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宫殿,此时已是备上了酒宴,太后没来,三宫六院的嫔妃中到的有皇后及三妃,至于贤妃皇上没请。王美人一到,这里就数她的地位最低了。
因是家宴就没请外臣,此时皇上坐在正首,俨昕和俨珂作为两个寿星,却是坐在了副座之位,俨旭却是爬上了皇上的大腿,亲昵之态尽显。诸妃都是极尽奉承之言,倒把俨昕和俨珂二人给落在一边了。
俨珂的目光四下张望,却在最靠后的位置看到他的母妃,偏偏还让僖嫔给挡住了视线。
俨珂的脸色看起来难堪,俨昕捅了捅他的身后。俨珂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目光有些恼火地瞟了俨昕一眼,随后意识到不妙就把头颅埋得低低的。
俨昕说:“太子和三皇兄没到!”。俨珂望了望四周,却是没看到这二人,不过德妃和淑妃二人都在,便言道:“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俨昕只冷哼,似是对俨珂这话不认同。这倒让俨珂稀奇了,莫非这太子和俨容二人另有猫腻?
想想锦云一早和自己说的话,俨珂在此倒觉得如坐针毡,心甚痒痒。便试探性地问道:“八哥,一月禁足已完,太子应该没有再对池家小姐念念不忘了吧?!”。
俨昕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玉盘中夹了一口鳝鱼递到了俨珂的碗里,不悦地瞥了他一眼,道:“吃你的吧!”。
俨珂倒也没有生气,想着俨昕这会儿的态度不像之前那般的冷漠,他倒是咧嘴一笑,专心致志地对付起桌案上的各种珍馐美食。
过了一会儿俨昕见俨珂没反应,又忍不住说道:“父皇把池珏许配给了武伯侯之子。”。
“啊?”俨珂正吃着东西,一下子就从嘴巴上掉落了下来,讶异地问道:“可是庶子?”,武伯侯可不就是俨昕的外公家,即便是庶子,那也是皇亲国戚,且武伯侯的长子秦昀素手握西北边防令符,算起来还是池家高攀了。
俨昕见他模样,兀自好笑,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亲自为他拭去了嘴角的酱油渍。俨珂的嘴角颇为怪异地抽了抽。
皇上看到这一幕却对一旁的皇后说道:“老八和九儿两个倒是玩儿的挺要好的!”。
“是挺要好的!”皇后还未说什么,这话就被俨旭给抢白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咬牙切齿。
俨珂抬头望见筱儿阴寒地要吃人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立马夺过俨昕的手帕,自己擦了起来。他可不想让筱儿误会什么,那个后果不是他能够沉受得了的。俨珂胡乱擦完了嘴角,又埋头吃了起来,却没想俨昕望着他的目光闪过一丝狡黠。
没吃几口,便听得皇上道:“老大和老三这会儿怎么没到?”。
王公公在他的身边耳语了一句,皇上一挑眉便有些不悦地说道:“派人再去请!”。
“诺!”王公公应了声,便走到一旁吩咐了小太监几句,小太监便慢慢地退了出去。
俨昕对此只冷笑几声,俨珂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但也不敢相问。只好佯装不知,俨昕却压低了嗓音在他旁边说道:“你倒是一直都挺会装的!”。
“咳咳……”,一根鱼刺恰在了喉咙,俨珂忍不住猛烈的咳了起来。
所有的目光陡然间侧目,然后有看热闹的,有不屑还有关切的。
皇上问:“怎么了?”。
俨昕拍着俨珂的后背,装作很关心的模样,听得皇上这话却是回道:“噎着了!”。
说着便舀了一勺汤,在嘴边吹了吹觉得大概不怎么烫了便送到了俨珂的嘴里。俨珂瞪大了墨玉般的瞳仁很是诧异地看着他,俨昕拍了拍他的后背,小声地警告道:“别这个时候竟出花样!”。俨珂吞了那口汤,喉咙中的刺儿倒是顺势下去了,只是心内有些发堵。忍不住腹诽道:他刚才会噎住不正是因为他吗?
“如何了?”皇上被筱儿紧紧地缠着躲不开身,只好关切地问道。
俨昕继续拍着俨珂的背,沉默不语。
俨珂忙笑道:“无碍,多谢八哥!”。
俨昕灿然一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这一幕倒是演绎的兄弟情深,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里头的猫腻。诸嫔妃也跟着议论纷纷道:“八皇子真仁义之士,小小年纪就懂得孝悌之道!”。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生的。皇后娘娘的孩子自然卓尔不凡!”
“就是!”
…………
这些嫔妃杂七杂八地说着,其中不乏有溢美之词,但更多的就是有些挑衅的意味了。赞美了皇后所生的嫡子,可当今太子和恭亲王在这会儿自己弟弟生辰的宴会上都没有露面,怎么着都是说不过去的。
德妃和淑妃相视一眼,二人的眼中均是露出了难堪之色。
众人正议论着,却看到恭亲王和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只是瞧他身上衣服抓破两道口子,身上也有些许的血迹,脸色却愈发地苍白了。
俨容走进来对着皇上就拜道:“儿臣叩见父皇!”。
这会儿皇上没注意这些虚礼,只手略微向前抬了抬,便蹙着眉头问道:“因何这幅模样?太子呢?他没跟你在一块儿吗?”。
俨容沉默不语,显然是在沉思,好似有难言之隐。
皇上渐渐地就有些不耐了,就问小太监道:“叫你去传太子和恭亲王殿下,怎么太子现在人呢?”。
小太监打了冷战,忙拱手回应道:“回皇上的话,太子妃在东宫和太子闹了起来,刚才恭亲王劝架的时候也被牵扯进去了。太子妃说是要自缢,太子拦着……”
皇上的眉毛挑了挑,还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荒唐!”皇后娘娘一拍几案,柳眉倒竖,胸脯一上一下倒是平生了些许的怒气。
皇上也附和道:“确实荒唐,你们两个怎么没他们拽过来呢?”。
小太监没答话,瞥眼瞅了一下俨容,俨容答道:“太子妃的头磕破了,这会儿正叫了御医在看呢?”。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几乎所有的嫔妃都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淑妃。
因是hou宫之事儿,皇上也没多话只是心里头气恼怪太子太不争气,他把目光瞅向了皇后。皇后冷冷地看着淑妃。
淑妃打了个激灵,从位置上走了出来,上前一步就拜道:“都是臣妾管教不好,臣妾有罪!只是太子妃如此行径,实属大逆不道,有违妇德,不堪为大乾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