罕见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不安,张杰真是好心吗?儿子不会有事情吧?他不敢确定,他怕张杰的反复无常,问题都出在那个叫云花的开始,从欧阳碰到那个云花,一切全都不对了,他明白只有听张杰的,儿子才会暂时安全。
虎毒还不食子,没想到欧阳傅连自己的儿子都抓,简直是灭绝天良。眼看着欧阳被欧阳傅和张杰抓住,自己却不能去救,仇恨、愤怒等等情绪酝酿到了胸口,几乎要爆炸,对这两个人的仇恨几乎压倒了一切,秋原忍不住就想冲过去,可是看到一向冷静的欧阳故意制造喧哗,把欧阳傅和张杰的注意力引了过去,便知道他是想掩护自己去救云花。
他使劲地控制住自己,十几分钟,仿佛一千年那么漫长,草丛里的露水已经把胸口打湿,在这样一个暗天蔽日的地方,沉闷的仿佛要使人憋不过气来。
终于他看着欧阳被押了进去,张杰先转过身,走了进去,欧阳傅也愣了一会,似乎在想着什么,刚要转身,又走了回来,四处看了看,对着身边的一个全副武装的,看不出脸部的年轻人嘱咐了几句走了。
年轻人拿着枪走到草丛边,警觉地看着周围的情况,忽然感觉腿上一疼,被什么蛰了一下,身体一软,就被秋原拖到了草丛里,然后非常迅速地脱下他的穿着,从他手里拿过枪,又将帽子戴上。再往里面拖了一下,直到别人不容易发现的地方,他采用了一种很重的点穴手法,这个年轻人最起码得躺上几天才能醒来。
他的个子比年轻人稍高一些,稍微弯了一下腰,看上去并无改变,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向着墓室走去,门口好似有红外线、紫外线,秋原下意识的刚想闪开,就见几个和他一样同样衣服的人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走吧。”那种光线到了他们衣服前直接消失,原来这种衣服还有防护功能。秋原不出声的跟在这几个人的后面,心想:“他们现在是去做什么?是奉了张杰和欧阳傅的命令,去跟欧阳和云花为难?”哪知这几个人走了几步,却突然散开,分别走进其他的房间,顷刻之间,一个人影都不见了,秋原吃了一惊,第一个念头是:“难道他们认出了我。”但随即知道不是,寻思他们可能被一一安排在哪个房间执行命令,他们要看的是谁?不会是小辣椒吧?想到这里,心里一热,悄悄继续走下去,留神两边的房间会不会有人出来,忽听得左侧一间房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实验进行得怎么样?”忽听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还在进行中,只是手下传来消息,说秋原他们好像失踪了,连莎尔切夫人好像都失了踪影,不会他们勾结在一起,咱们的处境便十分不利了,现在我们在实验关键上,千万马虎不得,”秋原走近了一点,“是呀?我现在派人去钱云教授实验的地方看看。”秋原听到,赶紧悄悄往前走了几步,就见欧阳傅走出来,打开门对着自己喊道:“你过来。”秋原猛然一惊,难道发现了自己,故意慢慢转过身来,移动脚步朝前走了几步,却见欧阳傅瞪着眼睛看着他,迟疑地问道:“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欧阳兄..”屋子里的声音喊道。
“你去那儿看看,实验进行的怎样?”欧阳傅又奇怪的看了一下秋原,说道。秋原点了点头,注意到欧阳傅眼睛的一瞥,转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心里却在想着欧阳傅不会算计自己吧?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试验了,云花坐在古树下面,任由他们戴着全幅武装把试验品从自己身上除下,她只是像一具没有思想的木头娃娃一样,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已经没有兴趣再去关注了,她感觉自己的思维就像停顿了一下,远处的钱云教授歉疚地看着她,打量着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孩子,真没想到能找到符合能源条件的人,是自己一时的谎话,把她拉进了无边的深渊。
云花的目光似没落到哪个地方,只是闭着,一动也不动,看样子竟似死去了一般。
秋原拿着枪走了过去,先看见站着远处闭目沉思的教授,又看到了一个坐在树下的女人,虽然已经折磨的看不出原貌,秋原还是一下子就感觉了出来,是自己的小辣椒!他把云花抱了一下,像纸片一样轻盈的云花,已经没有了任何活着的生机。
他做这些的时候,她一动都不动,而是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无精打采地阖在眼帘上,脸上露出一片片伤痕。
心里仿佛有一把刀子划过,秋原蹲下,手轻轻地颤抖着,轻轻地摸着云花的脸,这就是自己的小辣椒,那种熟悉的感觉还在。
云花迷迷糊糊中,仿佛觉得有人在摸着自己,那么熟悉的感觉,是牧哥哥吗?云花勉强睁开眼,眼前却是模糊的。她忽然觉得很高兴,自己是不是梦见牧哥哥了,只要睡着了,就可以天天见到他了。
秋原发现她的眼睛好像要睁开,但是却又闭上了,好像陷入了迷糊的状态,那是身体极度摧残才有的状态,想起那日云花被打的情形,自己发疯般将她抱了起来,不要!心里的刺痛感在不断的加剧,不要再离开小辣椒,那段孤独的日子,自己是在冰冷的世界度过。
一滴泪水滴到她脸上,“小辣椒,我在这里,你不用害怕,我救你出去。”他心疼地抱起云花,就要向树林里奔去。
“哈哈...秋爷,没想到真的是你!”就见那边走来一个人说道,好像已经成竹在胸,早料到秋原会来一样。
“是我!”秋原又露出那邪魅的笑容,倏忽之间,一掌向来人拍去。来人见秋原一出手,举掌极快拍去,说道:“放下。”
他出掌甚快,秋原一手抱着云花飘身疾退。
秋原一心两用,丝毫不乱,左手不差分毫,恰好捏在欧阳傅的腕上,此时的钱云教授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到远处一个好熟悉的身影和欧阳傅打了起来,唉,是不是眼花了,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位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秋爷!秋爷竟然在这,他急忙跑过去,欧阳傅已被制住。秋原点住欧阳傅的穴道,一个飞脚,把欧阳傅踢倒。
回头看他一眼,见他呆呆地看着,露出如此复杂的眼神,不觉有点出乎意料,喊道:“钱云,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走呀!”
“走不了的,秋爷,他们是魔鬼,我婶婶在他们手里,我是逃不掉的。”他焦急地看了秋原一眼;“秋爷,你快走,等他们发现,你也走不了了...你快走啊..”
“好,等我救你出去。”秋原看了一眼钱云,虽然是淡淡的语气,却是第一次有了温和的眼神。
“好一个感人的画面,你们以为谁能跑得了?”就见张杰拍着手,带着一些人奔了过来,每人手里拿着一把枪。秋原纵是武功盖世,在这些现代武器面前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牧哥哥..”此时怀中的云花慢慢睁开了眼睛,秋原的心里猛地一震,就算变成如此模样,她还是忘不了他:“怎么..是你!”她很是不安,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生命奄奄一息,不在介怀秋原,不由得停止了挣扎,手软绵绵地抵在他的胸口,“你呀?秋原!你怎么来了?不要管我,他们是魔鬼,把牧哥哥也抓了起来,你快走吧。”
“小辣椒,你认出我了,你和我说话了,已经不生我的气了。”秋原惊喜的说道,眼神亮了起来;“反正我们也走不了了,就算死,我也陪你一起,好不好。”
云花笑了起来,那一双大眼又露出清澈明媚的目光,有朋友真好,在临死的一刻,还有人陪着自己:“好!”
又看到云花的笑容,秋原不由得心神汤漾起来,望着她的笑脸,痴然不语。
云花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又恢复了以前小辣椒的本性,只是声音柔弱无比:“呸,你看什么?”
秋原好久没有这样愉悦,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他忽然心情极好,脸上的笑意在不断的扩大:“小辣椒,我终于和你在一起了。”
正当他俩说笑之际,陡听一声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亲热,好不害羞!”
不好意思地收回眼神,秋原抬起头来,依旧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羡慕了吧,可能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这么亲热。”
张杰怔了一下,神情猛然变了,恶狠狠冷笑道:“是,我是没机会亲热。”突然,阴阴一笑,向着云花抓去。
秋原大惊,连忙躲避,只想顾着怀中的云花,不能再失去她,让她遭受一点点伤害。
但是张杰的目标不是在这,他早已到了秋原的身后,对着秋原就是一掌;“你放不放。”
秋原的心思只在云花身上,却一点没有顾虑到自己的安危,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云花,觉得这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情。
只是掌风到了身旁,秋原才本能地避了一避,张杰却是大惊:“哎呦,不愧是秋爷!却是躲避神奇。”我这下让你避无所避,不由得阴阴笑道:“秋爷,如果你真的关心怀中的女人,就不要再动,要不然”说着指着周围拿枪的人,:“我让他们先把云花乱枪打死。”
秋原愣了一下,莫说现在抱着云花,身边还有枪指着,就是自己一人,也很难抵抗,但见他一掌打完,另一掌又来,他已经不再躲避,只要自己有一口气在,必不让云花落他人手上。
这几掌打下去,只打得秋原心脏受损,使劲地憋住要吐出的鲜血,只看得云花很是心疼:“住手,住手!你不要打他。”
秋原一个站立不稳,口中的鲜血喷了出来,顾不得抹去嘴边的鲜血:“你放过小辣椒,把我抓去,你们已经把她折磨成这样,还不想放过她吗?”
张杰见他满脸鲜血,知道就是打死他,也不会放下云花,不由得嘿嘿冷笑道:“还真是痴情呀。”
“你放下我吧?依你的武功,应该可以逃走的。”云花轻轻的说道。
“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秋原用无限怜爱的目光看着云花,:“小辣椒,我答应陪你一起死!”
张杰听到这,脸色微变,回忆般自语道:“当年我也喜欢一个女子,可是他父王竟然为了联姻,把她嫁给了一个丑恶的人..”
“我万般求她和我一起逃走,不要爱上那个丑恶的男人,可是她不但不回心转意,反而说对我没有任何感情,让我不要纠缠于她...”
“我再三请求,她都不再理我,而且从此以后再也不见我..”
“我等待着她能回心转意的一天,可是那一天永没有实现,等来的却是她成婚的消息...”
“我得到这消息,伤心得要死,便决定不再继续活下去,跳下了悬崖,多亏了师傅把我救了下来,也是从那时开始我变成了墨家的一名弟子。”
“可是,几年后,我却得到了消息,说她死了,仅留下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
云花听到这,脸色微变,几欲出口询问,但见到秋原也在倾听,便极力忍住。
“我知道这消息,便匆匆赶去,她已埋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难道这就是我多年痴情的代价吗?我掘开了她的坟墓,却只看到一个腐烂的女尸。”
“哈哈,你说这世界公平吗?她苦苦追求的幸福生活,就是这样的吗?被人害死都不知道?”
“痛心之下,我决定报复,便利用自己墨家弟子的身份,和当时的郭开,也就是欧阳傅,里应外合,让那个害她的男子,国破家亡。”
云花脸色大变,泫然欲泣:“你说的女子莫非就是房中挂的女子的画像。”
张杰愣然道:“正是,你怎么知道。”
云花用尽全力恨声说道:“我自然知道,那是我的母亲,是你害死了我父王。”
张杰愣道:“她竟然是你母亲,她竟然是你母亲!”愣了一会,恨声道:“好呀!你竟然是那个丑恶之人的贱种!”
云花听他话中骂道父亲,不由怒气更甚:“你才是丑恶之人,你才是那个什么?”她自幼高贵身份,那个骂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张杰也不生气,只是突然放慢了语气说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你母亲有没有提到我的名字。”言罢,全神贯注地看着云花,好似等待从她口里说出:是的,我母亲常常提到你,她非常后悔嫁给我的父王!“
哪知云花冷冷地看看他,轻昧的笑了笑:”我母后从未说过你的名字,我也从未听过!”
张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显得很失望道:“好!她从未说过我。”突然神情凶恶的注视着云花的面孔,恶毒道:“她从不提我的名字,肯定是只说你父亲的名字了?”
云花想到母后,心里不由伤心:“我母后当然只提我父亲,难不成会提你?”
张杰摇头叹道:“我知道我曾经爱她,却不想到她一点都不曾想起我..”
张杰凄凉笑道:“我知道她一生是个善良的女人,她最大的梦想,便是一生没有战争,我现在就让这世界大乱,让她死后也不得快乐,哈哈...让许多人匍匐在我的脚下,许多人痛苦。”
云花接道:“难怪我母后不喜欢你,你这样做太丧失人性,她一生中只爱我父王一个人。”
张杰冷漠的笑道:“是吗?我现在就如你的愿,让你见见你所谓的亲人背叛你的滋味...”他指了一下秋原:“我现在改变兴趣了,放你一条生路,给你两分钟的时间,你现在可以丢下她,自己逃走,哈哈...从今以后再也不是她的所谓亲人,而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张杰斜着眼看着他,任凭自己是冠冕堂皇的正人君子,一到生死面前也会变成胆小的逃兵。
“不,我永远也不会丢弃小辣椒。”秋原又露出了那邪魅的笑容。
“哦..”张杰惊讶了一下。
“你走呀?你这个笨蛋,你快走啊!”云花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小辣椒,你知道吗?我不会离开你!我想保护你一辈子,不受一点伤害。”秋原用平生没有的温柔声音说道。
“该死,放开我,要不你会死的!”此刻云花的眼神忽然狂乱起来,即使是狂乱也显得那么无力。
“不,我不放手,”他怎么能放手,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他要利用这次相遇,将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刻进心里。他灵魂的所有支撑,就只是脑海中她存在的画面。
“好了,戏看一出就够了,开枪!”张杰说着一挥手,几十把枪对准了秋原。
“小辣椒,别哭额,我死了,你要好好活着!”秋原温柔地笑道,伸出那一只手蒙住了云花的眼睛。
砰砰砰,枪声响起,秋原的身体不由颤抖了几下,这是死神临近时死亡的钟声吗?一个趔趄,就这样僵持了两秒,抱着云花慢慢倒了下去。
“不要...不要....”云花忍不住哭了起来;“为什么你不逃走!多少能让自己心安一些,为什么你要救我!”
云花哽咽着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求求你,活下来....求求你...”
面前的空气越来越微弱,死神已经在召唤自己了吧。
“喂,小辣椒,”好像是遥远的声音传来:“不管怎么样,都要努力地活下去。”
“秋原!”她一口气没憋上来,嘴角浸出了淡淡的血迹,声音益发微弱,这一切都是玩笑吧。为什么自己看不见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他挠挠头,嘟囔道:“拉一下手,又不会怀孕。”第一次应聘,露出那抹邪魅的笑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为她挡住坏人的调戏,为她摘下头发上的树叶,为她吃了一个月的牛肉面。
所有的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
是梦吧...是梦...如果再次醒过来,秋原一定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小辣椒,是不是想我了?”
云花模模糊糊地想着,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