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霆笑着说:“就知道你要倒醋瓶,这唐莉萨原本是辽东汪镇海帮办养的外室,因汪夫人容不得,汪帮办又顾念旧情,就将她送给了我,其实也是想为她寻个好去处!”
霍大奶奶捶着他的胸膛说:“你什么时候也做些这种收拾残局的勾当!”
霍震霆道:“没办法,谁让我的生意都要靠这些关系!那唐氏我却是没有碰过的,你只把她留在家里好好养着便是!”
霍大奶奶嘟嘴说:“你远在辽东,妾身又没有通天眼,哪里知道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事儿!”
霍震霆点着她的鼻子说:“我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姑苏的事儿,今儿好好教训你!”说完两人就相拥而卧,恣意缠绵起来:君在辽东妾在吴,劳燕双飞不自由。樱桃花谢梨花发,肠断青春两处愁。
那唐莉萨倒是个知分寸的,第二日清晨就规规矩矩地拜见霍大奶奶,霍大奶奶也怜她红颜命薄,虽然断不会让她真的服侍霍震霆,但生活起居亦不会亏待了她。当下就送给她一对纯金镶宝镂空手镯算作见面礼,又给她指派了小丫头,那唐氏从此就在浅梨院深居简出。
霍震霆这一次只是从辽东回来与家人小聚,过完头牙(二月初二)还要再去辽东,霍大奶奶这一次终于忍不住和霍震霆哭闹起来:“你整天就知道出外做生意,把我和孩儿们扔在家里牵肠挂肚,好狠的心……”
霍震霆好说歹说也劝不住她,终于也怒了,将脚边的紫檀雕花杌凳踢翻,怒道:“你道我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冒着枪林弹雨容易吗?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在拿命拼!我累死累活不就是让你们娘仨过好日子,你不体谅我就是了,还在这里撒泼,像什么话!”
霍大奶奶被他吼得一愣一愣,只是坐在花鸟镂空雕金檀木床边低头拭着眼泪,只看到插着灵芝抱福玉簪的厚重鸦髻,下面露出一截粉颈。
霍震霆看她这般可怜兮兮,也懊恼自己刚才说话重了,走上前去将她环住说:“你坐在家中是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各路军阀混战,内阁官员走马川灯地换。若只是我自己横竖是无所谓的,但有了你娘仨,自然要想法子让一家人活下去!”
霍大奶奶听他说的诚恳,也不禁悲从中来抽泣道:“这天下是怎么了,整天打战,还让不让老百姓过日子呐!”
霍震霆安慰她说:“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凡事自有我在,快别哭了!”
霍大奶奶知道自家夫君的艰辛,也就没有再埋怨他,只是尽心尽力地捣鼓锦衣玉食,好好服侍霍震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