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再看向金色小猴之时,金色小猴的敌意已然全消,它的小脑袋一抬,冲着林峰露出两对尖利的小獠牙,却不凶狠,似乎是笑了一下,十分可爱。
众猴也是兴奋不已,对林峰的态度立刻转变,在四周围着他雀跃啼叫。那几只老猴也走过来,学人的样子拍了拍林峰的肩膀。
救出金色小猴,林峰也觉得十分快意,冲金色小猴笑道:“你真厉害,居然能举起那么重的大石头,压在下面一点事都没有,那要是砸着我,我一定成肉泥了。”
金色小猴冲他挠挠脑袋,满脸歉意的神情。
经过这一出,林峰反而不好意思开口提“猴儿酒”了。他牢记此行专为猴儿酒而来,暗想该如何开口。
就在此时,金色小猴往山上指了一指,林峰大喜道:“你要请我去做客?”
金色小猴点点头,又冲他龇牙一乐。
林峰心想:“去做客,那是一定有猴儿酒了,果然好心人自有好报,可叹沈老三弃下自己逃跑,却是没有这番机缘了。”
金色小猴嗖的一下跳到了林峰的肩头,往山上连指。林峰冲它一笑,足下发力,带着金色小猴往山涯跃去。
众猴也跟着欢呼,一人一猴在前,无数只猴子跟着一起向山上飞快跳跃。转眼间,山下众猴跑了个干干净净。
少了众猴阻挠,林峰上山崖不过半柱香时间,再往山后一转,顿觉视野大开。只见险峰奇壑,层层叠叠,绵延极远。山壁上古木参天,无数巨石嶙峋,倾斜欲倒。
林峰对肩上金色小猴笑道:“难怪你举的石头那么巨大,此处就是你天然武器的仓库吧。”
金色小猴吱吱大叫,很是得意。
林峰看到眼前有个大洞,嘴上问着:“这洞就是你们的家吗?”心中却想:“这无数的猴子,难道都住这里?想必洞内极大。”
金色小猴摇了摇头,又扯林峰指向远处一个瀑布。
那瀑布十分壮观,林峰惊叹:“好一个洞天福地。”
发声长啸,提劲又往瀑布如飞而去。这次众猴散的散,跳的跳,只跟了数百只猴子在后面,都是长大健猿。没跟着的猴子,一只只眼神羡慕不已。
林峰笑道:“那是你的行宫啊?”心中大感好奇,加快速度,很快到了瀑布底下。
只见瀑布如同一条发怒的银龙,从半空中猛扑下来,直捣入一个碧绿的深潭中。水声轰轰,激荡起阵阵狂风,喷迸出如雹的急雨。
林峰眼中放光,早看见里面有一个好大的洞,黑幽幽却是看不清楚。金色小猴从林峰肩上纵身一跃,跃了十来丈高,如飞一般穿过瀑布不见了。
那瀑布甚大,潭水甚宽,跟来的众猴显然都比一般的猴子强壮了许多,一个个跟着急跃进去。
林峰看的目瞪口呆,却没有跟着跳过去。
原来,这潭水大概有三十来丈,是林峰跳跃的极限。他今天一日劳累,体力再好,也觉得略有疲倦。此时看见众猴都跳过去了,他心中暗想:“要是自己跃不过去,若落入水中,岂不惹众猴耻笑?”
隐约看到瀑布里众猴都在等他,林峰苦笑,发劲大喊一声,使出全身力气便跃过去。瀑布力大,他身形一窒,离洞内岸边还有丈远,“噗通”一声,直接跳入水中。
众猴见状,笑得满地打滚,双爪捶地,一只只喘不过气来。
林峰在水中奋力跃起,跳到洞中,大感没面子,嘿嘿笑道:“失误失误。”
众猴又是满地一阵滚,众猴原先对他尚有一些惧意,这次出丑,对他态度倒是友好了许多。
好不容易喧闹停歇,只有那只金色小猴笑的神经过于发达,还在吱吱大笑。
林峰微微恼怒,不再理它,往四周看去,只见洞中好大一片空地,至少有数百丈方圆,有台有座,四通八达的连着无数洞穴。
跟来的几只大猴在洞中啼叫,转眼间,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只猴子出来,有大有小,纷纷围观林峰,均是面露好奇。
金色小猴一声啼叫,有好多黑猴子跳了出来,拿来各色各样的山果,都摆在地上、座上,摆的乱七八糟的。又有许多黄猴子跳了出来,也是手捧各种笋干、蘑菇、木耳、灵芝、山参,还有许多不认识的山中野物。又有好多红猴子跳出来,手捧巨大竹筒。
顿时,洞中酒香四溢,山中群猴一阵欢呼。林峰想道:“这一定是猴儿酒了,只是不知道是多少年的。”
金色小猴,两眼放光,跳到中间,一手拎了一个大竹筒。拿过来递给林峰一个,它自先将竹筒里的酒一饮而尽。那竹筒比金色小猴还高。金色小猴高高举起竹筒灌酒,喝的满脸都是,十分滑稽。
林峰学金色小猴模样,也将竹筒里的猴儿酒举起,张口痛饮,只觉得入口甜中带着浓香,极其爽口,开口大赞道:“好酒,好酒。”
金色小猴猛地跳到洞中一个高高的座上,吱吱叫了半天,只听见众猴欢声雷动,一只只都去抢酒喝,吃果子,洞中一片欢腾。
金色小猴讲话完毕,跳回林峰旁边,拉他坐下,示意他放开畅饮。
林峰第一次参加猴子宴会,十分开心,他奔波一天,也觉得饿了,便不再多说,跟众猴吃喝在一起。
金色小猴跟林峰交杯换盏,小小个子喝的十分豪迈。林峰几个竹筒酒下腹,也觉得天上地下,欢畅莫过于此。地上的山果,好多是没见过的,入口或酸或甜,有不少山果鲜美之极,少不了赞叹一番。蘑菇如碗大,那些灵芝,山参个个鲜嫩饱满,都是上年分的珍贵药材,入口一股新鲜浓郁药香,随便拿一只出去也值千金,众猴却当果子一样大口嚼吃。
林峰也不以为意,跟着众猴就酒大口吃灵芝、果子,各种不知道名字的药草。只觉得满口香气,吃喝了一会,觉得洞中渐暗,心想,晚上了,宴会要散了罢。
正这么想间,便见数只大猴,跳到高高的洞顶,悬了几颗明珠,顿时洞内大放光华,如同白昼。众猴喝的大有兴头,或大声喧哗,或翻跟头,或上窜下跳。
金色小猴忽然想到什么,冲林峰吱吱两声,窜进一处洞穴。半响才回,却拿了一颗浓郁香气的淡黄色丹药,示意林峰吃下。
林峰拿过丹药,笑问道:“这是什么?”
金色小猴吱吱一阵乱叫,林峰不甚明白,十分好奇,也是他心无城府,乘着酒意,毫不介意就张口吃了下去。
金色小猴大喜,一双眼睛盯着林峰,露出期盼的神色。
林峰吃下去后,一股凉气猛的贯入脑门,然后再无动静,也不知道这丹药有什么功效,就听见金色小猴说道:“听见,我说吗?”声音细声细气,是个小男孩的嗓音。
林峰大吃一惊,问道:“你说什么?”
金色小猴闻言,龇牙大乐:“哈哈,你听见。”
林峰当下醒悟,开心大笑道:“你给我吃的是通语丹,太妙了。”
林峰小猴乐不可支,叫道:“说话,你懂,吱吱,喝酒喝酒。”
这通语丹,是传说中能让人类听懂百兽言语的宝丹。宁馨儿曾经对林峰讲天下奇丹的时候提过,这丹方失传已久,而且极难配制,想不到这里居然有此妙丹。
这下林峰跟金色小猴交流甚是通畅,金色小猴用语极其简单,显然思想还未成熟,却也言简意赅。
林峰再听身边众猴交谈,不禁哑然失笑,众猴口中都是一两个字居多:喝、好喝、给我、打你、哈、呼、之类的。
众猴欢乐的气氛让林峰大受感染,觉得跟这群毫无心机的猴子在一起,十分轻松,跟金色小猴你来我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猴儿酒,酒意上来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