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日子,火车很拥挤,本来就已经很拥挤不堪了,人们还喜欢拿成堆成堆的行李,于是拥挤的空间里一半是人群,一半是行李。
信心给自己带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和硕大的双肩背中装的大部分都是给冷秋带的,部分给上官飞和舍友。
冷秋拖着上官飞到火车站,名义上是接信心,其实是去拿自己的好吃的,尤其是信心奶奶做的各种点心。信心拖着行李箱背着双肩背风尘朴朴的随着出站的人群向外挪动,冷秋特别眼尖,信心一出现在拐角处就被她看到,而上官飞还在迷惘的四处搜寻。
信心一出站,冷秋扑向信心,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义不容辞,先是形式性的抱抱信心,然后注意力就没离开过信心的行李。
远处,星空趴在六眼魔神上望着远处三人,信心好像比回家时胖了些许,因为脸比那时圆了;旅途一定很劳累,单看硕大的行李就知道了;头发也长了,短款羽绒衣和牛仔裤还是去年买的——他来这里是为了看有没有需要要帮忙的。
他不远处,忻州和带着他的川崎来接信心(他没想到信心会带那么多行李),他们上次联系时,信心说她今天坐这班车到。到了车站,却没勇气过去。看到上官飞和冷秋,他便发动车,调头时却看到了星空,他的眼神分外脸庞。
星空也看到了他,他顿觉尴尬。
忻州和不得已来到星空面前,“那个...”
星空倒很淡定,问他:“来接信心的吗?怎么不过去?”
“是想接来着,可是...。”忻州和吞吞吐吐地说道,突然反应过来“喂,那你怎么不过去?”
“现在追她的是你,不是我。”
“算了,反正我们也是多余的,”他看一眼信心两边的上官飞和冷秋,“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忻州和喜欢的餐厅,很优雅干净,他要了一杯干红,他很少喝外边的酒,这是为数不多的几家餐厅或酒吧中的一家;星空面前千篇一律的摆着一杯咖啡,无论是卡布奇诺,还是雀巢的咖啡伴侣,只要是咖啡就行。
“我还蛮想齐辰的,你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有多失落,撇着嘴,噙着泪,走之前还到我房间里翻出我俩的合影哭着看了俩小时,那个凄惨我都看不下去了...”
“他舍不得你吗?”
“他舍不得你。”
“看平时经常找你茬的,是不是故意的?”
“星空,说正经的,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星空搅搅咖啡,抬起头:“什么?”
“他是你哥,亲哥。”
星空低下头,抬起来时笑了,眼睛很小却上又搭着长而浓密的睫毛,眼睛里的感情显得更加模糊:“这更加证明他爱上你了,为了你编出这样的事来。”看到忻州和苦涩的表情,他更加阴邪地笑了:“长成这样,也怪不得人家。”
“你的妈妈,冷伊人阿姨...”,忻州和不理会他颇带逃避性质的调侃,认真地说道。
“那个谁来了。”星空打断他,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
忻州和警觉地转过头去,谁啊?不会是...好吧,是的。
梅利来这里没什么稀奇,她经常来这里,只是她和齐子在一起不免有些意外。
她一眼看到了忻州和,朝这边走来。
“阴魂不散。”忻州和抱怨道。
尽管忻州和暗示明说,都未能留住星空的脚步,星空非常绅士的给梅利让了座,他心里里充满一贯的邪恶——忻州和深信,尽管在他的小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内容——因为星空经常在梅利和他见完面后不忘问他一句“感觉怎么样?”。
“我决定了。”梅利说。
“你决定什么了,你决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决定不放弃你了。”梅利就喜欢忻州和令人讨厌的叫嚣。
“你什么时候有放过我吗?真不知道上辈子我欠了你什么。”
“以前因为别人怂恿,我本来要暂时和你分开一段时间的。”梅利深情地凝视着忻州和,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那么想了。”就在忻州和受伤住院后,她深思了一个寒假,父母也算是星城有钱有势之人,凭什么要对别人言听计从。
“你还是那样想吧。”忻州和灌一口酒,说:“那个别人是谁?真是一个好人。”
“你可以提醒星空眼见不一定为实。”
忻州和愣了愣,他想起一个人来,上官飞跟他讲过有见过她和那个人在一起,他问:“你认识冷伊人吗?”
“不认识。”梅利低下头。
忻州和也不再说话,抿着酒,看着窗外马路对面的广场,广场内的地下有一家超市,星空正拉着齐子的手向超市里走。
“你和齐子熟吗?”
“不熟,只是碰巧遇见而已。”
“真的不熟?”
“我们不说别人了好不好?”
“求之不得。”
梅利小有惊喜,等着忻州和讲话。
忻州和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毕业了打算做什么工作?”梅利便问道。
“你不是说不说别人了吗?”
“我是说就说说我们俩了。”
“谁跟你我们俩呀。”
“不知道你做什么,我心里没底。”
“我做什么,跟你有毛关系?”
“你的方向就是我的方向。”
忻州和透过玻璃窗,看着干净的街道,不再搭理她。
超市里零食琳琅满目,星空帮齐子拿了许多包装精美的点心,又称了些干果和水果,给自己买了些红枣。
一直从超市里出来,齐子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怎么了?有心事吗?”
“星空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齐子犹豫着。
“嗯。”
“其实齐辰是我哥哥,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星空停下脚步。
“我想不应该对你隐瞒。”
星空静静听着。
“我和哥哥因为相隔较远,不是经常见面,不过哥哥对我还是很好的...我曾经问过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妈妈说是因为哥哥的妈妈,不知道那位阿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星空没说话。
“星空哥,你有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生你的气?小傻瓜。”
“呵呵,星空哥真好,我还担心因为我瞒着你我的家事,你不开心呢。”齐子笑笑。
“齐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没必要告诉别人。”齐子微笑着点点头,很煽情的靠向星空的胸口,那个地方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