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距离宴会结束已经有两三个小时了,可大家都没有困意,一群人呆坐在宴会厅面面相觑。
大厅的窗户早已破损时不时的吹进夜风,地上散架的钢琴、被掀翻的长条桌、与酒水相混杂的蛋糕甜点还有横七竖八的雇佣兵尸体无不昭示之前发生过的大战。
惨烈的场面与衣着华丽的我们形成鲜明对比。若雪搂着思琪坐在台阶上,英伟三人坐在她俩周边,他们像是害怕再分开一样彼此靠的很近。
龙正远双手拄着手杖立在窗户边,他黑色的礼服就如远方的天空般落寞,这个伟岸如山的男人竟也会如此?
我独自坐在吧台悄悄的暼向他们,已经三个小时他们对我一句谴责、一句咒骂都没有,他们只是相互安慰拥抱并没有在乎我,可能对于我他们很失望甚至于愤恨了。
我,我不怪他们。
寂寥广袤的夜空仿佛无底深渊,而我就像那冷清的月亮,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过了一会,烈进来走到龙正远身后说道:“宾客那边已经安抚好了,有查尔斯帮忙很快就解决了。”
“他呢,已经走了?”龙正远背对着他问道。
“是的,碍于身份他不能和我们接触太多。”我不由得看向他们,可能是愧疚的心理今晚的他很严肃,很认真,龙正远交代他的事,他都办的很好。
“那个……”烈没有继续说,不过谁都知道他想说什么,毕竟龙飞扬的失控是他造成的,他也不知该如何启齿。
“饿极的野兽吃人不吐骨头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是,是我大意了,我以为……”平时玩世不恭,说话总说一半的烈如此的低声下气,我也是头回见。
“行了,你也不必太自责,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飞扬,赶在对方之前下到墓穴。”
“对方有天石在手,相信他们很快就有所行动,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找烈,你带他们先回国准备。”
“听你这话好像有办法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告诉我莫莉的住址。”
“莫莉。”龙正远的语气飘的很远,仿佛莫莉就在远方一样,“莫莉天性就爱远游,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龙正远告诉了烈几个具体地址,烈点点头肯定的说:“我一定会在他彻底堕落之前找到他,帮助他。”
“去吧,能做到最好。”龙正远叹了口气并没有对烈抱有多大希望,我不禁有个疑问他们口中的失控到底是什么样?
烈刚走不久我们也动身离开了古堡,直奔机场连夜搭乘龙正远的私人飞机飞回国,看起来事态很严重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归根到底还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考虑不周想出个馊主意,英伟他们也不会和我决裂,天石也不会落入黑凤凰的手里,飞扬也不会失控,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么紧急的态势。
我越想越乱,脸上满满的都是内疚。我依靠窗户像个无助的孩子,毫无办法只能任凭内疚的雪球越滚越大逐渐把我吞噬。不知不觉我得眼眶竟然氤氲着泪!
“还有很久才到,不睡一会?”龙正远忽然坐到了我身边。
见他过来我立马坐好佯装出没事,一切正常的表情:“还不困。”
“你不用太自责,说实话让你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去承担这些确实太为难你了。”他的话语竟然出奇的温柔,忽然发现我面前的他不是那个行事果断、只手遮天的龙家董事只是个关心后辈的爷爷。
“可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啊,再不我的朋友也不会不要我,天石也不会被黑凤凰拿去。”
“只要你去解释我相信你的朋友会理解你的,毕竟你是为了救他们。”
“可是话说出口收不回了,给他们留下的伤也不可能完全忘记。”我说话时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几个盖着毛毯相互依靠睡的很香。
“有些事是你自己一个人办不了的,以后的路还很长,你们要遇见的事还有很多。”
“慢慢来吧,让他们先缓两天。对了,那会听您和烈的对话,您似乎对他没有信心。”
“我想你也知道了,查尔斯、飞扬和烈虽然都是一样的,但又有所不同,飞扬太年轻他还不能像烈他们将欲望把控的那么好,所以他必须完全禁欲。这也就导致一旦他越界就会失去控制,最后完全堕落。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他。”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会相信它真的存在。”
“孩子,世界远比你想的要精彩的多。”说完他给我拿来一条毛毯,“睡一会儿。”
我点点头接过了毛毯。
他起身离开回到他的座位,继续喝着咖啡。
一夜得长途飞行我们终于抵达首都的机场,出了机场我们又搭乘轿车回小镇。早已疲惫不堪的我根本没心情感受重回小镇的欣喜,只想赶快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要是一觉醒来发现不过是梦就更好了。
回到家我没顾上和爸妈多说话直接倒在床上就睡,他们也没多问就各忙各的去了。
等我饱饱的睡了一觉醒来,爸爸上班还没回来,妈妈在为我做饭。见我醒来妈妈简单的问了问关于宴会的事,我当然不会全说出来只是说英国很好,龙家住在城堡里,宴会来的人都很厉害之类的话。
过了几分钟妈妈问道:“烈呢,他怎么没回来?”看样子她原本不想问但又忍不住,谁让是亲生儿子呢。
“他去办龙正远交待他的事了,应该过几天就回来了。”
“哦。”妈妈很失落再也没有问别的,自顾自的摘菜做饭,“你有空去你爷爷家一趟,去见他们一面。”
我回应了声继续看电视,此刻的我绝不会想到这回是我最后一次看电视。
第二天,龙正远派人去学校给我们办理了休学手续,至此,我们便和学校无缘了,以前在教室里睡觉、学习、与同学打闹、相互抄作业的生活我们是再也享受不到了。
就这样我们的人生真正的发生了改变!
三天之后我们就要下墓去了。
用这三天的时间龙正远在酒店给我们进行简单的下墓培训。真是不学不知道啊,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与禁忌。听老师得讲述我不禁有些期待,这地下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
除了集体培训还有单独培训,是针对我们每个人的特长所制定,比如教英伟可以更自如的运用超能力,教杰奇格斗术等等。到了我这居然是教射箭。
而且还是烈教我。
“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不知道妈妈多担心你吗?”我有些生气的问,他这一声不吭的回来是要闹那样?
“不行,如果回家的话然他们知道我又要下墓,他们肯定更担心。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就以为我还在英国。”烈解释说,用他的话来说他已经不可能拥有家庭了,与其让在乎的人一块担惊受怕还不如切断联系不相往来。这样最起码能保护他们。
他听这么说我也扪心自问,以后我是不是也要切断与家里人的联系?
“飞扬呢,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了,不过他似乎变得比以前有人情味了。”
“那敢情好,省的天天像个冰块一样。”说到这倒提醒我,一直就想问烈是不是他欠下的风流债让我给背黑锅。“你认不认识黑凤凰?”
烈还是和往常一样,只要我问得深入些他就沉默不语,别的事可能我不确定但这件事我很确信。虽然他不说话可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那是一种少有的温柔的带些落寞的眼神。
“哎,你不练射箭跟我这瞎聊什么,到时候可没人保护你。”烈又变回他刚回来强行要我跑步的严肃表情。
“我拜托你,我根本就不会而且还是个近视眼,你让我两天就学会?!”我反问道,简直就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在两天时间学会射箭呢。奥利弗奎恩也还不是在炼狱岛上学了好几年才变成的绿箭侠。
“你怎么就知道你过去没学过呢?”他的样子很认真不像是在说笑。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懂他说的话。难不成以前学过,我为什么一点影响也没有?
“还记得我刚回来时候在饭桌上讲的事吗?”
“就是说我是被你从墓里带出来的事吗,不用再提醒我一遍。”
“如果我撒谎了呢,如果说是从小接受训练的是你,如果说是你从墓里发现的我呢?”我不知道他说这话心里怎么想的,我只看到他用很戏谑的表情说却让我为之一震,他过去说的与现在说的到底哪个版本是真的?他又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催我而是看着我,等着我。
良久我终于开口道:“不可能,我明明记得小时候经常和英伟他们一块调皮捣蛋,上山摘果子下河捞小鱼之类的事。”我思考良久终于想了个能反驳他的理由,其实所有的反驳都不过是不相信答案的借口罢了,我真的无法相信我是接受十几年地狱训练的会是我!
“催眠。”他忽然说了两个让我害怕的字眼。在我惶恐不安的望向他时,他又说,“有些事你知道太多不好,以后你都会明白的,现在就是努力练射箭找感觉。”
烈显然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我知道不管怎么问他都不会开口,只好作罢认真练射箭,如果真是他说的我一定会有感觉的。
可事与愿违,临行的前一天我依然没有找到感觉,还是一窍不通,还是得靠别人来保护。
我们花了一天的时间准备好所有需要用的工具,温习老师讲的知识,调整自己的心态。
晚上我躺在床上难掩兴奋开始脑补墓中的时间,把自己所看过的小说都YY了一遍,到很晚才睡。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
我发现,我竟然躺在一座青石台上,四面都是不见底的深渊。石台下有一条青石桥,青石桥的尽头是两扇巨大的石门。
难不成我是在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