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晨曦顿了一下,看了看月眠木然的脸,“唉,月儿未免将为师想得太小气了。”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月眠跟前,准备好好安抚她。
今天,小丫头身上穿了粉色的纱裙,裙角处垂着同色的流苏,轻盈包裹着她小小的身躯。头上没有饰物只松松的扎着两根麻花辫,齐眉的刘海梳理得平整,称着巴掌大的小脸蛋白嫩白嫩的,怎么看怎么萌,让人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搓揉一顿。
只是月眠的脸色不太好看,东方晨曦心中猜测着昨晚自己是否太过火,惹怒了她,怎么一大早就没给他好脸色?
习惯性的伸出手想要揉揉她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哪知他连头发丝儿都没碰到,竟然被她躲开了!
这下不仅是东方晨曦,就连躲开了的月眠都愣住了。
月眠飞快的瞄了东方晨曦,又不自觉的低下头,暗叫糟糕。躲什么呀,不是要保持平常心的吗。可是懊恼归懊恼,月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她不想离他太近,他身上的气息熏得她脸发烫,他与晚倾歌调笑的慵懒姿态让她呼吸不顺畅,于是下意识就避开去了。
他是不是生气了?
这下要如何解释?
月眠脑里都乱成一锅粥了,早知道就应该听花铃的话,乖乖的待在屋里了,呜呜!
东方晨曦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修长如玉的手在空中转了一弯收了回来。他看得很清楚月儿刚才看他的眼神,慌张里夹着防备。
这样的眼神他从没在月儿身上见过,哪怕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眼中的防备也不过是对陌生人惯有的疏离而已,哪像现在,恨不得离自己远远才好。
东方晨曦很不高兴,他一心护着的宝贝徒弟居然敢躲开他了。
呵呵,简直是······欠教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花铃和阿鲭在水榭外面,看得不甚清楚,但一直在水榭里的晚倾歌很清楚的感觉到,少主现在的心情不大好,刚刚还挂在脸上的浅笑消失了,凤眸中慵懒的神色也被凌厉取代。
东方晨曦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那个一直低着脑袋的小丫头,衣袖一挥,对晚倾歌下了逐客令:“你先出去。”原本清冷悦耳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晚倾歌怎么也想不到,就这样一件小事居然能让少主生气了。本想说句逗趣的话儿,缓和一下气氛,但少主明显没耐心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敢违背他,只好朝两人施礼告退,经过阿鲭身边的时候还顺带着给他一个隐晦的眼色。
阿鲭会意,朝水榭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他家公子已经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月小姐则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公子跟前。虽然看还不清楚两人的神色,但是他也明白刚刚在水榭里是出了些状况的,公子连晚姑娘都赶出来了,自然不想他和花玲留着。于是想了个借口,把花铃哄走了。
花铃原本打算今日就呆在小姐身边,哪里都不去的,可惜她在这方面意识不强,完全感觉不到水榭里面诡异的气氛,所以阿鲭一句:“水舞含烟的果子露和芙蓉糕闻名整个洛水,而且还是限量供应的,你不给月小姐捎点吗?”就成功将她忽悠走了。
水榭瞬间就安静下来了,甚至连花园里的虫鸣都显得格外清晰,东方晨曦捻起了黑曜石棋子随意的把玩着,不发一言。
月眠勉强冷静下来了,她知道东方晨曦在生气,虽然她刚刚只不过是“不小心”偏了偏脑袋,但是在腹黑自大又自恋的东方狐狸看来,自己那举动无疑是不识抬举,冒犯他身为人师的威严。这头狐狸心眼比针尖还小,月眠担心他若气急了会狠狠地修理她。所以当务之急是先让他消气,不要再惦记着刚才的意外。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要自乱阵脚,只要她咬紧牙关昧着心哄几句,就能揭过去的。
“对······对不起,师傅。月儿不是有意的,我今日睡过头了,害怕师傅责罚,才会那样儿的。”月眠的声音软糯懦的,睁着一双水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东方晨曦,那小样儿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小月儿装无辜扮可怜的手段,倒挺像那么回事的,东方晨曦在心里评价。要不是那个眼神太伤人,他也挺想相信她。
可惜呀,他的眼睛太好使了。
东方晨曦不为所动,老神在在的把玩手中的棋子,月眠无奈只好继续往下说:“月儿真不是有意冒犯师傅的,师傅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月儿吧······”
“师傅您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月儿真不是故意的······”
“你不如就告诉月儿要怎么样才能消气吧,别气着身子了。”
“要不你罚我扎马步两个时辰?”
······
月眠口水都干了,师傅大人别说是反应了,压根儿连眼皮都没掀。
岂有此理!
月眠骨子里就是个冷硬的性子,死命的压下心中的郁意,低声下气的给他道歉了,对方居然将她视作空气!原本她也没做错什么,不就躲开了一下下吗,他有什么损失了?有什么可气的?
最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高兴的时候就撩拨她,不高兴的时候就甩她脸色,到处招蜂引蝶也就罢了,偏偏还搁到自己眼前来,是嫌她不够堵心吗?
月眠只要一想起刚才他满含笑意的与晚倾歌游园的情景,她的嗓子眼就堵得慌,那些求饶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整个人忽的安静了下来。
月眠颓然的垂下头,心中无端生出一股凄凉来。
罢了,他想如何就如何吧。
(作者君:不要慌,这不是要开虐的节奏,咱是甜宠文来着,小月儿就矫情那么一下下。下一节就雨过天晴啦,师傅大人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徒弟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