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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风雅颂歌

上回说到,林子苏看到周瑁远和杨玫的亲昵举止,林子苏心里虽然万千情绪过,讲解却并没有因此停搁,依旧言谈自如,那种优雅举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上京和周瑁远接触较多的影响,颇有几分他的优雅风范。案场讲解结束,又率众人转场去样板间。

路上,当众人相互交谈时,林子苏在间歇的空隙里思绪又有些漂浮,心里盘桓着,不留神被一个浅台阶给拌了一下,险些摔倒,正好被身旁的周琞扬扶了一把,周琞扬低声询问道:“没事吧?”

林子苏忙笑笑,摇摇头,周琞扬只道她是少见这样的场面,难免有紧张情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

周瑁远其实全程都在观察她,这一幕也是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地含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但很快就又收敛了去,不露声色地继续观察她。

林子苏险些摔地的动静,也惊动了众人,众人都回头看她,王君正还关心问道:“林小姐没事吧?”

林子苏登时红了脸,忙笑道:“刚刚我正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在‘风雅颂’买一套房子呢?大概是觉得我诚意不够。”

众人皆误以为她这是在提醒丁俊良买房子的事情,顿时都哈哈一笑,丁俊良对周瑁远说:“你的员工不要这么敬业哦!”周瑁远却只是哈哈一笑,也禁不住盯着林子苏看,和丁俊良想的恰恰相反,她这话也许是一种提醒,因为在上京她曾说过自己“命里缺房”的话,她太心急了……周瑁远忍不住挂了一抹邪笑,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

而,林子苏本意是给自己解围,没想到却被丁俊良误会,不免红了脸。

谈笑间,就来到了样板间,工作人员引导众人穿了鞋套后,林子苏便领着众人先后参观了各户型的样板间,最后来到A户型的样板间,随后,林子苏介绍道:“这个是‘风园’的经典户型,128平三室两厅,完全朝南,而且南北通透,四季都能享受到阳光的关照,我们把这个户型称作‘明媚之家’。虽然这个户型我们还没有开始推售,但问津的客户却很多,可见所受欢迎程度了。”林子苏狡黠一笑,便有人调侃道:“这是赤裸裸的囤积居奇嘛!”

众人都会心大笑,林子苏也莞尔一笑,又道:“今天因为是丁总来了,所以才开放参观的。这个样板间的设计呢,是比较典雅复古的,这也是对‘风雅颂’的最好诠释了。大家可以感受一下,客厅和餐厅相连,非常宽敞,将近50平,家里要是来多几个客人呢,都不会觉得拥挤。餐厅也是常年有阳光沐浴。其实,这样明媚的生活,夫妻之间再大的气,也很难吵起来。”

众人会心一笑,随后林子苏带引众人参观客厅的大阳台上,道:“这是个名副其实的观景阳台,因为将来在这个户型的阳台上,远,可以眺望常东新区的风景;近,可以俯视园区内四季风景。”

随后,林子苏又带引众人参观厨房,然后到主卧,众人逗留喧谈了一会,便出门,随即乘坐两台摆渡车去往工地上考察。

去往工地前,摆渡车搭载着众人,绕工地围挡先进行参观……

此时,名山集团的人才发觉,虽然工地包装得十分诗意得宜,但在此之外却是常东新区的不毛与荒芜,评估师顾长运禁不住一语双关道:“常东新区,可真是一个不毛之地,不要说诗意,就是连起码的生活配套都是欠缺的,要在这里买房子,那可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众人自然明白顾长运的言外之意,林子苏很快机灵地接过他的话茬,道:“我想大家一定听过诗经里的这句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众人不知其意,林子苏笑道:“我们现在品读起来,是不是觉得很美,很有意境?但大家不知道的是,这首诗诞生的地方,可能就是一处芦苇丛生的沼泽地,一脚踩进去,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把鞋找到!”众人会意一笑。

林子苏又道:“所以,美好与败陋是共存的,诗歌尚如此,对于所有的地产楼盘也是如此。美不美,好不好,价值存在的这个意义,在于内心是怎么想的。就像这首诗,如果诗人所想的不是伊人,而是泥淖之地,那我想,今天我们读到的,可能就是‘芦苇荒荒,泥巴来伤。所谓伊人,天各一方’了。”众人轰然而笑。

其实,讲这段话时,她想起了方老师,记得那是第一次听他的课,他所讲的正是诗经《蒹葭》,也是从那一课开始,她对他有了倾慕之情。此时此景,复制了他的话来,却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方老师,你可好?我们还会再相见吗?想到这里,一阵伤楚涌上心头。

林子苏思绪惊艳一掠,很快又整暇而道:“诗人用美好的意境,引导人们的阅读和理解,那我们作为企业,更应当担当对美好生活的引导。‘风雅颂’的诗境生活,只是时间的问题。因为常青市是省会城市,未来发展还是很可期的。如果我们把眼光放在现在,常东新区确实是一名不文,但如果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比如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呢?因为市政府正在打造的‘东扩西移北上南下’的城市规划目标,十年后,常青市将新增三个区,人口增加四百万,面积将是现在的三倍以上。而常东新区,也成为市政府重点打造的示范新区,而且也得到了省政府的大力支持。”

“而且将来省政府机关单位也将迁到东区,同时,还会陆续打通20条公交线路、1条地铁线,还要打通10条干道。那么,这里建成以后,将会成为常青市的高新技术和金融服务中心,也会汇聚全省最尖端的高新技术和金融人才。那么,这些人呢,很有可能会成为‘风雅颂’的房客。从这个角度上来讲,‘风雅颂’不论是自居,还是投资,都是非常合适的。全国范围内,类似这样新区建设的成功案例也不在少数,比如崇海市的滨海新区、龙口市填海造城的银湾新区以及珫庆市的江南区,从这些成功的新区建设案例中,几乎可以预见五年以后,常东新区的一个繁荣风貌。”林子苏介绍。

这时,名山集团的项目管理部副总经理许世弘道:“林小姐所举的都是成功案例,关于新区建设失败的也不在少数,比如河原市高新区、乌拉羌市盟巴多赫新区都被批为‘鬼城’,这些新区最初的规划蓝图,和常东新区如出一辙,林小姐怎么就敢断言常东新区,会成为滨海新区,而不是河原高新区呢?”

林子苏心里是大写的感叹号,幸好在做方案时查阅了众多资料,包括国内一些比较冷门城市的历史沿革、经济结构、城建规划及人口状况等资料,否则这会肯定得冷场了。

想到这里,林子苏笑道:“这就是根基的问题,常青市现有人口大约在700万,GDP排名更不用说,年年都排名全省第一,在全国城市排名也是前十。而且即将实施的‘千人高新技术人才引进计划’,也已列入常青市十二五规划纲要。明年常青市的人口和经济,都将进入一个新的窗口爆发期。而且,常青市是一个多元经济结构的上升型城市,比如汽车制造、机械装备、纺织业、高新电子信息技术等等,刚刚您列举的那几个新区建设失败的城市,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大都是产业相对比较单一,加上他们本身的人口基数就比较薄,这和省会城市常青市是不可相提并论的。”众人闻言都点头称道。

说话之间,摆渡车就来到了项目工地处,接下来便由城市公司工程部副总经理闫景成主讲,林子苏作为副手进行配合,由此带引众人参观工地,林子苏偷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周瑁远和杨玫,两人谈笑往来举止默契,仿佛相识相知多年的恋人。

进入工地后,杨玫则对周瑁远多了几分关照,防备着危险和意外,林子苏不知怎的,心底的气性委颓了下去,无论是气质、见识、气度,还是荣耀、权柄,自己都根本无法和杨玫相提并论,她和周瑁远站在一起,才知道什么是“天造地设”,也难怪俞琳徽的各种作怪,大概俞琳徽内心也是有这样的自卑和不自信吧。

思想游荡之间,闫景成的声音又传了进来:“‘风园’主要是多层建筑,楼间距保持了1:1.6的比例,远高于国家标准。大家看一下,这里将来是‘风园’的中央广场,沿中央广场,我们会打通一条中央河渠,沿渠的绿化,可以为小区带来52%的绿化率,使整个园区动静相宜,张弛有度。园区有三条主干道和四条辅干道,进行动静分区和人车分流。”

闫景成一边讲解一边带引众人转道准备上1号楼,这时丁俊良难得询问:“这个尺度和空间,拿出这么高的楼间距和绿化率,岂不是浪费了?如果多建几栋楼房,还能有更多的回报收益!?”

闫景成正欲接话,丁俊良却制止了,示意让林子苏来解答他的问题,林子苏只好道:“丁总,您是问到点上了,做房地产这个行业的,大家都知道什么是‘寸土寸金’,敢让出1:1.6的楼间距和52%的绿化率,而且还是多层不是高层,这在整个业内确实都是非常罕见的,这样的高品质大都是出现在别墅项目,但东森却用别墅的品质来,定位自己的住宅项目,这也是东森一直在打造的品牌形象,我们从来都不是卖房子,而是卖品质。好品质,收获高净值客户,高净值客户创造高价值,高价值塑造高品牌,高品牌生产好产品,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这也是为什么东森不怎么做广告,但销售业绩却年年排名行业第一的原因。东森·汇悦俱乐部成立也就不到3年,就吸纳了全省约20万客户,这还不是最终的数据,因为根据我们所统计的一项数据,‘风雅颂’76%的客户都来自于俱乐部会员的转介绍,被转介绍进来的客户又成为俱乐部心会员,这个数据不是线性增长,而是呈现裂变式增长。

所以,好的产品,客户帮你说话。让出1:1.6的楼间距和52%的绿化率,牺牲了空间和面积,但我们却收获了庞大的高净值客户,东森要做的是大生意!只卖房子,只是小格局小生意。”

林子苏说到这里,不禁偷瞄了一眼周瑁远,他虽侧耳聆听自己说话,却还是和杨玫在窃窃私语,便故意轻抬了音调,有意要引起他的注意,笑道:“大家可能不知道,东森集团内部有一个小传言,员工们都把风雅颂比作一个人——”

林子苏故意停了下来,见周瑁远正看向自己,忍不住红了脸,向他微笑一下,又见众人纷纷猜测不中,这才笑道:“这个人,就是我们东森集团的总裁。”大家都不禁笑了,周瑁远忍不住露出了优雅迷人的笑容。丁俊良看了看周瑁远,耸了耸肩,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总裁,很感性,也很理性,身价很高却很低调,见识渊博却很平易近人,简而言之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众人又是一阵笑声,周瑁远虽微笑不语,但内心却是极为受用。

名山集团项目管理部副总经理许世弘也笑道:“看来我们丁总不买一套你们的房子,都是不行了!不然周总都没有面子啦!”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待大家稍作平静后,林子苏也微笑着说:“我是想说,我们的‘风雅颂’项目,就是这样的风格——即有“诗境生活”的感性召唤,也有超预期的居住舒适的理性设计;虽然很少做广告,但却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低调,不失优雅。这就是我们的‘风雅颂’,也是我们引以为傲的东森产品。”林子苏的诠释很自然,丝毫没让人觉得她的奉承,众人也为之赞同一笑,连一直内敛的周瑁远都忍不住赞赏一笑。

说话之间,众人已登上1号楼,众人一边远眺,一边听闫景成讲解,期间双方互动问答,相谈甚欢,投资事宜也基本敲定,直至一点多方才结束返程。

回去后,张庆东早已着人安排了午宴,林子苏见状便趁机向杨玫告假,偷溜了回去歇息。约摸半个时辰的样子,被周琞扬又逮了回去赴宴,原来周瑁远抽空交代周琞扬,让她带上林子苏一同出席招待会,所以周琞扬不得不折回来抓她的壮丁。

待两人到宴席时,众人早已经就坐,丁俊良被请为上座,周瑁远为左侧主宾位,右侧主宾是空着的,是为周琞扬留着的,其他人按照职位高低,双方人员穿插就坐。

周琞扬安排林子苏就坐后,便道:“抱歉各位,刚才去抓壮丁了,所以来迟了!”

众人便纷纷看向林子苏,又都哈哈一笑,丁俊良道:“聖总,你这可没有诚意啊!”

周琞扬便拿起酒,满斟了一杯,笑道:“先干为敬,以示诚意!”说完,眼不眨一下就喝干了,连着满喝了三杯,林子苏看的是目瞪口呆。

丁俊良不禁喝彩鼓掌,众人也不禁较好,丁俊良竖起大拇指,道:“‘太保’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林子苏这时才看见名山集团法务长李云和东森集团总裁助理张庆东各自提了公文包,从内间走了出来,轻轻地入了席。

丁俊良哪里会放过这个戏谑林子苏的机会,便道:“林小姐,不要表示一下吗?”林子苏正欲解释,却见周瑁远凑身过去,对着丁俊良悄悄耳语了几句。

随后,丁俊良尴尬地咳了一下,便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服务员,来瓶你们这里最好的红酒!最好的啊!”服务员应声出去拿酒。

林子苏心下感激,红了脸看向周瑁远,她知道,他在向丁俊良解释自己酒精过敏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自己的这个事,他还能记在心里。周瑁远也正看着她,充满了玩味的笑意。

说话之间,服务员已经拿来红酒,请丁俊良验过之后,这才启开瓶塞,并给林子苏盛了红酒。

这时,丁俊良已端起酒杯起身,林子苏也忙站起身,端起红酒杯,压低了杯子和他碰杯,丁俊良用手抬了抬林子苏的杯底,故意碰了下林子苏托杯底的手,道:“我干了!林小姐随意!”又压低了嗓子,道:“这杯酒,诚心赔罪!”

丁俊良点点头,林子苏为了给足周瑁远面子,也不得不好生应付他,以示接受道歉,甚至为表诚意也多抿了两口红酒,丁俊良却是满杯白酒饮尽,众人又是一阵掌声叫好。

林子苏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禁不住是满脸绯红,自己都能感觉着脸在发烫,不经意瞟见周瑁远优雅地靠着椅背,一手搭在丁俊良的椅背上,一脸的笑意看着她这边的风景,完全置身事外。丁俊良坐下时,周瑁远和他心照不宣地都会心一笑,然后碰杯相饮。

谈笑之间,菜已上齐备,大家一边相谈一边就餐,午宴过半,众人酒饱饭足,都有了几分醉意,开始各自活动和交谈,独林子苏坐在那里,倒不是林子苏躲清净,而是席间被劝了几杯红酒,此时已有醉意,正在她独饮白水时,见丁俊良走了过来,只好扶了桌子站起身。

丁俊良道:“林小姐!”林子苏忙道:“丁总好!”

丁俊良也有几分醉意,便靠近了林子苏,附着她耳朵低声道:“林小姐,我决定,买‘风雅颂’的房子了。不过——”

林子苏听得分明,心中一阵欣喜,听他又说“不过”,便好奇问道:“不过什么?”

丁俊良给她斟了满满的一杯红酒,道:“不过,你要把这杯红酒干了!”林子苏信以为真,“好!”说着接过酒杯,就准备一饮而尽,忽然手一空,原来杯子却被人夺了去,酒也荡了一些出来。

林子苏醉眼看到是周瑁远,只见他把酒杯放回了桌上,神色不豫地看着她。林子苏想起今天他和杨玫的亲昵暧昧,心中便激荡着一股愤愤之气,便要去夺酒杯过来,结果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丁俊良挨得近,便赶忙扶了她一把,动作甚是暧昧……

林子苏反感他的举动,就一把推开丁俊良,快速夺回桌上的半杯红酒,说时迟那时快便一饮而尽,周瑁远看到林子苏的样子是又气又恨又好笑。

林子苏也学着丁俊良刚才的样子,倒拿酒杯,笑道:“丁总,我喝完了。你说话要算数啊!”

丁俊良哈哈一笑,回头挑衅地看了一眼周瑁远,周瑁远气道:“丁总的投资协议都已经签过了。”林子苏一脸疑惑地看向周瑁远,周瑁远道:“房子的事,米雪儿也去办了。”

林子苏一脸迷惘,碎碎地念了一句“完了啊”,林子苏放酒杯的手落空,“砰”地一声,酒杯摔到地上,林子苏也倒了下去……

周瑁远和丁俊良都吓坏了,周瑁远正要去搀扶,周琞扬反应极快,赶忙奔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周瑁远,临了还不忘瞪他一眼,周瑁远一脸的无辜状和无奈状。

众人正各自交谈呢,听见动静也都不禁围了过来,杨玫原想趁势拉了周瑁远远离是非,周瑁远却一把甩开了她,只见周琞扬命人先扶林子苏下去,随后和众人先行告别。

从酒店下来,周琞扬一时也不知道林子苏住在哪里,只好命司机开车载着林子苏,先去自己家里休息……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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