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武术教练有两位,一位是女的,专教套路,姓武,长的白净,个不太高,瘦瘦的,但打起套路来特精神;另一位是男的,姓杨,也挺瘦,中等个,皮肤黄中透着黑亮,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专教散打。
上学期主要学习武术套路,包括长拳,太极拳,棍术,刀术。散打课是下学期开的。武术和散打本身就有相通之处,都能强身健体,可以防身。武术又称为功夫,侧重综合修炼,而散打则以实战搏击为主。
因此平时同学们都喜欢武术套路,只有少数热爱搏击的才去练散打。对大部分学生来说,散打就是一门课程,到时能考试过关就可以了,谁也不想着打架,心中没有仇恨,也不去认真学。
对苗东方来说单单把武术套路练好其实也不容易。
记得二十周年校庆时,系里有个棍术节目要表演。在武教练的指导下,大家用一周的时间去练习。棍也属于一种长兵器,古人云:枪扎一条线,棍扫一大片。
很多武侠小说中使用棍的大有人在,最典型的要算朱元璋的盘龙大棍了,他就是拿着棍子拼杀战场,与兄弟们一起打得天下,最后登基称帝。其次要数少林寺的十三棍僧影响比较大,十八般兵器中,少林众僧最常用的就是棍子。
棍法快速勇猛,舞动如飞,练起来呼呼生风,节奏生动。因此大家也挺喜欢玩棍,尽管学习的棍术在武术中不过是一点皮毛,但同学们练的挺认真。接到表演任务后,武教练给大家每人发一根荊条棍,外表光滑很有弹性,此棍又称齐眉棍,拿在手中不粗不细使着正好。
东方刚接过棍子就和潘岩噼哩啪啦对打起来,被武教练发现后叫到队列前面。
武教练说:“你们两个先别急,扎好马步听我讲完,再比划也不迟。”
东方和潘岩双手举棍面对大家扎好马步,女生们看后个个捂住嘴笑。
武教练一声令下,按队列站好,“预备!提膝背棍,横扫千军,仆步摔棍,弓步撩棍。”
大家在口令声中一招一式地练着,然后武教练冲东方和潘岩说:“你们两个过来打一遍。”
两人站好,武教练喊口令,二人东一棍西一棍,大家边看边哈哈大笑。
武教练说:“玩可以但要分场合,技术没学会瞎打胡打不行,以后要一招一式勤加练习,不然会让人家笑话的记住没?”
两人脸一红点点头,“好了入队练习。”武教练训完又继续往下教。
每天早晚加紧训练,一招一式什么仆步摔棍,提膝背棍,半马步劈棍,插步绞棍,上步撩棍等等。当时大家是下了功夫认真练习,要求每个人都要熟练掌握。
这下操场上早晨和傍晚又多了一道风景,引得外系的同学驻足围观,发出羡慕的赞叹之声。尽管苦点累点,也不能按时吃饭,但大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武教练和大家一样,牺牲很多休息时间,有时也顾不上回家吃饭,认真地教大家每一个动作。
校庆那天,大家统一着装,带着棍子汇集在主席台前。个个精神抖擞,等待号令。天公作美,正是春暖花开时,阳光灿烂,和风习习,彩旗飘飘,悠扬的迎宾曲响彻会场内外。全校师生集结完毕,只待领导和佳宾入席。
十点整,二十门礼炮宣布院校走过二十年的光辉历程。校长的一番长篇大论概述了建校二十年来的风雨沧桑。市委领导也对院校的昨天进行了肯定,对今天的成绩提出了表彰,对明天也提出要求和期望。从学院毕业的学生代表侃侃而谈,感谢学校的培养,并寄语学弟学妹们。又是对一部分在各行各业中做出贡献的本校学子进行了表彰。
总算轮到体育系的节目出场了,主席台前,布置好的大红地毯,正视目以待呢。武教练一声哨响,大家高喊口号,手持齐眉棍,整齐地站好队形,做好预备姿势。又一声哨响,只听大家一起“哈”的一声,弓步劈棍,接着便是一气呵成,把棍舞的呼呼生风,一套棍术表演完毕,只听雷雨般的掌声,震耳欲聋,叫好声响成一片。
只听武教练大喊:“苗东方,姿势!”
东方一瞅,原来自己歇步抡棍把方向打错了,羞的满面通红,几十人的阵形,没想到武教练看的那么认真。
真是太让人激动了,对东方而言这种场面一生也仅此而已,岂能不让人记忆犹新?武教练是最开心的,刚从场上下来,几个女生便兴高采烈地和她拥抱在一起。男生们一手拿着棍子,一手击掌,为自己喝彩,为老师喝彩,也为学校喝彩……
杨教练三十五岁,和男生很说得来,有几个男生特别喜欢散打,备受他青睐。高威家住本市,条件好,每天放学后扛着沙袋到操场练拳击和散打。身后总会跟几个和他一起练,不打个痛快是不罢休的。
不过他们的汗也没白流,那次和社会上的人因为一个学生的误会而打架,他们确实功不可没,要不很难抓到行凶者。
杨教练上课前总是先让大家跑个八百米,然后活动各个关节,正压腿,侧压腿,压肩等等,接着再练习每个出拳动作。
左勾拳,右勾拳,出拳要快要狠,上步要快,站步要稳,出拳要有力等等。往往是边讲边做动作,大家一边听一边模仿。
最开心时,还是解散活动听他讲新鲜事:有一天晚上,杨教练喝点酒去市里舞厅跳舞。刚跳完一曲,又进来三位,个个也是酒气熏天,两个找到了舞伴,另一个喝多了,没女士愿意陪他跳,他就大叫大嚷,结果上来两个保安弄不了他,还被推得东倒西歪。
他硬是拉住一个女的不松手,那位女士吓的大气不敢出。有人要报警,他上去就打那个人,说时迟那时快,杨教练上去抓住他手腕,向上一拧,脚向前一跨,往外一推,把他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他的另外两个朋友一看,上来就打,结果被杨教练三下五除二,一顿拳脚全揍趴下,然后自己拍拍袖子扬长而去……
听完后,同学们都为杨教练鼓掌,他得意的笑笑说:“你们要好好练,练好功夫主要是为了防身,不要老想着打架,平时要深藏不露,关键时刻该出手时要出手,不能只学个花拳绣腿,到时被人笑话。”大家听了不住的点头。
武教练也遇到过和杨教练类似的一次经历,所不同的是打法不一样:
学院西边是一个村庄叫六里庄,顾名思义,距市区六里之远的一个庄子。六里庄有几个年轻人,听说武教练会功夫,又是一个女流,就想领教领教。
一天晚饭后,武教练出去散步,刚巧被这几个小青年碰到,便拦住路要求单挑。若论力气,估计武教练不是对手,不过她身手敏捷,眼疾手快,又练过二十几年武术,也非一般人所能比的。
开始他们上一个人单挑,过两招不是对手,就四个人一起上。武教练左躲右闪,一个扫堂腿摔趴下一个,又一个旋风脚踢倒一个,只几分钟四个小青年全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从此后,武教练在六里庄名声大震,再没人敢轻视她了。
当时大家就想,看来学点功夫还真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