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三日,雨……
蒙蒙细雨,承载着多少情丝?
丰逐县,一条街道上,‘第七国立中学’,对于很多学子来说这所学校是他们心中的学习圣地,是无可替代的,可对于张倾言来说,这所学校给于他的却依旧是无边的黑暗。
第七国立中学的大门处,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走到门卫值班室,递过一张纸条,那是请假条,可对于这个学生来说这不单单是一张请假条,他即将离开这所学校,即将离开校园,甚至他已在心里默默地发誓,从今天后决不会再踏入学校半步。
一个上了岁数的门卫接过请假条看了看,然后撕掉一个小角,便又将请假条递给了那个学生。
门开了,那个学生走了出来,他的脚步很是急促,似乎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似的。
他就是张倾言。
张倾言回过头看了看‘第七国立中学’的门牌,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所学校中有什么使他不愿离开,又有什么使得他宁愿离开也不想再同他想要的那些在一起?
终于,张倾言又回过头来,迈开步子向外走去,这是学校门口处的一条小巷,因为处于学校于外面大街之间,约有两百米左右的距离,所以小巷两边有着不少的门面及小摊。
雨在下,虽然不大,只是细雨,可也是下了两天了,所以小巷两边的小摊已大多收了起来,只有一两个摊子还在外支着,虽然有着挡雨的棚子,却是没有人看着,因为此时还没到下课或是放学的时侯,摊主都在小巷两边的门面里聊天,指不定的又是在扯些没用的,大多是在吹牛。
张倾言走进一家门面,这是买零食的地方,杂乱无章,过期的没过期的都放在一起,唯一放得整齐的便是香烟,因为香烟比其它的东西要收欢迎,虽然抽烟的学生没有买零食的学生多,可烟是一部分学生每天都少不得的。
有人说他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现在的张倾言就很想抽一抽,想试试寂寞究竟是怎么抽出来的,他会抽烟,以前也抽过,可并没有抽出寂寞的味道,他也并不喜欢烟的味道。
可是,现在他很想试试,再抽一抽,因为他觉得现在的他应该能抽出寂寞的味道。
“老板,来包烟。”张倾言开口道。
那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看了看张倾言,又看了看他背上的书包,似乎有点惊讶,问道:“小兄弟,是不是请假了?”
看着面带笑容的老板,张倾言回道:“是。”
老板说道:“这雨天请假也不拿把伞,回到家别感冒啊。”
张倾言回道:“车站很近,淋不了多久的。”
老板点了点头,问:“要什么烟?”
“什么烟劲最大,就要什么烟。”
老板转过身拿了一盒烟,隔着柜台递给了张倾言,并且说道:“白将军,够劲,七块钱。”
张倾言点了点头,他也听那些抽烟的学生说过,好烟数‘软中华’和‘玉溪’,不过对于他们那些资深烟民来说,‘白将军’才是最好的选择,且不贵。
接过烟又要了个打火机,共计七块五,付了钱张倾言便走出了小店。
走出小巷之后,张倾言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老师在街上之后才拿出烟拆了开来,张倾言不由得想笑,这种笑是嘲笑自己,既然都决定不再去学校了,又何必如此呢?还是说自己还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学生?做什么事都要看看有没有老师,或者是有没有得到老师的许可?
张倾言摇了摇头,然后抽出一支烟递到嘴里,另一支手则拿起打火机准备点烟,可点了几下都没有点上,确切的说是没有打出火。
并不是因为打火机不能用,小店老板再把打火机给他之前便已经试过火了,调得正好不大不小。
张倾言又是点了几下,才醒悟过来,他现在是在街上,并且还下着细雨,还有风在吹,张倾言想到这便拉了拉衣襟,挡住雨和风,终是点着了烟。
就这样,一边向车站走,一边抽着烟,时不时被呛得弯着腰咳嗽一会。
烟还没吸到一半,便落上了不少的雨点,就着雨水吸着烟,张倾言觉得另有一番味道,现在的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心事很多的人喜欢抽烟了,烟确实是个好东西,最起码现在是好东西,先解了愁,其它的先让它滚回老家去吧!
从学校到最近的一个车站,说是不远,也有一里多地,还没走一半路,张倾言手中的烟也还没吸完,可却是被雨水彻底的浇灭了,张倾言将烟头往地上一扔,正巧看到一家小吃店,张倾言跑进去买了一张大饼便又走了出来。
边吃着饼淋着雨,同样的也是就着雨水吃的,真不知道会不会得啥病。
中途,张倾言还碰到一个,下着雨还在路边支着棚子卖猪肉的老太婆,隔着大老远就冲着张倾言喊道:“学生,加点猪杂更好吃。”
张倾言没理她。
走到她的摊子边上时,那老太婆的声音反到是比原先更大了:“猪杂碎夹饼香得很,买两斤吧。”
张倾言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以前在这买过猪杂碎,二十块钱买了一小把,更别说是两斤了。所以张倾言很果断的便摇头。
“哎,你这学生怎么这样,买两斤能死是不得?”
张倾言不由得一脑门子黑线,不过也没有搭理那老太婆。
在走出去四五米的时候张倾言又听到了老太婆小声嘀咕的话,不过不得不说这老太婆的嗓门有点大,小声嘀咕的话都快赶上别人平常说话时的音量了。
“这小憋三,恐怕又是在学校瞎捣蛋,让学校罚回家思过去了。这么没礼貌,活特么该的。”
张倾言听到这话直接就回过头来大声道:“瞎逼老太婆,你有礼貌,我就是不买怎么地吧?”
这一说那老太婆便开始骂起了街,就好比张倾言欠她几百万似的。
看到街道两边的门面店里有人开始够头看热闹,张倾言脸上便是火辣辣的,迈开步子便朝车站跑去,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好好走路,就着雨水吃着饼,碍着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