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白雪上刺眼的亮,而照在妙尔前方出现的11只白虎身上,却显得像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凌烈寒风中,虎腿伫立冰雪不摇不动,虎毛厚实便觉水火不侵,虎头看似坚若磐石,只有那毛茸茸的耳朵,才依稀让人想到,这白虎小时候也必然曾经可爱过。只不过现在头上的那个王字,已然昭示着他们是这里的主宰。
王字白虎依扇形排列开来,看来不仅各个勇猛还有着等级。
妙尔想想看自己此刻的狼狈又对比老虎此刻犹如神兵而至,便觉得自己甚是可笑。
谁是真正的强者,是这般的一幕了然。
但这又能怎样呢?我,妙尔,必须活下去。
妙尔自眼中荡起一股冰寒的狠戾,盯着前方头虎的眼睛。如妙尔一般的琥珀色眼瞳,而那眼中却没有与妙尔一般的决绝与狠戾,有的只是淡然,仿佛妙尔只是他的一顿稀松平常的早饭。
但妙尔知道这眼睛中淡然的背后正绽放着属于掠夺者的光芒,同属弱肉强食的种类,又怎会不知这背后的血腥与残酷。现在的淡然也只不过是杀戮多了,麻木而已。这样的东西,他们死死盯着的不会是妙尔手中的肉,而是这活生生的妙尔。
妙尔释然一笑,向王字头虎勾了勾手指,清朗的声音似带着冰碴一般于慌雪中回荡:“小老虎过来试试看,是你家猫爷爷的爪子厉害,还是你家猫爷爷的骨头更硬。”妙尔单纯却不天真猖狂,自然不会说:你家猫爷爷这正缺肉,你们来的真是及时啊。但也绝不会怕了这些老虎。
却为何妙尔你不选择逃跑?难道是你没有想到?
头虎一声撼动山河的狂吼,妙尔黑色的长发于空间中被震得飘然而起,流云瀑布一般飞扬,犹如他的人一样精力充沛。
虎群并未攻击,而是由扇形转化为圆形,将妙尔圈在其中。
困兽之战,瓮中捉鳖?真个是有经验的虎群啊。身处此等困境,妙尔的心中却有着一股豁然。
来吧,你们都来吧,我要是死了,也可免去这无时无刻的牵挂。
一只虎向妙尔趋近,厚实的脚掌拍在雪地上,雪沫都被振起,声音却没有传入妙尔的耳朵。
妙尔蹲在地上,用手刨了一小坑,将肉存放其中。抬眸看着疑惑的望着他的老虎,讥讽的一笑:“打完你们,我还要烤肉给人吃呢。”这算是交代?看似更像是挑衅吧。老虎已从疑惑变成了惊讶,转而愤怒最后看到妙尔闭目养神的样子便觉得胸口有团烈火在燃烧快要狂暴。
妙尔屏息凝气,将自己的战斗力提升到最高。
老虎蓄力已久,后腿一踞跃然而起,带着雪花的身躯向妙尔扑来。
妙尔收起利爪,将匕首挡在胸前,脚盘扎稳,看似要以力挡力。一息之间,白虎带着腥风已近在咫尺,瞄准着妙尔的颈项张开血盆大口。
妙尔并不躲闪,却将匕首高高抬起,借助阳光乌光一闪,投影在妙尔身后,光芒刺入身后正偷袭妙尔的一只老虎。
妙尔再一转身,一个完美的弧度自虚空中一闪,带着老虎狰狞的目光奏响了死亡的乐章。身后的老虎颈项中喷洒出一腔热血,满目的腥红将雪地晕染的斑驳而艳丽。
前虎本是佯装攻击,后虎才是狙击真身。即便脚步轻微致无处可闻,但又怎会真的逃过妙尔的耳朵。
妙尔不敢怠慢,再一转身准备继续战斗,却看到那佯装攻击的老虎,眼神一下黯淡无光。
怎么?在心疼你的同伴?难道你们竟没有输过?真是个单纯到可笑。既然想狩猎,哪个又真的能全身而退,如果连死亡都不能接受,又何必踏进这腥风血雨?
这样软弱的动物,还是早死早托生吧。
这如许思绪,其实也只在一息之间。
趁老虎还在怔愣间,妙尔反手在虚空中一划,向着老虎头后的中枢神经不偏不倚的扎去。此种杀戮的方式,只是因为妙尔厌恶血腥粘稠,不想再次看到喷洒的腥红。而看着老虎望着同伴的眼神,妙尔终究还是心软了,想让他干干净净的死,留他一个体面。动作不可谓不利落,雷霆之势不可谓不果决。
却没有看到老虎晃晃悠悠倒地不起,直至死亡。
随着匕首的刺入,老虎消失于妙尔的面前,取而代之的是满目苍茫的白沫。
遭了!幻术!
虽已意识到,但却来不起防守,只得脚下发力弹至空中,躲避眼前的迷障。
凌空而立,闭上眼睛,迷目五彩尽失,其他感官更绝灵敏。忽听前方虎啸风生,必是又有攻击。
却为何不一起上,直接要了他的命?而此刻妙尔以来不及多想,身下一沉,再次站立于地面,睁开眼睛,却未见到满目的苍茫。抬眸空中也未见任何攻击。
想必那幻术老虎已然消退,再次将匕首护在胸前,对视外围一众老虎。一抹清冷淡漠的笑容在嘴角弥漫开来,此刻的妙尔竟像极了水月的端方与疏离。
但这小老虎耗的起,他妙尔可耗不起时间,没耽误一秒,华约的生命就会减少一秒。妙尔不动声色,可心中却也如焚焦急。
不能再等!
妙尔冲着头虎飞身掠去。擒贼先擒王?不不不,妙尔只是想竭尽可能的减少杀戮,如果他杀了头虎,群虎也许便会散去,杀虐也便会少些。
妙尔衣角飞扬,凌空而起,他知道他的力量不够,他只能以迅捷取胜。
却没想到头虎不躲不闪,不惧不怕,只是那样怔怔的看着他。似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妙尔无心纠结,双手紧紧握住匕首,借助了惯性加速度,一道森然的光带着妙尔的狠戾,刺入头虎的中枢神经。
同一时刻,妙尔又一次的陷入迷障!
TMD,竟然连头虎都是幻术!妙尔摸不着头脑,但却又不得不战,如若现在掉头逃跑,那老虎真身便会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命。气势一散去,必然成为丧家之犬,妙尔自是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
挥舞着匕首,在荒茫白雪中,一个个的刺破白虎的颈项,即便此刻鲜血占满他的头发脸颊他也不会在意,他只盼望真的有一腔热血让他来挥霍。
却没想到处处迷障,各个都是白沫,更没想到,行至最后一处,老虎身后站的竟然是那人。
为何是你?妙尔不想多问,他只知道他看到了他,他就会如此的欣喜若狂。
为何带着如许的笑容看着我,为何却不叫我一声。妙尔也不去多考虑这个问题。
妙尔只知道: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主人!主人!”带着这世界上最炽烈的赤胆忠诚,妙尔扑向了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