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骏从十九岁到二十五岁,谈过三个女朋友。
他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个英姿飒爽的文艺女兵,比他大八岁,那年他十九岁还在部队,帅气挺拔,两人在一次文艺晚会上认识。他十岁没了母亲,女兵像母亲又像姐姐样关心他,很快他就爱上了女兵。两人谈了半年恋爱,他放探亲假,有天晚上她请他吃饭,两人都喝了点酒,他扶着她回了她的家。她双手钩着他的脖子醉眼迷离的看着他,他受不了她的挑逗,借酒壮胆,忍不住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一阵激吻过后,加上酒精发酵,两人身体内的血脉喷张,出于对身体的好奇,他忍不住身体生理反应把她压到了身下。从未经历男女之事的他,在扒光她的衣服后,在一阵慌乱中,她带领他冲进了她神秘的禁地。那一晚他像一头小马驹在她身上不断冲刺,当他彻底清醒后,在她怀里有种回到母亲怀里的感觉。他问她:“你是真爱我?还是?”她轻拍着他疼爱道:“我爱你是全心全意,真心的爱你,你不要多想。我知道你很快会离我而去,我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他说:“你是担心我们年龄的差距吗?”她道:“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婆是处女,你也不会例外。”他没再说什么。半年后两人分手了,原因是他在她面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像个真正的男人,他受不了。
他的第二个女朋友是个温柔的女护士,那是在他一次执行任务受伤住院认识。女护士小家碧玉的模样,温柔又体贴,比他大两岁。很快两人坠入爱河,很快两人也走到一起,两人的初夜她很娴熟男女之事,一种无法言语的失落冲击着他。他想到女兵曾跟他说过的话:每个男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婆是处女,你也不会例外。他忍不住问她,第一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说是大学同学,因地域问题不得不分开。三个月后,两人分手了,他说受不了她有洁癖,太爱干净,更受不了她整天缠着他,太粘人,他感觉烦又累,没有自己的空间。
他的第三个女朋友是个女记者,与他一样大,是他在一次排雷任务中立了大功,女记者采访他时相识。她能言善辩,才华横溢,加上美貌,很快俘获他的心。他无畏无惧的英雄气概,征服了女记者。两人很快陷入热恋,很快走到一起,他也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半年后,他退伍因想进公安局没能如愿,愤然下海经商。一年后两人分手,原因很简单,两人都看重事业,互不相让,两人都很忙,一个月难得见一次面,聚少离多的日子,两人心平气和分手。
自从跟第三个女友分手后,他成了工作狂,把全部精力和心血用在经营工厂上面,因一个人的家不是家,到酒店长年包了一间房。每天忙到深夜回到房间,进洗手间冲个凉,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准时八点赶到工厂上班。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一天晚上签了个大订单回到房间,没有赚到钱的兴奋与喜悦,钱现在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他把包一扔,打开电视,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觉得整个人很虚空,没着没落的。他还是很怀念部队的生活,虽艰苦,但几年部队生活把他磨炼成了一个霸气十足的男人。因他敢闯敢拼,投资眼光准,又善长交际,几年过去,他从经营的一家几十人的鞋厂,发展到几百人的大鞋厂。钱捞到了,事业也稳定,算是个成功人士。可纸醉金迷的社会,让他看到很多女人为了钱不惜出卖身体色相,他对爱情彻底失去兴趣,更不想走进婚姻。可他年轻力壮,有生理需求,不想结婚就找性伴侣。他把目光投到风月场所的那些各类女人,一个交际花、一个夜总会歌女、一个辣妹,他把她们带到酒店房间,因没感觉,最终没办法成就好事。
他叹气,看来有钱也不能买到快乐。他开始回忆跟三个女友在一起的点滴,好像没有刻骨铭心的事值得留念回忆。他又努力回想跟三个女友在床上欢爱的情景,身体开始有些躁动,如果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现在躺在他身边,他会很不客气狠狠发泄一通。仔细想想,他已整整三年没碰女人了。
想着想着,突然大哥大响,一看是家里的电话,一接听是大哥李承勇的声音:“老三,湖南老家来人了,带了很多土特产,爸爸叫你明天回家吃顿饭。说人不能忘根,忘本!”他“哦!”了一声,爸爸的故乡,“沈从文”“凤凰古镇”在他脑里浮现,出去散散心,他想。
第二天李承骏傍晚回到军区大院,看已八十岁的父亲,说不忘根,不忘本,已订好机票回故乡。李父说,好,去看看你老子的故乡,也让你知道你老子是从怎样的乡村走出去,跟着共产党,身经百战,从一个小兵到总司令。
李承骏做梦都想不到,他的这次旅行,一个女孩儿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
那天李承骏早早来到凤凰古镇,柔和的阳光从一排排吊脚楼的屋顶洒下来,充满诗情画意。他举起相机对准那些吊脚楼转悠着不停取景拍摄,突然一个披肩长发,背着粉色布包,穿着一袭粉色长裙的女孩儿像从天降到了他的镜头前。她仰望着头观望着那些吊脚楼,他的镜头也随着她转动着,她突然望向他嫣然一笑,他当时就傻眼了,赞道:好一个美丽绝伦的芭比娃娃!就在那一瞬他按下了快门。
女孩儿发现有陌生人偷拍她,怒不可遏走过去,伸手要他把胶卷给她,说是他侵犯了她的肖像权,不给她就要报警。他没想到一个外表柔弱的女孩儿,发起怒来也别具一番风味,他微笑欣赏着她半天道:“我不是故意拍你,我找角度取景,刚好你从天降。相机里面我拍了很多风景照片,要是胶卷给你了就全曝光了,你的照片洗出来后,我一定连底片给你。”
她歪着头用着探索意味的眼神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高大有型霸气十足的男人良久道:“你当我是傻子,我凭什么信你会把照片还给我,你一个不知那儿的游客,走了我去那儿找你!”
李承骏看着女孩儿一张粉嫩瓜子脸,柳叶眉下一双勾人魂魄的丹凤眼,直挺的鼻子,小巧樱桃嘴,清纯娇媚。心中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异动,一种“梦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谰珊处”的感觉。他笑道:“看你像个单纯的孩子,没想到还有几个心眼。”
“那当然。我爸是武装部部长,我哥是警察。我对于有犯罪倾向的人,有很高的警觉性。”
“那你妈妈是干什么的?”
“是医生。”
她这样说是想让他明白,她是有背景的,他不敢对她怎么样。他从她底气十足的神态,看出她不是在说谎,她的身世背景跟她的人一样纯,他对她反而更感兴趣了。道:“这样吧,你怕我跑拿不回底片,你做我导游,我一天给你付一百块钱,等我把胶卷照完马上去洗,照片底片都还给你。怎么样?”
她想了想道:“不怎么样,为了一百块钱我卖掉我一天的自由,只为了取回你偷拍我的底片。你在这儿几下按掉,我马上带你去照相馆。”
嗨!还是个难缠的,他道:“一天一百块钱本不少了,内地公务员一个月才几百块钱。我再加你一百?”(那是九十年代初)她看着他很不屑。“再加一百?”她还是不屑。“再加一百?”她一副多少钱也不能卖自由的样子。他哈哈哈大笑,长到二十八岁,各种各样的女人都见过,还没见到这样一个不为钱所动对他不屑,还很逗的女孩儿。道:“如果我不按你的做,掉头立马就走,我个子这么高大,你又那么娇弱,你能拿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