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战区七号基地,海军军官学院的紧急集合点。
????那一阵响彻全岛的敌袭警报敲响之后,海军学院里的所有教官、学员,在上课的、在放假的、在吃饭的、在洗澡的、甚至是在上厕所的,所有学员都赶紧抹了嘴巴、提起裤子、迈开火腿、跳上车子,以最快的速度从岛的四面八方赶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泄洪的洪水一样,十几分钟之内就灌满了宽阔的紧急集合点。
????学员们训练有素地按照平日里受训时的位置站好,虽然从四面八方赶来,衣服也穿得稀奇古怪,只有一半的人穿着学院的制服,但集合的速度却也不慢,飞快地就站好了队列。迅速列队的学员们,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也是丰富多彩、神色各异。
????兴奋地满脸通红的,担忧地悄悄吞唾沫的,惊慌失措地连衣服都穿反的,恍恍惚惚似乎还没睡醒的……各种表情和反应,不一而足。饶是如此,所有迅速赶来的而喘息不已的脸上,都有着一****通性,紧张,训练再多,演习再多,也从来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从来没有跟最强敌军直接交战过的紧张与忐忑。
????列英几人站在属于自己班级的队列中,气喘吁吁,从岛上最偏僻的垃圾山赶过来,即便是最后在垃圾山外实在赶不及,抢了几辆自行车飞速骑回来,也几乎是最后才赶到的几人,因此副院长特地还多看了几人两眼。
????“我说你抖个什么劲儿啊!”王进勇用眼角目光扫了扫浑身颤抖的周小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周小斌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抖着一双手擦了擦额上的也不知道是紧赶慢赶跑出来的汗,还是一头的冷汗,出口的声音都跟着无限颤抖:“我,我,我也不想抖啊,可是,可是控制不住啊……”
????“这有什么可发抖的?你胆子也太小了吧!”王进勇满脸鄙视,“我们上战场,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周小斌吞了口唾沫:“我知,我知道。可可我就是忍不住啊……还,还有,莫,莫起……”
????“别说话了,都安静!”
????列英肃然开口,打断了周小斌的话,周小斌抬头望去,教官方啸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表情很是严厉。
????周小斌赶紧闭嘴,未竟之语变成一口唾沫哽在喉中,憋青了一张颤抖的脸,这样的表情,除了更显可疑之外,没有第二个用处。
?????“你们应该庆幸今天的敌袭警报只是个演习!”看见广场上学员们形形色色的表现,站在台上的院长谢之谦脸色很是难看,冷酷地吼了一句,“如果是真的敌袭,你们这个不成体统的样子早就成了炮弹下的肉泥!”
????谢之谦的脸上布满了冰渣子,整个硕大的广场悄然无声,只有他身后世界联合政府的旗帜在炽烈的风中猎猎作响。
????“你们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所担负的责任,知不知道自己所应尽的义务,知不知道现在的我们究竟面临一种什么样的境地?”
谢之谦的盛怒之下,全场学生没有一个敢吭声,这让谢之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拍了拍面前的讲台:“你们是聋了,还是哑了?回答我?”
????“知,知道。”台下的学生回答得零零碎碎。
????“什么?”
????“知道!”
????重压之下,全体学生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齐声回答,声音响彻整个学院。
????“莫起风呢?”在谢之谦开始安排每个班的任务时,方啸虎走到了周小斌几人面前,直接开门见山。“莫起风去哪儿了?”
????方啸虎死死地盯着周小斌,让本就心虚的周小斌将头埋得更低,支支吾吾地快要说不出话来:“我,我,我们也不……”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那家伙的行踪?”见周小斌在方啸虎的压力下快要破功了,为了不被暴露,王进勇赶紧开口解围。
????方啸虎将目光调到王进勇身上,王进勇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耸耸肩道:“教官,你不是不清楚,我们跟他又不是朋友,对他也毫不关心,怎么可能随时了解他的动向呢?这不是反而不符合常理吗?”
????方啸虎无比怀疑的目光直勾勾地瞪着王进勇:“王进勇,你确定你们真的不知道莫起风在哪里?”
????“当然。”王进勇有恃无恐地看回去。
????“真的,没有一个人知道?”方啸虎将几人来回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一直没出声的列英身上。
????等了三秒钟,谢之谦安排任务的声音飘荡在空气里,C班的队列中寂静无声。
????方啸虎点点头,又将目光在列英几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遍,不阴不阳地说道:“好,很好。从今而后,有人要说我们C班班内不和,老是内部打斗,我都不相信。”
????方啸虎说完转身就朝主席台上走去。
????“喂,我说,咱们这样,没事吧?”眼见王进勇最后一个炮击,引发整座垃圾山塌陷的少年庞俊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座那么大的垃圾山都塌了,这事情可就是闹大了呀!教官他们,迟早是会知道的!”
????“对,对,对啊。”周小斌持续紧张,应该说欺骗了方啸虎之后,更加紧张,拼死命地压低了声音,“不,不如,我们不如就这样告,告诉教官,说,说莫起风被压,压在了山底下。现,现在说的话,搞,搞不好,还能够救,救他一命……”
????“告诉个屁!”王进勇对着几人,怒目而视,“那山是什么?垃圾!垃圾是塌陷了,是失踪了,还是死了,会有人理会吗?”
????王进勇瞪着周小斌:“你还想救他?那么大的塌方事故,你以为他还有救吗?”
????“现在不说,要是事后被发现了,这件事情是我们干的,该怎么办?”少年中,有人真切地开始担起心来。
????“你放心,垃圾被垃圾掩埋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冷冷地笑了笑,王进勇脸上是一片不符合他年龄的看好戏意味,“而且,你们谁又知道,方啸虎方教官,甚至是我们的谢院长,会不想要他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