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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汇考六

太祖

按金史太祖本纪赞太祖英谟睿略豁达大度知人

善任人乐为用初定东京即除去辽法减省租税辽

主播越宋纳岁币以幽蓟武朔等州与宋而置南京

于平州宋人终不能守燕代卒之辽主见获宋主被

执虽功成于天会间而规摹运为实自此始金有天

下百十有九年太祖数年之间筭无遗策兵无留行

底定大业传之子孙

太宗

按金史太宗本纪天会七年三月壬寅诏军兴以来

良人被略为驱者听其父母夫妻子赎之 八年正

月庚申诏曰避役之民以微直鬻身权贵之家者悉

出还本贯五月戊申诏曰河北河东签军其家属流

寓河南被俘掠为奴婢者官为赎之俾复其业 按

本纪赞天辅草创未遑礼乐之事太宗议礼制度治

历明时缵以武功述以文事经国规摹至是始定在

位十三年宫室苑无所增益末听大臣计传位熙

宗使太祖世嗣不失正绪

世宗

按金史世宗本纪大定元年十一月诏中都都转运

使左渊曰凡宫殿张设毋得增置无役一夫以扰百

姓但谨围禁严出入而已 八年正月辛未谓秘书

监移剌子敬等曰昔唐虞之时未有华饰汉孝文务

为纯俭朕于宫室惟恐过度其或兴修即损宫人岁

费以充之今亦不复营建矣如宴饮之事近惟太子

生日及岁元尝饮酒往者亦止上元中秋饮之亦未

尝至醉 二十一年二月乙巳以元妃李氏之丧致

祭兴德宫过市肆不闻乐声谓宰臣曰岂以妃故禁

之耶细民日作而食若禁之是废其生计也其勿禁

朕前将诣兴德宫有司请由蓟门朕恐妨市民生业

特从他道顾见街衢门肆或有毁撤障以帘箔何必

尔也自今勿复毁撤 按宗宪传移剌高山奴前为

宁州刺史以贪污免世宗以功臣子孙宗族中无显

仕者以为秘书少监是时母丧未除有司奏其事宗

宪曰高山奴傲狠贪墨不可致之左右世宗曰朕以

其父祖有功尔既为人如此岂可玷职位哉追还制

命因顾右丞苏保衡参政石琚曰此朕之过举不可

不改卿等当尽心以辅朕也 按完颜京传京判大

宗正事封寿王大定二年正月戊辰朔日食伐鼓用

币上不视朝减膳彻乐诏京代拜行礼世宗惩创海

陵疏忌宗室加礼京兄弟情若同生谓京等曰朕每

见天象变异辄思政事之阙寤寐自责不遑凡事必

审思而后行犹惧独见未能尽善每令群臣集议庶

几无过举也 按杨伯雄传大定中伯雄为礼部尚

书上谓伯雄曰龙逢比干皆以忠谏而死使遇明君

岂有是哉伯雄对曰魏征愿为良臣正谓遇明君耳

因顾谓宰相曰书曰汝无面从退有后言朕与卿等

共治天下有事可否即当面陈卿等致位卿相正行

道扬名之时偷安自便侥幸一时如后世何群臣皆

称万岁 按高衎传世宗孜孜求谏群臣承顺旨意

无所匡正上曰朕初即位庶政多未谙悉实赖将相

大臣同心辅佐百姓且上书言事或有所补夫听断

狱讼簿书期会何人不能如唐虞之圣犹曰稽于众

舍己从人正隆专任独见不谋臣下以取败乱卿等

其体朕意使衎传诏台省百司曰凡上书言事或为

有司沮遏许进表以闻 按高汝砺传上问宰执以

修完京城楼橹事汝砺奏所用皆大木顾今难得方

令计置上曰朕宫中别殿有可用者即用之汝砺对

以不宜毁上曰所居之外毁亦何害不愈于劳民远

致乎

太祖

按元史太祖本纪帝深沉有大略用兵如神故能灭

国四十遂平西夏其奇勋伟迹甚众惜乎当时史官

不备或多失于纪载云

太宗

按元史太宗本纪帝有宽弘之量忠恕之心量时度

力举无过事华夏富庶旅不赍粮时称治平

宪宗

按元史宪宗本纪帝刚明雄毅沉断而寡言不乐燕

饮不好侈靡虽后妃不许之过制初太宗朝群臣擅

权政出多门至是凡有诏旨帝必亲起草更易数四

然后行之御群臣甚严尝谕旨曰尔辈若得朕奖谕

之言即志气骄逸志气骄逸而灾祸有不随至者乎

尔辈其戒之

世祖

按元史世祖本纪世祖仁明英睿事太后至孝尢善

抚下 至元七年平滦路昌黎县民生子中夜有光

诏加鞠养或以为非宜帝曰何幸生 好人毋生妒

心也 八年十二月宣徽院请以阑遗漏籍等户淘

金帝曰姑止毋重劳吾民也 十六年五月癸酉兀

里养合带言赋北京西京车牛俱至可运军粮帝曰

民之艰苦尔等不问但知役民使今年尽取之来岁

禾稼何由得种其止之 按马绍传绍参知政事桑

哥集诸路总管三十人导之入见欲以趣办财赋之

多寡为殿最帝曰财赋办集非民力困竭必不能然

朕之府库岂少此哉绍退至省追录圣训付太史书

仁宗

按元史仁宗本纪至大四年三月即皇帝位夏四月

丁未以太子少保张驴为浙江平章戒之曰以汝先

朝旧人故命汝往民为邦本无民何以为国汝其上

体朕心下爱斯民丁卯帝御便殿李孟进曰陛下御

极物价顿减方知圣人神化之速敢以为贺帝蹙然

曰卿等能尽力赞襄使兆民乂安庶几天心克享至

于秋成尚未敢必今朕践祚曾未逾月宁有物价顿

减之理朕托卿甚重兹言非所赖也孟愧谢 皇庆

二年十二月京师以久旱民多疾疫帝曰此皆朕之

罪也赤子何罪明日大雪 延佑六年春正月丁巳

帝御嘉禧殿谓扎鲁忽赤买闾曰扎鲁忽赤人命所

系其详阅狱辞事无大小必谋诸同僚疑不能决者

与省台臣集议以闻又顾谓侍臣曰卿等以朕居帝

位为安耶朕惟太祖创业艰难世祖混一疆宇兢业

守成恒惧不能当天心绳祖武使万方百姓乐得其

所朕念虑在兹卿等固不知也 十二月癸酉是夜

风雪甚寒帝谓侍臣曰朕与卿等居暖室宗戚昆弟

远戍边陲曷胜其苦岁赐钱帛可不遍及耶敕上都

大都冬夏设食于路以食饥者 仁宗天性慈孝聪

明恭俭通达儒术尝曰修身治国儒道为切又曰儒

者可尚以能维持三纲五常之道也平居服御盾素

淡然无欲不事游畋不喜征伐不崇货利事皇太后

终身不违颜色待宗戚勋旧始终以礼大臣亲老时

加恩赉大官进膳必分赐贵近有司奏大辟每惨恻

移时其孜孜为治一遵世祖之成宪云 按李邦宁

传仁宗为皇太子丞相三宝奴等用事畏仁宗英明

邦宁揣知其意言于武宗曰陛下富于春秋皇子渐

长父作子述古之道也未闻有子而立弟者武宗不

悦曰朕志已定汝自往东宫言之邦宁惭惧而退仁

宗即位左右咸请诛之仁宗曰帝王历数自有天命

其言何足介怀加邦宁开府仪同三司为集贤院大

学士以疾卒

英宗

按元史英宗本纪延佑三年十二月立为皇太子谓

中书省臣曰至尊委我以天下事日夜寅畏惟恐弗

堪卿等亦当洗心涤虑恪勤乃职勿有隳坏以贻君

父忧七年春正月戊戌仁宗不豫帝忧形于色夜则

焚香泣曰至尊以仁慈御天下庶绩顺成四海清晏

今天降大厉不如罚殛我身使至尊永为民主辛丑

仁宗崩帝哀毁过礼素服寝于地日歠一粥三月十

一日即皇帝位夏四月戊寅有献七宝带者因近臣

以进帝曰朕登大位不闻卿等荐贤而为人进带是

以利诱朕也其还之 八月戊午铁木迭儿以赵世

延尝劾其奸诬以不敬下狱请杀之并究台省诸臣

不允帝幸凉亭从容谓近侍曰顷铁木迭儿必欲置

赵世延于死地朕素闻其忠良故每奏不纳左右咸

称万岁 冬十月戊午车驾至自上都诏太常院臣

曰朕将以四时躬祀太室宜与群臣集议其礼此追

远报本之道毋以朕劳于对越而有所损其悉遵典

礼 十一月丙子朔帝御斋宫丁丑恭谢太庙至仁

宗太室即流涕左右感动 英宗性刚明尝以地震

减膳彻乐避正殿有近臣称觞以贺问何为贺朕方

修德不暇汝为大臣不能匡辅反为谄耶斥出之拜

住进曰地震乃臣等失职宜求贤以代曰毋多逊此

朕之过也尝戒群臣曰卿等居高位食厚禄当勉力

图报苟或贫乏朕不惜赐汝若为不法则必刑无赦

八思吉思下狱谓左右曰法者祖宗所制非朕所得

私八思吉思虽事朕日久今其有罪当论如法尝御

鹿顶殿谓拜住曰朕以幼冲嗣承大业锦衣玉食何

求不得惟我祖宗栉风沐雨戡定万方曾有此乐邪

卿元勋之裔当体朕至怀毋忝尔祖拜住顿首对曰

创业惟艰守成不易陛下睿思及此亿兆之福也又

谓大臣曰中书选人署事未旬日御史台即改除之

台除者中书亦然今山林之下遗逸良多卿等不能

尽心求访惟以亲戚故旧更相引用邪其明断如此

泰定帝

按元史赵师鲁传泰定中拜监察御史元夕令出禁

中命有司张灯山为乐师鲁上言燕安怠惰肇荒淫

之基奇巧珍玩发奢侈之端观灯事虽微而纵耳目

之欲则上累日月之明疏闻遽命罢之赐师鲁酒一

上尊且命御史大夫传旨以嘉忠直

顺帝

按辍耕录至元六年二月二十五日上御玉德殿命

史臣榻前草诏黜谪太师伯颜诏文有云其各领所

部诏书到日悉还本卫上曰自蚤至暮皆一日也可

改日字作时字时伯颜以飞放为名挟持皇太子在

柳林意将犯分诏既成遣中书平章只理瓦歹赍至

彼处开读奉皇太子归国而各枝军马即时散去盖

一字之中利害系焉亶聪明作元后于此有以见之

矣 文定王沙剌班今上之师也为学士时尝在左

右一日体少倦遂于便殿之侧偃卧因而就寐上因

以籍坐方褥国语所谓朵儿别真者亲扶其首而枕

之后尝患疖额上上于金钵中取佛手膏躬与贴之

上之隆师重道可谓至矣尽矣王字敬臣号山斋畏

吾人 国朝日进御膳例用五羊而上自即位以来

日减一羊以岁计之为数多矣 太府少监呵鲁奏

取黄金三两为御刺花用上曰不可因请易以银

而镀金者上曰亦不可金银首饰也今民间所用何

物对曰用铜上曰可右事杨太史所言太史居官时

日侍上故知其详

太祖

按明昭代典则太祖以天纵之资起自田里遂成大

业当是时元政陵夷豪杰并起大者窃据称尊小者

连数城邑皆恣为残虐糜敝生民天下大乱极矣上

在民间悯然伤之已而为众所推戴拒之益来乃不

得已起义兵即条法令明约束务以安缉为事故所

至抚定民咸安堵十余年间荡涤群雄戡定祸乱平

一天下虽曰天命人归要亦神武不杀之所致也即

位之初稽古考文制礼作乐修明典章兴举废坠定

郊祀建学校尊孔子崇儒术育贤才注洪范叙九畴

罢黜异论表章经籍正百神之号严祭祀之典察天

文推历数定封建谨法律慎赏罚抚四裔海外远方

皆遣子入学南极炎侥北逾冰壤东西际日月之所

出没罔不率服昧爽临朝日晏忘虚心清问从善

如流神谋睿断昭见万里退朝之暇即延接儒臣讲

论经典取古帝王嘉言善行书置殿庑出入省观斥

侈靡绝游幸却异味罢膳乐泊然无所好敦行俭朴

以身为天下先凡诏诰命令词皆自制淳厚简古洞

达物情戒谕臣下动引经史谆切恳至听者感动训

敕子孙臣庶具有成书昭法万世谨宫壸之政严宦

寺之防杜外戚之谒而家法尢正纪纲法度彰彰明

备至于礼先代罢献俘尊高年申孝弟励农桑蠲逋

负宥死刑焚狱具旌廉能黜贪酷摧奸暴佑良善宽

仁爱人专务德化是以身致太平三十余年民安其

业吏称其职海内殷富诸福之物莫不毕至功德文

章巍然焕然过古远矣传称唐虞禅夏后殷周继然

成汤革夏乃资亳众武王伐商爰赖西师至于汉高

虽起徒步尚藉亭长挟纵徒集所附上不阶寸土一

民呼吸响应以有天下方册所载未之有也

按明宝训甲辰八月平章常遇春兵至赣州熊天瑞

固守不下太祖令平章彭时中以兵会遇春等共击

之又命中书右司郎中汪广洋往参谋遇春军事谕

广洋曰汝至赣如城未下可与遇春等言熊天瑞困

处孤城犹笼禽阱兽岂能逃逸但恐破城之日杀伤

过多要当以保全生民为心一则可为国家用一则

可为未附者劝且如汉邓禹不妄诛杀得享高爵子

孙昌盛此可为法向者鄱阳湖之战陈友谅既败生

降其兵至今为我用纵有逃归者亦我之民我前克

湖广禁军士毋入城故能全一郡之民苟得郡无民

何益广洋至赣见遇春等传太祖命时天瑞拒守益

坚遇春乃浚濠立栅以困之 丙午五月壬午太祖

还自濠州谕中书省臣曰吾昨往濠州所经州县见

百姓稀少田野荒芜由兵兴以来人民死亡或流徙

他郡不得以归乡里骨肉离散生业荡尽此辈宁不

怨嗟怨嗟之起皆足以伤和气尔中书其命有司遍

加体访俾各安乡土仍复旧业以遂生息庶几斯民

不致失所十二月己巳典营缮者以宫室图进太祖

太祖见其雕琢奇丽者即去之谓中书省臣曰宫室

但取其完固而已何必过为雕斫昔尧之时茅茨土

阶采椽不斫可为极陋矣然千古之上称盛德者必

以尧为首后世竞为奢侈极宫室苑囿之娱穷舆马

珠玉之玩欲心一纵卒不可遏乱由是起矣夫上崇

节俭则下无奢靡吾尝谓珠玉非宝节俭是宝有所

缔构一以朴素何必极雕巧以殚天下之力也 吴

元年四月辛亥仁祖忌日太祖诣庙祭毕退御便殿

泣下不止起居注詹同侍侧再三慰之太祖曰往者

吾父以是月六日亡兄以九日亡母以二十二日囗

一月之间三丧相继人生值此其何以堪终天之痛

念之罔极愈呜咽不胜左右皆不能仰视 四月丁

卯仁祖后忌日太祖诣庙祭毕退御便殿谓侍臣朱

升曰昔吾母终时吾年甫十七侍母病昼夜不离侧

吾次兄经营家事母遣呼与偕来嘱曰我今病度不

起尔兄弟善相扶持以立家业言讫而终今大业垂

成母不及见言犹在耳痛不能堪也因悲咽泣下群

臣莫不感恻 六月甲戌太祖谓宪臣曰任官不当

则庶事不理用刑不当则无辜受害譬之薅草莱者

施镈不谨必伤良苗绳奸慝者论法不当必伤善类

故刑不可不慎也夫置人于棰楚之下屈抑顿挫何

事不伏何求不得古人用刑盖不得已悬法象魏使

人知而不敢犯夫水火能焚溺人狎之则必伤远之

则无害水火能生人亦能毙人刑本以生人非求杀

人也苟不求其情而轻用之受枉者多矣故钦恤二

字用刑之本也 洪武元年正月乙亥追尊四代考

妣祭讫太祖顾谓李善长曰朕荷先世积累之勤庆

及于躬抚临亿兆今遵行令典尊崇先代斋肃一心

对越神灵所谓焄蒿凄怆若或见之善长对曰陛下

诚孝感通达于幽显太祖曰奉先思孝祭神如在诚

敬无间神灵其依苟或有间非奉先思孝之道也

二月壬子定宗庙时享之礼既而太常又进宗庙月

朔荐新礼太祖览毕谓群臣曰宗庙之祀所以隆孝

思也然祭之于后不若养之于先朕今不及矣尝闻

为人子者愿为人兄其意谓为兄侍膝下之日早于

养之日也朕于子为人弟亲存而幼不能以养及长

而富有天下则亲殁矣虽欲以天下养其可得乎因

悲叹久之命以月朔荐新仪物着之常典俾子孙世

承之 八月有司奏造乘舆服御诸物应用金者命

皆以铜代之有司言费小不足靳太祖曰朕富有四

海岂吝于此然所谓俭约者非身先之何以率下小

用不节大费必至开奢泰之原启华靡之渐未必不

由于小而至大也 十月庚辰太祖朝罢召宿卫武

臣谕之曰朕与尔等起布衣历战阵十五六年乃得

成功朕今为天子卿等亦任显荣居富贵非偶然也

当四方豪杰并起互相攻夺朕提孤军应敌危亦甚

矣然每出师必戒将士毋妄杀毋焚民居此心简在

上帝故有今日卿等亦思曩时在民间视元之将帅

轻裘肥马气焰赫然何敢望之然彼之君臣不思祖

宗创业之难骄淫奢侈但顾一身逸乐不恤生民疾

苦一旦天更其运今历数在朕朕何敢骄怠常恐政

事废缺日慎一日自非犒赏将士宴百官享劳外使

未尝设宴为乐尔等亦须勤身守法勿忘贫贱之时

勿为骄奢淫佚之事则身常荣而家常裕矣卿等勉

之毋忘朕言 十二月己巳太祖退朝还宫皇太子

诸王侍太祖指宫中隙地谓之曰此非不可起亭馆

台榭为游观之所今但令内使种蔬诚不忍伤民之

财劳民之力耳昔商纣崇饰宫室不恤人民天下怨

之身亡国灭汉文帝欲作露台而惜百金之费当时

民安国富夫奢俭不同治乱悬判尔等当记吾言常

存儆戒 二年四月乙亥太祖因侍臣言及医者吮

痈事曰朕尝思人子于其亲一体而分者也思念之

笃精诚之至必相感通朕思遭兵乱母后之坟为兵

所发朕收遗骸失一指骨于坟近地遍求不可得忽

得一骨然未敢必其是闻世有以指血验之者遂啮

指滴血其上果透入其中及以他骨验之则血不入

乃知亲之气血相感如是与他人自不同也故古人

有母搤臂噬指而子即心痛理有之矣今人父子兄

弟一遇利害或悖戾不相顾者独何心哉 三年正

月甲午太祖持黄金一锭示近臣曰此表笺袱盘龙

金也令宫人洗涤销镕得之又出杂纻丝小片缝成

如毯者曰此制衣裳所遗用缉为被犹胜弃遗也

二月壬戌太祖行后苑见巢鹊卵翼之劳喟然叹曰

禽鸟劬劳若是况人母子之恩乎乃令群臣有亲老

者许归养时故元镇抚陈兴被俘来京恩待甚厚兴

言有母在嵩州年八十余欲求归养即赐白金衣帽

遣之兴辞太祖顾谓侍臣曰孝弟之性天下皆同陈

兴虽武夫闻朕言即怆然思归朕始不知其有母若

知之肯令其违远耶人寿不过百岁今其母年已八

十余万一不相见兴有无穷之痛兴归母子相见其

乐宜何如侍臣曰陛下以孝治天下推测人情无微

不烛非惟一家之老者得所天下之惸独鳏寡皆蒙

其惠矣太祖曰人情莫不爱其亲必使之得尽其孝

一孝而众人皆趋于孝此风化之本也故圣王之于

天下必本人情而为治 五月丁巳凤翔府宝鸡县

进瑞麦一茎五穗者一本三穗者一本二穗者十有

余本太祖谓廷臣曰向者凤翔饥馑朕悯其民故特

遣人赈恤曾未数月遽以瑞麦来献借使凤翔民未

粒食虽有瑞麦何益苟其民皆得所养虽无瑞麦何

伤朕尝观自古以来天下无金革斗争之事时和岁

丰家给人足父慈子孝夫义妻德兄爱弟敬风俗淳

美此足为瑞若此麦之异特一物之瑞耳非天下之

瑞也 七月丙辰太祖阅内藏慨然谓臣下曰此皆

民力所供蓄积为天下之用吾何敢私苟奢侈妄费

取一己之娱殚耳目之乐是以天下之积为一己之

私也今天下已平国家无事封赏之外正宜俭约以

省浮费 十月丙辰朔朝退雨二内使着干靴行雨

中太祖召责之曰靴虽微皆出民力民之为此非旦

夕可成汝何不爱惜而暴殄如此命左右杖之因谓

侍臣曰尝闻元世祖初年见侍臣有着花靴者责之

曰汝将完好之皮为此岂不废物劳人此意诚佳大

抵为人尝历艰难则自然节俭若习见富贵未有不

侈靡者也因敕百官自今入朝遇雨雪皆许服雨衣

八月丁丑礼部尚书陶凯等言进膳举乐太祖曰

古之帝王功业隆盛治洽生民上下之间熙然太和

虽日举乐未为过也今天下虽定人民未苏北征将

士尚在暴露之中此朕宵旰忧勤之不暇岂可忘将

士之劳而自为佚乐也哉俟大兵凯还士卒无战伐

之劳人民罢转输之苦然后以乐侑膳未晚也 闰

三月壬午太祖阅翰林所撰武臣诰文有佐朕武功

遂宁天下之语即改作辅朕戒行克奋忠勇因诏词

臣谕之曰卿此言太过尧舜犹病博施大禹不自满

假朕何敢为侈大之言乎自今措词务在平实毋事

夸张 十月甲戌甘露降于钟山群臣称贺太祖曰

休咎之征虽各以类应朕德凉薄乌足以致斯翰林

应奉雎稼对曰圣人之德上及太清下及太宁中及

万灵则膏露降陛下恭敬天地辑和人民故嘉祥显

着起居注魏观曰帝王恩及于物顺于人而甘露降

陛下宽租赋减徭役而百姓欢豫神应之至以此故

也翰林侍读学士危索曰王者敬养耆老则甘露降

而松柏受之今甘露降于松柏乃陛下尊贤养老之

所致也宜告于宗庙颁示史馆以永万亿年无疆之

休太祖曰卿等援引载籍言非无征然朕心存警惕

惟恐不至乌敢当此一或忘鉴戒而生骄逸安知嘉

祥不为灾异之兆乎告诸宗庙颁之史馆非所以垂

示于天下后世也群臣皆顿首谢 十一月庚申时

将士居京卫闲暇有以酣饮费赀者太祖闻召而谕

之曰勤俭为治身之本奢侈乃丧家之源近闻尔等

囗嗜于酒一醉之费不知其几以有限之资供无厌

之费岁月滋久岂得不乏且男不知耕女不知织而

饮食衣服必欲奢靡夫习奢不已入俭良难非保家

之道自今宜量入为出裁省妄费宁使有余毋令不

足 五年六月癸卯句容县民献嘉瓜二同蔕而生

太祖御武楼中书省臣率百官以进礼部尚书陶凯

奏曰陛下临御同蒂之瓜产于句容句容陛下祖乡

也实为祯祥盖由圣德和同国家协庆故只瓜联蒂

之瑞独见于此以彰陛下保民爱物之仁非偶然者

太祖曰草木之瑞如嘉禾并莲合欢连理两岐之麦

同蒂之瓜皆是也卿等以此归德于朕朕否德不敢

当之纵使朕有德天必不以一物之祯祥示之苟有

过必垂象以谴告使我克谨其身以保其民不至于

祸殃且草木之祥生于其土亦惟其土之人应之于

朕何与若尽天地间时和岁丰乃王者之祯故遂为

赞并赐其民钱而遣之 十二月庚子内使奏增饲

虎肉太祖曰养牛以供耕作养马以资骑乘养虎欲

以何用而费肉以饲之命以虎送光禄他禽兽悉纵

之 七年五月甲子礼部尚书牛谅上所考定进膳

礼奏言古礼凡大祀斋之日宰犊牛以为膳以助精

神太祖曰太牢非常用致斋三日而供三犊所费太

侈夫俭可以制欲淡可以颐性若无节制惟事奢侈

徒增伤物之心何益事神之道谅曰周礼是古人所

定非过侈也太祖曰周官之法不行于后世多矣惟

自奉者乃欲法古其可哉 八年三月丙寅命皇太

子及诸王往凤阳祭皇陵太祖恻然曰吾祖宗去世

既远吾父母又相继早囗每念劬劳鞠育之恩惟有

感痛而已今日虽尊为天子富有四海欲致敬尽孝

为一日之奉不可得矣哀慕之情昊天罔极今凤阳

陵寝所在特命尔等躬诣致祭以代朕行孔子曰事

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尔等敬之因悲咽不自胜太

子诸王皆感泣 九月辛酉诏改大内宫殿太祖谓

廷臣曰唐虞之时宫室朴素后世穷极侈丽习尚华

靡去古远矣朕今所作但求安固不事华丽凡雕饰

奇巧一切不用惟朴素坚壮可传永久使吾后世子

孙守以为法至于台榭苑囿之作劳民费财以供游

观之乐朕决不为之其饬所司如朕之志 十一月

甲戌甘露降于南郊群臣咸称贺献歌诗以颂德太

祖曰人之常情好祥恶妖然天道幽微莫测若恃祥

而不戒祥未必吉睹妖而能惩妖未必皆凶盖闻灾

而惧或者蒙休见瑞而喜或以致咎何则凡人惧则

戒心常生喜则侈心易纵朕德不逮惟图修省之不

暇岂敢以此为己所致哉 九年五月丙寅命中书

省臣作亲王宫得饰朱红大青绿余居室止饰丹碧

中书省臣言亲王居室饰大青绿亦无过度者太祖

曰惟俭养性惟侈荡心居上能俭可以导俗居上而

侈必至厉民独不见茅茨卑宫尧禹以崇圣德阿房

西苑秦隋以失人心诸子方及冠年去朕左右岂可

使靡丽荡其心 五月壬午太祖谓侍臣曰淡泊可

以养心俭素可以养德纵欲毁度奢侈移性故技巧

哇淫游幸畋猎皆役心损德之具所以高台深池庸

主攸囗卑宫陋室圣主攸兴朕观元世祖在位躬行

俭朴遂成一统之业至庚申帝骄淫奢侈饫粱肉于

犬豕致怨怒于神人故逸豫未终败亡随至此近代

之事可为明鉴朕常以此训诸子使知所警戒则可

长保国家矣太祖以大内宫殿新成制度不侈甚喜

因谓侍臣曰人主嗜好所系甚重躬行节俭足以养

性崇尚侈靡必至丧德朕常念昔居淮右频年饥馑

艰于衣食鲜能如意今富有四海何求不遂何欲不

得然检制其心惟恐骄盈不可复制夙夜兢惕弗遑

底宁故凡有兴作必量度再三不获已而后为之为

之未尝过度宫壸之间皇后亦能俭以率下躬服浣

濯之衣皆非故为矫饰实恐暴殄天物剥伤民财不

敢不谨侍臣对曰奢侈者常情同欲节俭者富贵所

难陛下安行节俭无所勉强诚宜为万世子孙之法

太祖曰节俭二字非徒治天下者当守治家者亦宜

守之尔等岁禄有限而日用无穷一或过度何从办

集侵牟剥削皆原于此须体朕怀共崇节俭庶几无

悔 十六年七月庚戌太祖谓侍臣曰自古王者之

兴未有不由于勤俭其败囗未有不由于奢侈前代

得失可为明鉴后世囗庸之主纵欲败度不知警戒

卒濒于危亡此深可慨叹大抵处心清净则无欲无

欲则无奢纵之患欲心一生则骄奢淫佚无所不至

不旋踵而败亡随之矣朕每思念至此未尝不惕然

于心故必身先节俭以训于下侍臣顿首曰陛下戒

慎如此使后世守而不替长久之福也 八月辛巳

孝慈皇后小祥先是礼部臣奏令天下诸司致祭太

祖曰此固礼也但仪物百费皆出于民道里往来亦

甚劳烦且皇后在时尝问朕曰天下之民安乎朕曰

尔问甚善然事不在尔后曰陛下为天下父妾忝为

天下母天下之民皆子女也其安与否岂可不知今

言犹在耳而欲以小祥费天下民财甚非后心其止

之 十八年四月乙未五色云再见礼部请率百官

表贺太祖谕之曰天下康宁人无灾害祥瑞之应固

和气所召昔舜有卿云之歌在当时有元凯岳牧之

贤相与共治雍熙之治朕德不逮治化未臻岂可遽

以是受贺前代帝王喜言祥瑞臣下从而和之往往

不知省惧以至灾异之来不复能弥盖夸侈之心生

则戒惧之志怠故鲜克终可以为戒 二十一年五

月乙酉五色云见翰林学士刘三吾进曰云物之祥

征乎治世舜之时形于诗歌宋之时以为贤人之符

此实圣德所致国家之美庆也太祖曰古人有言天

降灾祥在德诚使吾德靡悔灾亦可弥苟爽其德虽

祥无福要之国家之庆不专于此也 二十八年七

月戊戌河南汝宁府确山县野蚕成茧群臣贺表太

祖曰人君以天下为家使野蚕成茧足以衣被天下

之人朕当受贺一邑之内偶然有之何用贺为 二

十九年正月乙丑太祖罢朝从容问左右民间事礼

部尚书门克新对曰圣泽广深天下之民各安生业

幸蒙至治太祖曰虽尧舜在上不能保天下无穷民

若谓民皆安业朕恐未然何得遽言至治克新对曰

圣德谦虚不自满假则天下之民受福无穷矣 三

十一年四月己丑享太庙毕太祖步出庙门徘徊顾

立指桐梓谓太常臣曰往年种此今不觉成林凤阳

陵树当亦似此因感怆泣下又曰昔太庙始成迁主

就室礼毕朕退而休息梦朕皇考呼曰西南有警觉

即视朝果得边报祖考神明照临在上无时不存尔

等掌祭祀宜加敬慎旦暮中使供洒扫奉神主恐有

不虔当以时省视务宜斋洁以安神灵

按大政纪洪武六年正月辛酉上谕儒臣詹同曰朕

尝思声色乃伐性之斧斤易以溺人一有溺焉则祸

败随之故其为害甚于鸩毒朕观前代人君以此败

囗者不少盖为君居天下之尊享四海之福靡曼之

声窈窕之色何求而不得苟不知远之则小人乘间

纳其淫邪不为迷惑者有几况创业垂统之君为子

孙之承式尤不可以不谨同对曰不迩声色昔成汤

所以能垂裕后昆陛下此言端本澄源诚万世子孙

之法也

按春明梦余录洪武中诏言顷因戡乱以军律用刑

殊乖平允自今务从中典重刑须秋后无非时决伤

天和 祖训云以后子孙做皇帝时止守律与大诰

并不许用黥刺腓鼻阉割之刑盖嗣君宫内生长人

情善恶未能周知恐一时所施不当误伤善良臣下

敢有奏用此刑者文武群臣即时劾奏将犯人凌迟

全家处死 上读老子书至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

之恻然感怀命焚锦衣卫非法狱具悉以所系囚送

部台审理 谕刑部尚书周祯曰刑以辅治唐虞所

不免观舜命皋陶之辞始曰明刑终期于无刑皋陶

告舜亦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当时君臣莫不以

恤刑为重而民亦自不犯所以能致雍熙之治朕尝

观此深有所契卿当体之 命中书省详定律令谕

曰律有连坐之条其侵损伤人者众吾以为罚弗及

嗣忠厚之至也自今民有犯者毋连坐 工部尚书

王肃坐法当笞上曰六卿之职不宜以细故加辱命

以俸折赎着为令 上谕刑部凡论囚当原情毋刻

深盖人命至重常存平恕之心犹恐失之况深文乎

昨民有子犯法父行贿求免者有司欲并论朕以父

子至亲子论死而父救之情也故但论其子而赦父

自今凡论狱必详谳覆奏而后论毋重伤人 赣州

民有止宿逃囚初不知其囚刑部逮问坐之罪上曰

刑者圣人设防于天下耳深文重法仁者不为故凡

断狱贵得其情缘情而论罪则刑当而民服彼不知

其为囚舍宿者人情之常也何为罪之如汝议行路

之人将无止宿矣遂命释之 十五年正月谕刑官

曰方春万物发生而无知之民乃有犯法至死者虽

有决不待时之律然于朕心有所不忍其犯大辟者

减死论 谕都督府曰前遣囚往充辽东驿卒今天

气尚寒恐道途冻馁此辈本宥之以全其生若不免

死是徒宥耳且令就济宁暂住待春暖遣行 二十

三年通政司茹玮引奏潮州府学生陈质言其父戍

大宁已死今有司取其补伍自念从幼至今荷蒙国

恩教育愿赐卒业以图上报上谓兵部尚书沈溍曰

国家得一卒易得一材难此生既有志于学可削其

兵籍遣归进学 天策卫卒吴英父得罪系狱英诣

阙陈情愿没入为官奴赎父罪上谕英曰汝之情固

有可矜但汝平时何不劝谏汝父使不犯法今罪不

可贷然念汝爱父之至特曲法宥之 尝行郊坛皇

太子从指道傍荆楚曰古用此为扑刑取能去风虽

伤不害盖德念至于此 皇陵初建时量度界限将

筑周垣所司奏民间坟墓在傍者当外徙圣谕曰此

坟墓皆吾家旧邻里不必外徙至今在陵域者春秋

祭扫听民出入不禁其仁于枯骨如此

按椒宫旧事上与后宫语必以六穑组紃为先宫中

垣壁屏障皆绘耕织之象

按枝山前闻高皇帝以天纵之圣功德广大金匮之

策不可胜纪草莽臣何敢僭以入私编然剽闻一

二不敢隐默自敬天事神至于礼乐末节罔不究心

以乐生不娶颛洁特创神乐观居之俾从黄冠之列

赡给优厚所辖钱粮例不刷卷曰要他事神明底人

不要与他计较常膳之外复益予肉人若干曰无使

饥寒乱性诸武舞执干盾之属后易褚甲以绘兵其

上防微之意又因以见焉

惠宗

按春明梦余录明太祖尝以律授皇太孙太孙曰律

中某条尚觉严而不恕请稍改之可乎曰试率尔意

改来看因更定五条明日呈稿帝喜曰甚善因跪而

请曰明刑所以弼教凡与五伦相涉者皆宜屈法以

伸恩今律中所定期于尽法而不必于原情窃所未

安曰凡所未安者汝悉改之遂遍考礼经参之历朝

刑法志改定七十三条帝览竟大喜曰吾当乱世刑

不得不重汝当平世刑不得不轻所谓刑罚世轻世

重也如后用刑皆宜遵此常州陈理以子囗父送太

孙处分太孙从容详审竟脱之理父原抱病经年误

服一药而毙继母素憎其子因力证成之无以自解

太孙条其情而谳之帝未之信也拘邻里婢仆及原

医讯之乃知父向患火证庸医误认为寒药中潜投

附子主人不知故服之而暴卒耳帝惊曰有是哉刑

不可不慎也太孙不独仁而且明朕无忧矣 逻者

获强盗七人命送太孙审太孙一见即疑首盗非真

及讯之果系主人之子偶出庄上而佃客皆盗也是

夜正谋劫商舟遂强之同行归欲首明而先被获帝

覆审尽得其情释之问太孙曰尔何以知其非盗对

曰周礼听狱色听为先尚书亦称惟貌有稽炆见其

人双眸囗囗视听端详定非盗也帝因叹曰决疑者

不可不读书 建文帝即位谕刑官曰大明律皇祖

所亲定大意虽准唐律亦遍考历朝刑法志参酌而

成朕先年受命细阅今律校前代律往往加重盖刑

乱国用重典非百世通行之法也朕当时改定七十

三条皇祖已命施行然罪可疑情可矜者何止此也

律设大法礼近人情齐民以刑不若以礼其传谕天

下有司务崇礼教赦疑狱嘉与万方共享和平之福

按东朝记皇帝嗣位之初即下明诏行宽政赦有罪

蠲逋租去事之妨民者明年以纪元赐高年米肉絮

帛民鬻子者为之赎免田之租税几分遣使者问海

内所患苦者当廉平吏罪至死者多令活之于是刑

部都察院论囚视往岁减三分之二人重犯法 上

幸太学视祀孔子拜跪盥献咸用享庙礼搢绅聚观

皆思自奋以进庸于世 十二月癸卯朔乘舆临视

殿坛戒饬百官涤牲省器是月戊寅上御奉天殿群

公卿咸受誓戒宿于斋宫明日己卯出舍皇邸尚食

进素膳及期行事自元旦至于祭天地开朗日月辉

华方当出郊龙旗徐行万骑不惊山川草木皆有喜

色六军百姓欣跃聚观 上于干清坤宁南北二宫

间为退朝燕处之殿置古书祖训于其中沉玩深思

名之曰省躬方孝孺奉谕撰铭

成祖

按名山藏典谟记永乐元年十一月上谓侍臣曰朕

每当法司奏囚未尝不反复思究之毫有可生便从

宽减盖往在军中未尝轻戮一人况今为天下主南

阳县言县民逃徙赋役靡出乞下令捕归上曰民谁

乐去其乡哉河南连岁水旱蝗螟守令鲜抚字之夫

其田庐生业已废弃捕归益之困耳 十二月敕三

法司曰每盛寒暑朕必命恤囚比闻死狱者往往蔽

不奏夫杀一微物尚有阴祸人命至重可怠肆乎自

今不谨则朕不贷 四年三月上曰宣府万全兴和

皆临边卫未冬先寒将士备御昼夜不解甲朕尝历

其处劳苦特甚大小官军其人赐钞五锭 十二月

辛卯上闻京师民多病叹曰内府药材甚广咫尺不

能有济何况于外命太医院掣施方剂复命礼部申

明药局之令 七年二月壬午上巡北京车驾发京

师戊子驻跸凤阳谒祭皇陵上负土益陵从官皆负

遂遣祭于祖陵赐凤阳土民户钞遣官祭灵壁战没

将士遂遣祭于东昌囗城夹河白沟真定坝上诸战

处 十二年二月陇川饥赈之按问长吏之不言者

上退坐右顺门里衣袖垢敝纳复出侍臣有赞圣德

者上叹曰朕日十易衣未尝无之但念自惜福昔皇

妣躬缉故衣皇考见而喜曰勤俭如此可法子孙朕

常不敢忘

按明昭代典则上文武全材宽严兼济规模阔大条

理精密知人善任谗间不行用兵应变机智如神临

事闲暇决战先登大将小校尽识能否随材指挥各

称任使拊循士卒同其甘苦擒王缚将推心不疑郡

县灾伤蠲租赈谷军机奏报中夜起览总揽权纲爱

重名爵容受直言屏却祥瑞贲饰礼文经略侥塞训

迪子孙一书万言敦睦宗庶保全功臣收交南罢海

运通西域降北寇表章圣经谢绝封禅置内阁儒臣

削藩王兵柄海外诸国受命为王者三十余国长算

远虑徙都北平实贻孙奕子久大之基也

按春明梦余录元年大理寺卿薛岩等奏各布政司

上所部具狱凡死罪百余人请分遣御史临决上从

之顾谓都御史陈瑛等曰人命至重既绝不可复续

夫治狱得情尤难鞭扑棰楚之下罪人成于锻炼者

往往有之今百余人之中岂能必其皆无冤枉尔分

遣御史宜具书慎刑之意授之使论决之际详探其

情非其情者即与辨释必揆之以理理不可生然后

刑之则彼虽死无所恨矣 二年四月谕法司曰天

气向热狱囚淹久必病病无所仰给必死轻罪而死

与枉杀何异今命五府六部六科协助尔等尽数日

疏决凡死罪狱成者俟秋处决轻罪即决遣有连引

待辨未能决者皆令出狱听候御奉天门录囚多所

矜宥囚已出午门尚虑有枉抑者复召锦衣卫指挥

陈逵鸿胪寺少卿郁旃等谓曰囚皆久困于狱而乍

至朕前久困则虽枉而不求辨初至朕前则畏威而

不敢言有此二者则刑罚岂能皆当尔等更以朕言

从容审之果其有辞即来白 八年新进士王彦自

陈臣家与奸恶外亲有连今闻朝廷已下本贯籍没

臣家臣虽中进士实罪人应就系上谕三法司曰学

至于中进士亦成材矣成材勿弃其有罪能自陈可

矜并其家宥之 法司奏冒支官粮者上怒命戮之

刑科覆奏上曰此朕一时之怒过矣其依律自今犯

死罪皆伍覆奏着为令

仁宗

按明昭代典则仁宗先后守两京听政从仁厚爱百

姓天下咸归心既即位尽行其志约己裕民恒如不

及明乎知人任用不贰廷臣才行高下了然缓急器

使靡不曲当寸长可用咸所不弃苟犯名义虽小必

黜未尝以爱恶移是非甲乙迁喜怒严谨边备不勤

远略边将陛辞每戒曰民力罢矣慎毋贪功寇至塞

驱之而已毋为首祸违命获功吾所不赏赏功懋德

宁过于厚屡敕法司崇宽厚戒深刻然极恶赃吏每

戒法司曰赃吏务励民裕己国家恤民必自去赃吏

始重学校严荐举每谕所司用人必求实才授官必

责实效乐闻直言多见褒答间有咈逆无几悔悟太

祖晓识天象长益探究日官讳避辄见穷诘作台禁

中时自观察苟有灾氛深自省咎

按大政纪上嗣位每曰为人君止于仁故弘施霈泽

罢科买己逋负询民隐急农事褒旧劳举坠典增文

武官俸加军士食米赐文臣诰敕予归省者赐赉有

制禁告诽谤申严自宫之禁及加人宫刑屡饬法司

崇宽厚戒深刻惟日以恤人为务在位仅十月而德

政加多故遗诏初下兵民如丧慈父庙号曰仁天下

之公言云 洪熙元年四月时有至自南京者上问

道路所遇民何似对曰淮安徐州及山东境内民多

乏食而有司征税粮方急遂问少师蹇义所对亦然

上命大学士杨士奇草诏蠲恤士奇言不可不令户

部工部与闻上曰姑徐之救民之穷当如救焚拯溺

不可迟疑有司虑国用不足必持不决之意卿等姑

勿言命中官具楮笔令士奇等就西角门书诏上览

毕既命用玺已遣使赍行上顾士奇曰汝今可语户

部工部朕悉免之矣左右或言地方千余里其间未

必尽无收宜有分别庶不滥恩上曰恤民宁过厚为

天下主可与民寸寸计较耶

按春明梦余录大理寺论囚上恻然曰人命至重帝

王以爱人为德卿等职理刑辅德宜赞朕志毋俾含

冤地下伤天地之和命府部通政司六科同法司于

奉天门会审已特召大学士士奇荣幼孜等至榻前

论比年法司之滥拟大逆不道往往出罗织也先帝

为切戒故事死刑五覆奏而法司一不以措意今审

决重囚卿三人同往虑期克必中阁学士同审录始

于此 元年诏朕恭承大统为天下生民之主惟我

皇祖皇考爱民之仁祇率不怠旦夕思念人命甚重

哀矜庶狱惓惓在怀夫刑以禁暴止邪导民于善岂

专务诛杀哉故律令之制善善长而恶恶短罚之轻

重咸适厥中顾执法之吏不能持平有虚饰其情专

致死罪而比附谬妄尤甚枉人朕甚悯之夫五刑之

条莫甚大辟大辟之施身首异处斯已极矣自今有

犯罪律该凌迟者依律科决其余死罪止于斩绞法

司并不许牵合傅会昧情以致冤滥若朕一时过于

嫉恶律外用籍没凌迟之刑法司再三执奏三奏不

允至于五奏五奏不允同三公及大臣执奏必允乃

已永为定制文武诸司自今亦不许恣肆暴酷于法

外用鞭背等刑以伤人命尤不许用宫刑绝人嗣续

有自宫者以不孝论且人之为非固有父子不相为

谋者肆虞舜为君罚弗及嗣文王之世罪人不孥自

今惟犯谋反大逆者依律连坐其余有犯止坐本身

毋得一概处以连坐之法古之盛世恒采民言用资

戒警今凶险之徒往往遮拾诬为诽谤法吏刻深锻

炼成狱刑之失中民则无措今后但有告诽谤者一

切勿治尔中外文武群臣宜端乃志悉乃心畏天爱

人务崇宽恕庶有以佐朕父母斯民之治或有违者

必罚不贷敷告天下咸使闻知

宣宗

按名山藏典谟记宣德元年四月青州饥有司议赈

户部请复核上曰核而后赈将求之沟壑其令从便

宜行事 二年七月谕三法司曰虐暑朕与卿等深

居突处犹畏烦蒸矧系囚哉若敲毒熏囗疾病死者

亏伤和气不累阴德耶有应罚役应遣者速简勘以

闻是月也上三阅狱遣轻系 五年二月庚辰罢遣

工匠老幼残疾者罢采木军夫遣归农敕曰朕孜孜

图治食念人饥衣念人寒今春气已和民瘼未舒惧

非所以膺天承祖宗特颁宽恤之令尽朕审思所至

者水旱蝗蝻地速视其以豁赋闻蠲免三年以前

刍薪之税招饥徙民复业免役一年所毋责偿倒死

官马驴骡及亏欠孳生马匹者停止采买颜料生漆

诸物为营造监采监买吏召还之上供物非土产毋

征征所产土除他役起科官田一斗以上者减十之

二四斗至石以上者减十之三户有二人役工匠者

一人归四人者二人归一人者听合于他户一岁二

岁相更役年老残疾悉放免之赃污士之极丑理官

上罪必核毋辱人终身以清明节奉皇太后上陵上

櫜鞬导骑步掖过河桥

按大政纪洪熙元年六月皇太子即皇帝位八月工

部奏内府工用纻丝纱罗计九千匹请下苏杭等府

织造上曰供用之物虽不可缺然当念民力令百姓

艰难可减半造又谕尚书吴中等曰昔魏征告唐太

宗每以恤民为言卿等其体此意十一月工部尚书

吴中言制造御用朱红戗金龙凤器用物料不足请

买于民间上曰汉文服御帷帐无文绣史称其恭俭

爱民朕方慕之以俭约率下所造服食器用当从朴

素不须华靡

按春明梦余录宣德四年吏部奏第二甲进士王懋

应授从七品官其兄尝为御史以误决死囚抵罪懋

乃极刑家属当罢不录上曰士勤苦学问始登一第

弃之可惜朕记皇祖时一进士以极刑家当罢念其

成材之难特命吏部录用此故事也其以懋为州判

官 八年敕三法司言朕体上帝好生之心惟刑是

恤今尔等覆详天下重狱而犯者远在千万里外需

奏当即决亦何能无冤抑者乎人命至重死不复生

其遣廉能官分诣所在同三司巡按御史及府州县

官公同详审若情犯深重无冤者听从处决如情可

矜疑及审异不服者具奏遣官审录自此始 又谕

古孟夏断薄刑出轻系仲夏挺重囚益其食所以顺

时令而重民命也我祖宗时遇隆寒盛暑命法司审

囚系卿等皆先代旧臣亲所闻见今向暑宜量情罪

区别 又谕朕夜来观周书立政篇有云式敬尔繇

狱以长我王国此深有意味盖能敬慎用刑不致枉

滥则仁恩浃洽足以培固国本福祚灵长

英宗

按名山藏典谟记天顺元年十一月上曰山东连年

伤民甚艰难虽已遣赈朕尚念之吏部其就于本

布政司推选廉能官一员专行抚恤吏部举右布政

王宇遂以命之命左佥都御史王俭赈贫于徐州陛

辞上曰徐南北要冲民艰朕恻然设心赈济毋恤庾

仓 二年九月上谓李贤曰朕朝罢膳后阅章奏易

决者下有司可议者送先生参详当乃出左右乃曰

陛下自劳非养生道又曰内阁可无送朕荷天下之

重五更二鼓起斋洁拜天毕省奏章既剖决谒奉先

出视朝不爽于时度退朝召问大臣商略机务于文

华复省奏章省讫还宫至申又如之暇则听内政暮

乃休母后所旦朝有命则间一日隆冬盛暑则五日

左右亦曰陛下自劳非养生道贤对曰陛下孝敬精

勤古贤君何以加此愿持母衰上曰朕之行此亦有

何劳便于安逸怠荒至矣 五年六月命花木鸟兽

梨板及追马清匠刷卷采薪之役悉停罢盖所罢皆

民最苦而采薪之役岁省可三十余万 十一月上

曰朕五鼓拜天虽足疾不废拜毕阅章奏亦拜于八

庙出则视朝退朝母后毕复视政既罢进膳饮食未

尝拣择衣服亦随宜虽衣布天子也

按春明梦余录天顺三年谕人命至重死者不可复

生自天顺三年为始每至霜降后但有应决重囚三

法司奏请会多官从实审录庶不冤枉永为定例

按孤树褎谈英宗尝论景泰不与大臣接言贤曰自

古明君未尝一日不与大臣商确治道所以天下常

安先儒谓对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

于君德方有益又言朕自复位以来未尝一日忘在

南城时每以此戒左右贤曰安乐不忘患难古昔圣

贤之君存心正如此又以戒左右最善又善饮食随

分曾不拣择衣服亦随宜虽着布衣人不以为非天

子也贤曰如此节俭天下自然富庶前代如汉文帝

唐太宗宋仁宗皆节俭是以当时海内富庶非其余

可及

宪宗

按名山藏典谟记成化二年十月监察御史以反贼

刘通疏属并傅录财产解奏上曰族诛非圣世法其

亟发宁家财产还之 二十年正月乙巳英宗睿皇

帝忌晨上祭奉先殿遣祭于裕陵退朝顾左右曰先

皇奄弃天下忽二十年今晨行礼追念罔极感伤于

怀潸然泪下不能自已

按窥天外乘孝宗敬皇帝亲万机任贤臣天下熙熙

庶乎无德可名无机可运者欤

按郊外农谈凤翔之麟游有虎臣者慷慨有气节成

化末贡入太学适闻万岁山架棕棚以备登眺臣上

疏极谏宪庙奇之祭酒费誾不知也惧其贾祸会六

堂鸣鼓声罪以锒铛锁之俄官校至宣臣至左顺门

中官传旨劳之曰尔言是也棕棚拆卸矣命吏部予

七品官誾闻而大惭臣知云南鹗嘉县事卒于官

孝宗

按名山藏典谟记成化二十三年十一月辛巳宪宗

丧百日矣先是上服丧二十七日礼官请易服如制

入朝上素服如故群臣服吉者皆趋出至是百日又

如之进士潘府请行三年丧下辅臣详议礼部侍郎

倪岳定仪注三年不鸣钟鼓不受朝贺朔望宫中素

服举奠繇是上孝德感动中外 弘治二年五月路

沁二卫所屯田被水不及三岁例不免粮上曰民

饥方赈岂可复征特免之 五年五月致仕太子少

保礼部尚书邹干疏言浙江水旱相仍民穷而盗请

行蠲恤上曰干老致仕尚忧公其持羊酒彩币即家

劳勉之 十七年二月巡抚北直隶都御史缙以淮

扬庐凤四府并徐州灾伤请折收今岁免粮十五万

五千石备赈三年后补还上曰既重民饥以流亡

其即如奏不用补也兵部尚书刘大夏等言江北南

诸府灾甚陕西往岁困用兵江浙诸省亦多事乞命

抚按蠲减租役专务生养上曰中外灾伤民困朕甚

悯焉卿言深切时弊有当行者明白议拟以闻户部

议覆吏部尚书马文升奏乞减光禄寺厨料十之二

上曰岁荒民贫朕实痛心各衙门支用物料其务节

约毋滥费

按孤树褎谈孝宗忧劳思治益明习机务眷念民瘼

欲尽革诸烦苛弊囗召刘文靖公屏左右人罕得闻

大惧窃从平隙中观但闻上数数称善上仁慈敬慎

尢欲守成法公等亦见太子未壮上体清囗恐一旦

祸起不可测务却谋远顾省机密发天下隐受其福

至上语及宫中事毅然欲创抑尽刷洗近侍权复高

皇帝旧亦未敢轻动也

世宗

按名山藏典谟记嘉靖七年十一月上曰寒风猛疾

山中尤甚朕闻行殿护大行皇后梓宫者犹自赍粮

梓宫重人命尤重也官军朝夕霜霰无衣褐何以支

持朕念若裂己肤尚书承勋其与番班少苏之户部

便给发人粮马料工部人给胖袄囗鞋一事毕还以

闻 八年八月上曰比闻问刑之官往往深刻取名

或意向上司或偏徇己见甚者锻炼贿与嘱古者一

夫冤而三年亢一妇愤而六月霜况多乎哉都察院

其令抚按督同三司等官行历所属审谳重囚有坐

抑者且矜疑以奏其有被访察论戍及累误非律正

与非人命赃私者皆奏处以请徒杖以下情轻有词

即时赦之若有玩慢参实降黜兵部马人驰示焉

十年八月观获豳风亭召诸臣入侍既打场上取囗

传观之曰圣祖有训衣帛思织食粟思农粒粒辛苦

今日不特纸上见之而已 十三年七月南京太庙

甲子闻上曰择日斋沐而庙慰礼也人子赴父母

变何待正衣冠其即以丁卯诣告天遂庙慰

按续问奇类林礼部尚书张潮当嘉靖初南郊创造

圜丘都御史汪鋐请概迁禁垣外冢墓上不忍尽迁

限一里内而止潮亟上疏曰此正陛下不忍人之心

发于至诚周文王行野见无主枯骨命瘗之曰有天

下者天下主吾其主矣卒敛葬之天下闻之曰西伯

泽及枯骨况人乎今陛下事本敬天犹念及此即文

王泽及枯骨之仁也惟坛去外垣南远一里之内坟

冢不下千万余区倘瞻对无妨悉容仍旧其恩尤溥

疏下执政者诘谓秽圜丘匪宜潮曰在圜丘似

然天无不覆即远迁何逃诘者语塞得旨罢迁

穆宗

按大政纪穆宗天资纯粹宽仁大度改元以来黜不

经之祀罢无用之作蠲非艺之征绝无名之献除烦

节冗恤困疏冤奖遗逸汰憸邪供膳减省掖庭严肃

近侍有犯尽法无贷言官触怒终蒙释遣举大阅之

礼以讨军实以正戎章是以穷庐大漠之长贡市不

绝啸峒凭林之孽传车自诣虽言者数请修御便殿

召对故事皆未之许然端凝厚重不杀自威优崇辅

弼群力毕收守祖宗之法无纷更约束之烦先储贰

之教为长久治安之计盖清净化民庶几汉帝宽仁

驭下比迹宋宗虽享国六年而贻谋弘远矣

按续问奇类林穆宗尝食驴肠而甘左右请诏光禄

曰若然则光禄当日杀一驴以备宣索吾不忍也仁

哉圣心

神宗

按明通纪神宗皇帝以幼年继天立极享国长久国

家宁谥疆圉无恙圣心元默思道恭己无为即古不

下堂而天下治何以逾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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