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中被划破的那道口子里依然掉落下来无数的雪花,寒风带着它们,轻飘飘地掠过突兀的屋顶。
一支华丽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进了机场的等候厅。
这一次,打头的知葵和维克多出奇地合拍。他们利索地办完了所有的手续,帮女生们提着少量的行李,走在最前面。浅目和星次缓步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守真和可人陪着玛丽,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原本安静的等候厅因为守真一行人的出现,忽而变得吵闹了起来。有一位胸部丰满的金发女郎大胆地走到知葵的面前询问他的邮箱号码,在听到知葵的目的地与自己同是夏威夷的时候,索性就坐在了知葵的旁边,开始勾引起知葵来。维克多的身边也聚集起了几名可爱的女生。就连浅目和星次也被几位着装性感的美女隔了开来。虽说亚洲此时是冬日,但是看到这样莫名其妙的场面,可人和守真还是见势带上了墨镜,沉默地坐到了远处。正要跟来的玛丽却被一位同样戴着墨镜的男士给拦住了。
“不好意思,请不要打扰我。”玛丽把围巾又绕了一圈,向前走去。
“戒备心真的很强,看来我不需要太过担心你们了。”那名男士摘下墨镜,冲着可人和守真也笑了笑。
“野松……哥?”守真歪着头,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难道说……你跟踪我们?”可人把野松也拉了过来,背对着吵闹的那一边。
“呀,他们四个为什么这么受欢迎?”野松笑了笑,指了指被缠住的知葵一群人。“现在的女孩子好热情啊,夏威夷的女孩子会不会更热情呢?哈哈。”
“野松哥,也是去度假的吗?”守真摘下墨镜,和善地望着野松。
“啊……我也没有什么事做,理事长就是让我来保护你们。毕竟知葵可是他宝贝的儿子。”野松朝着守真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了玛丽。“玛丽,最近身体还好吗?”
“我?”玛丽小心翼翼地背对着盯着她看的男性,随意地回答了一句。“还不错。”
“是吗,那就好。”野松喝了一口手中的矿泉水。“他们那边的情况还要多久才能平息。”
“谁知道呢……”可人环顾着四周,发现有一个男生一直死死地盯着守真,因为那已经不是随意瞄一眼的程度了,所以她还是捣了捣守真的胳膊。“守真,三点钟方向有一个人一直盯着你看。”
“哎?错觉吧?”守真悄悄地望过去,与那个人突然之间四目相对。她感觉心中猛然一怔,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萦绕在心头。那个人莫非是羽拓?可是面貌又完全不一样。难道说羽拓还可以改变自己的样貌?……当守真正在犹豫的时候,那个男生忽然站了起来,朝着守真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远处的知葵看到这动静后立马就推开身边的那个丰满的女郎,疾步走向守真。维克多也放下抬起某个女生下巴的手指,走向了守真那边。浅目本想亲吻面前的那位可爱的女生,在被浅目瞪了一眼之后,他咳嗽了一声,跟着浅目走向了知葵。
当那名男生就要开口的时候,知葵正好就走回到了守真的面前,他准备质问前来之人的目的,就听见机场的广播响起了去往夏威夷航班的播报。
那名男生听到广播之后,立马就改变了方向走到了检票口。知葵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那个背影,提起了身边的物品。当他回过头发现野松的时候,着实地被吓了一跳,但在考虑到这一定是理事长的安排后,就把野送介绍给了他并不熟知的维克多。两人成熟的点点头,随后便擦肩而过。
“守真,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维克多看着空荡荡的乘客舱,油嘴滑舌地问。
“抱歉呐,维克多。我还是跟可人一起好了。”守真坐到窗边,亲切地笑了笑。
“好吧……”维克多又走回到了前面。
玛丽在看到知葵坐下了后立马就坐在了知葵的外侧,有些不悦地把那个丰满的金发女郎拒绝了。
“虽然谢谢你的帮忙,但是,我想一个人坐。”知葵轻声地说。
“不,我要坐在知葵旁边。”玛丽索性撒起了娇。
“哈?”知葵无奈地摇摇头,把头靠在了座椅上。
浅目拉着星次做到了比较靠后的位置,一直都悄无声息的,好像是在教育着总是随随便便的星次。野松早已坐到了前排,读开了报纸。坐定之后的守真一直在考虑着利用什么时机去确认一下那名男生的座位。由于快要起飞了,所以守真也问美丽的空姐要了一份杂志,阅读了起来。
在飞机平稳地滑翔,稳定地飞行之后,守真便轻轻地站起来走向洗手间的方向。当她走到后几排的时候,忽然看到维克多坐在一个陌生女孩的身边,那个女孩子环住维克多的脖子正要亲吻他的嘴唇。守真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愤怒,下意识地就快步地走向后面。结果,当时的飞机有些颠簸而导致守真脚步不稳,差一点就摔倒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看着扶住自己的维克多心里就涌起了酸楚的感觉。那种莫名其妙的愤怒和这种微妙的酸楚感觉交错地缠绕在守真的心里,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自己很想做一件事。
于是,她就对着那个女孩鞠了一躬,拉着维克多走到了前面。
“怎么了?守真。”维克多有些惊讶地握紧守真的手。
“没什么,就是希望你爱惜自己,不要那么的随便!”守真让维克多坐到了窗边,紧接着自己坐到了维克多的外侧。
前几排的知葵和可人在看到这动静后都默默地盖上了身上的毯子。玛丽做出了苦笑的表情,轻轻地把头靠在了知葵的肩上。见知葵没有反抗,就悄悄地把嘴唇凑了过去,想要亲吻知葵。
透过那扇小小的机窗可以望见,大片漂浮的云层已经变得昏暗,夜幕悠然降临了。
知葵虽然感觉到玛丽唇边的气息正在靠近,但依然默不作声地闭着眼。就在玛丽的嘴唇快要触碰到知葵的时候,他最终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仍然闭着双眼。玛丽愣了一拍,随后就悄然地落下了眼泪,她站起来,走到了可人的身边坐下。可人装作睡着的样子,让玛丽靠在了她的肩上。
守真和维克多各自揣测了一番,然后也无声地把头靠在了座椅上。
“冷吗?”维克多握住守真的手。
“不冷。”守真把手抽出来,放进了毯子里。
“你为什么又决定跟我坐在一起?”维克多拧掉了头上的阅读灯,把头转过来,对着守真。
“没有为什么,就是凑巧而已。”守真又开始在心里揣测起那名陌生少年的事情。
“是吗?我以为……你是吃醋了。”维克多笑了笑。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干嘛要吃醋。”守真看着那些一盏盏被拧灭的灯,忽然有些疲倦了起来。
“那么,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维克多凑到守真耳边轻轻地说。
“什么??”守真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压着嗓子。“你这种花花公子,不要来打扰我的正常生活好不好。”
“花花公子?原来守真这么看我啊……”维克多舔了舔嘴唇。
“对。所以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守真把头扭过去,忽然看到一本正经的维克多,气氛像是凝固了起来。
“所以说——我不是开玩笑的。”维克多凑到守真的面前。“我和知葵,你会选择谁?”
“维克多……”守真抬起头。“我喜欢的人不在我的身边。所以,我谁也不会选。”
“是那个叫做‘羽拓’的人吗?”维克多微微撅起嘴。
“恩?”守真装作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他现在跟我们是什么立场,我想你应该清楚。他跟你的关系,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是不会再有交集的。”维克多揉揉眼睛。那个动作有点可爱,守真忽然这么觉得。
“是吗……”守真咬了咬嘴唇。
她有些难过起来,因为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容易被身边的人所影响。居然会觉得羽拓以外的男生很可爱,或者是因为别人对自己好就擅自的心动。难道真的是因为看不见羽拓的脸,所以才会寂寞吗?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么羽拓是否也已经喜欢上了别的人?羽拓是否也因为自己孤独的立场而找寻到了可以陪伴自己的人?守真越是想的多,心里就越发的痛了起来。
“那么,我会考虑看看的。但是——”守真捂住维克多的嘴巴。“现在可不可以不要对我做这种事!”
“哎?难道守真有什么很严重的亲吻情结?为什么亲吻一下不可以呢,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维克多吸了一口守真捂住他嘴巴的手掌心,吓得守真把手伸了回来。
“你干嘛!”
“既然不让亲嘴,只好安慰一下自己了。”维克多眨眨右眼。“至于告白……真正的告白留到以后再说也不迟。”他替守真挝了挝毯子,然后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晚安,守真。”
“谁要听你的告白。”守真把头扭过去,“而且这么进的距离还做飞吻这样的动作,这个笨蛋。”守真这么想着,渐渐地就睡着了。
在将近过了四个小时之后,机舱内有了淡淡的晨光。守真揉揉眼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维克多的肩上。
“早安,我的公主。”维克多坏坏地笑了起来。
“这句话……好像曾经从某个人的嘴里听到过……”守真忽然想起初次遇见浅目和星次的那段时光,心里涌上了一股温暖的感觉。维克多指了指窗外,守真往外一看,又觉得心中不由得豁然开朗起来。
陡峭的悬崖,迷人的海岸,白沙滩绵延数英里的细腻白沙,火山口的高耸山峰全部都壮丽地出现在飞机的下方。
“守真,休息的还好吗?”可人走了过来,拿着一瓶水递给守真。
“恩。这里好美。”守真手舞足蹈地眺望着下方。
可人乘着守真望向外面的时候瞥了维克多一眼,他正兴致高昂地伸着懒腰,一副满足的样子。
不一会儿,机舱的上方就徐徐降下几个硕大的液晶屏幕,里面开始播放起夏威夷的介绍和轻松的背景音乐。
守真随即想起那个陌生的男孩子,于是她离开座位,装作不经意地从机舱前方开始寻找起来。路过知葵的座位时,守真自然地给知葵打了一个招呼,没想到,知葵把守真拉到了自己的座位边,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嘛……“守真疼的无法挣脱。
“守真,你是故意的吗?”知葵咬着牙。
“什么?”
“你为什么会在意那个家伙?”知葵望了一眼维克多。随后又沉着嗓子说道:“那个想要跟你说话的男生并不是羽拓,我已经调查过了。”
“知……葵……”守真松开紧张的肩膀,默默地低下了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