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去处有着落后,裴木自然很快的收整行李,离开禾州。
楚庸送了他好一段路,临分别时楚庸问裴木,“难道你一直都不回去了?或许你应该先见一见那杜姑娘,然后再做决定娶与不娶!”
裴木扭头就白了楚庸一眼,“记得谁文绉绉的说过来着‘愿得一心人,白首莫相离,一心人不得,愿守百年空’,又是谁说的‘婚姻不是猪配种,岂可凑合?岂能勉强?’哦,劝我的话到是说的又轻松又在理了,你怎么不见见那些你娘托媒人给你找的姑娘?别人你这个年纪,儿子都这般高了!”裴木手比自己胯部,用调侃的眼神看着楚庸,“就你,还是形单影只。”
楚庸摇头笑笑,“我也不说你了,也说你不过。一路保重,有事,多写些信给我吧!”
“好!我知道的!”裴木收起玩笑神态,点了点头。
二人用力抱了下,才始分别。
裴木走后,楚庸回到自己住处,他骑的马是借来的,进城后就还了回去,所以从城到家的一路,是步行。
推开门的时,楚母摇着轮椅从屋中出来,边递了绞干的毛巾给楚庸,边回了头向正屋看了眼,道,“那姑娘痴痴呆呆的,看起来,是有些问题。裴木他是如何说的?难道我们要一直养着她?她的家人不见她,定是也焦急的,我们是不是该想法子找一找?”
楚庸想起裴木之前说的他拣到这女子时的诡异情景,又想起他说,“这女子,要么天生是这样痴傻的,要么就是受了打击,哀莫大于心事,必是心死了。
“娘,那姑娘是心郁难舒,所以才如此,并不是痴呆之人,我们先好生照顾着吧,等她好些,我们再想着去寻寻她的家人!”楚庸边推了其母轮椅进屋,边道。
楚母伸手在楚庸手背上拍了拍,“娘不是不愿意收留她,娘是担心你累着,也是怕她真是个痴傻的,将来若一直寻不着她的家人,你啊,心善,定是会一直养了她到老而不弃的!娘双脚不能动,若是方便,怎么也不会说如今这话,但是……。”
“好了娘!”楚庸转到楚母身前,人蹲下来,双手拢住其母双手,“我们不说这些了,现在人都已经在屋了,难道你教儿子将人扔了去不管?就是她真是傻的,一辈子也找不着她的家人,我养她一辈子也不算什么啊,就她那么娇娇小小的身板,能吃了多少去?哎----儿都这样说了,可若娘还是不愿意留她,那儿就听娘的,现在就把她丢出门去,不管了!”说着,他就欲站起身来。
楚母急的一把扯住了楚庸,“哎呀,哪个真让你去扔了?好歹是条人命啊!”,见楚庸带出坏笑来,看向自己,楚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儿子给套了一下,一张脸不由一拉,伸了手空空拍了一巴掌,“好你小东西,竟是这般作弄你娘呢!”
楚庸推起其母轮椅,边向屋里走,边呵呵笑着,“娘的心,做儿子的不了解,还有谁了解?”
进屋后,楚庸和楚母一起到内屋看那女子,女子穿着身鹅黄色衣裙,头发披散着。她神色痴傻的坐在床边上,如木头一般,一动不动,就连眼睑,也过老长时间才悠悠的眨巴一下。她的右手上,紧紧握着一只小孩子玩的拨浪鼓。楚庸记起裴木说,他尝试着将拨浪鼓从她手心拿出来,但是他只要一动这拨浪鼓,女子就会恶狠狠的瞪他,那眼神,似要将他吃了,所以后来他就再没有动过这拨浪鼓了。
“庸啊,你这屋子采光好,就给这姑娘住吧,你拾掇拾掇旁间柴房,娘等下给你在那起个床!”楚母抬头看看楚庸。
“儿也是这样想的!”楚庸点点头,推了楚母离开内屋,各忙各事。
楚庸边拾掇柴房,边在心里想,自己绝对不会认错的,眼下这位裴木拣到的姑娘,就是自己在花梨州遇上的那姑娘。她不是天生痴傻,定是因为遭遇了什么事情,才落到如今的模样。自己那天伤口莫名痊愈,定是和这姑娘有关。
想到这里,楚庸不由笑了起来。因为他想到裴木说的话。
他说,“这就是救你的仙女?世上没这样凑巧的事情吧?”
他说,“哎呀,说不好,她就是因为救你,失去了仙力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又可能。因为救你,违反了什么天规,所以老天才让她变成这样的,哎呀,所有说,她才遇见了我,然后由我找到你,正是让你偿还这因果啊!所以你收留她,就是理所应当的啊!”
楚庸笑着拉回扯远去的思绪,他想着,自己要将这姑娘妥当照顾好,报答当日救命恩情,裴木有一点说的真有道理,我能在遇见她,或者真是要偿还那日只因。因为那天救自己的,除了这姑娘,绝对不会再是旁人了。
就这样,云瑶在楚庸家住了下来。
楚庸如照顾孩子一样,将云瑶照顾的妥妥当当的。
早起,他先给其母梳头,然后再给云瑶梳头。给其母端上洗脸水后,再给云瑶洗脸。饭,楚庸先一口一口的喂云瑶吃下,再自己跟其母吃。如厕的事情,云瑶还是能自理的。只不过洗头、洗澡、换衣是件大麻烦,楚母双脚不方便,不能相帮,而楚庸到底要顾及男女大妨。如今是夏日,不换洗又不可能,所以每隔一天,楚庸不得不请邻居大婶帮忙给云瑶换洗。
一次二次到还好说,次数多了,楚庸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烦劳邻居大婶,所以后来,再请那大婶帮云瑶换洗,楚庸都是支付了些许银子的。
那大婶自然也问起楚庸云瑶是他什么人,楚庸笑着答她,是个远房亲戚,因家那头没人了,所以才接了来自己照顾。那大婶好意的提醒楚庸,早些托媒人把这痴傻的亲戚嫁了出去,她说,“你这亲戚虽然脑子不好使了,但是模样还是出挑的,你只要礼金收的少点,还是有人家愿意娶的。你若是一直留着她,别家姑娘,更是不愿意上你家门了!”
楚庸只是腼腆的笑笑,道声谢,并无别的表示。大婶来久之后发现楚庸并没有嫁发这痴傻亲戚的意思,也就不再说了,只是一些话,在楚庸所居的范围内传了开来。说是楚家又多了个拖油瓶,谁家闺女要是跟了他,定是吃大苦头来哉。
楚庸对这些流言并不为意,但是楚母到底焦急起来。她的庸儿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如今还没有姑娘家愿意嫁过来,就是因为嫌弃他有一个瘫痪的老娘。可有嫌弃心的,到底是小部分,还是有好些姑娘家是愿意与楚庸过日子的,也托了媒人来委婉的表达过意思,是楚庸自己不愿意见,楚母才一直没办法。
如今多了个半点子干系没有的痴傻女,听说原本对楚庸有意的姑娘也纷纷寻了旁家。楚母如何能不着急?
楚母前思后想,决定用这痴傻女的去留,逼着儿子见一见那些还愿意来楚家的姑娘。姿色差一些也没有关系,只要能给楚家生个儿子,只要能传宗接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