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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野味(三)

二人向下面走去,走到了上山经过的那两间小屋。那是独立的两间小屋,小屋的中间是一间牛棚(或者马棚、羊圈什么的)。

文青道:“看这间小屋,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了。”文青看看表,还不到5点,但由于是在山上的树林里,夕阳透进来很少的光线,已经提前进入夜晚。

甄丽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单独和一个既不是家人也不是亲戚的男人在外过夜。不过她对文青颇为了解,她确信眼前的这个人,其实就是一个充满了太多的理想和幻想的善良的大男孩,还没有成长为思想复杂的男人,他不会使坏,这一点毋庸置疑,不用担心。

文青领着甄丽观看小屋,并做着解说。这两间小屋都有厚厚的土石墙、厚厚的木门、厚厚的木窗户和厚厚的屋顶,屋里十分干净,东西也很少。左边的一间看来是供人住的,因为屋里有土坑,土坑下面有些干柴和干草,有几块两头平整的木头墩子可以用作座位,靠墙角的地方放着几根长竹杆,屋梁上挂着一个竹篮。右边的一间看来是放置杂物的,里面放着比左屋更多的干柴干草,墙角处也有几根长长的竹杆,屋梁上挂着两个旧竹篮。两间小屋的中间是一个关牲畜的地方,围墙、顶棚都是用碗口粗的木头搭建而成,木头的间隙大小只有四五公分,连个拳头都插不进去。

甄丽看到这些情形,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但却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便对文青说道:

“你说这屋为什么建造地这么怪,是不是太厚了?难道是为了冬天防寒?可是夏天那不是就太闷了吗?还有那间羊圈也建造地太厚实了,一般来说用不着。应该还有其他的说法。”

“看来你真不是一般地聪明,你能说出这几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以前我也和其他人来过,他们都没有异样的感觉,也就没有说出什么来。”文青意味深长地看了甄丽一眼,继续说道,“其实我一说你就明白了。你先看这羊圈,这不仅仅是为了防止关在里面的羊呀、马呀、牛呀等牲畜从里面跑出去,更重要的是防止外面的动物进来——”

“好了,快打住。让我来说,”甄丽好像突然明白了,“同样,这屋子建造地这么厚实,也是为了防止外面的动物进来。那到底是什么动物呢?难道是——”

说到这里,甄丽的脸色刷得一下又变白了,她扫了一眼周围越来越暗的环境,连忙跑进了小屋。

文青急忙追进去,边说:“不要怕,有我呢。况且那种东西一般也不来,再说现在可能也没有了。”边把门关上,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手电并打开,手电发出的光柱带来了光明和些许的安全感。

文青把手电递给甄丽,说道:“你替我打着手电,我找点东西。”

“你找什么?”甄丽好奇地问道。

“找到你就知道了。”文青答道。

他从小屋的窗台上找到了黑呼呼的一个瓷碗和一个瓶子,打开瓶盖,从瓶子往碗里倒出了少许油一样的液体,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将瓷碗里原有的一根细细的草绳点燃了,整个屋子里都亮了,虽然赶不上电灯的亮度,但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已经够可以的了。然后关掉了手电,以备应急之需。

紧接着,文青又从屋梁上取下了一个挂着的竹篮,竹篮里有几把铁枪头和一些布条,几个打火机,他又从墙角拿过来两根长长的竹杆,然后在竹杆的一端缠上布条,再套上铁枪头,使劲拧紧,几分钟的工夫,两把原始的兵器就做成了。

看着文青熟练的动作,甄丽说道:

“你以前没少来过吧?肯定也在这里住过夜?我想你不会胆子大到一个人在这里过夜吧?”

“当然不会。我还没有胆子大到像猎人一样一人在这里过夜。以前我和一个猎人到过这里几次,也在晚上住过。做这些事情都是跟他学的。”

“那你做了这两件兵器,是准备让我们两个在屋里防身还是出去拼杀?我给你说,要拼杀你自己出去,我可不出去。”甄丽还是有些害怕的说。

“呵呵,你不用怕,我们俩都不出去。”文青笑了,说道,“你看到门和窗上的几个木塞了吗?”

文青说着,拔下了门上的一个木塞,门上相应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透过这个洞能看到外面黑黝黝的树林。甄丽连忙让文青把这个洞堵上了。外面太黑了,她不敢看。

“看到了吗,就是利用这些洞,猎人从屋里把铁枪穿到外面去刺杀猎物。上面的洞可以做观察口,保证刺得准。当然如果有强弓硬弩、猎枪火炮的话,也可以用。屋里有几个窗子,分别对着不同的方向。你看看这个窗子,正好对着羊圈,这是用来观察羊圈,也可以用来对付擅入羊圈的动物。”文青说道。

“哦,原来如此。那这屋里放这么多的木柴和干草是做什么用的,是为了做饭、取暖,还是有别的用途?”甄丽问道。

“你已经越来越精明了。当然这些木柴和干草可以用来生火做饭和取暖,但还有一个用途,就是点火吓唬动物,你也可以把火把从屋里扔到外面去吓唬动物,看到火它们都会逃走。这个办法简单而有效,基本上万无一失。特别是对狼——哦,对不起,我说漏嘴了,”文青看看甄丽,怕她害怕,连忙说,“我保证不再说这个字。再说的话我就是——”

“再说你就是狼!哈哈——”甄丽竟然笑了起来。

“看来,你已经不害怕了。你的心理素质是挺高的。其实恐高症、恐惧等等,都是心理方面的问题,是对某些事情太担心、太敏感造成的。只要想方设法克服了心理障碍,就不会那么恐高、恐惧了。”文青分析得头头是道,俨然一个专家。

“其实只要采取了有力措施,恐惧也就消失了。”甄丽也成了专家。

“对呀。说到有力措施,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有点歹毒。那就是在屋里点上火,把已安好竹杆把柄的铁枪头架在火上烧红,然后把铁枪通过门窗上的洞口刺出去,你可以想像会出现什么情况。你看门洞口上还有以前留下的铁枪烙印。”文青提示到。

“那如果刺到狼,不就可以在它身上留个洞了?如果把它烫死了,也可以吃狼肉了。呸呸!狼肉太不干净了,肯定不好吃。”甄丽嫌恶地说道,从她的脸色和语气看得出,她已经完全摆脱了对狼的恐惧。

看到甄丽的变化,文青十分高兴。甄丽继续饶有兴趣地发问:

“你说的那个猎人,他是谁?这两间屋子和这个羊圈都是他建造的吗?屋里的这些东西都是他备置的吗?他还来吗?”

“他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这屋子和羊圈不是他建造的,也不是他自个儿发现的,是以前的一个老猎人领他来的,但老猎人也不是建造者。具体是谁造的,老猎人也说不清了。现在的这两间屋子和羊圈,已经成了登山路过的人们借宿的地方。谁来了谁就是主人。你看,这屋子维护地很好,说明每个住过这里的人都经心地做了保护,甚至做了修缮,你看那些打火机、煤油瓶、柴草、枪头、竹杆的数量都不少,还有墙壁、屋顶、门窗都有维修和更换的痕迹。噢,忘了告诉你,老猎人听以前的猎人说,最早的时候这个地方似乎曾经长期住过一户人家。”

文青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时间已是深夜,不能再说太多的故事,特别是恐怖、伤心、敏感的故事,以免甄丽的情绪再起波澜。他打了个哈欠,问甄丽道:“你不饿吗?我有点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文青这一问,甄丽也感到肚子开始咕咕叫了,他们打开背包,拿出备好的食物和水,边吃边闲聊些学校的事情。说着说着,二人开始犯困,最后背靠墙、肩并肩坐在土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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