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眠看着刑管事消失的身影,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转过头去对李嬷嬷说:“李妈,我累了。让她们都下去吧!”
“是!”李嬷嬷答应着,正准备将屋里的丫鬟遣下去。
红袖不愿离开,正想开口时,却被李嬷嬷的眼神阻止了。无奈之下只得带着蝶舞她们离开了世子妃的闺房。
福管家一直守在院子里,直到红袖她们出来时才上前询问:“刑北跟王大夫怎么走得如此着急,小姐的病可有结果了?”
红袖黯然的摇摇头,蝶舞也撅着嘴巴不说话,另一个小丫鬟则脸色发青,似乎被刚才小姐的举动吓得回不过神来。
福伯也无奈地叹息道:“那就让小姐先待在飞絮阁吧,你们也留在这里,随时留意小姐的状况。”
“可是福伯,总不能让小姐一直这样下去,万一世子妃她的······伤害了小姐,怎么办呀!”蝶舞一向嘴快,小姐被世子妃的冤魂附身,搞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她真的很害怕。
红袖瞪了她一眼:“别胡说!”
“我哪有胡说!红袖姐不也看见了,小姐管世子叫哥哥,还称呼二夫人是绮雪妹妹。不就说明了小姐真被世子妃附身了吗!”
“够了,蝶舞!不得妄议主子,你都忘了?”红袖厉声喝住了蝶舞,可她此刻心中也没底,从小姐踏进郡府的一刻起,整个人就变得很不正常了,无论性情举止都与世子妃如出一辙。尤其是今天王大夫为小姐听诊时,他脸上的恐惧绝对假不了,而且他对小姐的病情一个字都没说,反而吓得落荒而逃了。种种迹象都证明了小姐不是病了,真的中邪了!
福伯朝红袖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分责备蝶舞:“唉,小姐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呐!”
“那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救回小姐?”红袖对月眠忠心耿耿,现在看到月眠这个样子,心中哪会不着急?
“此事事关郡府声誉还有小姐的安危,万一走漏风声,肯定会殃及小姐性命。我们得好好筹谋才是。”福伯捋了捋胡子,沉思了一下:“你们先留下来,留意小姐的一举一动,我来想想办法吧!”
其实她也明白,再担心也是无用的。福伯说的很对,小姐的安危要紧,小姐的名誉也同样重要。万一被外人知道小姐中邪,以当今皇室对鬼神之说的畏惧,若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小姐很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的。思之及此,红袖也只好应允了。
夜里,夜澜别院,世子的书房中传出了一声暴喝:“饭桶!全是饭桶,人没带出来,竟敢编造如此荒谬的借口来敷衍本世子!”
“世子息怒,世子息怒啊······”刑北趴在地上不停地朝盛怒中的世子磕头请罪,“就算借卑职天作胆,卑职也不敢对世子有半句欺瞒。求世子明察!”
“哼!”夜澜锋怒不可歇,一脚踹在了刑管事身上,“把事情办砸了,还有脸求本世子息怒!”
“世子饶命,卑职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瞒。此事,经王大夫亲自确认,小姐真的被世子妃冤魂附身了!”刑总管捂着被踹的肚子,痛地五官扭曲也不敢吱声,看他那张苦哈哈的脸哪里还有平日嚣张跋扈的气势?
“王大夫。”夜澜锋阴沉着脸,轻蔑地瞟了一眼已经被吓得趴在地上的王大夫:“既然刑北都这么说了,就由你来跟本世子说说。好让本世子也长长见识!”
王大夫心中哀嚎连连,他真的不愿意想起郡府发生的事,他自问行医数十年,不论多么奇怪棘手的病症他都见过,可像夜澜小姐这样的症状,他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回想起来都能令他双腿打颤,骇然不已。
“回世子,小姐确是中邪。老夫在为小姐诊脉时丝毫没有感觉到小姐的脉象,这······这个”王大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往下说,一般人都很忌讳这些。
“王大夫,你是在挑战本世子的耐性?”夜澜锋将手指的关节掰得啪啪作响。
这下,王大夫可没有心思再理会什么忌讳不忌讳的,连连磕头:“世子饶命,老夫的意思是,只有死······死人才没有脉象。可小姐分明就是个大活人,因而老夫猜想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小姐确实是中邪,被冤魂附身了。”
“没有脉象,你确定了?不会有错漏?”
“老夫行医数十年,纵然不才也断不会出现此等纰漏,请世子明鉴!”王大夫赶紧表态。
夜澜锋听完了王大夫的陈述,脸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了,王大夫的医术高明,他最是了解的。但中邪一事实在太过诡异,而且又是在这个时候,他回忆起在觉方寺中遇见夜澜月眠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这个丫头很不一般,说不定这一切都是由她策划的,目的就是不愿乖乖入王府。
刑北壮着胆子问:“世子,这该如何是好?南昭王府那边该如何交代?”
夜澜锋扫了他一眼:“哦,不知刑管事有何见解?”
“以卑职愚见,小姐中邪一事不论真假,都不能贸然将其送去南昭王府。”
“哼,难道就要因为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打乱本世子的部署?”
“众人皆知老太君对鬼神之说是深信不疑,万一小姐她真有什么诡异举动,吓着了老太君,岂非对世子更为不利。”
夜澜锋拧着两道剑眉,不知在沉思些什么。刑北知道他定然是不甘心就此放弃这个机会,但眼下实在不宜冒险,一步错则满盘皆输:“请世子三思!”
“退下吧,待本世子好好想想!”夜澜锋挥手屏退两人,独自留在了书房。
······
在一座灯火璀璨的奢华宫殿中传出了阵阵靡靡之音,几名容颜艳丽的舞姬正踏着音律热情地舞动着。一名身形修长,容颜绝美得宛如神祗般的白衣男子正依着美人榻,一边抚摸着赖在他身上的白狐,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面的女子。她们正扭动着水蛇腰,摆出各种妖娆撩人的姿态,奋力的讨好自己。
忽然,一名暗卫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神态万分恭敬:“启禀少主,属下有事禀报!”
白衣男子微微勾起唇角,一双星眸熠熠生辉:“说吧!”
片刻以后,白衣男子在听完了暗卫的叙述,眼中的笑意愈发浓郁了,他微微抬手,将白狐一把抱了起来,搁到眼前,轻声喃呢道:“丫头实在是胆大妄为,这么可怕法子也想得出来,真不可爱。”话虽如此,但言语间却没有任何不满,反而颇感得意。
“夜澜锋那边如何了?”
“目前按兵不动,已经将月小姐的事情封锁了。不过属下以为他不会轻易放弃。”
白衣男子轻轻一笑,星眸中的笑意瞬间冷却。哼,竟敢把主意打到他徒弟的身上去?简直不自量力!
“回去以后,将夜澜锋封锁起来的消息散出去。”想要封锁消息,他偏偏不让夜澜锋如愿。
“是!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