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徐鹤鸣随着玄牝道人自老子骑牛图后取出了昆仑神物——昆仑神木剑,却吃了老大一惊。原来这神木剑竟是一把无锋木剑。
徐鹤鸣未见得这宝物之前,心中早有无数假想,他自思到这剑定然是一把削铁如泥,吹毛发断的神兵利器,不然便是寒光四射,杀气逼人的宝剑,最不济也是一柄剑型奇异的怪剑。但却如何也想象不到,这号称昆仑至宝的神剑竟是一柄无锋的木剑!
玄牝见着徒儿呆在当场,微笑道:“你却是瞧不起这神木剑了。”徐鹤鸣回过神来,道:“徒儿不敢。。只是。。。实是未曾想到我昆仑至宝竟是这般。。。这般。。。”当下说不出口,只是低下了声去。玄牝道:“这神木无锋剑,乃是用我昆仑山一株千年神树主干造成。经历我昆仑数代掌门高人功法浸淫,却是一件神物。”徐鹤鸣闻得此话,心中自思道:这神木无锋剑除了是件稀罕古物外,实是想不出有何神奇之处,莫不是有些什么剑灵神力?徐鹤鸣想到此处,便吱唔开口道:“师傅,不知这神木无锋剑有何奥秘?可有什么诀窍?”
玄牝微叹一口气道:“这神木无锋剑,没有任何奥秘,所见即是所得。”徐鹤鸣闻言吃得一惊,口中道:“这无锋木剑。。。如何与九帝神兵利器争锋?。。。”玄牝道:“你却说说,剑是何物?”徐鹤鸣见他问的古怪,道:“剑者,兵中君子。轻灵俊逸,或飘逸刺人周身,或狠辣夺人首级。争无往不利之地,在隐忍中暗藏斗气包含杀机。”玄牝摇头道:“非也,非也。你这说的是俗世杀人之剑,正是天下凶器。非我道中之剑。”徐鹤鸣道:“剑不用做杀生之器,难不成还能救人不成?以我手中剑,斩尽天下魔。方是徒儿心中所愿。”玄牝依旧漠然不答。
待得取得了神木无锋剑,徐鹤鸣便要告辞离去。见得鹤鸣远去身影,玄牝长叹得一声,缓缓转的身去,步向一间小殿中去。方才推开门去,便见得香烟四绕,竟然赫然是一间祠堂。玄牝缓步自供桌上取出三支清香,自烛火上点燃,向着那龛上神位躬身拜得三拜。玄牝口中道:“昆仑不肖徒孙玄牝上拜列祖仙师,今日已将我派至宝,神木无锋剑交予弟子玄清。”说罢,将那三柱清香插上,以手扶案道:“若他心存我道,这神木无锋剑将是无边神物。若他坠身入魔,这无锋剑无异于朽木一截。终不可让他走上玄音旧途。。。。。”
却说西谷天机琅琊殿中的太白殿中,西谷七星齐聚,便为得商量一件大事。原来天玑星要说的要事,便正是这连山带着秦玄入谷寻医之事。西谷七星闻得秦玄便是这先天元气继承之人,但需要轩辕草和神农花解他周身之毒,便各个便躁动起来。天玑微微道:“各位稍安勿躁。目下对我西谷有利之处,便是这秦玄小兄弟尚在我西谷之中。”天玑微微一指,便指向那座上秦玄。那西谷七星除了那玉衡星颇为随性之外,俱是些高人异士,一双双精芒四射的眼目盯着秦玄,只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那老妪摇光星道:“想来那神农花是东谷至宝,素来只在东谷群芳福地之内,掌管在东谷圣女手中。想要得到,谈何容易?”
天枢星道:“东谷那些匪人,想得到我谷中轩辕草,也是痴人说梦。如此说来,岂不是成了一个难解之迷?”天玑星道:“这正是我召集诸位来的目的,集各位之智,来解这难解之题。”边上一个方面白脸,长须大眼之人笑道:“麻烦麻烦,这番问题实在不是这一时半刻可以想到的。”玉衡星本也在发呆,忽听得这人言语,不禁开口道:“哈哈,开阳星,你却是我谷中出名的懒鬼。与我这酒鬼却是同道中人,这些难题,怕不是我辈能解答得了的。”秦玄听玉衡星言语,不想这面前其貌不扬的白面人就是那‘百将斗棋谱’的主人——开阳星。
秦玄初时见得‘百将斗棋谱’精妙,只道这开阳星定是位聪明绝顶的世外高人,早在心中勾勒得一副神仙人物一般。最不济也如传闻中的鲁班,墨瞿一般。怎么料得竟是这样一副尊容,不由又仔细看得他几眼。只见那开阳星一副方长马脸,显得突兀怪异,面皮虽白净,面上隐隐透出血色,但总觉得就如那案上待宰的猪肉一般,肥肥腻腻的。更兼那一头蓬乱头发,真是活脱脱像是将个拖把倒扣在了天灵盖上。完全和秦玄心中所想不是一个模样。
那开阳星也不察觉秦玄在观察自己,只开口道:“嘿嘿,玉衡说得有理。这些繁琐事物实不是我等擅长之事,还请天玑星尊来定夺如何处置吧。我等只要跟随着做做便是。”天玑见得眼下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正要散会,忽然一只七星玄鸦飞来。天玑伸出左手,那黑铁锻成的玄鸦便落在了他的手上。天玑自那玄鸦爪上读出一段奇异符号,却是西谷通讯的密语。天玑略一解读,道:“河汉双星传来密语,谷中又来了外人。”
却说唐月岚与土郎君自别过那蓑衣怪客,便加紧朝得那唐家堡而来。眼见得靠的近些,两人却愈加谨慎,时时堤防遭人暗算。原来这唐家堡实是一座不小的城镇,入得堡门,正对着一条繁华街市,各类商户林立,人流涌动不止。
唐月岚与土郎君各自以斗笠遮起面容,向边上走得过去。行不多时,却见得前方人群环绕,将一块空旷地围得水泄不通。唐月岚心存好奇,有心想看看发生些什么,但转念一想,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与土郎君加紧脚步,也不搭理。但正经过人群,突然听得人群中传出人语:“老朽唐家堡主管家唐忠,今日昭告我堡中之民!”唐月岚闻得这名字,心头一动。这唐忠乃是唐家故旧,跟随她父亲唐天南二十多年,忠心耿耿,实是家中要人,与唐家姐弟也关系甚好。听到此处,不禁心中疑惑,便暗自拉着土郎君侧耳倾听。只听得唐忠声音又起:“我唐家堡主唐天南老爷大病得愈,唐家家乱已定。我堡中之民听我传令,若有寻得唐月岚小姐者,授一百两银子!有将小姐带回家者,酬谢黄金一百两!”
唐月岚听得这话,不由喜从中来。一来是庆幸父亲大病得愈,二来是唐家这场灾祸终于过去了。思及此处,不禁又流下了眼泪,忙将头上斗笠一摘,大声喊道:“忠伯,月岚在此!”
那围观人群闻得此声,纷纷让开一条出路,只见人群中央一个高台上站着一个驼背老翁,正是那管家唐忠。台下站着三五个家丁,俱是唐家服饰。唐忠见得月岚,又惊又喜,面上老泪纵横道:“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唐月岚赶上前将他一把扶住道:“是的,月岚回来了。我爹爹娘亲,还有弟弟可好?”唐忠点头连连道:“都好,都好!大夫人与月影公子都在宅中养病。二夫人趁着老爷染病在床,只道老爷时日无多,便与绝公子发动家变。所幸天佑唐家,老爷竟然大病得愈,在老爷声威之下,二夫人与绝公子俱被拿住了。”唐月岚含泪道:“好,好,幸得有此。来,忠伯,我与你介绍一位朋友。”说罢,他将土郎君拉过,道:“这位是石天工石先生,却是他一路相护我入川。”土郎君面色不改,朝唐忠点了点头。
唐忠擦去泪水道:“小姐速速随我回府吧,老爷夫人见着定然欢喜得紧。”唐月岚闻言道:“好好,我也正想早些回去看看。”说罢便去拉土郎君,不料土郎君一拉未动。唐月岚好奇道:“你怎么不走?”只见土郎君鼻翼隆动,仿佛在嗅着什么。唐忠转头见着两人还不走,道:“小姐,石先生,这时间不早,早日回得府中,老朽便吩咐下人准备汤水食物,为两位沐浴更衣,把酒洗尘。”唐月岚闻言笑道:“好好,我便已多日不曾洗的这般舒服的澡了。”说罢,将土郎君拉住,跟着唐忠走去。
却不说路上一席闲话,只说几人回的唐家大宅。唐月岚道:“怎么不见父亲娘亲?”唐忠道:“老爷夫人与月影少爷经得这一场大乱,实是心力憔悴,俱在各自房里休息呢,此刻多是午睡未起。小姐与石先生先梳洗打扮好了,我便取请老爷夫人出来与小姐团聚。”唐月岚点头要走,却只觉得手上一沉,被石天工一把拉住。唐忠好奇道:“石先生还有何事?”石天工道:“怎么也不曾见得二夫人与唐绝的所在?”唐忠笑道:“看来石先生还是信不过老朽的话,也罢也罢,你便随我来看上一眼。”说罢朝两人招招手。
唐月岚本有些觉得怀疑唐忠而不好意思,但眼见得唐忠招手,便与石天工一同跟了去。只见唐忠引路走得几个弯,来到一间偏僻厢房。唐忠自腰间摸出一把黄铜钥匙,将门上锁开了去,推门看去,里面一张椅子上正结结实实绑着一个美艳妇人。唐月岚看去,正是那二夫人柳如荫。石天工兀自不放心,上前仔细端详,忍不住伸手去揭,却发现并没有易容之术。那柳如荫见得这两人,眼中含恨,开口便骂道:“你这小骚蹄子,出去不得几年,便背着你家丈夫拐了这般一个男人回来。老娘今日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都由你们了!”
唐月岚本对她也无太大仇恨,见得她今日这番狼狈,反而有些同情,正要伸手替她解绳子,却突然背后寒光一闪,一柄短匕直朝她后心插来!
唐月岚只觉得背上一痛,却惊奇发现并未负伤流血,自家背上竟然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黄土。正听得一声惨呼,却是那唐忠发出来的,他手上虎口开裂,鲜血淋漓跌坐在地,地上一柄折断的带血匕首。自然,这血俱是他手上虎口伤痕中的。唐忠在地上,眼中尽然已变得如秃鹰一般凶狠,对石天工道:“你怎么知道我说得谎话?”石天工道:“我并非聪明之人,但我却比常人多得几分细心。我闻到了不该闻的味道。”唐忠道:“什么味道?”石天工笑道:“血腥味。”唐忠不解道:“血腥味?”石天工道:“初遇到你时我便觉得隐约闻得一股奇怪味道。自然,若不是我天生嗅觉过人,是断然闻不到的。一个老管家身上若有得血腥味,岂不是很奇怪?”唐忠狠狠道:“可恶!”石天工道:“自我闻得血腥味,我便在月岚身上暗暗中下了‘黄天后土’法。你若想伤她,是自寻苦吃。”
忽然听得一声门扉洞开之声,门口端然站着一个白袍银铠的少年,唐月岚视之,正是唐绝。唐绝身边站着无数家丁,各持兵器,耀武扬威。唐绝笑道:“唐忠,我答应你,你若杀得唐月岚,我便饶你一家老小性命,可你今日却失败了。”唐忠恨恨道:“可惜啊!我无颜面对我家人了!”说罢,将那断匕拾起,在喉上一割,便倒了下去。唐绝见唐忠死去,面无惊色,依旧哈哈大笑道:“你当你死了,你家人便可活下去么?本少爷必定要拉他们人殉,为老爷子做个大排场!”
唐月岚闻言道:“父亲去世了?!”唐绝笑道:“老头子早些日子便死了,只是我等秘不发丧,今日又让唐忠出去诱你和土郎君入堡。只可惜这老东西不争气,未曾取得你性命。”土郎君见得对方人多,唯恐自己照顾不得唐月岚,心思数转,纵身跃向柳如荫,冷冷道:“你若动一动月岚,我便取你母亲性命。”
唐绝闻言大笑:“我既然敢将母亲放在此处做饵,自是有了十足打算。你现在却运运真气试试?”石天工闻言惊异,一运气息,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站立不住,便跌在地上。隐约见只见得唐月岚也倒了下去,更见得一个矮小身影走近唐绝,唐绝狞笑道:“七毒叟师傅的九烟困仙阵果然是天下无双!”石天工只觉得一阵恶心欲呕,转瞬就失去了知觉。