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熊纠纠，你搞什么（2）
今天是个大日子——头大的日子。
公车今天也很识相，空空的。
坐在最后一排的纠纠被欢天喜地的某两只无眼狼挤在中间，忧愁地随着车子的行驶左右摇摆。
丢下她们两个自己去戚稚飏家——这种事纠纠实在是干不出来，只能顶着炮火前进了……
现在唯一能盼望一下的就是戚稚飏家哥哥不在家了。
“稚飏，你哥哥在家里吗？”纠纠这才想起打个电话先打探一下敌情。
“没在……”戚稚飏回答道。
“哦，那就好……”纠纠松了口气。
“啊，纠纠姐，他回来了！”戚稚飏又说道，让纠纠松到一半的气又给硬生生收了回去。
“那……稚飏，能让我和你哥说几句话吗？”纠纠认命地开口。
“嗯，好。”戚稚飏答应道。
“喂。”电话那头响起了莫缡飏冷淡的平缓的声音。
纠纠愣了愣神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戚稚飏家哥哥，我、我有件事要请求你的同意……”
“你说。”莫缡飏无谓地说道。
“我——”纠纠斟酌了一下，“我今天想借贵厨房一用……”
“嗯。”莫缡飏答应了。
这么容易？纠纠暗喜，再看了看身旁对自己猛抛媚眼的两个人，“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请求你的原谅……”
“什么？”莫缡飏问道。
“我的同学也……跟着我来了……”纠纠畏缩地说道。
“几个。”莫缡飏问，语气不见有变化。
“两个。”纠纠擦了一把冷汗。
“熊纠纠，你搞什么。”莫缡飏低沉的声音透露出了他此时的情绪——抓狂ing……
“她们是来帮忙的，我……我……”纠纠不知道该怎么缓解此时的气氛。
“用完把厨房和客厅的打扫干净。”莫缡飏最后无奈的妥协了。
“嘿嘿哈哈，谢谢你！”纠纠这口气终于松了，笑声也变得有点夸张。
挂了电话，纠纠这颗心算是揣进了肚子里。
事实又再次证明了，戚稚飏家哥哥实际上远比他那地狱复仇者的形象好说话多了。
“借用我最近看的一部动漫里的一句话啊——”饶饶清了清嗓子，卷着舌头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萧肖和纠纠面面相觑。
“翻译成中文就是——”饶饶奸诈地笑了起来，“有奸情！”
“好吧，既然你这么欺负我们农村人不懂日语，”纠纠佯装生气道，伸手一把圈住饶饶，像榨油一样紧紧勒住她，大喊道：“哪尼？！”
纠纠向萧肖使了个眼色，好吧，萧肖很配合地说道：“哇嘎哩吗西哒！”然后就勒住了饶饶的脖子。
“你们什么时候学的？这个太有爱了！”饶饶激动地反抱住她们俩，不顾脖子上横着的四只手臂，四十五度角侧望天空——我竟然感化了她们，阿门！
谁知道呢，前途是有希望的，没准有一天，这两个榆木脑袋也会看到美男们的基情的！
饶饶很乐观，很乐观。
到了戚稚飏家门口，仰望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筑，在望望身边的两位的表情，纠纠有理由相信，她们也觉得自己穿越了。这倒弄得因为经常来这里已经丧失了对这里的激情的纠纠很不好意思。
“我们是不是要按门铃……”萧肖犹豫道。
“电视看到豪宅的门好像有那种像监视器一样的东西，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在大门上找一找。”饶饶提议道。
纠纠更不好意思了——她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呢，因为她几乎每次来都是……
“稚飏——戚稚飏！”纠纠扯开嗓门喊道——在纠纠老家，根本不会有哪户人家会装电铃啊监视器啊这类的东西，正应了那句笑话，安全基本靠狗，通信基本靠吼，纠纠这都吼出惯性了。
大概只是十来秒的时间，戚稚飏呼啸着来开了大门。
“两位姐姐好——”戚稚飏一见到饶饶和萧肖就甜甜的叫开了。
“我早就让我哥把大门换成自动的了！”戚稚飏埋怨道，“他说反正家里没什么客人，自己开门会累死吗。”戚稚飏学着莫缡飏的口吻说道，搞怪的表情让纠纠都忍不住笑起来。
“我特地把别人送我哥的铁观音拿出来招待你们，口感温润些，女孩子会喜欢的。”戚稚飏说道。
“谢谢啊。”饶饶就剩一脸傻笑了。
“你又动你哥的东西！”纠纠急得扯住戚稚飏的手臂，“你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啊你！”
“他不喜欢那种茶，他喜欢的是一种苦的跟他一样变态的茶。”戚稚飏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小子，又在说浑话了。纠纠摇摇头。
“两位姐姐不用害怕，我哥哥现在在房间里，客厅是安全的。”戚稚飏笑道。
纠纠就敲了一下戚稚飏的后背，“别总是这样揶揄你哥。”
戚稚飏果然就沉默了，因为听出了纠纠话里的维护。
莫缡飏果然不在客厅里，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茶，还在冒着热气——一定是莫缡飏留下的吧，大概是喝茶喝到一半听见纠纠她们来了就回房间里去了。
果然还是打扰他了。纠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饶饶和萧肖想要多参观一下戚稚飏的家，纠纠就差遣戚稚飏去完成这个任务。
等三人游完一圈回来，勤劳的女人熊纠纠已经把菜都择好了。
“纠纠姐，你动作好快呀，我们才出去了几分钟呢。”戚稚飏看着那一那盆绿油油的蔬菜们，由衷佩服道。
“你还没见过姐姐我在田里挥汗如雨的样子呢，惊掉你的下巴。”纠纠得意的说道。
“你看，弄得我们多不好意思，我们也要来帮忙。”饶饶捋起袖子，笑道。
“蔬菜我都弄好了，你们谁把鱼杀一下。”纠纠指了指在水槽里游来游去的那条鱼，“刚才图吃个新鲜就没让老板把它结果了，现在我实在是不知道从哪下手……”
没想到纠纠此话一出，几个人就只剩面面相觑了。
好吧，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一条鱼，人类的颜面何存。
貌似场面有点僵持不下的时候，戚稚飏的手机响了。
“喂？”戚稚飏接了电话。
“稚飏，我有点公事要和你哥谈。我现在在你家门口，你快来给我开门。”电话那头的那人声音明朗极了，也洪亮极了。
纠纠头疼的听出来，那声音好死不死正是娃哈哈大哥的——果然萧肖的表情也变了……
戚稚飏小跑着去开门了，纠纠差点没忍住上前去一巴掌拍晕他。
娃哈哈大哥无人可挡地出现了，他和萧肖两个人就像失散多年的夫妻一般遥遥相望，脉脉含情……
饶饶看向纠纠，企图寻求答案，纠纠只能向天翻了个白眼表示无力。
“我们准备做一道酸菜鱼，可是大家都不会杀鱼。”萧肖温声道。
“是吗，那我可以帮忙。”娃哈哈大哥爽快地答应了，麻利地把西装外套脱下递给萧肖，“你帮我挂一下。”
萧肖拿着衣服娇羞而去。
他们俩……活像一对新婚夫妇。纠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娃哈哈大哥挽起袖子进了厨房。一众无能的人类赶紧跟上，观摩学习。
纠纠真是大开眼界，只见娃哈哈大哥嘴角含笑，一手捞起那条鱼放在砧板上，一手持刀，用刀背砰砰砰砸了那鱼脑袋几下，然后又换小刀，剖开鱼腹，将鱼的内脏取出来。最后是刮鱼鳞，娃哈哈大哥的动作那叫一个利落，唰唰几下就把那鱼的鳞片刮得干干净净——美中不足的是，为了追求动作的潇洒美观，娃哈哈大哥把鱼鳞刮得漫天飞，飞得到处都是……
萧肖就差两眼冒红心了，倾慕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纠纠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娃哈哈大哥从来没有给纠纠留下过他是个好人之类的印象。
接下来事情就好办多了，大家齐心合力，淘米的淘米，切菜的切菜。
人多力量大，或者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总之一桌菜很快就弄好了。
大家摆好碗筷，准备开饭。
“呃……谁去叫一下缡飏？”娃哈哈大哥问道，同时让自己跳脱出来。
面面相觑的场面又出现了——
“我去吧。”纠纠自告奋勇地上了楼。
纠纠敲了敲莫缡飏的房门，听见里面传出一声请进，就扭开门走了进去。
莫缡飏正坐在老旧的办公桌前批阅文件，脊背挺直，身形端正。
“戚稚飏家哥哥，下楼去吃饭吧。”纠纠轻声喊他。
“你们先吃，不必管我。”莫缡飏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大家一起吃饭热闹一点，走吧。”纠纠劝他道。
“我不喜欢热闹。”莫缡飏硬邦邦地堵了回去。
“那……那我们安静一点就行了，走吧，一起吃呗——”纠纠锲而不舍地争取着。
“你下去吧，他们在等你。”莫缡飏坚持道。
“你一个人还要做饭的话太麻烦了，就和我们一起吧，”纠纠开始说理，“我们用了你家的好多东西——你家的米，你家的油，你家的盐，你家的……”
“你们自己吃可以吗，为什么非得叫上我？”莫缡飏莫名其妙地质问纠纠道。
“难道……”纠纠小心地问，“你嫌弃我们？”
莫缡飏停住了手头的工作，唰唰的写字声消失了，房间里静默了片刻。
“我只是，怕破坏气氛。”半晌莫缡飏才开口道，声音轻轻的。
“哎呀！你怎么想这么多！”纠纠听到这个答案，心脏针刺一般疼了一瞬，“不会的，只要大家开心的吃，气氛马上就会好了。你不去才是破坏气氛呢。”纠纠柔声说道。
莫缡飏缄默着，不同意，也不反驳。
“走吧！”纠纠无奈地笑着上前去拽住他的胳膊，“你可真别扭啊你。”
莫缡飏居然乖乖地让纠纠拽着下了楼。
莫缡飏落座后，除了娃哈哈大哥照常地插科打诨哈哈大笑以外，大家的样子都有些拘谨。
莫缡飏并不说话，端着一张毫无情绪的面容，也不碰面前盛满了米饭的小碗。
“好啦，大家开动吧，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纠纠发话道，拿起筷子就冲那酸菜鱼去了。
纠纠这一声令下，大家终于纷纷动起了筷子。
“嗯——”饶饶享受地哼了一声，“纠纠做的酸菜鱼真好吃啊，正宗的地方风味！”
“的确不错。”萧肖夹起一筷子被酸汤煮的泛棕色的鱼肉，放进娃哈哈大哥的碗里，“你也尝尝。”眼角眉梢皆含情。
纠纠也夹起一筷子鱼肉放进戚稚飏碗里，笑眯眯地说道：“长身体的人多吃鱼肉好。”
戚稚飏还没来得及高兴，纠纠已经又同样夹了一筷子鱼肉给莫缡飏，“工作辛苦的人也要多吃。”一样笑眯眯的样子，却总有点说不出的不同。
莫缡飏点点头，鱼肉倒是照单收了。
这下子就和纠纠说的那样，大家吃的开心，气氛自然地就好了，除了莫缡飏依然沉默是金，简直可以说是其乐融融。
吃完了饭，纠纠积极主动地承担下了收拾厨房碗筷的杂务，萧肖和娃哈哈大哥更是相约着出了门。
“嫩……不是，稚飏啊，能陪饶姐出去外面逛逛不？”饶饶实在对这种住宅区太好奇了，还不趁此机会出去转转。
“行啊。”戚稚飏干脆地答应了。
于是这房子里就只剩下纠纠和莫缡飏了，很传统的说法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