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订婚
见纠纠离开地很急，李奶奶以为她是太担心考试了才会这样，觉得有趣，笑着和李阿姨说道：“你看这孩子，对考试还挺上心啊。”
“是啊。”李阿姨应和得略有些敷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老，我有些话晓不得该不该讲……”
总有人，想说的话非要以此来试探。
“有什么不能讲的！”李奶奶爽朗的笑了，“难不成是什么国家机密？”
“刚才小姑娘吃饭的时候手机不是来电话了，她没有接吗……”李阿姨吞吞吐吐地说道，“我瞟了一眼，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什么什么的哥哥呢。”
“那又有什么问题了？”李奶奶疑惑地问道。
“这名字，说明打电话来的人是个男的呀，况且小姑娘刚才接完电话急急忙忙就走了，”李阿姨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小姑娘该不会在云奕离开的这两个月和别人好上了吧……”
李奶奶听了她的话，脸色一变，沉吟了半晌，又低声吩咐李阿姨：“这些话你可不要和云奕说。”
李阿姨连忙答应。
李奶奶盯着窗外，心里盘算着。
纠纠对自家孙子不十分上心，听他离开了也并不见有多难过——
不行，不能让纠纠再有反悔的机会。
“云奕！云奕！”李奶奶忽然大声地呼喊起来。
洛云奕急忙走进奶奶的房间，问道：“怎么了？”
“奶奶有事情跟你说。”李奶奶将孙子拉到跟前，严肃地说道。
洛云奕点点头，表示他正认真听着。
“你和纠纠，下个月办订婚宴吧。”李奶奶板上钉钉地说道。
洛云奕有些惊讶，习惯性地比了几个手势，“怎么这么急？”
“你这个傻小子！你喜不喜欢她？想不想把她稳稳地留在你身边。”李奶奶握紧孙子的双手，问道。
洛云奕郑重地点了点头，但还是一副困惑的样子。
“奶奶是想，早点把她定下来，这样我也好安心一些。”李奶奶怕自己太急切了让孙子心里起疑，于是又解释道。
“我们还要征求一下纠纠的意见。”洛云奕比划道。
“奶奶会跟她说的！”为了不让孙子再有犹疑，李奶奶赶紧说道。
洛云奕犹豫着，答应了。
纠纠随后就接到了李奶奶的电话。
听到订婚那两个字的时候，纠纠感觉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李奶奶，我现在还在上学，所以我觉得……”纠纠嗫嚅着低声说道。
“没关系！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儿，只是说，还是得有个形式，把你们俩这事儿定下来。”李奶奶温和地说道。
“可是我……”纠纠挣扎着。
“那就这么定了，今天已经十九了，干脆下月初一把这事儿办了吧。”李奶奶不由分说地定下了日子。
“李奶奶，我……”纠纠试图插话，可是李奶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纠纠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有些发愣，继而就忍不住烦躁起来。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怎么能这么突然地就打电话来说要订婚呢？纠纠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本想缓一缓再缓一缓，没想到反而让自己陷进了完全被动的状态。
纠纠很困恼，李奶奶却松了一口气。
“奶奶，纠纠怎么说？”洛云奕打着手势问道。
“她挺害羞地答应了。”李奶奶摸了摸孙子消瘦了许多的脸颊，“日子都订好了，你好好养好身体，到时候才能健健康康地办订婚宴，知道了吗？”
“知道了。”洛云奕用嘶哑的声音答应道。
自己孙子的担忧，李奶奶选择用谎言去安抚，这虽然并非是个好主意，可是，可是至少不用看着孙子着急难过……
“云奕，奶奶问你，你以后能对纠纠好一辈子吗？”李奶奶期盼地问道。
“我能。”洛云奕简单但却无比笃定地答道。
李奶奶摩挲着他的发顶，把脸颊贴上他的额头，喃喃道，“你可要对她好啊，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虽然比不得城里的姑娘那样新潮，那样漂亮，但是，她是真正能和你过日子的女人，知道吗，你可要好好对她啊……”这席话，是对洛云奕的告诫，也是李奶奶对自己的安慰。
孙子能对纠纠好，这还不够吗？
等他们订了婚，她就什么都不愁了，哪怕是立刻就死了，她也能走得安心。
洛云奕轻轻拍着奶奶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不安的孩子，“你放心。”他艰难地出声说道。
“奶奶，放心着呢。”李奶奶轻轻笑道，脸上的神情很安详，很满足。
李奶奶就这样靠着孙子，她后半生唯一的倚靠，悠然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抛下她先走了多年的老伴儿牵着她的手，笑着夸她，“老婆子，还算干了件像样的事儿！”
“那你能带我走了吗？”她羞涩地问道，仿佛是回到了两人当初相识的年代一般。
“还不行！”老伴儿笑骂道，“你着什么急呢！”
然后，老伴儿就放开了她的手，拄着拐杖走开了，速度竟然快得她追不上。
眼前白光一闪，什么都消失了，还是只剩下她独自一人。
李奶奶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床上，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了看床头的夜光闹钟，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摸了摸脸颊，李奶奶摸到了一片冰凉的泪痕。
哎，这么大的年纪了，竟然还做梦哭醒，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回想着自己的梦境，她心头有些惴惴不安，她真的，像老头子说的那样，做对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