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硬战,伴着飓风,流沙。
吴旭曾多次催动融源,但此物静寂,不动声色。
敌她不过,迫不得已,只能讲条件。
吴旭答应了段舒男的要求,不过她也答应替吴旭寻找失散的二弟。
以荒古世家的影响和地位,这对吴旭来说,的确有莫大的好处。
辽阔大漠,浓尘百丈,沙浪滔天,龙卷大风呼啸,四面楚歌,八方雷动。
吴旭回龙门,本想问老板娘一条逃生之路,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近来两日,龙卷大风未停,倒是有不少强者向这里云集。
“这次飓风来的强横,只怕是要吹开封印了。”
“恩,此言有理,时至今日,大风已经刮了三日,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将沙障彻底吹开。”
“……”
龙门客栈前,朝夕一色,昏昏沉沉,黯淡无光,不时间,有老者聚首交谈。
又过两日,龙卷大风未停,以龙门客栈为中心,环绕四方,无形中,竖起一面高约百丈的沙墙。
这几日,吴旭受足了闷气,一边是霸道的世家小姐,一边是蛮不讲理的贴身丫鬟,个个难伺候。被控在沙暴之中,暗无天日,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
然而一日,突然,九天散下霞光,流光溢彩,光华万丈,似金乌刺透乌云,普照大地。
龙门众人,翘首观望。
待金光逼近,众人才看清,原是孔家骑士,胯下骑着‘六角兽’,掌中托着夜明珠,浩浩荡荡,若天兵临尘。
不愧是荒古世家,排场就是宏大。
但见那六角兽,体壮如牛,四肢发达,筋骨如虎、胜狼,头顶赤角,殷红鲜亮,宛若浓血浇筑而成,粗狂的兽爪,锋利如刀,阴森森,寒气迫人。
刺目的明珠,光华璀璨,流光溢彩,万道光辉散下,堪比天宫明月。
“段大小姐,你可让我孔家好找?”天空一名骑士喝道。
段舒男风度翩翩,高贵之气尽显,道“原来是孔陵骄师兄,上次多劳您费心,替我向孔成师兄传达我对他的心意,当时迫于形势,未能向师兄表达感谢,今日小妹在此谢过了。”
“段小姐误会了,你与我家少主天生一对,还未出生,便已指腹为婚,你消失这一年里,我家少主那可是日思夜想,彻夜难眠啊!”段陵娇话语犀利,任他百般遮掩,依然难以抹去眼角的锋芒,道“还望大小姐有所准备,早日与我家少主成婚,喜结了这段良缘。”
孔家为段舒男当年的逃婚,蒙受了奇耻大辱,暗恨之情,众所周知,这么长时间过去,孔家一直不愿妥协这门婚事,其中怨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小蝶骄纵惯了,口无遮拦,跳出来,道“孔家的人,脸皮真够厚的,我家小姐都说了不喜欢你家少爷,你们怎么就听不懂呢,难道孔家的人都是猪吗?”
孔陵娇眼放寒光,斜眼看了小蝶,震怒的嘴角,微微一颤,面露狰狞。
段舒男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赶紧止住小蝶,道“不得无礼,孔家与我段家世代交好,孔家兴旺,便是我段家之福,我虽与孔成师兄有缘无分,但两家情分,是决不能被破坏的,快向孔陵娇师兄道歉。”
小蝶鼓着小嘴,半天,硬是没憋出一个字。
段舒男无策,只好亲自赔礼,道“让孔师兄见笑了,小蝶的无心之言,孔师兄千万别记在心上。”
孔陵娇冷漠的脸上,杀气腾腾,都说小蝶是段无往的私生女,如今看来,谣传果然不假。
“哪里的话,只要两家联姻,一切都不攻自破了。”孔陵娇强压着怒火,回道。
孔家骑士有火难发,众人虽不言,但其胯下‘六角兽’却甚通人性,硕大的红瞳怒睁,喘着粗气,拍着利爪,似要火拼。
“吽……”
兽吼声,撕心裂肺,荡气回肠,威慑之感,显而易见。
“舒男承蒙孔成师兄挂念,一年来,造化弄人,天意难却,冥冥之中,我遇到了自己的意中人,这次回家,本就是要带他回去,一同见过父亲。”
段舒男话一出口,数道锐芒,悄无声息的从吴旭身上扫过。
“哎!****运都让这小子撞上了。”
“师叔,那****若听我之言,荒古世家的女婿,定是师侄我啊!”
“吾等都瞎了眼!当日怎就没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呢?”
“……”
众人懊悔,然而只有吴旭不以为然,别人虽嫉妒自己,成为了荒古世家的女婿,但唯有他明白,自己不过是人家手中的挡箭牌,并无多大意义。
孔陵娇神色骤变,寒光内敛,道“万事皆有个先来后到,你与我家少主,订婚在前,段家想要招婿,那也得先听听孔家的说法!若我家少主不同意,段家也没有理由和胆量与我孔家为敌吧!”
孔陵娇盛气凌人,言语间,释放出威压之意。
“孔家少主很牛逼吗?老婆都被人家睡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真不知羞耻。”人群中传来嘲讽,语音极低,但还是没能逃出孔家骑士的慧耳。
“轰”
一道剑芒,凌空劈下,沙床之上,一道足有丈宽,百米长的沟壑赫然显现。
孔陵娇扫视众人,冷冷的道“刚才何人言语,有本事现身一见。”
面对孔家骑士,半晌,无人言语。
孔陵娇又道“诸位朋友,既有胆量私语,又何必躲躲藏藏,像贼头鼠辈一般,见不得天日。谁若对我孔家有意见,大可当面提出来,不必藏头露耳。”
孔陵娇一番言语刺激,终于有沉不住气的小子,跳了出来,道“孔家有什么了不起的,那日若是我大发慈悲,段家女婿,恐怕就是我了。”
“找死!”
孔陵娇寒芒毕露,自道界祭出一把‘天灵斧’,斧宽如楼,漆黑如墨,如一面巨墙,呼啸着,镇压下去。
那青年仓促,急忙将手中金剑祭出。
“铛”
金剑折戟,断为两段,‘天灵斧’势不可挡,威震之下,那青年血肉模糊,碾为了一摊黑水。
“小唐!”一位老道怒吼一声,跳将了出来,痛失爱徒,让他愤怒无比,喝道“孔家贼子,还我爱徒命来。”
长喝传空,伴随着一把金蛟剪飞出。
金剪灵动,光华璀璨,刺破长空后,化作双头银蛇,吞云吐雾,向孔家骑士直逼而去。
孔家骑士横眉,‘刷刷刷’数道人影,四方飞散,避开了金剪的攻击。
“斩”
孔陵娇大喝一声,高悬巨斧,伴着‘咧咧’声响,迎头劈下。
“轰”
雷鸣震耳,金蛟剪逼落在地,激起丈尺沙墙,向四方裂开,金属火光,耀眼刺目,颤音落,金剪再折。
“噗”
老道喷血,栽倒沙中,再无气息。
所有人倒是一口凉气,心惊胆颤,自求多福。
孔陵娇持强凌弱,杯酒斩二雄,威压之下,现场冷静了不少,他语带回避,道“大小姐慧眼识人,为段家谋一贤士,那也是应该的。不知此人是谁,可否为我等引荐,一观其伟岸英姿。”
“谈不上伟岸,区区一介散修而已。”吴旭出口道。
瞬间,‘刷刷刷’数道寒芒射来,冰冷刺骨,深入骨髓。
孔陵娇怒目圆睁,狰狞的表情,难看极了,他没想到,以孔家的势力,竟然会有人自己跳出来,与孔家为敌。
“果然不凡,英姿迫人。”孔陵娇锋芒内隐,赞道。
段舒男心头一颤,突然挡在身前的男子,不卑不亢,高大的背影,熟悉而又陌生。
她似乎又听到那日简单的一句话“等等,我改主意了,看你俩也不像坏人,晚上大家挤一挤,应该很快就过去了。”
从小到大,她独自坚强,也曾想找一肩膀依靠。
谁曾想,兄弟无依,姐妹无靠,段家家大业大,古典无数,圣术堪绝,但十六的花龄,却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
故作冷漠,不过是想掩饰内心的倔强。
吴旭抱拳,以礼相待,简单的一句话,没成想被人敌视,望着天空冰冷的眸子,心中一阵忐忑。
不过已经答应的事,就算是死,也要自己扛。
“隆”
气氛古怪,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大地都为之一颤,不多时,自那塌陷之处,金光刺穿云霄,气势磅礴,流光万里,散满苍穹。
“古龙门临尘,异象出现了。”
惊鸿并起,疾驰如流,众人面带痴狂,蜂拥而去。
“孔师兄,我与你家少主之间的误会,一时无法解释清楚,待我归家后,自会登门造访。今日上古异象‘龙门台’即将临世,咱们还是搁置争议,自寻造化吧!告辞。”段舒男抱拳,风度翩翩,一闪即逝。
“小姐,等等我。”小蝶紧随其后,一同隐没。
孔家骑士面带狂热,眼中的渴望,不比其他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