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莫缡飏的决心
“哥，这下你终于可以清净一下了。”戚稚飏临进入登机口的时候开玩笑道。
不过正像某个老外说过的那样，和莫缡飏开玩笑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事情之一。
莫缡飏闻言并不做任何评论，只是看着前方。
呵，戚稚飏有些想笑，为什么之前他没有发现呢？他的哥哥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情，他只是，似乎不会表达感情。
其实戚稚飏心里除了纠纠和他这个木头一样的哥哥，心里还挂牵着另一个人，他同母异父的，爱上了同样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的，他的哥哥，任宣辉。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的确是绕得人头痛。
戚稚飏正想和莫缡飏说最后一句话，然后进入登机口，他前一秒还在挂牵着的人气喘吁吁地赶来了。
“稚飏，对不起，我来晚了。”任宣辉努力缓和着自己的呼吸，向戚稚飏道歉道。
“我又还没上飞机，有什么晚不晚的。”戚稚飏淡然地说道。
任宣辉也像个兄长通常该做的那样，嘱咐了戚稚飏一些事情，语气是难掩的不舍。
若除开任宣辉对莫缡飏的感情这一层，他们三人的关系，应该是相依为命的兄弟。
只是因为任宣辉的执着，他们之间才会像现在一样别扭。
“哥，”戚稚飏忽然说道，眼睛定定地望着莫缡飏，“你要把纠纠姐追回来，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比纠纠姐身边那个哑巴好。”
一旁的任宣辉听着戚稚飏的话，先是疑惑，接着，便是怒火中烧。
“我知道你为什么推开纠纠姐，我知道你对纠纠姐那样狠心都是因为我。”戚稚飏扯了扯嘴角，洒脱的样子，“我唯一不知道的，是你居然这么傻。”
“你忘了你是怎么样告诫我的了？你告诉我纠纠姐不会喜欢我。”戚稚飏说道，“我也有这个自知之明。”
“我喜欢纠纠姐，但是纠纠姐不喜欢我，你又何必那么死脑筋的觉得自己不能喜欢纠纠姐呢？”戚稚飏嘲笑莫缡飏道，“不过我倒是很开心，你也有犯傻的时候。”
“哥，努力吧，把纠纠姐追回来……”
“戚稚飏——”任宣辉忽然出声打断了戚稚飏的话，脸上挂着笑，脸色却是惨白的，“时间到了，进去吧，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戚稚飏第一次决定用怜悯和理解的态度来审度任宣辉对莫缡飏的感情。求之而不得的痛苦，想必不会相差太多的。
“哥，你要保重。”戚稚飏拍拍任宣辉的肩膀，又向莫缡飏挥挥手，“哥，你也是。”
也许挫折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成长，戚稚飏也似乎成长了不少。
戚稚飏进了登机口，莫缡飏匆忙地转身就走。
脚步快得任宣辉都来不及出声叫住他。
不过走了五十来米，莫缡飏就看见了倚靠在别人的肩头哭泣的纠纠。
那个人，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巴。被他推开的纠纠，今后就要和那样的一个人一起了吗？
并非是对那人的名声未有耳闻，只是觉得他始终是有缺陷的，始终是不够优秀的。
至少在莫缡飏心中，他还没有优秀到可以配得上纠纠。
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傲慢。
莫缡飏冷着脸与他们擦肩而过。
追在他身后的任宣辉几乎能从他身上嗅到他的嫉妒。那种似乎不属于他的情绪，在刚刚那一刻，几乎冲破他的身体。
刚才听了戚稚飏对莫缡飏说的话，任宣辉终于逼着自己确认，缡飏，不曾是他的，也将不会是他的。
对那女孩，就生出了他都觉得可怕的怒气和仇恨。
莫缡飏驾车回到了家。
这个家，真正地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家，一个空荡荡的，似乎总有寒风穿过的地方。
莫缡飏回到房间，拿上了公文包，返回了公司。
“莫总好！”进了公司，一路上总有员工向他问好，他都颔首回应。
员工们虽然已经见惯了他棺材脸的样子，可是最近他整个人如寒冬里刺骨的风一般，叫人靠近些都会感觉招架不住。
哎，所以说他们的总裁啊，虽然身居高位，日理万机，可说到底也是个年轻人，估计是为情所困。
莫缡飏刚打开电脑，便有一封邮件跳了出来。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一句话和一张照片。
“我三月后归来，勿念。”——就是这么一句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话，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懦夫一样为了女人逃离了公司的父亲，和他那个有倾城之貌，随性得无法揣测的继母。
莫缡飏连冷笑一声也提不起兴趣来，直接将那封邮件当做垃圾邮件删除了。
有什么好提醒的，无论他什么时候出现，他莫缡飏做得到甩手就离开公司。
“青炽，我给你的最后期限到了，把我要的资料送来。”莫缡飏沉声对答录机吩咐道。
不一会儿，永远笑嘻嘻的江—青炽拿着个文件夹进来了，故作恭敬地将文件夹放在了莫缡飏的办公桌上。
“她的身家清白得我都不忍心看了！你自己慢慢看吧。”青炽说完，笑嘻嘻地又离开了。
莫缡飏不否认青炽的办事能力很强，不过对于表情过剩的家伙，他实在是忍不住要鄙视。
翻看着文件夹里的纸页，莫缡飏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那天回到家看到的头枕抹布晕倒在地的纠纠的样子，莫缡飏依然记得。
那时候Joe说纠纠是节食过度——她本来就已经瘦得看要看不出是个女人了，怎么可能还会节食？
他想到的最坏的，也是最有些让他难以相信的理由是，熊纠纠，缺钱缺到买不起饭吃。
因为囊中羞涩而要忍饥挨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听到她和戚稚飏说起的，她剥新鲜核桃的外壳手被染得漆黑的事，还有她面带开怀的笑容对他说起的，她从梨树上摔下来把手掌的皮都蹭得堆到指尖的事。
她比他想象的坚韧了无数倍，也让他心里的疼痛感放大了无数倍——尤其此时，当他看着他吩咐青炽去调查的，关于她的资料。
她的家乡，她的家庭，她就读过的学校——资料上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在告诉莫缡飏，纠纠曾经吃过的苦，背负的伤。
莫缡飏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牙关紧咬，眼前竟是有些迷蒙的雾气。
若是让纠纠再承受任何一点痛楚，无论那人是谁，他也会不顾一切地，将纠纠夺回。
然后，让她的伤疤，愈合，到不留一点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