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问的相遇让我一时忘了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干爹送进来的究竟是谁?是和那白玉一样成了新主子,还是如莫问一般留在宫中另作安排?
白玉。想起那双神似我的脸庞,我不禁深深叹了口气,霍衍对她如此厚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白玉......”
回想起莫问描述她的话,清高,不愿与人亲近,酷似我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影子,一个替身。
替身!
我心里一个激灵,难道竟是这个白玉!
看来,这个新晋的主子那里,是不得不走这一遭了。
按照惯例,新晋封妃,在册封之礼还没有行之前,应先由太后赏赐,可是太后已经仙去,这个程序便只能有人代劳。
我应了皇上的这个要求。
他却是微微蹙眉,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多么希望你拒绝我的要求,哪怕是一点点,让我看到你生气。至少这样,我能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
我接过圣旨的手猛的一抖,口中却是平静如故:“皇上新封了玉贵人,这是大喜之事,奴才们哪个不想去瞧瞧新主子的真颜,沾沾福气呢。”
话一说出口,我便后悔了,本来好好的一段话,硬给我说的酸溜溜的。我无奈的撇撇嘴,偷偷望了一眼霍衍。
他果然笑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我,我心虚的低下头,一下觉得脸烫了起来。
..........
漪澜殿
我拿着圣旨,后面跟着一顺溜的捧着赏赐之物的宫女来到了玉贵人的宫中。
按着步骤将东西赏赐给了白玉,白玉脸上只有淡淡的笑容,没有常人的兴奋异常,倒是一个宠辱不惊的人。
我突然希望她真的是干爹送来的棋子,如果不是,这样的女子,有几个男人会不心动?
我对着后面的人说道:“皇上有话要我嘱咐玉贵人,你们先退下候着吧。”
众人都离开了,殿内只有我和她面对面静静伫立着。
就算她如今不说话,我也已经肯定,她就是干爹的人。
果然,她仔仔细细定了我一会儿说,终究是先开了口:“就算是我变的再像姑娘,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看她,她笑了一下,可是这笑容却是有些牵强,脸上的表情极为奇怪。
她继续说道:“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像你么?这可是主子最得意的作品。”说完凄然的笑了起来。
我更为惊讶,我本就好奇干爹哪里能这么快找来和我如此相近之人,现在看来,竟是戴了人皮面具吗?
她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抚摸着自己的脸说道:“没有面具,这皮骨皆是我自己的,不过被人改过来罢了!”
改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你一定也知道那个神医,他按着主子的意思,给了我一张崭新的脸庞。”
又是那个姓古的怪人。看着这个顶着别人脸庞入宫的女人,我的心里突然有一丝难受,我不知道她原来是什么身份,可是若不是我提出让干爹送人,此刻最起码她为自己活着。
可如今,她竟是为我而活。
我问她:“你便这么心甘情愿?”
她冷笑一声:“姑娘这话问的新奇,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协助姑娘么,如今姑娘问我甘不甘愿,难道还是转圜的余地么?”
那酷似我的脸上投射来凌冽的目光,让我不禁周身一抖。
她挽起衣袖,边说边向我走来,我低头看去,她那如玉手臂上竟隐隐泛着点点红光,显然是中了毒的迹象!
我讶异的抬头看她,她轻笑,笑的出了泪水,说:“姑娘还以为我可以选择愿意还是不愿意么?”
感觉到胸口的烦闷,我已经堵的再说不出话来。
“不只是我的身子,还有我的家人,若我不愿意,这些,我都会失去,我只能听主子的话,听姑娘的话,来换取我身体上的舒适和家人的平安."
"所以姑娘,收起你那怜悯的眼神和假意的关切,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拜姑娘所赐!”
她边说边向我靠近,步步紧逼,我竟不自觉的畏惧于她的目光,随着她的逼近步步后退,直到没有退路。
她缓缓情绪,握起我的手说道:“姑娘怕什么?我不过是你和主子的一个棋子,谁会怕一个棋子?我就算再恨你,也不会忤逆你的意思,更不会戳穿你的身份。”
我呆呆望着白玉,半晌再开口:“我并没有想到干爹会这样让你进来,这本不是我的本意,不过你说的也不错,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论谁先死,必有另一个人陪葬,况且陪葬的还不是一个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闭上了眼睛,我能清楚的看到那长长睫毛上挂着的点点清泪,就好似清晨的露珠,摇摇欲坠。
干爹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人来到宫里,不难猜。
我的身份,就像是一个把柄,现在紧紧握在白玉手中,这个心中充满了仇恨却又不得不听话的傀儡,如果干爹一个指令,那么揭穿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偏偏这个人还是我求来的。
我问她:“你的主子究竟是谁?”
她睁开眼,诧异万分:“竟连你也是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干爹做事向来谨慎,我又怎么可能从白玉的口中知道他的身份呢?
白玉见我不回答,转口说道:“姑娘让我进来究竟是做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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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大典即将举行,合着一并还封了两位嫔妃,辰嫔和涟嫔。
大殿上穿着盛装的霍衍微微带着笑,眼光灼灼看着眼前的新人,我的心中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滋味,按理说,这样的结果是我乐见的,看着这喜气万分的殿堂和红得刺人的颜色,我只觉的有丝眩晕。
白玉似是无意的看向我,微微一笑,像极了嘲讽。
三个新主子缓缓走向霍衍,宁妃坐在霍衍的身边,脸色极为不好,却也勉强着挤出几丝笑意,待到三个人跪拜在御前的时候,宁妃代为皇后之职,拿出各宫印章,低头扫视了三人,极为不情愿的递过印章,转身离去。
我分明的看到,宁妃的眼里泛着点点的杀意。
后GONG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主子,这下子,有的瞧了。我不愿趟这个浑水,便也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