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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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张着怀抱，拼命抓捕着空气，用力吮吸空气中的焦臭味，“爹，你留下来啊！把手给女儿，咱们走，离开这里……”
华天跳下马，将芊芊紧紧搂在怀中，禁锢着她，不让她动弹，眼泪也顺着刚毅的脸庞跌落，“芊芊，别这样……”
“这是我爹的味道，你闻你闻……还有风爷爷、胖叔……他们都飞起来了……”芊芊瘫倒在华天怀中，用力吮吸空中的焦臭，微笑着，眼泪却一滴，两滴，最终像断了线的珠子。
还记得谁像老燕子般，一口一口的给襁褓中的孩子喂食？谁学会了抱孩子就兴奋得大喊？谁护着、舍不得处罚犯错的小孩？又是谁说学好武只为保护自己爱的人？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所有的愤怒，聚集到这一刻，都只剩下无声的呐喊。
“爹，为什么你不怪女儿，不恨女儿？你走出来呀，女儿以后都听你话，你走出来好不好？！”芊芊伸着手，望着空荡荡的半空，微笑着，微笑着，仿若穆玺正在她的面前，也对着她笑着。
华天紧紧揪着心口，“芊芊，你醒醒！他们走了，他们被大火烧死了，被那些官兵烧死了！”
芊芊推开华天，挣扎着站起来，惊恐的指着华天，“你胡说，我爹没死，他没死，一定没死……”说着向那马跑去，想要翻身上马，可是却体力不支，几次都摔倒下来。
华天抓住芊芊，“啪”一声脆响，带着无奈的嘶吼，“芊芊，求你别这样好吗，他们死了，你面对现实吧！穆家山寨几十口人不能这样白白死了！”
华天这一耳光终于让发了疯似地芊芊冷静下来，面对现实，接受事实，再残忍也要接受，穆家山寨几十口人，葬于官府重兵、火海……
芊芊突然软瘫下去，倒在地上蜷缩着，瑟瑟发抖，含着泪咬着牙恨恨的吐出一句话：“爹，你等着女儿，女儿给你报仇了就来跟你和娘亲团聚。”事实是残酷的，能接受自己被算计，中了几乎找不到解药的毒，但是这突如其来的灾祸，难道就不是自己引起的吗？若是自己不那么任性，会中毒？会引来官府的剿灭？
沉重的罪恶感压在她的心上，只感觉眼前的光影开始模糊，鼻息间的焦臭也渐渐远去。
“是不是就这样就可以见到爹爹了？是不是大家都怪我任性？怪我自作主张，导致山寨被剿灭？”芊芊紧捂着心口，为什么什么知觉都没了，心却那么痛！痛得不能呼吸！
最后连疼痛似乎都远去了……
华天将昏厥的芊芊紧紧搂入自己怀中，冰冷感从芊芊身上瞬时传了过来，仿若要将人冻僵。华天看着怀里脸色煞白得接近青色的芊芊，泪又一次滑落，“知道吗？当你折磨自己的时候，你就是在折磨我！”
最后，他朝着万骷山那焚天的大火一拜，便翻身上马，眼神决绝，眼底的火焰不比那万骷山的火焰低，此仇必报！
带着芊芊回到半雪楼，那店小二见着华天脸色阴沉，眼眶红红，怀里居然抱着那个俊俏公子，只是那俊俏公子此时紧闭着眼，脸色煞白，嘴唇青紫。
店小二只当这两人是断袖，正当迎接上去，华天就急急呼到：“快，去给我找了苍荷城懂毒的最好的大夫来！”话毕，匆匆上了楼。
那店小二琢磨着，难道那俊俏公子中毒了？！果然是断袖，否则那身形健硕的公子也不会哭红了双眼。店小二是土生土长的苍荷城人，自然之道这城里有些什么能人医士，倒是有个周大夫，听说是十几年前搬来苍荷城的，据说还做过太医，想着但也不多耽搁，转身告知了掌柜便去寻医来。
华天将芊芊放上床，拉过棉被掖得严严实实，端过酒一勺一勺的往芊芊嘴里喂，可是昏厥的人怎么也不下吞，急的华天团团转，最后又只能将芊芊抱在怀中。
好在这时那店小二带着大夫来了，“周大夫，你里面请。”
接着，一位衣着较朴素，五十岁上下，保养还算好的妇人瞒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进门，直奔床前，见着华天怀中如玉般的公子，略微咳嗽一声。
店小二介绍道：“这位就是周大夫，曾经在……”店小二说着，突然不知道用什么来指代曾经的云廉国，顿了一下只得说：“曾经在前朝做过太医的。”
华天这才反应过来，轻轻放下芊芊，对大夫道：“有劳周大夫把脉。”
周大夫缓缓坐下把起了脉，店小二也转身出了房间。
华天见店小二出去了，便对周大夫道：“周大夫，实不相瞒，舍妹中的毒是‘冷血’。”
周大夫眉头一皱，看了看床上毫无血色的脸蛋，难怪第一眼就觉得这公子比女子女子生得娇媚，比男子又多了英气，还真是位女子。可是，这样貌，怎么看着那么熟悉！难道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子？
“……周大夫？！”华天见周大夫目不转睛的看着芊芊，看神思似乎在努力想什么事情，叫了几声也不见反应。
突然，床上昏睡的人动了动，长长的睫毛跳跃着，苍白色脸色更像是冬日里冰块的颜色，只见她张嘴似乎要说什么，话还未出口，一滴泪就顺势滑落出来。
周大夫突然心头一动，忍不住抬手将那滴冰冷的泪擦去，转头对华天道：“这‘冷血’实在是不算毒的毒，若不是你说，这毒根本无从查起，它进入血液后若气若水，只有以烈酒进服琥珀丹方可全解。”说着又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银针，“我现在也只能用这个将这位姑娘的一些穴位封住，暂时将全身游走的毒压制住。”
华天一惊，原来是可以暂时压制住毒在全身游走的，至少这样可以在给芊芊找到解药前，让她不至于每日每夜都受寒毒的折磨！于是便欣喜的道：“多谢周大夫了！”
“想必你也该是有些了解姑娘身上的毒吧？!”周大夫边施针边问到。见华天重重一点头后，接着道：“因此，你也要尽快找到那琥珀丹或者至阳芝草，否则，这如花的年华……”
华天心中也黯然，道：“周大夫说得是，此去便是上维哈离国为舍妹寻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