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来没有一个人给过自己一个真心的吻、一枚终生的戒指、一句深情的告白。那是否会是让人遗憾到心痛的事情?
维克多靠着书柜,午后的日光照射进来,整个古老的图书馆有种昏黄的旧感。他忽然想看一些感性的诗篇,于是就翻开了那本在他心中排列为第99号的书本。他记住了这些书柜上的所有书本内容,并按照书名的开头字母和书本类别在他的心中做了编排。他在心中默默地提取出诗歌的类别,然后搜索着钟意的书本,像是把脑中的画面幻化成为一个立体的平板电脑,滑动屏幕,搜寻合适的书本。在找到了这第99号书本后,维克多转身走向身后的第三个书柜,然后伸出手抽出了高于他头顶的那本诗集。
这个过程十分完美,就像是魔术师的把戏,或者是天才少年的记忆表演。非要做个比喻,他的动作优美地就像是一个天才少年的魔术师。
于是,维克多就在这本感性的诗集中看到了这三样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生命中过的东西:真心的吻、终生的戒指、深情的告白。
——“没有人没有亲吻过你吗?”
维克多就像是有着纯种血脉的王子,因为他的家境贫困,那高贵的长相为他带来了恶梦般的命运。维克多十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为了一艘轮船而把他变卖到了法国的一个城堡。城堡里的王子因为有了被杀戮的危险,所以便找来了维克多这个拥有贵族面孔的假王子来做死亡的替身。那位与他同龄的王子在听说了这件事后悄悄地躲在地窖里朝着维克多递出一张纸条,那上面写着‘没有人亲吻过你吗?你说你没有得到过真正的亲吻’
维克多出于礼貌,幽默地写了一句‘我亲吻过街角的妓女,而且是被她们强吻’。那位王子在看到这段话后就一直沉默下去了。
就在当晚,有杀手潜入了宫殿,维克多运用他的机敏与任何人都不知情的异能帮助他脱离了险境。他装作熟睡的样子,在猎杀员用利剑刺中他的那千分之一秒后使用了瞬间移动的异能离开了那个位置。为了让猎杀员认为王子已死,他还会设下圈套,像是故意滚落到床下然后摔出玻璃窗外,装作死去的样子。所有的过程,都被他那出神入化的异能变成了完美的骗局。
第二天,维克多与王子告别,准备悄悄地离开了法国。他揣着王子送给他的金币。看着当日的特大新闻‘王子被谋杀’这样的标题,笑了笑,来到了码头等待着出港的轮船。
只是,每一次当维克多想要逃离的时候,他的父亲总是能抓到他,就像是天上盘旋的飞鹰一般抓住迷茫的猎物。就这样,维克多几次被父亲私自派遣到了俄罗斯、德国、英国,然后使用了同样的手法在乔装后让人以为真正王子的死亡。
直到有一次,当他依然麻木地蹲坐在码头边,习惯性地转身回应身后的男人,却发现那并不是他的父亲。一位带着高筒帽的绅士站立在他的面前,面容祥和。他很客气地对待维克多,并把他邀请上了马车。一路上,维克多的表现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他的扑克脸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那位绅士拿出几分表格,双手递给维克多,很尊重维克多的样子。维克多低头翻了翻,在准备说出话‘他把我卖给你了?’这样的话时,被最后一页纸上的内容震惊了。
“你让我成为你的儿子?”维克多看着这位绅士支付给他父亲的那笔金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我很欣赏你,维克多。如果你想保留的你的名字,我没有意见。我的妻子,因为某些原因无法生育。我们在秘密渠道知道了你的事迹后,就有了这样的念头。希望你愿意接受。”他摘下白色的手套,露出了食指上的结婚戒指,准备与维克多握手。
“我接受。”维克多碰了一下他的手掌,根本不像是握手的样子。
那位绅士继续举着手,不解地望着维克多。“是不是因为我还没有介绍我的家庭?还是……不太乐意?”
“不。”维克多抬起头,“我怕我弄脏了你的戒指。这种终生的戒指是圣神的。”
“这样吗?”说完后他就摘了下来,换到了另一只手上。“既然你这么说,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
维克多勉强地笑了笑,把口袋里原本要上交给父亲的钻石捏了捏紧。
从那之后,维克多就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他来到了GC3X的理昂若学院,并发现了一个在生命中似曾相识的人——那就是知葵。
维克多曾经失败过。他在英国的时候因为疏忽而导致了那位真正王子的死亡,一时间,他无处可去。也唯有那一次,维克多的父亲出面替他找到了退路,留下了一命。在那之后,维克多才渐渐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用之处,于是他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会帮着贪婪的父亲收集宫殿里的珍宝。直到被人买走前,他才淡然地对着所有的回忆和冷漠的双亲说了一句‘再见’。
为什么会对知葵有着相识之感,就是因为知葵与那死去的王子有几分相似。维克多一开始以为自己没有认错,而后才发现确实是看错了。更何况这GC3X是非常稀少的神隐之地,地下交汇的暗流也是与他无关。
现今,在维克多看明白当下理昂若的局面后,他淡然地躲在图书馆里,并不打算插手这些事情,即使是与他颇为在意的守真有关。
“守真……”维克多搓搓下巴,从遥远的记忆中跳了回来,合上那本诗集,放了回去。
“守真的话……应该是能够说出世界第一动听告白的那种人吧。”维克多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虽然胸部是小了点,这样有碍于手感……那个,可人倒是不错的样子?”维克多在脑中胡思乱想着。“但是看她的样子一定是只母豹子……”
虽说维克多的脑中也闪过了一丝玛丽的面容,但他还是沉默地闭上嘴走出了图书馆。
“去找点乐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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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有人迹的学生会室内,知葵躺在沙发上,看着一本硕大的画册。维克多瞬间移动到知葵的身边,结果被一旁的浅目拦了下来。
“你有事吗?”知葵立起身,丝毫没有挪开挡住整个面部的画册。
“你在看什么?”维克多感觉到有些奇怪,就拼命地往后凑。
“没事就请离开,会长正在休息。”星次也端着咖啡走了过来,他坐到知葵前面的桌上,挡住了知葵。
“你们……像是在掩饰什么。”维克多这么说着,知葵举着画册的手稍微抖动了一下,那被维克多看在了眼里。“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假期的事情。如果愿意的话,我希望大家可以一起出去游玩。当然,我本来是想单独去约守真的。”维克多连着说了一大串,然后悄悄地看着知葵的动静。当他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知葵仍然无动于衷地举着那本画册。
“知葵,你知不知道那本画册的最后一页是守真的画像?”维克多随意地说了一句,结果知葵还是慢悠悠地朝着最后一页翻过去。
“你就别隐瞒了!”维克多忽然移动到知葵的身后,勾住了他的脖子。“唉?”维克多在看到知葵的脸后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默默地笑了笑,朝着星次和浅目点点头,走了出去。
“他看出来了?”星次在维克多走后喝了一口手上的咖啡。
“我想他应该看出来了。虽说这个异能是知葵的秘密。”浅目摆摆手,开始计划他的论文。
“他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知葵放下手上的画册,望着浅目和星次。“可以使用分身,这是高级的家族才能使用的异能。知葵他现在应该正在回来的路上。”
“可是,你最近的样子为什么变得与知葵有差距了?”浅目推推鼻子上的眼睛。‘还是说,这是知葵的原因。”
“或许是我肚子饿了。”知葵的分身摸摸自己的脸庞,索性躺倒在了沙发上,把画册盖到了脸上。
傍晚的时候,知葵回来了。他提着笨重的行李箱,‘哐当’一声摔在学生会室的桌子上。他走到早已熟睡的分身面前,收回了寄托在分身身上的部分魂录,那人影便消失在了浅目和星次的眼前。
“今天,维克多居然来找你。但又像是没有目的而来的。简直像是……来找乐子。”浅目轻描淡写地说。
“或许是因为知葵的分身越来越不对劲了,所以才会被维克多看出来。你需不需要跟他谈谈。”星次又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递给知葵。
“没必要。”知葵摆摆手。“辛苦你们了,快点回去休息吧。等我得到一样好东西后,就不需要你们帮我守着这越来越不像样的分身了。”
“什么东西?”浅目提起知葵的箱子,关掉会室的吊灯,走了出来。
“到时你们就知道了。”知葵在吊灯被关掉前看了一眼桌上的画册,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不要再给他看那种没有品味的画册了好吗?”
“哈,那不是你上个学期塞到柜子里的吗?”浅目笑了笑,然后又抿紧了嘴巴。“或许是我的吧,我可能忘了。”
三人疲惫地走出教学楼,在准备上车的时候,知葵意外地发现守真正在法式庭院中寻找着什么。他示意浅目和星次离开,自己走了过去。
“天都黑了,你还在找什么,在作画?”知葵仔细望了一眼守真手中的画,意外地发现那是与刚才那本画册的封面风格全然相同的图片。
虽然有些疲惫,知葵还是拖住守真往教学楼里走了回去。
“怎么了?”守真紧抓着手中的图画,那是羽拓夹在钢琴谱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守真的作品,因为那副图画上的风景有些似曾相识,守真认为这其中有着什么秘密,所以才会在傍晚来寻找。知葵一定是误以为了这是守真的作品,所以才想带着守真去看那本画册。
知葵重新打开了学生会室的吊灯,拿起桌上的画册递给守真。一时间,守真望着那本画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因为那上面全部都是羽拓的作品,甚至还有守真曾经亲眼见过的作画。
“这不是我画的。”守真抱住那本画册。“这是羽拓的画册……”
知葵有些回暖的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他舔舔嘴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守真。”
“没有。”守真转身准备离开,她看到画册中的图片,脑中浮现出无数种羽拓有可能会传递给她的信息,自然地避开了知葵的目光。
“理事长。”知葵顿了顿。
“怎么了?”守真微微一怔。
“他说要见你。”知葵关掉吊灯的开关,用手掌抵住守真的后背,把顿住的她轻轻地推了出来。“就在理事长室。他说随时欢迎你。”
“哦……”守真碰到了知葵的一根手指,发现他的身体冰冷僵硬。
望着知葵有些落寞的侧脸,守真不由得伸出手去牵起了知葵宽大柔软的手掌。
悄然降临的夜色变得有些温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